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而且,我也没有可以信赖的兄弟姐妹。我就是讨厌这种家庭,才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我不是说过吗?我对做菜颇有自信。」
「嗯,的确,若是一个人住,手艺会跟着变好。不过,你的爸妈没意见吗?」
「没有啊。他们什么都没说,简直像是放我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这就叫放任主义吧?我爸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怕引人非议,所以一直没有离婚。我要搬出去时,他们只说『给你基本的生活费就行了吧』,完全不关心我。」
宇佐美讽刺地露出微笑。
——疑心病。
这家伙说她天生如此,我倒觉得是受到父母的影响。一般人最信任的父母——最信任的家人,却令她无法信任,所以在她心里留下创伤。
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还剩五公尺。
「但是……这样的我进入这所学园后,却产生一点点变化。」
「变化?」
「嗯。来到这所学园后,我头一次喜欢上别人。那个人是——昴殿下。」
「……」
「老实说,我对他一见钟情。那时候的昴殿下是个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孤独王子,我看着他,心想:『啊,或许这个人和我一样。』」
「唔!」
的确。
正如宇佐美所言,一年前的近卫就是那样。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是女生,不敢交女性朋友;唯一的主人,也由于刀刃恐惧症的缘故,令她不能坦然相待。所以,当时的近卫总是孤伶伶的。
「所以,我以为或许这个人——或许昴殿下能够了解我的心情。或许昴殿下……能够成为我的朋友。」
「……」
原来如此……
原来这家伙和四月时的近卫一样啊。
她只是在寻找侰得过的人,只是想交朋友……
「后来我为了多了解昴殿下,明知会碰上一堆我最处不来的人,还是加入粉丝俱乐部。我当然也想接近昴殿下,和他打好关系,但我当时才一年级,心想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来。谁知道——升上二年级后,昴殿下居然交了朋友。」
宇佐美恨恨地说道。
嗯,那个朋友想必是——
「对,就是你,蠢鸡。起先我觉得不可能,可是,看到你和昴殿下高高兴兴地聊天、一起吃午饭,也不得不相信,连昴殿下都已交到朋友。」
朋友。
今年四月,我和近卫成为朋友。那是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所以才能成为朋友,才能帮助近卫——脱离孤伶伶的状态。
「认识你以后,昴殿下变了。他的笑容变得多一点,和凉月奏之间的感觉也不再是主人和管家,变得比较像朋友。他这些改变,全都是起因于你……哎,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真迟钝耶!当然是我和你假装成情侣的理由啊。为此,我甚至不惜谎称是为了让『S4』获胜,」
「难道你是因为……」
如果宇佐美认定近卫是因为我而改变。
如果她相信我用了特殊力量改变孤单的昴殿下。
「宾果,完全正确,这就是我接近你的理由。如果是你……加果是改变了昴殿下的你,或许也能改变我。我居然反常地相信你或许拥有某些特别的力量。」
「!」
这只蠢兔。
怎么可能嘛!
她自己不也说过我「明明就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
「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你是个普通人,而我也完全没被改变。可是,今天逛学园祭时……我看到昴殿下和你那么亲昵,终于明白——啊,其实是昴殿下自己改变了。但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改变自己。」
宇佐美说道,露出脆弱的微笑。
「……」
——虽然不甘心,但你和昴殿下是朋友,我只能算是跟屁虫。
在动物咖啡店时,宇佐美曾如此说过。
我记得这句话还有下文……
「我上次也说过吧?我累了。亏我还特地骗你和我约会,得到的却只有自己无能为力这个结论。发现这一点后,我突然觉得好累,所以才来这里。」
「……」
我终于来到铁栏杆之前。
我和她的距离——只剩下一公尺左右。
「好,我的话说完了。啊,最后再让我说一句话。我还是很讨厌你,讨厌平凡无奇的你。还有,我也讨厌昴殿下,讨厌自己改变的昴殿下。但我最讨厌的——」
「——就是这样的自己。」
「!」
在焦躁感的驱使下,我一口气缩短剩下的距离,伸出了手。
但是,这个举动却造成反效果。
月光下,摇曳的双马尾。
她看见我的行动,似乎吓一跳,反射性地往后退——
♀X♂
「你……最好减肥一下……」
从铁栏杆的缝隙间,我奋力伸长双手,抓住半空中的宇佐美,嘴上一面说笑。
远远的下方是操场,营火的火光映入眼帘。那是后夜祭吗?要跳土风舞啊?可恶,我正在紧要关头,他们却那么悠哉。
「……咿!」
混帐,好重!我好不容易抓住宇佐美的一只手,但她的手臂却软绵绵的,活像坏掉的娃娃。
「唔!」
我的手指用力施劲,但糟糕的是,另一个讨厌的问题却浮上台面。
身上冒出鸡皮疙痦,温热的感觉往鼻子集中。
没错,虽然我很不愿意提起——但我的女性恐惧症发作了。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连在这种时候都会发作,我到底有多胆小啊!
「你在干嘛?我劝你快点放手。要我挣扎吗?」
铁栏杆的缝隙之间。
在那勉强可以确认彼此表情的些微空间中,宇佐美冷冷地说道。
……这只泼兔!
