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那么粗心大意的。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照顾。脑门儿上……怎么弄的?”
“倒霉催的。”
“冒冒失失的,又粗心大意,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羲扬轻声说着责备的话。陈肖只是默不作声地开着车。过了一会儿羲扬的烟瘾上来了,开了车窗,点了一支烟。
“吸烟还有害健康呢。”陈肖从倒后镜看了他一眼说。
“我就抽两口。”
“州官。”
“什么?”
“只许州官抽烟,不许百姓喝水。”
“你滥用俗语。”
“你还滥用男女关系呢。”
“哎?我怎么滥用男女关系了?”
陈肖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瞎说的。”然后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等红灯的时候羲扬用左手拨开陈肖的刘海,倾身看了看她额头上的包。然后看看前面堵塞的长龙,拿出药水用手指沾着轻轻地给她擦药。“疼不疼?”
“不疼。”陈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僵硬地回答。
“这么大的包能不疼?……别动啊,这儿好像优点破皮,沾上药水会疼,你忍着点……”
“嘶……”
“别动!”
“好了好了……嘶……好了,我要开车……”
“行了。晚上自己再上点儿药。”羲扬意犹未尽地在她额头上又捅了两下。陈肖从倒后镜里看着两人疑似亲昵的状态,心突突地跳的没了节奏。她悄悄地深吸口气,平静着心跳。她突然想起孙瑞雪说的话。
她说心动只是一瞬间,电光火石,可是之后要为这一瞬间付出的代价是自由和自尊。
——————————————————————————————
那一年陈肖选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在风景如画的杭州城。开学那天气温是这一年最高的,陈肖完全没有心思领略江南风光,只想赶紧办好手续好休息。可是看着前面排队的长龙,陈肖泄了气,忍不住骂了一句:“大爷的!得等到什么时候。”排在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身来,说:“你是北京人么?”“啊。”“缘分啊!在这儿都能碰见家乡人。我叫腾跃。”陈肖心想北京1200万人口呢,在一个大学有俩北京人有什么稀奇的啊。不过出于礼貌还是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陈肖。”
在这样燥热又纷乱的场合,陈肖才知道为什么老乡见面都要泪汪汪——出门靠老乡啊!腾跃拿着两个人的通知书在闷热的大厅排队,陈肖坐在外面的树荫下吃雪糕,看行李。腾跃办好之后回到放行李的地方,没看到陈肖的人。正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陈肖拎着两瓶水回来了,她递给腾跃一瓶,“给,冰的。”腾跃接过来灌了半瓶儿下去,才缓过劲儿来问陈肖:“你干嘛去了?”
“买水啊。”
“行李丢了怎么办?”
“你要?给你。”
“我里面还有手机和mp4呢。”
“你再大声点儿,你的行李就值钱了,一会儿就让人盯上顺走了。”
这时候有本系的师兄师姐们举着牌子过来领人了,腾跃就把陈肖的电话记在手上,说等我安顿好了给手机充了电就跟你联系。陈肖冲他挥挥手说回见,就跟着师姐找宿舍去了。
陈肖进宿舍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进来了,她们要帮她整理床铺陈肖忙说不用不用,就是把被子铺上么,自己来就行了。她的行李不多,很快就安顿好了。新宿舍里有电风扇但是没有空调,陈肖洗了脸坐在床上喝水。两个女孩儿一个叫金铃一个叫李珊。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陈肖看了一眼自己的对床,还空着。
孙瑞雪来报道已经是1个星期之后的事儿了。她刚好卡在报道截止的最后一天来的。她说她就是本地人,犯不着那么早来受那份儿罪。陈肖心里着实佩服她的真知灼见,后悔来那么准时遭了不少罪。孙瑞雪搬进来的时候宿舍里只有陈肖一个人。她进来也不打招呼,只是把自己的东西乒愣乓啷都扔到床上,然后回头拿起陈肖放在桌子上的可乐就喝。陈肖对她这种大咧咧的行为有些反感,也没跟她说话,由她自己折腾去。陈肖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觉得有人走到了她床前。
“哎,你洗发水借我用用。”孙瑞雪用手碰碰她说。陈肖这才睁开眼睛,想看看脸皮这么厚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第一眼感觉这个女的不是个漫画迷就是个庞克迷。大热天穿着黑色的皮裤,吊带衫也是黑色的,头发像鸡窝,染的一绺一绺的红色,脸上的烟熏妆花了,看起来像刚被殴打了一样。她身上那股烟味儿是酒吧等娱乐场所的味道。陈肖仰躺在那里,伸手指了指她放洗漱用品的柜子。
“谢了。”孙瑞雪自己拿了陈肖的洗发水就进浴室了。这个时候金铃和李珊回来了,看见空着的床铺上的东西,就问:“咱们室友来了?”
