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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章
元泰五年七月初十,一处府第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一顶小轿停在后门。
“皇上”门口守着的两人对轿中走出来的人行礼。
“还来得及么?”皇上冷声道。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回道:“客人虽然还没走,新郎官却已经进了洞房了。”
“什么?!”
皇上怒目瞪着这两人:“一群废物,朕不是说过,朕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他进洞房么?”
“快带朕前去!”
“是”那两人赶紧在前带路,一路疾驰。
远远看到新房,一人突然停下,秉道:“皇上,那新郎官会武,耳目灵敏。”
皇上斥道:“他会武,朕就不会么?只要你们不连累朕,朕是不会被他发现的。”
“是”三人赶紧急使身法,潜到窗前。
皇上听了听里面动静,舒了口气,似乎还来得及,便静静听了起来。
“看你这么熟练,经常解姑娘家的衣服么?”嗯,这是新娘子的声音,新郎官很熟练么?不错,没有丢了朕的脸。
他突然脸色一变,只听新郎官说道:“没有,只不过我经常闯姑娘家的闺房。另外,同榻而眠也是有的。”
那两人见到皇上面部一阵抽搐,起身离去,连忙紧紧相随。
“皇上?”
皇上冰冷的眼神扫过眼前二人:“刚才的话,你们就当从未听过。今晚,朕也没有来过这里。”
他远远看着新房,这民间的女子就这么大胆开放么?闺房都能随便进?还,。。。,还,同榻而眠?难怪那人一直不愿意回京城。哼,朕平生第一次听洞房竟然被吓着,这事可万万不能传了出去。
话说回来,新房里那两人是怎么相识的?朕百般逼问,那新郎官都不曾吐露分毫,看来改日朕该让皇后请那新娘单独进宫一趟了。第二章 龙舟盛会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鹰;
两岸罗衣扑鼻香,银钗照日如霜刃;
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
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
鼓声渐急标将近,两龙望标目如瞬;
坡上人呼霹雳惊,竿头彩挂虹霓晕;
前船抢水已得标,后船失势空挥挠。
竞 渡 歌(节录)
元泰三年五月初五,楚国青州郡首府凌城,城外镜湖之畔,张灯结彩,十里繁华。镜湖之中有数十只龙舟扎得花团锦簇,正是一年一度的端午盛会 ― 赛龙舟。 此时此刻,舟中之人俱身着劲装,执桨在手,个个斗志激昂,只待那鼓声敲响。
青州郡乃楚国三十六郡之一,位处楚国东南涔江下游,百年前尚有“鱼米之乡”之美称,然而二十年前涔江水患,导致数万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二十年来,涔江下游河床逐渐增高,更时有决堤,已成国中一大忧患。
三年前新帝即位,加设河务司于凌城,总管涔江河务。这之后治水小有成效,再加上天公作美,几年来青州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这青州郡也恢复了几分当年的繁华景象。
今日这盛会尤为隆重热闹,原因就在于此。青州的那些商家大户,早早上告官府,自发捐出钱来在这镜湖上筹办龙舟盛会,为的就是歌颂当今天子圣德。青州郡守周志泰,自也顺应民意,不仅带着家眷亲临,并令全郡官员携家眷参加,以示官民同乐。如今那湖边彩棚之中就坐着这青州郡上下一众官员并家眷,上至郡守大人,下到各县县令,齐聚一堂。
只见岸上彩旗挥动,鼓响三声,湖中龙舟破浪而出。舟中桨手在那激越鼓声,铿锵锣声中,奋力前划,激起了一层层的银色浪花。岸上之人也是群情激昂,或摇旗呐喊,或击鼓助威。更有那妙龄少女,见到意中之人在湖中英姿勃发,直在岸上尖声喜叫,奋手挥帕。
周诚之带着表妹阮芸,此时就站在岸边观看。见到前面那些热情尖叫得女子,他不由回头看了身边阮芸一眼,暗自庆幸自家表妹温柔贤淑。此刻自己若是再离得近些,怕都要被那尖叫功震晕落水,平添一桩凌城美话“弱少年观舟落水,美少女挥帕相救。”心中一个冷颤,脚下顿时后退一步。
身后“哎哟”一声,一股大力传来,推得他身体前倾,一个趔趄方才站定。他轻抚额头,暗道好险,方回头去看那肇事之人。只见一五六岁女童,头扎两条小辫,额顶一点朱红,真是粉雕玉琢,娇憨可爱,此时却摔倒在地上,双手撑地,眼泛泪花。周诚之暗道不好,果然那女童小嘴一扁,嚎啕大哭起来。
身后尖叫依然,身前又添新嚎,更有些无知之徒,以为周大公子欺负弱小,空生了一副好皮囊,直将谴责的言语和眼神投射过来,周诚之忙哀哀看向表妹大人。
阮芸走上前去:“小妹妹,你伤着了么?”
