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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尽头 作者:田可心(晋江vip2012.07.06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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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不是诧异,而是懊丧。
  她也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出差就能出国,第一次乘国际航班就不是坐经济舱。
  难道商务舱就是他对俩人原本应有舱位的折中?
  心月甩甩头,命令自己不要再对这件没意义的事继续深想下去。
  因为,就是这么一分神,她原本打算要自己放上去的行李就被他接过去替她放好了。
  心月有些不情愿地说了句:“谢谢章总。”
  章允超“嗯”了一声,答复没有行动那么君子风度。他也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径自根据登机牌的指示,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心月暗自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到底是没有出差的经验,昨晚收拾了大半夜行李,总觉得少了什么,死活想不起来,现在才忽然发现,是忘带航空枕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告诉她自己腿长很讨厌坐经济舱的时候,她也告诉过他,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她会晕,此时必须要侧靠着,否则就会很失礼地呕吐。
  那个毛病并没有随着她长大而消失。
  小时候跟大人一起坐飞机当然好说,靠着大人的肩膀就好,长大后有时不得不独自坐飞机,心月就总是要求坐靠窗的位置,这样自己可以把脑袋枕在窗上,尽管硬邦邦的不舒服,但好歹也能令她不呕吐。
  可这次……
  等待起飞的过程之中,心月如坐针毡。
  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她把心一横,给自己打气:也许不会有事呢?毕竟是国际航班,或者这辆飞机因为足够大所以飞得特别平稳,也有这种可能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趟航班比她以前坐过的任何一趟飞机都要颠簸。
  上升的过程简直一波三折,一会儿微微下沉,一会儿重新上仰,一会儿又倾身侧拐。心月紧紧闭眼,略微侧坐,努力将脑袋侧靠在椅背上,无奈收效甚微,她几乎是马上就感到头昏脑胀,胃里不争气地翻江倒海起来。
  她痛苦地掀了掀眼皮,忍耐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快速瞟了一眼前面的物品袋,试图锁定垃圾袋的位置,时刻准备着在吐出来之前将那件能让自己不那么丢人的东西拿在手中。
  然而眩晕不是那么好忍耐的,就是掀了那么一下眼皮,难受的感觉似乎就加重了十倍。心月终于熬不住,喉咙里细细地发出了一声呻吟,赶紧重新将眼睛闭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世界刚刚在重又四合的黑暗里稍微平稳一些,心月突然感到一只大手环住自己的肩膀,将她带到一只舒服的“靠垫”上去。
  心月当然想断然推开他,可身体的折磨彻底战胜了意志。她如遇救星地靠着他,舒缓了不少的昏沉感令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重回刚才的境地。
  她只好这样满心纠结地靠着他,一边祈祷着这段煎熬快点结束。
  可恨国际航班所需达到的高度也大于她以前坐过的国内航班,这段上升的过程比她的预期长了一大截。
  或者,其实就算再长,飞机上升又能占用多少时间?可心月觉得这个过程漫长得已经快要达到自己的极限,她心里甚至都浮现出了对飞机失事的荒谬渴望。
  好在到底是结束了。
  心月舒了口气,离开章允超的肩头,对他拘谨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章允超淡淡地继续翻看着腿上的旅行杂志:“不用,说谢谢就可以了。”
  心月刚才是一个劲想要呕吐,现在则直接切换到想要吐血的频道。
  她跟他说对不起?呵,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待飞机降落时,不用说,这狼狈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
  而这回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心月也完全想不出又能如何拒绝章允超的肩膀,她晕机的毛病并不会在十多个小时后奇迹般地自愈,何况相较于起飞,飞机降落本就是对她更大的考验,再加上这整段飞行所经过的区域始终是白天,心月这样不习惯国际长途的身体根本无法入睡,没有休息好令她越发脆弱。
  总之,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她认命地歪在章允超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奄奄一息地勉力抵御着一波接一波袭来的作呕感,当一阵气流令飞机如过山车般不断下沉又上爬的时候,她甚至不得不没出息地紧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到达多伦多已是下午,公司派了辆大大的银色旅行车来接他们。
  上了车,一阵自我介绍加寒暄之后,心月礼貌地问司机:“请问我住在哪家宾馆?”