陈肖一指浴室。正在这时候孙瑞雪开了门光着上半身探出来问:“哎!毛巾给我拿一下,我忘了拿进来。”
陈肖翻个身忽视她。金铃好心给她递了一条毛巾。孙瑞雪接过毛巾说:“谢了,等会儿我请大家吃饭。”孙瑞雪洗了澡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清秀佳人,所以除了陈肖其他人都没见过她吓死人的庞克造型。
当天晚上孙瑞雪确实请她们吃饭了,还是杭州城里不错的地方,可是结账的时候发现她没带钱。她还腆着脸说:不知道这地方能不能挂账。那两个女孩子互相看一眼,“我们刚交了学费,没有……”
陈肖边掏钱包边说:“你就在这儿自己洗一个月盘子吧。”然后伸手招来服务员,扔了一张卡给他。
从饭店出来孙瑞雪兴致很高,嚷嚷着:“我们去happy吧!”
“你有钱么?”陈肖擅长倒凉水。
“你不是有么。你卡是什么卡?信用卡吧。金卡?你们家最低也是中产吧……”
陈肖没理她,招呼那两个,“走了,明天还得军训呢。”
陈肖一开始觉得孙瑞雪是个装疯卖傻的庞克妹,虽然有时候吵了点,但是不至于到讨厌的程度,有时候还挺搞笑,所以她赖着陈肖买东西吃陈肖也惯着她。只是有时候反应过来会疑惑说我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呢?然后就会离她三米以上。孙瑞雪就没有这方面的自觉,马上又贴上来:“还想吃圣代……”这个时候陈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太妹缠上的傻大款,光掏钱 又沾不着便宜。
军训之后有两天的休息时间,金铃和李珊收拾整齐了要去逛街。问陈肖去不去,陈肖说别叫我,我要在床上睡上它两天两夜。孙瑞雪说我陪你。陈肖赶忙从上铺坐起来,指着她说:“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这儿烦我。”
“我就烦你,我就不走。”“
“不是,我说我跟你熟啊,你老粘着我干什么呀?”
“我没告诉过你么?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点儿!一米线以外!”
“别那么冷酷么,亲爱的……”
“你喜欢我哪儿啊,你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么?”
“改不了,那是你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性,骄傲,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骄傲的都不把骄傲放在眼里。”
“你去死吧!”
“老公老婆吵架了。”金铃挽着李珊出去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更让陈肖郁闷的不行。两个人正在进行着没营养的“亲爱的”、“去死吧”之类的对话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孙瑞雪打开门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外,他说:“陈肖在这个宿舍么?”孙瑞雪瞪他一眼“嘭!”地把门关上了。
陈肖已经看见腾跃了,这会儿从床上跳下来,“你发神经啊,没听见是找我的么?”
“你红杏出墙。”
“你脑袋被门挤了。”
陈肖拉开门,腾跃还杵在那儿呢,陈肖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腾跃,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我回去洗手就把你号码洗掉了。我就知道你住这个楼,又不知道几号,只好一间一间问过来。还好你才住三楼。”
“……辛苦您了,您要进来喝点儿水么?”