小女童只顾哭泣,一颗颗晶莹泪珠从眼中滚落,直看得阮芸心疼,忙伸手扶她起来,抱着怀里,软语安慰,一双妙目却往表哥那里瞪去。周诚之大惊,连表妹都轻易倒戈,今日堪忧。可这确实不是我的错啊,我现在也恨不能挤出两滴泪来,以博同情。
“珍儿,你在干什么呢?”一个少女带着两个丫鬟从人群中走出,声音隐隐带些怒气。
糟了,连家人都找上门来,今天周大公子可终于落着个欺负乡里,鱼肉百姓的罪名了,看回去被周大人大义灭亲。等等,该怕的人的不是我么? 那小丫头不应该恶人先告状么?却怎么立马翻身而起,止了哭声,往人群里钻去。
另一边,一个白衣公子行出,伸手拦住那小女童儿,不让她跑掉。
“珍儿?”凌雪看着幼妹,她一趁自己不注意就跑掉,又仗着人小,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自己可是辛辛苦苦一路里挤过来,她还敢跑?小丫头现在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程华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苦笑,她怎么弄得?小脸上是泪水,小手上是尘土。这都罢了,可是 … 为什么我的新衣服被当成了抹布?等等,她嘴里在嘀咕什么?
“帮凶,你这个帮凶。”珍儿一边狠狠想着,一边把自己的鼻涕泪水往程华身上揩去。手刚刚也脏了,正好可以一并抹过去。华哥哥就是这点好,喜欢穿白衣服,一天还换好几套,看着就干净,嗯,自己用的也放心。
周诚之乐了。这不是熟人么?一身白衣招牌,凌城里年少多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程公子。他现在看起来可比自己还惨,看来自己栽在这小丫头手里倒不冤。看她如此麻利的在程华怀里蹭脸揩手,果真是训练有素的俊男杀手。
阮芸摇了摇头,看看傻笑连连的表哥,再看看程华怀里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表哥欺负人家小女孩不说,现在光看着她伤心难过就这么高兴?这种恶劣的本性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观察到?阮芸无奈,歉声说道:“这位姐姐,真是对不住了,刚刚是我表哥撞了你家小姑娘。”
“不妨事”,凌雪摇了摇头,不管谁撞了谁,好歹自己找到珍儿了,这也算托他的福了。想到这里,凌雪对着周诚之笑了一笑:“我家小妹顽劣,还请公子恕罪。”
怎么?怎么?不是来问罪的么?还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嗯,这小丫头看起来确实顽劣。
周诚之转头看向那天籁之音的源头,一十五六的少女,一双明目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正是
“眼含秋水黛眉清,面似桃花朱唇笑”。
周诚之顿时呆立当场。
“表哥?表哥?”阮芸有些气苦,表哥他先欺负别人妹妹,再盯着人家姑娘直愣愣的看,真是失礼。
那白衣公子循声望来,眼神飘过阮芸,落到周诚之身上:“佳人相伴,周贤弟果然好兴致。”
周诚之回神过来,嗯,眼前之人虽然身上污浊,怀中凌乱,却依然依风而立,衣袂飘飘,一幅玉树临风之状,心中暗自好笑,回道:“程兄不也佳人在怀么?”
