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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泷泽秀明么。”
“你对师生恋怎么看?”
“正常啊,不管什么恋,再不伦他也是感情,是感情就该受到尊重。再说,不伦怎么了,乱伦怎么了,亲生的就不能在一起了?都是一男一女,有什么呀。就是俩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生孩子,再说,生孩子又怎么了,人家愿意……”
“得得得!越说越不像话了。我都不知道你思想已经解放到这种地步。”
“我们要善于解放和自我解放……”
作者有话要说:hu~~~~~~~~
后悔
当你把一个后悔泡在酒里,另一个后悔就在不远处窥视着。于是从那天开始,你要不断地,不断地为同一件事后悔。
同学聚会明显呈现阴盛阳衰的情形,只有刘铁一个男生。当初一起玩儿的还有郑纯,可自从郑纯出了事之后就很少出来见人了。让陈肖有些意外的是苏黎还叫了耿静楠来。耿静楠是苏黎的同桌,一个有着大众脸大众性格的女生。耿静楠平时和他们说说笑笑是有,但是私底下走的并不近,可以说是压根儿没有交集。
“陈肖!你丫终于出现了!”苏黎站起来拥抱陈肖,神态亲切自然。
陈肖淡淡地笑,并不说话。迟乐乐看见陈肖手上的白胶布,“陈肖,怎么了?感冒了?”
“恩。”陈肖拿过桌子上的纸巾揩鼻涕。
“可怜的孩儿。”
“陈肖你又感冒了?怎么我每次见你都病着呢”刘铁给陈肖倒了杯水问道。
“我脆弱么。”
迟乐乐上次没有参加班里的同学聚会,她有好几年没见过陈肖了:“陈肖你这几年在哪儿猫着呢,也不联系我们。”
“念书上班,跟大家一样。”
“那都不联系我们,我以为你跟郑纯一样出国了呢。”
一提到郑纯,大家都沉默了一下。“郑纯,他现在干什么呢?”陈肖喝一口水问。
苏黎:“听说在一家传媒写曲。过的还可以,也属于soho一族。”
陈肖点点头,喝光杯子里的茶水,又自己续上一杯,依旧低头喝水不说话。苏黎、王佳、刘铁、迟乐乐还有耿静楠互相询问着近况。刘铁和耿静楠的单位还有些联系,两人说着单位上的事儿,气氛也不曾冷下来。只有陈肖听着不怎么插话。陈肖偶尔抬眼就能看见坐在对面刘铁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右手。刘铁的手配合他的个子很大,手指前端是圆圆的,指甲有些扁。以前这双手可以单手抓起篮球扣篮,在气急的时候一只手就能捏住迟乐乐纤细的脖子把她晃来晃去。有那样的测试,问:你看男人第一眼想看哪个部位。陈肖看男人第一眼喜欢看他的手。一个男人的手就等于是他性格的反应。纤长白皙的手的主人大多心思细腻但腹黑,手掌宽厚的男人心胸也同样宽厚,手指修长骨节微微突出的人性格坚强有恒心……陈肖对着刘铁的手意淫了半天之后觉得今天的聚会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了,原来只要刘铁和迟乐乐在场,就一定会上演的无趣的“白痴来,白痴去”的对白没有了。现在他们坐在对面进行着正常的对话,好像两个普通同学,并没有曾经是彼此的冤家一样。就算再怎么装作轻松愉快,他们也不是原来那帮无法无天的少男少女了。他们都各自离开,在没有彼此的环境里长大了。陈肖想起他们毕业之后她去母校迁团关系,无意中在他们经常坐着聊天的双杠后面的那棵大榆树上发现有人用小刀刻着:刘铁,大白痴。陈肖看见之后马上打电话给迟乐乐,第一句话就说:“迟乐乐,胆小鬼。”迟乐乐说刘铁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我从高一就知道。陈肖问你从高一就喜欢他了?迟乐乐说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她竟然那么早就喜欢了刘铁。后来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无非是些少女心事,如今都记不清楚了。陈肖只能想起来最后迟乐乐说的那句话,她说:“我是有些后悔的,当初应该清楚明白地跟刘铁说我喜欢他。就算明知道他不喜欢我又怎样呢,说了他在我心里就等于死了,我也不用惦记着了。”如今迟乐乐的后悔是否扎根在她心里了?后悔长成一棵后悔树,时间越长越茁壮,长了一树后悔果子。
坐了一会儿,陈肖就说要回去了,“想睡了。”
苏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陈肖你到底怎么了,从进来到现在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你最近走背运?”
