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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魔狞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蒋瑞琪苦笑道:“爹爹还怕他二人跑了不成?不如交女儿把他兄弟带往刑堂,以后再发落也是一样!”
蒋寿冷哼了一声,目射凶光道:“欺师杀兄,还宽容他们什么?”
说着直向着兄弟二人前行去,只吓得柳玉、柳川面色惨变,颤抖成了一片。
蒋瑞琪所以不愿二人就死的原因,实则是早已看出了丁大元的为人,不愿叫他如此称心满意。
这时见状,她灵机一动,不由急道:“丁师兄伤势严重,爹爹还不快快救他,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蒋寿本是向着柳氏兄弟走去,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需知道丁大元如今在此老心目中,已是天之娇子,他自是不忍见其如此就死!
当时不由怔了一下,倏地转身过去,直向丁大元处行去,柳川、柳玉知道蒋瑞琪是有意相护,俱不禁对她万分感谢。
蒋瑞琪乘机冷冷叱道:“二位师兄还不随小妹下去,莫非想死不成?”
二人闻言向着蒋寿磕了一个头,急速站起,道:“谢谢师妹!”
蒋寿叱道:“站住!”
二人吓得顿时就呆住了,蒋寿这时回头阴森森地道:“丁大元要是有个二长二短,你们两个……”
说着咬了咬牙,气得身子战抖了一下,遂向着蒋瑞琪挥了一下手道:“你把他们先押下去,他二人要是走脱了,拿你是问,下去!”
蒋瑞琪含笑道:“是!”
说着面色一沉道:“你二人还不收起兵刃,跟我下去!”
二人这时真把蒋瑞琪感激得五体投地,闻言双双收起了兵刃,蒋瑞琪遂率先转身,柳氏兄弟跟着走了上来。
蒲天河心知蒋瑞琪所以救他们,必有用意,并不以为怪,见此情形遂悄悄退了下去。
本来已将到手的“五岭神珠”,竟然又成了泡影,蒲天河悻悻不乐,他悄悄转回白龙阁,这时天已微明,似乎是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
蒋瑞琪押着柳氏兄弟,一直向刑堂行来。
其实,这所谓的刑堂,不过是一个地下室,在这个地方,囚押着一些本门的叛逆,派由专人司管。
柳玉、柳川都知道,来到了这个地方,即使是不死,终生也休想再出来了。
半路上,柳玉长叹了一声,道:“师妹对我兄弟恩情,真是重于泰山,只是,尚请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才好!”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按说你二人如此行为,我也是不愿多事,只是丁大元此人过于阴险,令人气不过就是了!”
柳川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他是如此一个小人,竟然血口喷人,师父居然听信了他的话,令人可悲!”
说着已行到了刑堂,蒋瑞琪忽然转过身来,含笑道:“二位师兄,此刻手上皆有兵刃,很可以杀了小妹逃跑,为何不做呢?”
二人心中一动,各自不禁后退了一步。
柳玉冷冷一笑道:“师妹怎把我兄弟看作如此之人?慢说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即使是没有,我兄弟又何忍平白杀害于你?”
柳川也叹息了一声道:“师妹这么说来,真令我兄弟羞辱不堪,师妹只要在师父面前对我二人善言几句,愚兄等已感恩不尽了!”
蒋瑞琪想不到他二人竟然还会如此义气,当下由不住呆了一呆,道:“二位师兄,莫非不明白小妹真实意思么?”
二柳呆呆地摇了摇头,蒋瑞琪左右看了一眼道:“二位师兄,你们好傻!”
说着轻声道:“二位如果真要是押在了刑堂,就是不被判死,只怕终生也休想再出来,这种活罪岂不比死更难忍受?”
柳玉后退一步,直着眼睛道:“你……莫非师妹你……”
蒋瑞琪微微一笑,道:“小妹有意放二位师兄就此离开,只是……”
二人闻言不由对看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半天柳川才喃喃道:“师妹所言是真?”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小妹何曾与二位师兄说过假话,只是二位离开山庄,入道中原后,要洗心革面,本着侠义精神,做些有益于人群之事,千万不可聚众为匪,果真那样,只怕日后仍不会有好下场!”
