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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过神社的鸟居,走在石板路上。
薛学姐依然背对着我。
「最近发生什么事?」
她若无其事地问道。
「什么事……你是指哪件事?」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我就直说吧,我觉得现在的你怪怪的。」
「……我?」
「嗯,具体来说,就是无精打采,好像在烦恼什么……老实说,今天的昴殿下也怪怪的。」
「……」
听到薛学姐的话,我只能沉默。
对喔,这个人也目睹今天近卫和红羽的约会过程,当然也听见当时近卫说的话。
『——我想,错的应该是我。』
当时,近卫清楚明白地如此说道。
她显然是为了和我有关的事在烦恼。
但是我……
「如果你有烦恼,我可以陪你商量。」
薛学姐转过身来,她的眼眸笔直地凝视着我。
「九月体育祭时,你帮我不少忙;再说我是三年级生,身为学姐当然该倾听学弟的烦恼。」
「……」
她的话语强而有力。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某处似乎溃堤。
嗯……我猜我是累了。
仔细一想,第二学期开始之后,我身边发生太多事情。
随着事件接二连三发生,我们的关系也逐渐产生变化。
我、近卫、凉月、政宗。
尤其是我和近卫之间的距离,更是渐行渐远。
我努力思考着打破僵局的方法。
但我越是思考,越是陷入泥淖,渐渐动弹不得。
「……薛学姐。」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将胸中堆积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其实……我最近和近卫……算是吵架了吧。」
「算是吵架?」
「……我对她说……我们暂时别当死党……」
「死党啊……嗯,你和昴殿下的交情确实很好,说是『死党』也合情合理。不过,你为何说那种话?」
「那是因为……」
这还用问?
我之所以说出那句话,是因为……
「我觉得近卫好像在烦恼……不,她一定是为了和我有关的事在烦恼。可是,我不知道理由……问近卫,她又不肯跟我说……我甚至觉得,只要我待在她身边就会伤害她……」
没错。
因为如此,我才会说出那种话。
当时我和近卫都有事隐瞒对方。
我没把「兔咖啡」里发生在凉月身上的事告诉近卫,近卫也绝口不提她的烦恼。
我们明明是死党,却互相隐瞒。
所以我才——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你觉得你们是死党,近卫却不向你倾欣他的烦恼,还有事情隐瞒你,所以——彼此越伤越深,让你很难受?」
「不,我……」
我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没错,我不愿意看到近卫受伤。
可是——
「……」
真的只是这样吗?
其实,我是害怕自己受伤害吧?
近卫昴。
我告白的对象——我喜欢的女孩。
我只是害怕和她产生隔阂而已吧?
所以……
「你才说暂时别当死党……对吗?」
不知何故,薛学姐逼近我。
她走到我的面前,停下脚步。
双方好近。
来到拳击手打近身战的极近距离,薛学姐停下来。
瞬间——
「!」
我的视野摇晃。
薛学姐娇小的手掌,狠狠往我的脸颊挥来。
耳光。
爱情喜剧漫画中,撞见女主角更衣的男主角常挨的老套攻击。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因为对方是鸣海薛丁格。
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社内排行榜第一名,同时是副社长。
单看她体育祭时的表现,就知道她的身体能力有多么超乎常人。光论运动神经,这个人甚至在红羽之上。
这样的人一旦全力掴耳光……
「唔!」
活像身体被撂倒似的,我整个人倒在石板地上。
我反射性地做出护身动作,倒地时没有受伤,但被打的脸颊却痛得发麻。
「!」
怎么回事?
薛学姐干嘛打我耳光?
「喂,哥哥。」
正当我倒在地上困惑不已时,薛学姐抓着我的衣襟,硬拉到她眼前。
接着——
「我这就告诉你吧,哥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薛学姊清楚明白地说道。
「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唔!」
一时之间,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逃避?
我在逃避?
我在逃避什么?
我疑惑地愣在原地,薛学姐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今天白天红羽说的话吗?她说每个人都会遇上障碍,但无论花多少时间,都得重新爬起来。可是现在的你不一样,你放弃爬起来,只是一味逃避。」
「……我、我……」
我没有。
我很想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可是,不知何故,这句话没从我的嘴里出现,
「所以你才跟昴殿下说暂时别当死党,对吧?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拿这些好听的藉口当理由,其实只是在逃避,不敢面对问题。」
「可、可是……我……」
我不知道她为何因我的事情而烦恼。
我不喜欢彼此隐瞒的感觉。
我只是不希望双方继续受伤害。
「不服气是吗?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薛学姐依然笔直地凝视我的眼眸。
「——不能隐瞒朋友任何事情吗?」
「什么……」
「我有说错吗?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碰触的话题,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
……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没错。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其他人看见的一画。
可是——
「……可是,我和近卫是……」
我们是死党。
没错,我和近卫是死党。
所以我才不喜欢彼此隐瞒的感觉。
「好,那我换个问法。」
「……咦?」
见她轻易地转换话题,我呆愣一下。
薛学姐对我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
「你所谓的死党——是有事隐瞒便会轻易闹翻的关系吗?」
「!」
听到这句话,我只能沉默。
她在我回答之前便大叫:
「不是吧!如果是死党,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情便闹翻?」
「……」
「如果你是昴殿下的死党,即使他有事瞒着你,你也应该陪在他身边!你应该多想想他的感受!应该接纳他!而且——应该保护他!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到,就别把『死党』两字挂在嘴上!」
「……」
「你现在做的只是逃避!遇到问题不爬起来,只顾着逃跑而已!学学你妹妹吧!她……红羽虽然遍体鳞伤,却还是拚命前进耶!」
「!」
我的记忆突然复苏。
没错,红羽不一样。
她虽然抱着我哭哭啼啼,却丝毫不逃避。她已经做好觉悟,无论花多少时间都会爬起来,向前迈进。
「……」
可是……我呢?