程华只摇头苦笑。
不对不对,周诚之突然想到,这个佳人年龄也太小了点。难道?那貌如天仙,声如银铃的少女才是他的佳人么?一时之间,其他调侃之言顿时堵在了喉中,直拿眼偷瞄那二人。
“姐姐,珍儿要去最前面看哥哥划船嘛。”小女孩儿整理仪容完毕,撒起娇来。
“不行,我刚刚说过,你只能远远的看。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陪着你在这里看,却不能再往前了。人这么多,你要是给挤到湖里可怎么办?”
小女孩儿眼珠转了一转,咧开嘴:“没关系,掉到湖里,正好让哥哥把我捞起来。”
“那就更不行了” 少女叹了口气:“你这么胖,宇儿可捞不动你”。
啊啊一阵尖叫,小女孩儿拳打脚踢。
程华忙道:“珍儿别闹了,你看,你哥哥就快到了。”
果然锣鼓大响,却是最前一只龙舟已经冲到终点。身后两只紧随而至,后面的也陆陆续续进了终点。过了一会儿,只见一群人披红戴绿的上了岸,在人群簇拥之中往彩棚而去,却是得胜者去领那郡守大人亲手颁发的彩头。
两个劲装少年一身湿漉,走了过来,不知是从哪条舟上下来。
凌雪笑道:“两位公子,行的可快呢”。
周诚之想,这就是那珍儿所呼的哥哥么,讶道:“你们莫非是那第二么,与第一却只差分毫,真是可惜了。”那高个少年却狠狠瞪他一眼。
凌雪笑:“真是第二呢,可惜却是倒过来数第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后面嘛,还跟了只扑腾划水的鸭子。”
众人顿时一阵狂笑,原来少年郎不善于此。
珍儿从程华怀里挣出,扑到矮个少年身上:“哥哥,哥哥,你们那么慢,都是因为没有珍儿给你加油呢。等明年珍儿长大,也学前面的姐姐拿着手绢给你们加油,可好?”
敢情这手绢上还另有乾坤,周诚之暗道,却听那矮个少年说道:“我不要再去划桨了,直累得我双手发软。”
高个少年古怪叫道:“难怪呢,原来是你这弱小子连累了我。明年我撇下你,定能抢的第一。”
矮个少年苦着脸:“还不是表哥你强拉我去的么?现在又来怪我。”
凌雪好奇:“胜儿,你干嘛一定要去抢那第一?”
李胜说道:“你没看他们多威风?那第一可是由郡守大人亲自颁发彩头呢。”
旁边程华嘻嘻笑道:“不就是郡守大人颁发彩头么,我这就请郡守公子给你颁发彩头。”
原来这周诚之正是郡守周志泰的独子。两边此时互相介绍,少女姓岳名凌雪,其弟凌宇,幼妹凌珍。那誓夺第一的高个少年是岳家姑表兄弟,姓李名胜。这一行人却是与程华同来游湖。那白衣公子程华,与周诚之也算相熟,便提议大家结伴同游。于是一行七人,才子美人,欢声笑语,在那湖光水色之间,好不引人注目。
彩棚之中,有人见着周诚之一行,不禁衷心称赞:“周公子果然气度不凡,一表人才。即便站在那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叫人过目不忘啊!”
周郡守未及答话,又有人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在下更听闻令郎博学多才,名震青州,今日终有幸得见。他日周公子必定金榜题名,与周大人同朝为官,真是令我朝又平添一桩美话。”
“诸位谬赞了,犬子不过略通文墨。这天下才子济济,哪里能论到他?” 周郡守停顿一下,却看向左首:“远的不说,韩大人十六岁进士及第,出任一方父母官,才真正是少年才俊。”
这韩大人乃青州荣阳县县令。当年新帝即位,初开恩科,他便是那一科的进士,彼时年方十六。如今他已在荣阳担任县令两年有余,虽然年纪轻轻,处理政事却甚为老到,将昔日一水患重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韩大人却坐在一角落之中,静静喝茶,并不与人交谈。见郡守大人提到自己,他不得不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答道:“惭愧惭愧,下官不过食皇禄,尽本份而已”。
有人趁机附和周郡守之言,说道:“我却是与韩大人同年,对韩大人印象深刻。当年韩大人会试第一,真是英雄出少年。”
韩县令淡淡道:“抱歉,我不记得你”。
那人面上尴尬,心中暗怒,我不过看郡守大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