“我什么时候好运过。”
“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做人到你这份儿上就行了,你还想怎么地!”
“是么。”陈肖又端起茶杯来喝水。
“你别喝了,等会儿膀胱都装不下了。”
刘铁:“我说苏黎,你现在出去怎么说也对外号称演员,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儿?”
“我这都用专业名词了还不委婉——膀胱。”
陈肖放下茶杯,“我要回了,你们继续。”她说着站起来要走,苏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陈肖低头看着苏黎美丽的脸,有一刹那的恍惚。
“别走了,等下还有节目。还有几个人没来呢。”
“觉得累了。”
“累了就躺着。回家不也是躺着。你现在走了算什么事儿啊。”
陈肖只好坐下来,随口问道:“等会儿谁要来啊。”
“还不就是那么几个人。”
陈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吃饭的时候,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来的是方垚、卓群、腾跃和羲扬。陈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王佳,见她神色如常,没有要翻脸的意思,才稍微放心。
苏黎介绍说:“这是目前跟我合作的广告公司的腾跃,目前单身哈,姐们儿不用腼腆,看上了就拿下。”
刘铁对迟乐乐说:“迟乐乐,给你个机会。”
“你也有机会。现在出柜没什么稀奇的了。”
“我喜欢女人!”
“我也喜欢女人!”腾跃马上撇清。
“这位是羲扬,在座的有人认识吧。“苏黎接着说。羲扬看向陈肖,但是没说话。倒是腾跃看见了陈肖走过去,“陈肖……”
“腾跃,好么?”陈肖淡淡地问候着。
“你们认识?”苏黎没想到腾跃和陈肖也认识。
腾跃裂开大嘴一笑,“你不知道了吧,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铁哥们儿!”
“世界真小。”
腾跃挨着陈肖坐下,询问着陈肖毕业之后的事情。陈肖笼统又敷衍地回应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她现在有些担心旁边的王佳会突然发飙,她今天体力不济,怕一会儿拉不住她。
这时苏黎突然说:“腾跃你丫看上我姐们儿了?贴那么紧起腻啊?”
“我跟她贴多近都正常,我们可是革命感情。”
“哎,喝一口!”羲扬就坐腾跃旁边,碰一下他酒杯,腾跃只好暂停和陈肖说话喝酒。耿静楠跟后来的几个都不熟悉,但是卓群和陈肖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她本来以为今天卓群和陈肖会擦出点火花来,孰料整顿饭下来,发现坐在腾跃旁边的羲扬有些奇怪,只要腾跃一跟陈肖说话他就敬腾跃酒。
“耿静楠,要喝汤么?”陈肖问挨着王佳坐着耿静楠,刚好有排骨汤转到陈肖面前,陈肖就礼貌地照顾一下她。
“好,谢谢。”
“静楠在哪儿上班?”王佳闲聊一样地问。
“在江浙传媒给总经理当秘书。”
王佳看陈肖一眼,“是不是……”
陈肖点点头,没说话。王佳知道她不想提起相亲对象,也就没再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耿静楠不知道有这么一层,接着说他们老板的八卦:“我们老板是浙江人,一听公司名儿就知道。挺帅的。花边儿新闻也不少。”
“谁?袁浙?”苏黎插了一句话进来。“他以前还追过我呢。”
王佳抬头看一眼苏黎,给陈肖夹了一筷子菜。“追上了么?”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他刚来北京,我参加一个活动的演出,是他主办的,就那么认识了。他挺拽一人,跟我提了一下,我没回他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王佳凑近陈肖耳朵小声说:“你跟苏黎还真是宿敌。”
陈肖装模作样地喝着汤,不言不语。吃了一会儿苏黎跟腾跃换位置,坐到陈肖身边,低声跟她说:“哎,我撮合迟乐乐和腾跃怎么样?”
“你把腾跃他们叫来就为了这个?”
“这是其一。喝一杯?”
