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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理我?”她伤心的暗忖:“出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这是为着什么
呢,”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没有一丝对不起白非的地方,只有白非像是对不起自己,心里
不觉一凉。
她悄悄缩回手,看到白非像尊石像似的,动也不动的坐着,甚至连眼角都没有向她瞟一
下。
她无法了解白非此刻的心境,她也不知道白非此刻心中的颤动,比那在秋风中的落叶还
厉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白非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的原因。
误会往往造成许多不可宽恕的过失,石慧负气的背转身,远远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去,暗
忖:“你不要见我,难道我一定要理你吗?”但心里也像堵塞着一块巨石,恨不得放声呐喊
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非的心早已软了,他安慰着自己:“慧妹绝对不会有别的男人
的。”但又不好意思走过去找她,无聊的睁开眼,望着土壁,突然想起罩星对他说的活,不
禁又暗骂自己:“我还算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为着些许小事,就恁的难过起来,竟将眼前
这么高深的武学原理都弃之不顾,若被人知道,岂非要被人家笑骂?”
于是他鞭策着自己,去看那壁上线条,但光线实在太暗,他根本无法看得太清楚,因为
那线条是极为繁复的。
“这么暗我怎么能看得清,若看不清我又怎能学得会?”他后悔方才没有对罩星说,但
是他仍不放弃的凝视着,只是心中并无丝毫体会。
有些地方他看不清,他偶然用手指触摸,那些线条的凹痕,正和手指完全吻合,显见这
些线条都是罩星以金刚指之力划上去的。
他让他的手指随着这凹痕前进,渐渐,他脸上露出喜色,手指的触觉,渐与他心意相
连,许多武学上他以前不能明了的繁复变化,此刻他竟从这些线条微小的转回中恍然而悟!
他用心地跟着这线条的凹痕搜索下去,像是一只敏锐的猎狗在搜索着猎物,他发现这些
线条竟是完全连贯在一起的,也发觉了罩星为什么不在地穴中留下光亮的原因,因为这根本
不需要眼睛去看。
昔年罩星苦研武学,一旦贯然,就将心中所悟,用手指在壁间留下这些线条,武学上这
些深奥之理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更不是任何文字可以表达出来的。
此刻白非意与神通,除此之外的一切事,此刻都与他无关了。
渐渐,他站了起来,随着这条线走动着,线条的每一个弯曲,都能使他狂喜一次,因为
那都替他解答了一个武学上的难题。
石慧吃惊的望着他,不知他到底怎么了,又不好意思问,这样竟过了一天,石慧饿得很
难受,她本可设法出去,但不知怎么,她却又不愿意离开这个阴暗的穴洞,因为白非还在里
面。
白非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的手始终举着,却并不觉得累,丝毫没有吃东西,也不觉
得饿,石慧关切的跟着他,他根本没有看到。
线条到了后面,更见繁复,白非心领神会,手动得更怪了,石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
中越发吃惊,暗忖:“难道他疯了?”关切之情,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想揪着白非乱动着的
手臂。
哪知她手方动,忽然觉得白非的另一只手向她推来,她本能的一闪,哪知白非的手臂却
倏然一穿,竟然从她绝对料想不到的部位穿了出来,那力道和速度,竟是她生平未经历的。
最奇怪的是,她连躲也无法躲,骇然之下,连念头却来不及转,“蹬、蹬”连退两步,