她顿了顿,接下去道:“小妹言尽于此,二位去吧!”
二人不禁感激涕下,柳玉长叹了一声,道:“我常以为山庄内,没有什么好人,想不到师妹你……我兄弟太感动了,师妹你放心,我二人自今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不负师妹你一番好心!”
柳川双手互搓着,道:“只是我二人去后,师妹你又怎么向父亲交待?”
蒋瑞琪冷冷一笑,道:“我只消说二位师兄,中途脱逃也就是了,只是此去大门,出山庄,尚有极长一段路途,爹爹若即时追赶,只怕你二人也是逃不出去!”
说着她低头思忖了一下,道:“也罢,你二人只管去吧,等到天色大亮之后,我再告诉爸爸便了!”
柳玉、柳川对望了一眼,猛地伏地道:“谢谢师妹!”
言罢,各自拜了一拜,霍地腾身而起,一路腾纵如飞而去,转眼已自无踪。
蒋瑞琪一直待二人消失于视线之外,才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回,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慰。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二人如此加惠。不过她只相信一句话,一个人好心,是必有好报的!
日子过得真快,转瞬间,已是雪山老魔蒋寿七十大寿的前夕了。白雪山庄内,变得异常的热闹,远地来的贺宾,更是络绎不绝,为这平静已久的山庄,带来了前所未见的欣荣!
蒲天河在这段日子里,可说是相当的寂寞,白天他深居简出,夜晚则去木尺子那里习武。
这一段日子里,他和木尺子建立了奇妙的感情,当然他由这个怪老人身上所得到的收获也是想象不到的。
他开始了解到,这个叫木尺子的老人,原来是一个身负奇技、高不可测的武林前辈。
可是这位老人家生性怪异,可以说是“幼稚”,这是令人所不能想像的。和他交往,有时候几乎要把他像一个孩子似地对待,这就莫怪木尺子如此大的一把子年岁,而得到“老少年”这样的一个外号。
“白龙阁”自从主人丁大元负伤之后,变得冷清多了。
丁大元的伤势,还真是不轻,如果不是雪山老魔亲自细心的照顾,他这条命,很可能是保不住了。如今,他已能勉强的下床,做一些轻微的动作。
他是山庄内掌门大弟子,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这就使得他很为难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要做作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其实内心真是苦不堪言。
最使他痛心的是,自己费尽了苦心,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五岭神珠”,竟会“弄巧成拙”地为老魔得了去,虽然他不得不美其名为“寿礼”,可是内心的悔恨,是不难想象的。
丁大元是一个贯于用心机的人,他绝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因此他开始更进一步的计划着,要由老魔手中把这颗珠子再盗回来。
这时蒲天河更心焦了,事实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急。
他几乎用尽了心思,想要去“盗珠”,可是惧于老魔的武功了得,不敢造次;再者这颗珠子,究竟藏在哪里,他是一无所知,他只能等机会。等!等!等!
这一夜,他独自倒在床上,内心想着心思。
他想着,自己来到这白雪山庄,也有不少的日子,虽然说已扫“听到神珠,却又不能下手,莫非自己还能在这里住一辈子?还要住多久呢?
他由床上翻身起来,推开房门,信步来至院中,只见白龙阁布置得一派彩气,五颜六色的灯宠,把这附近照染成了一片奇彩。
老庄主七十大寿前夕,人人见面都笑容满面,厨房里喝五吆六的正猜着拳,乱成一气。
他信步走出白龙阁,却见那个叫彩虹的丫鬟正端着一盘寿桃走过来,老远就笑道:
“我正要给你送寿桃吃,你上哪去呀!”
蒲天河摇头笑道:“我吃过了,谢谢你!”
彩虹笑道:“吃过了你也留下来,晚上饿了当点心吃多好,这是我亲手包的,枣泥、豆沙都有!”
蒲天河微微一笑,平心而论,这丫鬟还是真照顾自己,他实在不忍拂她的兴头,就由盘中拈了一个笑道:“我吃一个总行了吧!”
彩虹一笑道:“这些我送到你房里去。”
蒲天河忽然想起一事,就叫住她问道:“你可知,今年老庄主请些什么人?”
