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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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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浊重,懒洋洋地象是中了风寒,跟他清甜的声音完全不同。
我不喜欢这种腔调,但还是追问了一句可要不是浪得虚名呢?不是浪得虚名,就
把你抢走了呗。他似笑非笑地卷起一边嘴角,还是用他的眼神亮晶晶笑吟吟地看
着我。他的眼神被用来配这种含混不清的笑容,我转头去看窗外,心里突然冲上
来一阵愤怒。

  窗外茶馆里人声鼎沸,依旧没有他。

  阿紫之三

  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号称风流儒盗,所以丫头和如花的绰号
佩上了对子,他就要采。丫头还很无所谓,说我应该感谢他的无聊才对,要是不
无聊,就不是采她,该采我了。这句话的理听着怎么就这么歪呢?难道就因为他
没有有聊到采我,我就不该痛斥他的无聊?

  丫头的名声,看来也是岌岌乎殆哉。我的名声虽然不好,好歹别人捉不到实
处。她可惨了,现在随便谁到街上走一遭,环城内外,莫不丫头盈耳,人要出名,
还真是容易。这还是当前,事情还没发生呢。越往后,人的记忆越不清爽,事情
就越容易拎不清楚。明明是艳阳天诡计难承,知难而退,或者是被乱棒打走,负
伤远遁,过得一两年,众口一传,就可以变成丫头被艳阳天掳去作了压寨夫人,
思乡心切,向艳阳天苦苦哀求,终于被恩准放还,又重新回来冒充处女待字闺中。
人言这种东西,我可是对它不抱希望。

  所以艳阳天最好还是在乱阵之中被打死,一了百了,省得他再去四处破坏人
家闺女的名声。不过这样似乎也太残忍。再说,就是死了,也不见得能省点事,
要说嘴的,还要照说。我一毫也不抱希望。

  丫头之四

  在撞见艳阳天之前,我一直在想他。我在想,未婚妻被别人指名要上,不知
是个什么心情?

  我不恨艳阳天。仇恨总是对活人说的,而艳阳天自贴出对联的那一刻在我心
里就已经死了。十年之内或者十年之外,他总要来祭我的风云剑。他可以上我,
可以上如花,可以上很多次,当我多年以后练成风云剑法,他如果改恶向善,大
家还可以握手言和。可是他不该去摧折他。冒犯了他,那就没有什么好恨的了。

  我努力地想着他的心情,想着他的处境,想到快要发疯。自对联贴出来以后,
我就没有再见过他。大家都聚到天鹰教去了。按照艳阳天的对联,是先上如花然
后才轮到我,对于这样一个声名素著的风流儒盗的留话,没有理由不信。他在如
花那儿。温柔乡里,应该心情不错。可是也很难说,前途生死未卜,面前的美人
儿转眼要成空。成空也罢了,是成什么呢?

  我真想变成一只飞虫,飞到天鹰教去,飞到他面前,看看他在干什么。警戒?
和如花说笑?无论做什么,他应该已经想过即将来临的厄运,死,伤,还是更糟
——残了?应该会有恐惧,应该会有不甘,可又不能向人诉说。不能诉说,也许,
还要安慰如花?

  我四处走动,团团乱转。哪儿都能去,就是不能去天鹰教。去了天鹰教,就
有可能被艳阳天一鼓成擒。一鼓成擒也罢了,看见他死了、伤了、残了,就有可
能会按捺不住。按捺不住,也就没有风云剑法。没有风云剑法,艳阳天也就又活
了。

  我没有想过就是不去天鹰教,也有可能撞见艳阳天。

  龙儿之四

  丫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关于她的状况,大家都不作猜测,很沉默。沉默
后面是什么意思,谁都知道。丫头的身子肯定是没了。

  没了身子,平日里说嘴,谁也不怕。丫头更不在乎,总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
没柴烧云云。如今事到临头,凭空里一个大活人忽然就不见了,情景还是很恐怖。
我都这么觉得,丫头身临其境,当然更是如此。该是怎样的委屈?该是何等惨苦
的心境?我都不敢去想。

  有时候我甚至还不得不去想丫头的命。会不会连命也一起丢掉?如果按照艳
阳天原来的顺序,先如花再丫头,丫头的命就不会出危险。那时候暗器教官要死
也死了,伤也伤了,残也残了,一切已成定局,丫头总得留着命去报仇。可是现
在先捉了丫头去,丫头手中就多握了一个阻止艳阳天与他相遇的机会。面对这样
的诱惑,丫头会不会按捺得住?按捺不住,就会出手。出手或者就会激恼艳阳天,
命就很难说了。

  我不知道丫头最后会作何选择。我只希望无论作什么选择,丫头都还是丫头,
都还是那同一只妖。无论是为不可企及的人无人收受的情感甜蜜地去死,或者是
为同样渺茫遥远的快意而厚重地生存下来,都还是那一只妖。

  生存或者死亡,对于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丫头活下来,我高兴。丫头要
是死了,我知道她快乐。

  如花之四

  我突然之间才明白事态严重。丫头被抓走的时候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红花
会的人都过这边来了。都过这边来,当然是因为两个帮会没有一个能够独力对付
艳阳天,如果一个不行,那两个是否就一定行呢?

  我不知道怎么连丫头都一目了然的事,我却如此稀里糊涂。成天里不愿意看
见江湖,不愿意想到江湖,可江湖还是由不住地逼人而来。还是丫头说得对,只
能顺其自然。可是丫头年轻,顺其自然,她还可以无知无畏地活下去,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我却不能够想象那一天。因此所谓顺其自然或者不顺其自然,也就只
是我死或者大家死的问题,而艳阳天只是冲着我来的。

  我就要死了吗?十七岁,就不得不死了吗?