“我来找你吃饭的。走吧。”腾跃看了孙瑞雪一眼说:“可以带家属。”
陈肖一直觉得腾跃有受虐倾向,因为后来他跟她说当孙瑞雪当着他的面儿把门摔上的时候,他觉得他喜欢了这个女孩儿。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受虐狂,尽管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证明孙瑞雪并不爱他,他还是死心塌地地爱了孙瑞雪4年。他把他人生中最好的四年给了她以后还对她说对不起,我要是能再好一点你就不会爱上别人了。
之后腾跃就每天打电话给陈肖,后来陈肖接到电话没说几句就扔给孙瑞雪。陈肖本来不想撮合这一段姻缘,她觉得那简直是助纣为虐。不是腾跃不好,相反是腾跃怎么看都是个好人,而她感觉不到孙瑞雪对腾跃有一点儿喜欢。虽然腾跃的邀约她都不拒绝,但那也许只是因为寂寞。但是看腾跃每天那兴致勃勃的劲儿,让人不忍心往一颗烫心上泼冷水。
陈肖对孙瑞雪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真后悔认识你。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被她缠着、烦着。腾跃有时候会吃醋,说瑞雪你跟陈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在一起长多了。瑞雪说我喜欢她。腾跃再问那你喜欢我么?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你现在要是问腾跃最怕什么,腾跃定然会回答你我最怕别人不说话,长时间地不说话,那沉默就想黑洞一样,会让人万劫不复。
——————————————————————————————
“想什么呢?”羲扬碰碰陈肖的手臂,提醒她回神儿。
“嗯……”陈肖抬头看看已经开始移动的车队长龙,继续开车。
“我刚才问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愣神儿那么半天。是不是我坐你旁边让你心不在焉?”
“那你要下去么?”
“我说你存心的是吧?你不刺激我你饿啊?”
“那你干嘛非要找不痛快啊。你自己开车回去不就得了么?……下次找借口的时候用膝盖想想。”
“你还认得我车?”
“你那车放全中国有几辆?”
羲扬转过头去看窗外,“我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陈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她猛然地大幅度打着方向盘,把车漂移到路边停下。“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下去!”
“……送我回家吧,离这儿不远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好,我送你回去,你回你的地方,我回我的地方,你再来烦我试试!”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休学跑到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山沟儿里去,毕了业也不回北京,电话号码也换了,看见我跟看见空气似的,我倒是想要脸了,你给我脸了么?”
“那大爷您干嘛非得受我这份儿罪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好。”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没有你我好不了。”
“你不觉的现在说这些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么?我要是真有那么重要的话……我没那么重要!”
“陈肖,我们和好吧。我知道这很难,你心里有个梗。”
“你这段时间跟间谍似的就为了这个目的?”
“对,我的克格勃活动都为了这个。”
“羲扬,要复合你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好,我知道了。”羲扬看着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打开车门下去了。陈肖在他后面按了两下喇叭,他也没回头。陈肖一股火气上来,一脚油门儿踩下去从他身边扬尘而过。
自从在腾云设计上班之后,陈肖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她总算领教了腾云的军人式作风。全公司没有一个清闲的人,从走廊走过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马上要去打仗的表情。大办公室里上班时间只能听见一片敲击鼠标键盘和打印机打印的声音,间或有电话铃声响起。上班时间同事之间的对话仅限于:“XX,设计图好了么?”“谁跟我去看现场?”“5mm瓷砖上次用的是哪个供应商的,给我他电话。”这一类的。
陈肖负责的就是羲扬的个人摄影展,那就避免不了这段时间两人要经常接触。陈肖那天忍不住试探腾跃,问他:你哥跟羲扬以前认识么?腾跃说:不认识,只是最近因为工作才接触的。陈肖一度怀疑是羲扬跟腾云私底下有什么猫腻儿,才派给她这么个差事,从腾跃那儿得来的消息证明这根本不关腾云的事儿。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她和羲扬,是孽缘。
腾云的工作方式是全权负责制。比如这次陈肖负责羲扬的摄影展,不光是设计展厅,还要找场地、协助摄影师选样片、当天场馆内的安全问题、来宾的邀请等等一系列的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去做。陈肖在核对那些来宾名单的时候心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