彩虹笑了笑,道:“人多着哪,现在大家伙,正在给他暖寿,我也说不出都有谁,除了丁大爷以外,大概人都到齐了!”
她还要多说,就见一边走过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人,远远笑道:“喝,你们兄妹两个聊什么呀,彩虹,我正在找你呢!”
彩虹低骂了一声道:“讨厌!”
可是她却不得不装成笑脸,迎上去道:“苏总管,找我有什么事呀?”
蒲天河借机会笑了笑道:“你们有事先聊,我走了!”
彩虹还想叫住他,那位苏总管已笑着走上来缠上了。
蒲天河悄悄来到了前院的“聚义厅”,只见里面灯火一片辉煌,不时传出豪阔的笑语之声。
在大厅两侧的边门,不时地有人进出着,手中捧着热腾腾的美味菜肴。
就在这座“聚义厅”的四周,生有几棵大杨树,蒲天河找到其中靠近窗户的一棵,纵身上去,借着树身的枝叶遮体,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厅内一切。
只见厅内共设有三桌酒席,满坐宾客,南面的一张红漆大桌上,坐着老魔一家人。
最使蒲天河惊奇的,却是木尺子,竟然也在座中,这老头儿,看来似乎非常兴奋,大杯的喝酒,大口的吃菜。
他身上穿着狐皮袍子,足下是缎子鞋,不时举步四下邀着酒,动作很是滑稽。
蒲天河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他真不明白,像木尺子如此一个老前辈,怎会甘心为雪山老魔所戏耍,怪的是木尺子竟不以为耻,实在令人不解!
由于距离过远,他只能清楚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动作,却是不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心中方自觉得乏味,正要飘身而下。
就在这时,他却意外地发现身侧附近,有一个黑影子慢慢地移过来。
他本来要飘下的身子,不由顿时止住,仔细一看,由不住心中一动,暗自忖道:
“是他……”
原来那个慢慢移来的黑影子,不是别人,却正是雪山老魔的掌门大弟子丁大元。
这时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棵树下,勉强地纵身上树,向着厅内望了一阵,似乎面上带出一片喜色。
遂见他又跳下树来,他行动较以前迟缓多了。
只见他时腕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是前伤尚未痊愈。
他这种鬼祟的样子,立刻引起了蒲天河的怀疑,不由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就见他慌慌张张地向着后院转去,蒲天河灵机一动,遂自树上飘下,暗中缀着他走了下去。
丁大元穿过了一片花树,眼前已来到了一座极为精致的阁楼,灯光把这座楼舍,映成了一片彩色世界。
就在这座占地颇大的阁楼正前方,搭着一个极大的牌楼,其上用红色的灯笼徘着一个极大的“寿”字。
由这座大楼的布置与建筑上看来,显然是老魔蒋寿所居住的地方。
这座楼,是用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筑成,其上覆以碧绿色的琉璃瓦,远远望去,闪闪放着奇光,和天上的星月对映得十分有趣。
丁大元来到了楼前,就在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后掩住了身子,一双眸子,似乎很是注意着楼内的动静。
蒲天河这时心中甚是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丁大元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丁大元在石后停了一段相当的时间,忽然站了起来,捏口吹了一声口哨。
蒲天河就看见楼内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十五六的童子,一直跑到了丁大元面前,一面左右望着,神色极为惊恐地道:“大爷,你怎么才来呀,我可是吓坏了,要是老庄主回来了,我这条命……”
丁大元匆匆道:“少胡说,钥匙偷到了没有?”
那童子点了点头,有些害怕地由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过去,怯怯地道:“大爷,你可要快一点呀!”
丁大元接过来,左右看了一眼,道:“你先下去,等一会我吹哨子叫你再来!要是庄主回来了,你别忘了学猫头鹰叫唤!”
说着以手在唇上,“呜噜!呜噜!”叫了两声,那童子直翻着眼皮子,道:“大爷,我哪里会学呀?这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丁大元一翻眼皮冷冷一笑道:“大爷我平日待你不错,怎么你变了心啦!”
这个童子连连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怕!”
丁大元冷哼了一声,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