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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明明是天敌啊。
「……」
——不,慢着。
最先使用「天敌」这个字眼的是谁?
是凉月奏。
那个大小姐有事没事就说政宗是她的天敌。
但是——政宗呢?
如果可以,请老天爷帮我追溯全部的记忆。
政宗……好像从未说过凉月奏是她的天敌吧?
这么说来,我的误会可大了。
凉月奏和宇佐美政宗。
她们是水火不容的天敌。
——起码凉月向来都是这么说。
可是,政宗不同。
政宗从未这么说过。
但是,我因为听信凉月的片面之词,误以为她们互相厌恶。
实情并非如此。
政宗其实……
「——为什么?」
我忍不住询问。
「你为什么想亲近凉月?你们不是一见面就吵架吗?」
「唔……那是因为我不擅长和人交往……再说,我因为考试的排名,一直把她当成敌手,所以……」
「……也是啦,我懂。」
政宗不擅长和人交往。她对我和红羽说话时,的确常故作冷淡。
不过……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凉月奏那么讨厌我,我怎么还想亲近她,对吧?」
「……」
没错,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透。
换成一般人,应该不想和如此讨厌自己的人交朋友,更何况政宗如此怕生。
「——好吧,我告诉你。我也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我?」
我反问之后,政宗静静地点头。
然后,她缓缓动着桃红色嘴唇——
「暂停,宇佐美。」
瞬间,一道略显僵硬的声音响彻房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道声音吓到,政宗膝盖上的兔子醒来,逃向房间的角落。
「你们的话题挺有意思,能不能让我加入?」
「凉、凉月!」
没错,凉月奏。
打开饲育区房门的大小姐,正冷冷看着我们。
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
♀×♂
「凉月……你是从什么时候……」
「从宇佐美说她想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我稍微打开门,听见你们的对话。」
接着,凉月又说:
「昴,你回刚才的座位等我,这是命令。」
凉月说完便走进房里,并关上房门。
近卫似乎在凉月身后,但凉月发动主人的特权,逼她退场。
这是为了和政宗谈话。
「好,告诉我,宇佐美。」
凉月用平静的口吻问道。
「为什么你想和我做朋友?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你也知道这点吧?」
「!」
「可是,你还是想和我做朋友,为什么?一般人才不会这样,更何况是向来怕生的你。,
「因、因为……」
「告诉我,宇佐美。」
凉月的话语宛如在指责政宗。
听到这番话,政宗不禁倒抽一口气。
「……」
沉默。
再度沉默之后……
「因为……」
政宗开了口。
不,应该说她开了不该开的口。
接着,她不小心说出理由。
她想和凉月做朋友的理由——
「——因为你和我一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凉月直截了当地反问。
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不懂政宗在说什么。
「你认为我和你一样?」
「……嗯,没错,凉月奏。我和你本质上很相似,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本质上?」
「对。换句话说——」
「——你也有疑心病。」
从政宗的口气听来,宛若她说出这句话时必须承受莫大的痛苦。
「暑假去海边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本性时便这么想。你在学园里一直戴着模范生的面具,对吧?」
「嗯,是啊。」
「为什么?」
「……应该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吧。说句现实一点的话,处事八面玲珑,风评会比较好。」
「哦,原来你是这样自我催眠啊。不过——我的看法不同。」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你并不是想当个八面玲珑的人,你只是——」
「——不敢让人看见真正的自己。」
「!」
听到这句话,凉月明显地倒抽一口气。
「我不是说过吗?你和我一样,都有疑心病、无法相信别人,所以你平时总是戴着模范生的面具和周围人来往。因为你怀疑,如果让周围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们是否会离开你。」
「才、才不是,我……」
「既然不是,你何必戴着模范生面具?其实你是害怕真正的自己被否定吧?因为你没有『展露真正面貌也不要紧』的朋友,亦即足以信赖的朋友。」
「我……」
「所以,我才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在你身上发现和我相同的气息。我不让周围的人靠近,你则是制造出一个虚假的自己,以便融入人群之中。我们的做法完全相反……」
「……唔!」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帮你!因为你和从前那个在学园里总是孤孤单单的我一样!」
政宗的眼眶含泪,硬挤出声音说道。
「…………」
的确。
听她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
——疑心病。
凉月在学园里一直扮演着模范生。
不过,这么做是在欺骗周围的人。
她为何那么做?
莫非真如政宗所言,因为她无法相信别人吗?