  司机有些惊讶地望进后视镜:“允超没告诉你吗?你就住在他那里。他一个单身汉住一幢大房子,别提多宽敞舒适,还是家庭氛围,比宾馆可温馨多了。”
  在“睿超国际”总部,所有人彼此间都是直呼其名,心月不愿那样称呼章允超,用英文叫章总又太奇怪,只好叫他章先生:“可是……那样会不会太打扰章先生?”
  司机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瞥了一眼章允超,爽朗地笑起来:“之前Ray跟我们说你们中国人互相之间都会很客气,我那时还想象不出来,现在总算见识到啦!”
  章允超和心月都没接这个话茬,他倒自顾自开了个玩笑:“放心吧心月,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客,任何男士都不会觉得被打扰的!”
  口无遮拦往往令人尴尬,同时却也可能因为那说话的人没心没肺的性子而使尴尬的氛围自动缓解。总之,虽然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在章允超家住宿,到达加拿大的第一天并未让心月太难过,因为晚饭有司机在场,一直在活跃气氛,之后又将他们送到章允超的住处,并把心月的行李提进客房之后他才离开。这间客房是带浴室的,基本可以将她和章允超彻底隔绝开来,而他们俩都有时差,几乎是一安顿下来就马上各自洗澡就寝,完全不需要单独相对。
  仍然是那个可恶的时差问题。第二天一大清早心月就醒了,看看时间才五点不到。她在床上痛苦地翻覆到白云苍狗,也才不过六点钟。
  而她实在睡得头都快痛了,只好硬着头皮起床。
  楼下餐厅里有隐隐的食物香气,章允超也已经起来了。
  心月拘谨地走到餐厅门口,跟他说“早”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章允超拿着遥控器,似乎刚把餐厅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打开,正在寻找新闻节目。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声“早”,下巴往餐桌上一指:“随便吃点吧。”
  心月一看:中西结合——咖啡,油条,以及盛在小碟子里的煎蛋。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个高二会考的早晨訇然复来,洪水般令她瞬间窒息。
  她怔怔地坐下,机械地拿起筷子,却停在半空中无法伸出。
  “你喜欢吃这种程度的煎蛋,如果是在餐厅里面点,就要跟服务员说要over medium的。”章允超突兀地开了口。
  心月一愣,不解地望向他。
  他从容不迫地解释:“我刚来加拿大的时候,在餐厅里面点煎蛋,服务员问我要什么样的,我乱七八糟地描述了一番,她似懂非懂地问我:‘是over medium吗?’我心想:既然是over,那就是比medium要熟一点,可我喜欢吃的是蛋白有些焦蛋黄没熟的,于是就跟她说不要over,就要medium。她有些不敢相信,问我:‘medium就是只煎一面的,你确定?’我赶紧说不是,我是要两面都煎,但是蛋黄还是液体的。她告诉我:‘噢,那就是over medium,因为你煎的时候把它翻过来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over不是超过的意思,而是turn over的over。”
  心月的英语虽好,却和大多数没出过国的中国人一样,并不知道这么冷僻的生活用语。听罢他的这番解释,不知如何,她刚才胃口全无的感觉尽皆消散,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她甚至可以略为勉强地开口问他:“油条又是哪来的?”
