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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端,各有一胖一瘦两名五旬上下的人物。
那胖子堆肉挤一团团在手臂、颈部、脸上任何一个外露的地方。特别的是,他那身绣满了铜钱图案的员外服。
刹然看着,还真以为是那个钱庄庄主来这儿收账。
嘿,不错。他赵老金一向到处收账,只不过收的是人家的命!
另外那个瘦子的来历,天下恐怕只有他晏蒲衣和柳梦狂知道。
昔年,柳梦狂论述天下有十剑,其中一个就是久遥于东瀛扶桑的田原力。这把剑,如今就站立在晏蒲衣身旁。
“晏兄——,怎么不见巴里特穆尔的身影?”田原力抚着那柄略弯而且较中原一般剑为长的扶桑名刀冷然道:“在下很想领教三百年一见的『天源』内力……。”
“田原兄你放心……。”晏蒲衣淡笑着:“他此刻正是练究提升之法的时候………。”
“嘿、嘿——,晏帮主好心思——。”赵老金皮笑肉不笑的道着:“先框住了那蒙古人放弃洞庭湖总寨而施天源内力以炼本帮各舵新生代。哈……,结果是利用这时机来个狙歼行动。高明、高明!”
晏蒲衣淡淡一笑,道:“若非如此,天下恐怕无可伤『天源』内力于顷刻间的方法……。”
他晏蒲衣当然知道集合黑汉玉戒阴阳可以破天源内力。只是,那厢子费时费力,而且所付出的代价恐怕太大。
晏蒲衣轻哼一拍手,方时身后六名汉子奔向侧壁前,各自手脚俐落的摆放设火药。
立时六人齐一动作的退了回七尺处,又自身后背包上取出一架机器来拉长架设,齐齐开口处对向壁口。
赵老金见这般光景不禁讶道:“这是啥玩意?”
“苗疆老字世家改良自蜀中唐门暴雨梨花针的连珠炮!”晏蒲衣淡淡一笑,缓缓道:
“赵兄——,你可知本座为何想这么快就置巴里特穆尔于死地?”
赵老金眼珠子转了两转,光彩一现似已明白,口里随着摇头道:“在下不知………。”
晏蒲衣转头看了他一眼,猛可里大笑道:“好——,赵兄能在江湖上占霸一方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这话别有深意。一个能适时隐藏自己聪明的人,往往比较不会是众人的目标。
赵老金能和解勉道、郭竹箭、刘知惕、佟应神回称雄于江湖中的五胖之列,自非易与人物。
这厢他赵老金乾笑一声,道着:“晏帮主雄才大略,小弟怎敢有云雀妄比于大鹏?”
晏蒲衣淡淡一笑,俄而转目向田原力道:“田原兄——,稍会儿那个巴里特穆尔冲出来,就请你试试掌中的扶桑名刀吧——。”
田原力右掌早已捏着剑柄满实,青筋条条似老树盘根。重气哼道:“在下早已等候多时了。”
“好!”晏蒲衣注视着那面壁面,忽的自丹田一喝下令:“炸——!”
随这字,轰然一串大响,那火药之力控制的极是巧妙。第一波炸开了个大窟隆,随后的第二波则激喷炸力冲入里面,又是一串好响。
这硝烟火光四射弥漫之际,但听得里面好一声巨喝:“黑魔阎帝——,你竟敢背叛本王……。”
旋即,一道人影自满洞硝烟飞尘中窜飘而出。
晏蒲衣冷冷一嘿声,再次下令:“放!”
刹那,六具连珠炮各自一阵机括转动脆响,但见着绵绵连似交织火网洞口之内激射进去。
那里头的巴里特穆尔显然怒极,猛可弹上窜硬生生以天源内力在上头三尺处另破了一个洞口落奔出来。
“喝!好家伙——。”田原力一撤长剑,但见刀光流转飞泓似天来匹练,无声无息夹满天杀机而卷、而飙、而至。
巴里特穆尔此刻早已满身浴血,惊然这当而似刀似剑的兵器来的好悍猛。他沉气翻身,左臂随势翻拍对方小腹而去。
田原力这一刀臂出叫对方闪过,而且人家在百骇中犹能击出神妙一着,这会儿不禁心头一震。
便是,杀气腾面,再度大喝回刀不变出势扫劈而去。
这端的晏蒲衣和赵老金早已相互使了个眼色。
眼见田原力这刀再度狂卷向巴里特穆尔的左臂,便是双双不再迟疑一中一右夹杀而至。
赵老金攻的是右首,这肥胖胖十指戴满了金戒探出,好一片的珠光宝气。
诡异的,是犹胜于十只戒指金尖金气。
“百煞一金指”号称江湖毒掌功里排名第一最毒!