一跤跌到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她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她从不知道白非的手法这么奇特和高妙,怒的是白非竟会向
她动手,她睁着大眼睛望着白非,白非却一点也不知道,心神仍然沉醉于那些线条之中。
她不知道此刻白非已进入心神合一的最高峰,那正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她惊怒之
下,天生的娇纵脾气又犯了,身形微动,“嗖”的跃了起来,娇喝道:“你疯了吗?”玉掌
一扬,又待劈下。
哪知手腕倏然一紧,她金丝绞剪,手腕反穿,想脱开,但那人的手却像铁铸似的,任她
以最大的内力相抗,但发出的力道,却像一粟之归于沧海,全消灭于那人的几只手指里。
这时,她才发现面前已多了一人,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指虽紧紧抓着石慧的手,脸却
转向另一边,带着惊奇而狂喜的神色,望着白非。
蓦然,白非的手指由紧而缓,渐渐竟像要停顿了下来,那人的神色也跟着一变,抓着石
慧的手也抓得更紧,石慧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人自然就是罩星,他关切而焦急的望着白非,良久,白非的手指又缓缓而动了,他才
长吐了口气,全身却松了下来。
石慧也觉得手腕一松,她赶紧挣脱,身形暴缩,退后五尺,望见有天光露下来,抬头一
望,那地穴入口的铁盖果然未曾关上,她心中气恨,“嗖”的从那洞中掠了出去,白非和罩
星此刻正沉迷于两种性质不同的极大喜悦之中,对她的离开,根本没有注意。
在期待着的人们,十天虽然是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但时日毕竟在人们的闲谈、哄饮和
一些小的争端中溜走了。
千蛇之会的会期,也只剩下一天,人们的心情,开始由松懈而又紧张起来,期待着的
事,也终究要来到人们的眼前。
灵蛇堡,并不是个为大家所熟悉的地名,其实这根本不算是个地名,这些来参与千蛇之
会的武林豪士若不是有人带路,让他们找一年也未必找得到。
由小镇出镇东去的路上,这天人头拥挤,俱是些豪气飞扬的汉于,把臂而去,这自然都
是千蛇剑客邀来的武林豪士。
他们大多三五成群,各自纷纷议论着这灵蛇堡究竟会是怎么样一个地方,千蛇剑客会是
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其中不乏江湖上的知名之士,也有许多是绿林中的成名剧盗,金刚手伍伦夫、火灵官
蔡新以及郭树伦等人,也在其中,只是游侠谢挫及六合剑丁善程两人,却已不知去向了。
司马之落寞的从那房屋里走了出来,心情仿佛又苍老了不少,乐咏沙、司马小霞也满怀
不高兴的跟在他身后,其实白非和他们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聚合本应无甚牵挂,但白非一
去,他们却像是觉得少了什么似的,精神也提不起来了。
武当剑客石坤天和司马之匆匆谈了几句话,就去寻找他的妻子、白非和石慧的下落,因
是无人知道丁伶和冯碧的去向,直到现在也还是个谜,有些多事的武林人物,不免在寻找这
些日前曾在小镇上挥雨兴风的人物,但除了自发苍然的司马之和那两个易钗而弃的少女之
外,他们也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其中还有一人,使司马之觉得头痛,那就是他从石坤天口中听到的天赤尊者,他也知道
这位奇人武功之诡异高深,于是天赤尊者此来的目的,就更值得人悬念了。
行行重行行,这些江湖豪士虽然都是些筋强骨壮的练家子,但脚不停步的走了这么久,
大家也不免觉得有些劳累。
忽然眼尖的人看到前面有高高的屋顶,精神一振,招呼着后来的人道:“前面想必就是
灵蛇堡。”大家都加紧了脚步,向前急行,哪知到了那里一看,却仅仅是一座临时搭起的竹
棚。
这竹棚共分四处,里面摆着数百张桌椅,规模虽不小,但大家却都觉得有些失望,名震
江湖的千蛇剑客的灵蛇堡,竟是个这样的竹棚,满怀兴奋而来的人们,自然觉得有些煞风
景。
司马之却深知千蛇剑客邱独行的为人,知道这绝不会就是灵蛇堡,果然,棚里走出数十
个长衫精壮汉子,道:“这里是众位的歇脚之处,诸位先打个尖,再请上路。”
直到现在为止,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江湖豪士,看到邱独行本人的,可说是绝无仅有,