是否如薛学姐所说,我只是在逃避?
我需要时间、我们现在最好保持距离、这是为了彼此——紧抓着这种好听的藉口,欺骗自己。
其实,我只是在逃避吧?
没错,逃避近卫昴。
「!」
不,不光是近卫。
我也在逃避凉月。
这两个星期,她都没来学校。
莓说是感冒,但我觉得那应该是谎言。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拿莓不让我进屋当藉口,不去见凉月。
这是因为——我在害怕吧?
我能做什么?
能为现在的凉月奏做什么?
其实我是没自信,才一直犹豫、逃避吗?
「……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哥哥。」
如泣如诉的声音传来。
或许是因为刚才大吼大叫,薛学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
即使如此,她仍是继续说道:
「我认识的你,还要更帅气一点喔。」
「……」
「我不是要你变成漫画或小说里的主角。书里不是常有吗?充满正义感、不顾性命迎战强敌、最后帅气获胜的人。但是,现实世界中不会有这么帅气的人。」
「……」
「你妹妹不也说过,每个人都会过上障碍,都会烦恼、害怕……但还是得向前迈进。就算再怎么逊……也得前进。没人能像小说或漫画里的主角那么帅气。」
「……」
「所以,别再逃避!不爬起来、一味逃避,根本和死了一样!挣扎!爬起来!放手一搏!无论花多少时间,无论多逊……也别放弃起身迈步!这就是……这就是……」
「——活着的意义!」
「……」
这句话让我明白薛学姐为何打我耳光。
连我都想痛殴过去的自己。
我到底在做什么?
一直围困着我的事韧似乎粉碎。
这个人替我破坏它。
没错,正如同薛学姐所说。
不知不觉间,我开始逃避。
随波逐流,不知所措。
放弃用自己的双脚前进。
可是——
「!」
我的脚慢慢地使出力气站起来。
在神社的石板地上,我稳稳地——站起来。
「……哥哥。」
薛学姐放开我的衣襟。
接着,她用和刚才怒吼时完全相反的温柔声音说:
「你现在没问题了吧?」
「是的。」
我清楚明白地回答。
我终于回答得出来。
现在——没问题了。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直到现在才爬起来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和漫画及小说中的帅气主角天差地远,是个无可救药的懦夫。
可是——
「……我走了。」
我静静地对薛学姐说道。
没错,即使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还是得向前迈进;无论再怎么逊,总有一天得爬起来,迈开脚步。
过去的我实在太窝囊。就算最近发生很多事,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又理所当然的事给忘了呢?
妈妈口传、红羽以身示范的坂町家家训。
那和薛学姐刚才说的一番话相似。
无论我再怎么胆小——不,正因为我胆小,才应该挣扎、爬起来、放手一搏。无论再怎么逊,都得爬起来,专心致志地朝前方迈进。
就这么活着。
就这么活下来。
这种不顾一切的风格才是——
我该有的生存之道。
「……了解,你全力以赴吧。」
听到我的话,薛学姐点点头。
或许她已经明白,也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
「可是,等一下,哥哥。」
「咦?」
然而,薛学姐在我打算打铁趁热时叫住我。
……什么事?
她还有话想对我说吗?
「呼……」
薛学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你打吧!」
「……啥?」
「我要你打我。因为我刚才打你一巴掌,那根本是偷袭。所以……在你走之前,先打我拳,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
「…………」
好厉害。
这个人真的好厉害。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和她一样帅气?
「……好,快动手。别看我这样,我还挺怕痛的。」
薛学姐略微腼腆地说道。
片刻沉默之后——
「……我明白了。」
我回答。
「那请你闭上眼睛。」
「啊?为什么?你刚才被我打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耶。」
「可是,刚才那根本是偷袭,现在要你闭着眼睛并不过分吧?别担心,我不会打你的脸。」
「唔唔……很、很好!你可别瞧不起我!我才不怕闭着眼睛挨打!」
薛学姐显然在逞强,只见她战战兢兢地闭上眼。
她像是被责骂的孩子一样,微微颤抖着。
「……」
我定睛凝视着她。
然后,抱住她。
而且抱得很用力。
「啥~~~~~~~」
瞬间,薛学姐的脸变得一片通红。
看来她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你、你你你你你干干干干嘛啊!」
「咦?我不是说『我不会打你』吗?」
「那你为什么抱住我?」
「总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