都到了这种节骨眼,她还在闹别扭。
「唔……」
可恶!大概是因为我一心想着得握紧她的手,鼻血果然喷出来了。
光靠我的力气,没办法拉她上来。
所以,我得设法说服她。
「喂,泼兔!」
我一面使劲捉住她,一面说道。
「刚才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所以,现在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其实——我有女性恐惧症。」
「……啊?」
果不其然,宇佐美露出错愕的表情。
「这是真的。因为家庭因素,我很怕碰到女生。说得明白一点,我只要一碰到女生,就会产生抗拒反应,进而喷出鼻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昏倒。」
「……」
一片沉默。
宇佐美沉默数秒之后——
「噗、哈哈哈哈!什么鬼啊!好丢脸的胆小鬼体质!啊,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搞BL!」
「……」
哇,这家伙没有半点紧张感吗?
「别笑,我也很烦恼啊!就拿现在来说,抓着你的手其实非常痛苦。所以——你快点抓住我的手吧!现在我还有力气把一个女生拉上来。」
由于恐惧症发作,我一面喘着气一面说道。
又是沉默。
数秒的沉默再度支配现场。
「抱歉,蠢鸡。」
宇佐美只回覆这么一句话。
「……够了,我真的累了。交不到半个朋友……没有半个人……没有半个人需要找。与其要我这样孤老一生……我宁愿死掉。」
「!」
……不行。
她的言语中充满疲惫与绝望。
无论我说什么,这家伙都听不进去。
「……混涨!」
但是,我不能放弃。
理由我不清楚。
或许是假扮情侣而产生了情谊,又或许是因为这家伙偶尔露出的笑容格外可爱,也可能是她在动物咖啡店露出的悲伤表情令我印象深刻之故。
我只知道——正如那个大小姐所说,现在能救这家伙的只有我一个!
「唔……」
我拚命拉她上来,但是光靠我一个人的力气,果然无法成功。
而且,我握得越紧,恐惧症越是侵蚀我的意识。
源源不绝的红色血液流出。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
手指的力量慢慢地——但确实地逐渐褪去。
「蠢、蠢兔……」
我绞尽意识,出声叫道。
然而——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
……可恶!
真是窝囊。
我真的……真的太软弱。
连一个女生也救不了吗?
意识逐渐远去。
面对自己的窝囊——我只能恨恨地咬紧嘴唇。
——就在这一瞬间。
突然,顶楼的扩音器传来「沙沙」的杂讯声。
——是校内广播。
扩音器传出的——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次郎,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澄澈的女低音响起。
这个声音唤回我的意识。
我认得这个声音。
——近卫昴。
没错,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近卫的声音居然透过顶楼的扩音器传遍整个学园。
『我就当作你听见了。我打了你的手机好几次,但你都没有接电话,所以我借用一下校内广播系统。』
「!」
那个白痴管家。
什么借用,我看她是劫持校内广播系统吧?
我刚才的确没接电话。
不过,她干嘛大费周章地干这种事?
『……大小姐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
听见这句话,我立刻明白了。
看来凉月已追上近卫,并把一切都告诉她。
包含宇佐美的事,以及所有的一切。
『……次郎,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
……讨厌她?
她在说什么?被讨厌的是我吧!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听大小姐说出实情后,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是我误会你。次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我却……对你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近卫以极为颤抖的声音喃喃说道。
啊,错不了。
近卫现在——正在哭泣。
『可是……我说出那些话以后,其实也很后悔……』
近卫断断续续、抖着声音继续说道。
『我以为我失去你……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我一想到以后不能再和你一起快快乐乐地聊天、一起吃饭,就觉得好难过。后来,我听完大小姐的话……才发现自己做出更加无可挽回的事,所以想尽早向你道歉……』
……别说了。
干嘛这样子?
错的全都是我啊!
明明是我不该隐瞒事实。
为什么反而是她在拚命道歉?
『所以……如果你听到我的声音……可不可以来找我?』
近卫的呼吸声显得嘶哑又急促。
但是,她依旧奋力地继续说话。
『我……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我……我想向你道歉……和你和好……继续当朋友……所以……所以……』
随着一阵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广播中断了。
八成是凉月看近卫已经说不下去,便硬生生地切断广播。
不过——
「……」
已经够了。
强劲的力量回到我的手指上。
那当然,我得尽快去找近卫。
毕竟,我岂能让她继续哭泣?
再说——
「……听我说,宇佐美。」
我克制着恐惧症发作,拚命挤出声音。
宇佐美并没有回话。
但是,我依然继续说道: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请你吃章鱼烧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亲手做饭请我吃吗?你还没履行这个约定耶!」
「……」
「你不是很会做饭吗?那就说到做到,乖乖请客吧!不,现在事情搞成这样,怎么可以只请一次就算了?以后你也要继续履约。」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真是乱七八糟,不过说来窝囊,我只想得出这套说词来挽留她。
我不想让这家伙——不想让宇佐美死掉。
我总觉得宇佐美和刚认识时的近卫很像。无论是那种不让人亲近的带刺态度,或是想交朋友却交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只要能够保护她,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一看见这家伙,就好像看见过去的近卫——孤伶伶地独自痛苦的近卫,让我觉得好悲哀。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什么都肯做。只要能一直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要我干什么都行,无论是倾听你的烦恼,或是当你的朋友。虽然我是个平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