但大家对这武林奇人,却都更抱着一份好奇心,在好奇心之中,又更存有一分钦慕与仰望,
司马之暗忖:“邱独行这些年来,果然又做了一份事业。”
这些江湖豪客聚在一起,其热闹可想而知,司马之混迹其中,冷眼旁观,心里有些奇
怪:“难道这些人里就没有些人昔日曾经结下梁子的?”他却不知道,邱独行为此事早已经
计虑周详,若有结下梁子的,也早就被他警告,在会期之中,有多大的梁子也得暂时搁过,
否则就是没有将他邱独行放在眼里。
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谁要在会期之中寻仇,谁就是要和他邱独行过不去,是以有的仇人
见面,虽然各个眼红,但也将胸中之气压了下去,因为大家自忖力量,谁也不愿意和邱独行
过不去。
千蛇剑客雄才大略,虽没有以天下为已任的那股胸襟,却大有在武林中称尊之势,古往
今来,有哪一个奸臣贼子不是存着雄才大略的。
众人谈笑风生,眼光忽然不约而同的被一个所吸引,那人长衫飘飘,俊逸出尘,却正是
众人惊鸿一瞥而已念念不忘的岳入云。
他潇洒的走了过来,能在这种场合中吸引别人的注意,他自己也觉得很受用,举止越发
安详、飘逸,朗声说道:“家师已在灵蛇堡里恭候诸位大驾。”他长笑了一声,又道:“此
地虽然荒凉,但此时金风送爽,已然新凉,各位如不觉累,还是早些赶到是好。”司马之点
头暗赞,这岳之云果然是个人材,回头看了司马小霞一眼,心中又是一动。
父母们为了女儿的事,永远比子女本身急切。
众人哄然一声,纷纷离座,这岳入云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存着一种自然慑人心腑的力
量。
司马之暗叹一声,也随着离了座,有认识他的人,知道他就是白羽双剑,恭谨的向他躬
身为礼,有的不知道他的,却在奇怪这看来颟硕的老头子,为何会受到这些人的尊敬,对于
这些,他却平静的应付着,像是什么也没有放在他心上。
但此刻他的心里,却远不是他外表的那么平静,此去灵蛇堡,他抱着极大的决心,要将
二十多年的恩怨作一了断。
虽然他曾经想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重又提起,揭起心中的创疤。”但见
了冯碧后,他却不再如此想了,二十多年的时光,爱侣分离的痛苦,是绝对需要偿还的。
他缓缓的跟在众人的身后,他知道凭着自己的力量,来和现在的千蛇剑客相抗,万万难
及,但江湖男儿,恩怨为先,成败利害,又岂能放在心上,纵然明知不成,也要试上一试
的。
人声喧哗,突然有人引吭高歌,歌声高亢激昂,作金石声,与风声相和,更是动人心
腑。
司马之仰头四顾,二十多年前的豪气,又倏然回到他身上。前面竟是一片丛林,在这一
片黄土之上,突然见着青葱之色,众人精神又是一振,岳入云从容前行,笑指那片丛林道:
“诸位久居中原,文物风采,景色宜人,自然不会将这小树林看在眼里,可是,在此他说
来,这树林可费了家师十年的心血哩。”
他做然四顾,又道:“诸位远来,小可先去通知一下,家师当亲迎诸位大驾。”说罢自
去,诸人但见他身形动处,如云龙经空,又不禁在心中暗赞:“此人果然是人中之龙。”
领首先行的是京城名镖师金刀尚平、子母铁胆武家琪,以及以地趟刀法成名的孙氏三兄
弟,这些在两河一带都是响梁梁的人物,他们昂首而行,大有要在此扬名之意。
他们看到树林里施然走出一个消瘦的文士,向他们抱拳施了一礼,刊、氏兄弟及尚平也
淡淡还了一礼,武家琪却正在高声笑谈,根本没有向那人看一眼,那人一笑,走过去了,也
未在意,
那消瘦的中年文士沿途向众人行礼,这些江湖豪人大多眼高于顶,最多也只是向他淡淡
还了一礼,并没有什么人对他特别注意。
他神色丝毫未变,脸上带着一种似乎是故意做作出来的和穆神色,眼光动处,和一人打
了个照面,神色却突然一变,虽然瞬即镇静了下来,但脸上的肌肉却仍然不住轻微的颤动。
金刀尚平等人入了树林,林内是一条碎石铺成的甬道,婉蜒而入,里面就是灵蛇堡,众
人仰首望去,只觉得堡外高墙如城,堡内屋宇之顶栉比如鳞,竟看不出那堡究竟有多大。
子母铁胆武家琪竖起大拇指赞道:“端的是个好所在!”抬头望见岳入云正肃立在堡门
之前,急行两步,赶了过去,笑道:“有劳岳少侠在此等候。”
岳入云一笑道:“诸位远来,小可理应如此,诸位千万不要客气。”
武家琪好像人家是专为接他一人的,心中受用之极,笑道:“令师邱老前辈呢?”
岳入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