  章允超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调回了新闻上:“唐人街有24小时营业的茶餐厅,打个电话就送来了。”
  
  
  ☆、28
  心月和章允超在多伦多总部只呆了三天,就飞往温哥华,在那里租了辆车子。因为要开发的冬令营线路集中在西北部,坐飞机未免麻烦,章允超准备一路开过去。
  十一月的加拿大已经极冷,温哥华还好,是特有的北美西海岸气候,常年潮湿阴冷,气温却不太容易降到如其他地方那么低。然而往东边走了一段之后,世界很快就换成了一片银白天地。
  章允超熟练地驾驶着这辆适合在雪地里行驶的越野车,节奏分明地绕着山路,往往要打接近180度的大弯,并且一个接着一个,一弯刚出,一弯又入。路上还经过了好几个隧道,而漆黑一团的隧道半中央,往往还打开一个窗口,放些光线进来,也让人能从这里看见外面峭壁深崖的景观。
  此时他们所在的这片天空之下飘起了细细的微雪,而不知是这一带之前刚下过大雪,还是因为开到这里的车辆比来路上少了很多而使路面上的积雪难以融化,总之,越往前走,积雪的面积就越大,变化之明显,远远超过车子一路向北的速度。
  他们俩唯此一车,孤零零的一路开过去,半晌之后才遇到了辆迎面开来的扫雪车,远远地就见它拖着一大幅迷离的雪尘,到会车的时候,心月只觉得自己这辆车跟直接开进雪堆里没什么两样,举目全是白,什么也看不见。
  而那辆扫雪车过去之后,地面上也仍是一层薄薄的积雪,看不出与来路有何不同。
  所谓低效或无效,莫过于此。
  这条路往前没多远就进入了一片较为平缓的地带,就在这个路口,他们注意到了路边停着一辆车子,车内人难以看清的目光,似乎蕴掩着几点无所适从。
  而他们往前再开了几分钟就意识到了,也许是因为那辆车子里的人知道此路难行,才及早停下,另寻对策。
  这条路走到这里,周遭的景观换作一片莽莽林海,四顾都是针叶树木,所以在雪季里也仍然郁郁葱葱苍绿不减。此时地势尚平,但是积雪不浅,尤其是路牙子下面,平平整整一片奶油蛋糕般的雪,不知是不是深到一不小心就足以把车轮陷住。
  对此,章允超显然也没有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回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怕掉头时车子会因为偏离主路而陷入深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而前路很快就变成盘山上行了。
  到了这一步,心月真正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刚开始,她是惊心于走了这么远竟然都没有遇到另一辆车子,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真的陷在这里,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等来救援。
  到后来,又变成担心真的遇到迎面开来的车子怎么办。因为这条山路很窄,没有积雪的时候大概还能勉强让车,可现在雪深路滑,大多数路段里他们的右边就是悬崖,再要让车,可不是无异于赌命?
  好在路上始终有一对明显的车辙,不知是早些时候有其他车子开过,还是森林管理员一早就来走过一遍为大家开路。
  到了这种时候,章允超的沉着果敢就全部表现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一直轧着那既有的车辙开。在上到山顶之后,转为盘旋向下,此时更加危险,必须始终踩着刹车慢慢下滑。而这片山绵亘无尽,重重叠叠,山外有山,刚开始心月还能稳住心神,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信念,不断告诉自己既然胡思乱想没用,不如索性好好欣赏这奇险之处难得的风景。她拿着相机一路随拍兴致不错,后来就渐渐败给了自己越来越烦乱的心绪,只好把相机关掉,集中精神全心全意地提心吊胆了。
  她真是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只觉得这趟旅行哪怕就是被困在宾馆里和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这个人终日面面相觑、哪儿都去不了也一事无成都好,她什么事都不想做了,什么风景也不想看了,只因这已然付出、以及很可能即将付出的代价太可怕。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脑子里翻来覆去想到的都是几年前那位带着妈妈去美国优山美地公园、结果就是在走这样的盘山路时滑下悬崖的清华男生。他们母子倒不是摔死的,因为车子坠落到中途就被密密的树枝卡住,可也正因如此,搜救的直升飞机在公园里盘旋多日都无法找到他们,后来找到的时候,他们已成干尸。
  这个联想渐渐令心月害怕得牙齿打架,却也不敢说出来。她原本一路并不和章允超攀谈,在这别扭的沉默中只以“本来也不应打扰司机”来安慰自己,而此时,她的不发一言则是因为害怕一语成谶,更怕影响了章允超的情绪,只好自己愁眉苦脸地捏着一把汗。
  全神贯注于驾驶之上的章允超看出了她的担心——或许根本不必看,他也想象得到,于是他稍有机会就用有力的声音安慰地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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