『——我不知道。』
今天约会之前,凉月曾这么说过。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视政宗为天敌。
不过,听完刚才那番话之后,我明白了。
同性相斥。
正如同政宗在凉月身上发现和自己相同的气息一般,凉月的心中某处也察觉到政宗身上有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因此无意识中产生抗拒。
「——」
换句话说,她们根本不是天敌,而是拥有相同性质的同类。
凉月奏和宇佐美政宗。
虽然言行举止完全相反,但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政宗知道凉月的本性之后,便想和她做朋友。
回想起来,政宗在学园祭时也说过,她「一直想和昴殿下做朋友」。
理由是,过去的近卫和当时的政宗一样,既没有朋友又孤独。
现在,政宗又基于同样的理由……想和与自己一样罹患疑心病的凉月做朋友。
「——才不是!」
叫声突然响起。
说来惊人,凉月居然高声大叫。
老实说,连当了她半年朋友的我,都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
「宇佐美,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一直戴着模范生面具是因为我无法信任周围的人。不过……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我不相信周围的人,我……我仍不孤单!因为我有……」
——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
或许她本来是想如此大叫。
但话说到一半,凉月便陷入沉默。
接着,她眼眶泛泪,活像求助似地望向我。
「……」
没错。
我和近卫。
我们——是凉月的朋友。
知道凉月真面目的我们,是她唯一可以说出真心话的朋友。
虽然她身边还有红羽和其他佣人,但是,她必须对她们隐瞒我知道近卫是女生的秘密。
当然,这么做是为了让近卫继续当管家。可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必须像对待周遭人一样——欺骗她们。
所以对凉月奏而言,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真心话——展现真正自我的朋友,只有我和近卫。
然而……
「……唔!」
现在不同。
我失恋了。
我被近卫拒绝,而且,我们这两个当事人对凉月隐瞒这件事。
因此——凉月或许认为她被我们排挤。
凉月认为她信任我们,我们却有事隐瞒她。
她认为能够说出真心话的朋友,已不复存在。
若是如此,现在的我们……
「——我先回去。」
突然。
凉月说完这句话后,便飞也似地转过身,打开通往咖啡厅的房门。
「……大小姐,您怎么了?」
一瞬间,我看见近卫见到主人的脸色以后,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从座位上起身,但凉月随即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我们又回到密室状态。
「……可恶!」
情急之下,我踏出一步想追上去。
……不妙。
最近凉月的情绪不太稳定,才会造成「凉月革命」时的脱轨和暴冲。刚才和政宗的那番对话,又使她的不稳情绪加剧。
不能让现在的她独处。
我反射性地如此心想,正想离开房间——
「等等!」
瞬间,有人从背后抱住我。
是政宗。
红羽离家出走时的情景闪过脑海,当时政宗也是这样抱住我。
可是——
「抱歉,政宗,等我找到凉月,立刻会回来。」
「等、等一下!你要追凉月奏,我也……」
「你不用担心。再说,你穿那双鞋子,根本跑不动吧?」
「唔……」
政宗望着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紧咬嘴唇。
不过,老实说,鞋子只是我随口找的理由。
因为,我认为让现在的凉月和政宗见面很危险。
我了解政宗的心情。
她只是想帮助与自己相似的凉月而已。
可是,封于现在的凉月——刚发现自己也有疑心病的凉月而言,这份好意似乎太过沉重。
「你在咖啡店等我。」
「不、不要!蠢——」
我半是强硬地甩开政宗的手,拔足疾奔,跑出饲育区。此时,我和刚才的店员撞个正着。
「怎、怎么回事?」
见到我慌张的模样,她似乎吓一跳,战战兢兢地询问。
我怕吓到她,便用平静的口气问道:
「对不起,请问和我们一起来的黑发女孩去哪里?」
「咦……那位客人刚才回去了……」
「谢谢!」
我立刻结束话题,迈开脚步。
凉月那家伙居然真的回去了!
我跑出咖啡店,拿出手机拨打凉月的号码,却打不通。可恶!她竟然关机。
我忍不住环顾周围。
咖啡店位于闹区大道旁,而且今天是假日,人潮特别多。
……不行。
这样无从找起,还是先回我们居住的大厦。
刚才凉月说要「回去」,或许是回去那里。
若是如此,我得立刻赶到巴士站——
「次郎!」
一道女低音传来。
是近卫昴。
从大道对面——和我正要前往的巴士站正好位于反方向——跑过来的,正是身为凉月奏管家的近卫。
「近卫!凉月呢?」
「抱、抱歉,大小姐不知道跑去哪里……」
近卫气喘吁吁地来到我身旁,沮丧地回答。
「不知道跑去哪里……你是她的管家,怎么没跟她在一起?」
「唔……抱歉,大小姐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跟过来,这是命令。』」
「……」
没办法。
依照近卫的个性,若是凉月坚决地下达这种命令,她当然无法拒绝。可是,凉月问起我失恋的事时,近卫一直保持沉默……
「而且……而且……」
「怎么?发生什么事吗?」
听到泫然欲泣的女低音,我的脑袋倏地冷却下来。
近卫泪眼汪汪地说:
「大小姐还说:『如果你违背命令,我就开除你。』」
「她真的这么说吗?」
「真……真的!所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奏是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
「!」
不妙。
看来凉月的精神状态比我想像的更加不安定。
——竟然说出要开除管家。
不管她再怎么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该对近卫说出这种话啊!
近卫非常执着于担任凉月家的管家一事,所以主人对她说这种话,难怪她会六神无主,连称呼凉月的方式,也恢复成儿时的叫法「小奏」。
「冷静下来,近卫。」
为了让她冷静下来,我拚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刚才你是从巴士站的反方向过来的,那么,凉月跑去哪里?」
「……抱歉,我也问过小奏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