中路,晏蒲衣飘身似浮云无形,每前进一寸一尺即变化着一种不同的身势、不同的攻击落点。
这三人联击,威力之势果然狂俦难言。一顷刹那,这偌大的秘殿里竟似无可容身闪避之处。
底下六名劲衣汉子总算在他们一生中见识到了真正的宗师武学。
巴里特穆尔沉沈冷笑着,斗然将全身气机收了回来;便在对方三人的四掌一刀堪堪要上身时,他怒喝旋身竟以超凡入圣的千斤坠势直硬硬平仆于地面上。
“轰”的好一响,背脊落处竟是陷下了三寸有余。
借地上反弹之力,他一口气猛拍一十六掌之多。不但是上面的晏蒲衣等三人被迫向一旁,就是紧扣而至的六名劲衣汉亦闷哼断飞摔了出去。
巴里特穆尔长一声,不管口里喷出那一浓血便窜寻着一条秘道而去!
这厢晏蒲衣落回了地面,那巴里特穆尔已然进入秘道中消失无踪。
“嘿、嘿——,选的好!”晏蒲衣淡淡道:“萧天地和萧游云的大梵天心法绝对足以斩杀!”
田原力一愕,哼道:“难道他们父子俩强过我们?”
晏蒲衣笑了,摇头道:“问题在那些火药。巴里特穆尔此刻已受了重伤,外头再加上一次猛爆。以他的伤势随便一个二流角色也能收拾的了。”
“晏帮主言之有理——。”赵老金笑道:“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
晏蒲衣意味深长的看了赵老金一眼,含笑道:“依赵兄看呢?”
“呃——,依在下的看法是……。”赵老金淡淡一笑,道:“就将秘道的这端炸合了,让他退无路出无门……。”
“哈……,晏某不是说过了嘛——。”晏蒲衣笑着:“赵兄能雄霸一方决计是不简单的……。”
顾道人第一个发现在他们四个面前有个覆面人冷然的站立在岩石上。
那人不动如山,就像是和岩石化合成了一体般。
“呸!这小子古怪!”牛和尚瞪一双大眼,打量了一回粗声斥道:“是来填命的嘛?”
露面人冷冷一笑,哼道:“若不是本少爷一路上帮你们料倒了七处暗桩,就算能走到这儿也到了至幽秘殿救驾!”
“你……。”牛和尚呱叫怒道:“好小子,看扁了爷爷……。”
他牛和尚怒着,倒是舒会儿拉了他一把,又转向覆面人抱拳道:“阁下如何称呼?好让我们四位兄弟日后言谢。”
“这倒不必了。”覆面人冷冷道:“不过,你们想救出巴里特穆尔就跟着我走……。”
他们四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显然正在打量这事儿上不上算。
正转念间,猛可里山上传来一阵火药巨响!
覆面人似乎身子一震,哼道:“晚了救不得就怪你们自己吧——。”
说完,他调转身便往山上奔去。这时的顾道人等四人已别无选择,只好纷纷提气追蹑而上。
三两转里,这四人的心中不由得为之一懔。
轻功造诣而论,眼前这人竟是不迫少让于自己四人!
巴里特穆尔自落石烟尘中“滚”了出来。
这一回,纵使天赋最上异禀的“天原”内力亦无能相抗。蓦地双眼朦胧中但见一道人影欺身到了面前,蹲折腰往自己背上轻拍三掌。
这掌势落的极轻,却是有着随掌拍处即来的刺痛一震即没。他大为讶异是,对方并未置己于死地。
而更愕然的,是自己全身无处不伤已创至无感觉痛的情况之下,竟还会如叮蜂刺的感觉!
巴里特穆尔心中大惑不解,更奇异的是那人又一闪身而退,而自己竟在此刻似乎受了对方以某种方法稍微稳住气机似的,缓缓自丹田又升起一股活力。
巴里特穆尔极力昂首凝目,使着稀隐的月光可照真印了那人。赫然,是萧天地!
他心头百般思绪翻腾疑惑,耳里忽的传来大叫杀伐之声。只听牛和尚洪亮的声音大叫:
“圣帝——,你在那?”