“打针,不能喝酒。”
“没劲。”苏黎端着酒杯坐到别的地方去了。羲扬和陈肖之间就空出了一个座位。羲扬坐过来,让腾跃坐下。在羲扬靠近的时候陈肖神经马上紧绷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处于备战状态。她拿起前面的鲜橙多“咕咚”喝一大口,然后转过头去跟耿静楠说话,“静楠找了么?男朋友。”
“哎!别提了……”
“怎么了?”
“受伤了呗。”王佳知道一点耿静楠的事儿。耿静楠刚毕业的时候去北京电台实习工作的。同样去北京电台实习的还有他们大班长张学秀同学。刚到新环境大家都有些不安,耿静楠和张学秀同是实习生处境相同,又是高中同学,自然会互相照顾着。耿静楠是本世纪为数不多的到大学毕业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稀有人种。不过就算再晚熟也到了该发情——说的有点难听——的时候了,反正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做堆了。耿静楠跟张学秀交往是一心一意,张学秀却是三心二意。耿静楠的妈妈见过一次张学秀,她回头跟耿静楠说:“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你们不会长久。他最后会选择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不会选择没有背景的你。”耿静楠心里虽然也明白,但毕竟那是初恋,她不想就那么错过,于是她拿出她所有的温柔来对待这段感情。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那么注定……张学秀还在跟她交往的时候就和台长的女儿勾搭上了,对方还是个年龄大他两岁的熟女。
“丫是个傻逼!放着我这个纯洁的处女不要,非要找个枕过千人臂的荡妇!”这是那天晚上耿静楠说过的最精彩的一句话。
陈肖扭着头跟耿静楠说话扭的脖子都酸痛了。才转过来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汤。羲扬用自己的碗盛了一碗热汤换给她。陈肖举着勺子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半天也没下口。羲扬见她那样子,心里一时烦躁起来,拿出烟来刚要点,正巧在这时候陈肖咳嗽了两声,他又把烟放回口袋。
虽然脖子很酸,陈肖还是决定转过去跟王佳耿静楠聊天好了。陈肖刚要转头,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就被羲扬抓住了。陈肖下意识地挣了两下,可是羲扬握的很紧很坚定,不容她轻易就挣脱掉。陈肖觉得一股热气冲上来,连眼皮都觉得烫。
羲扬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只小手,手背上有一排针眼儿,血管附近一片青紫,触感冰凉。到底打了多少针,身体不好么?羲扬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责备,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哽咽着发不出声音。这一瞬间,突然难过的无以复加。
陈肖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对面的人,看见卓群和方垚坐在正对面,卓群在跟苏黎说着什么方垚在和迟乐乐喝酒。陈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热度退了下去。她低头喝一口羲扬给她盛的汤,已经是温的了。
腾跃头伸过来跟陈肖说话,羲扬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喝干。腾跃只好陪着干一杯。一顿饭下来,腾跃终于被莫名其妙地灌醉了。
苏黎本来就是想给迟乐乐和腾跃做媒的,见腾跃喝醉了,就喊迟乐乐过来一起扶腾跃。
“接下来什么安排?”刘铁问。
“钱柜吧!”
于是一群人又杀往KTV继续同学聚会。
羲扬一出现陈肖就知道苏黎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有些什么打算,要么开始些什么,要么结束些什么。可是现在,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陈肖都没有力气去参与苏黎挑起的爱情战争。陈肖靠在她们包厢外的走廊上喝着一罐可乐,觉得心老了,老的已经不会像曾经为了活着狂欢为了爱情你死我活。她头倚着墙向后仰,看见壁纸暗金色的花纹蜿蜒着向天花板伸展着。她突然陷入一种幻觉,觉得那些暗金色的金属花纹是有生命的,像是生化武器一类的植物,穿透了她的身体深入她的五脏六腑,然后她就在2009年的4月21日在钱柜的走廊七窍流血而亡。
“肖肖!”一声喝亮的男声打断了陈肖的幻想,于是她并没有成功地在意念里把自己结果了。
“哥!”叫她的人是她干哥哥刘震。刘震被她老爸陈同志收为干儿子的经过还挺富有戏剧性。刘震父母早亡,靠一个奶奶抚养长大。他念到中学成绩不好就不念了,成天带着一帮小混混在街头巷尾乱窜。那时候古惑仔系列影片正火的时候,这小兔崽子看了古惑仔之后觉得自个儿也应该做大哥,于是带着他的小兄弟们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