巴里特穆尔心中一喜,提聚丹田回喝道:“是牛护法嘛?本王在此……。”
立时,但见四道人影冲跃了近前来,当前的舒会儿仆跪于面前道:“属下该死……。”
“别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再说!”
“是——。”舒会儿和曹疑双双抱起了巴里特穆尔,由顾道人和牛和尚前后护着往山下冲去。
他们一行挺进直奔,走了个十来丈便听得两旁一阵响里,自那树顶上落下七八道人影围剿了过来。
“陈府会——,连你也背叛了圣帝?”顾道人望着当先落下出手攻击的那名汉子,怒斥道:“为何背叛本帮?”
那个叫陈府会的手中一索链子刀滴溜打转,划起满天杀机四下罩来,粗着声音哼道:
“陈某中只有帮主,那有这鬼捞子屁圣帝?”
另头数道人影亦拼命的夹击而上,押后的牛和尚这厢瞧真切了,又急又怒叫骂着:“反了、反了。长江十八舵的舵主全反了不成?”
那右首的一个瘦长汉子阴恻恻嘿道:“姓牛的,认命点吧。早早归顺了过来大家好兄弟同混着吃一辈子……。”
牛和尚双目暴晔,啐道:“去你妈的猪狗牛大响屁!老子今个儿就把你给剁了……。”
便是双方交起手来,顾道人和牛和尚双双抵御着这七名舵主。亏是他们两人身为总坛护法,转瞬间虽然料理了对方,却也吃上了几记!
还未来得及喘气,顾道人已喝令道:“抢下山去……。”众人猛可里一提气,再度窜巡于林木之间。
这厢走了二十来丈,脆然发动一串响,足下树叶底迸迸的穿出数十道削锐笔直的以掠冲上。
顾道人这厢反应够快,自己抽出一柄铁尺矮身转圜横扫,这手“劈地八方”成名绝招正足足辟出一场子方圆让众人容身。
曹疑这厢怒哼道:“反了、反了——,想不到晏蒲衣这贼竟然暗中控制了这么多人?”
说着,他抬头一,这可是心神为之大动。
但见这时每一株树干上各有着三、四点火光跳跃。四周加了算来,怕不有百二十之多。
显然,这些是火箭,而且是沾包着桐油的火箭!
对方正正数的环成了一圈无满,看是往那个方向都难以避的过了。
正是心惊,山顶洞口秘道处传来晏蒲衣长笑,传声过来着:“哈、哈、哈……,四大护法可是想试试晏某这布局的火龙焚地阵?”
旋是,朗声贯山林:“先放一排箭让他们瞧瞧……。”
随这喝令,立即如声响应的激射出一排火箭往下头这端的突地竹而至。
顾道人凝目看着,忽惊然呼道:“小心——,有诈!”
果然,那竹一叫火箭穿中了,立即引爆炸散开来。硝火腾飞,这场子里众人只觉一阵刺痛袄热。
“好个姓晏的匹夫,竟使出这种手段来。”舒会儿怒冲双目,叫道:“晏蒲衣——,有种你就下来和少爷一决死战。”
“黄口稚子,这等激将法有什么用?”晏蒲衣冷冷笑道:“老夫要杀你们几个是易如反掌。不过……。”
曹疑哼着,扬声道:“不过如何?”
“嘿、嘿——,老夫爱才,给你们一条生路。”晏蒲衣淡淡道:“你们四个谁下手杀了巴里特穆尔这,老夫便让他活着下山。”
“放你妈的大狗屁!”牛和尚怒叫回去:“我们兄弟四人如果怕死,又那会到伏牛山来。”
“既然如此……。”晏蒲衣阴冷冰寒着脸,沉声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四位就陪同你们那位狗主子一道下地狱!”
晏蒲衣一阵大笑,眼中充满了讥诮:“火龙队听令!”
旋即一整山林里但听得浪湃似的应和。
“立即发动火龙焚地阵,阵中之人不留一个!”
“是——。”
火苗再起于林梢,刹那似一穹繁星满布。
那牛和尚只是不断叫骂,顾道人则仰天长叹:“难道天果真要亡我耶?”
那舒会儿和曹疑一左一右夹抱着巴里特穆尔,眼见情势这般,不由得双双黯然恨牙紧咬。
忽的,曹疑落眼西首那端,但见得一排的火苗倏忽幌了些幌,刹那里转了个向。
看莫,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