  他没走的时候,我问过他会不会再来。他说再来,再来。我等着他,等了三
年。三年里面他不来,再来的时候,却不再有我了。不再有我去玩弄他的竹箫,
也不再有我去对他说,先生,你的命算得很准,我没有得到心里想的,我的心总
是漂泊不宁。可是他的命算得也不准,命里有的,为什么我也没有得到呢?

  我知道这是对三年前那个正午的惩罚。我早就知道会有惩罚。太阳在天空中
静燃,他竹杖探地,拿着布幌,插着箫,连个影子都没有,孤零零地走过去。竹
杖点在地上叮的一声,又叮的一声,他在我眼中变成一个无限缩小的青色背影。
如此踟蹰渐去的背影,如此刺痛我心的声音,我怎么能够忍受他就这样走过去了!?
而我忍受了。忍受了,就会有惩罚,这我早就知道。

  窗户开着。我希望死了以后他们也能永远开着这扇窗。等他再来,我看不到,
好歹让窗户替我看看他。

  阿紫之四

  我简直不能相信会有这种事。丫头被掳走了。有这种可能吗?就是前几天,
她还漫不经心地跟我说我应该感谢艳阳天的无聊。言犹在耳,就发生了这种事?

  可是又不能不信。如果丫头不是被掳走,就不会那么匆忙,连日记都忘记了
收起来,被大家看个一清二楚。算起来还是前人看得清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不知道丫头回来该怎么面对这种种难堪情形。昨天我还在可怜艳阳天,可是现
在就是将艳阳天凌迟了,整件事情也已经无可挽救。

  我也不知道丫头回来,我该如何面对她。安慰?还是沉默?也许整件事情我
们都该永远、永远、永远地忘记,从心底里面一笔勾销。既然没有绝对公平的江
湖,当不公平降落下来,我们就不得不学会承受,学会自己对自己公平。

  丫头之五

  我走回家,看见房间里坐着个陌生男人。这个人坐在窗前看书,听见我的声
音,转身站了起来。很漂亮的一个人,一朵玫瑰伴着他的笑容递过来。一刹间我
转了很多念头,其中最鲜明的是这应该就是所谓求爱。这种事情在如花身上发生
过,在龙儿身上发生过,在阿紫身上也发生过,甚至还都发生过了不止一次,只
有我这儿还是一片空白,如今这片空白终于被填补了。

  然而很不是这么回事。递过花来的这个人就是艳阳天,他在看的那本书,是
我的日记。所以他微笑着对我说,哦,相信我,那不是天意,绝对不是。

  因为要我相信那不是天意,艳阳天教我练狼牙棒投掷手法。狼牙棒的投掷不
象其它暗器那样是嗖地一声发射出去,如果那样的话则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呼啸而
来,就是瞎子也避开了。这是一种极近距离的投掷,手臂不动,靠得全是指力,
期望着它能飞个一寸两寸三四寸也就够了。事实上高手过招,差距也就只在这毫
厘之间,你一棒打去,他缩身一避,本以为能够避开,谁知道你这狼牙棒不仅是
明兵器还是暗器,跟着被指力一推,又弹出几分,刚好打个正着。

  我开始练了,但是指力微弱,根本推不出棒子。艳阳天很生气,说你闭着呼
吸干嘛?难道我臭?不幸的是事实正是如此。艳阳天身上有股熏衣草的味儿。客
观地说,熏衣草的味儿并不天然难闻,但是艳阳天连累了它,什么味儿在他身上
都臭,正如什么味儿在他身上都香。他身上的味儿特别好闻。我们相距最近的时
候不到一寸,衣袂相接,他的味儿活跃地飘入我的鼻端,健康粗犷又温暖醉人。
温暖醉人的是他皮肤的热力,粗犷的是他身上牛皮镖囊的味道。当然如果他要用
熏衣草,肯定也一样好闻。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请艳阳天站远一点。艳阳天更加气恼,但还是站开了。如果不站开,则我
永远闭着呼吸,就永远推不出棒子,当然也就无法证明他那绝对不是天意的高见。
艳阳天很在乎这一点,在他看来,所谓天意,就是一流高手的运筹帷幄,比如说
他要做我,又比如说他要上如花,论到一根狼牙棒以及一个三流帮会的无名小卒,
如何可以妄称天意?所以艳阳天不忙着上我,而先要破除我僭妄的天意观。这说
明在艳阳天心中,一流高手独享的尊严要远远胜过其它一切。也正因为如此,直
到最后他失了手,被我一棒击中又一剑刺翻,对于栽在我手里这样一个简单的事
实,他都仍然不能相信,悲愤地说这不可能!

  其实悲愤的应该是我。自从发现艳阳天出现在我房间里并且还津津有味地在
看我日记,我就已经很悲愤了。当然艳阳天不在乎这一点,任何一个一流高手也
都不在乎这一点,和区区三流帮会开个把声东击西的玩笑,又何足道哉?

  投掷手法学得差不多的时候,艳阳天让我和他试招。我一棒过去,他闪。我
弹棒,他缩身,但是棒子来势迅猛超过他的想象,他只能再闪,可又已经不能再
闪了,空档里明晃晃的多了一柄直封命门的长剑。艳阳天最后只能硬接了这一棒,
身形一滞。可是我的左手剑不滞,电般刺过,他象个慢镜头似地跌落下去,说这
不可能!

  我觉得他很没有一流高手的风度。按照江湖规矩,既然栽到我手里,至少也
该说一声佩服,可是他却说不可能!不可能就不可能罢,其实更不可能的也还有,
不过看在他就快要死掉的份上,我也懒得再去刺激他了——那个什么狼牙棒,我
真的在意过吗?那个什么所谓天意,我真的相信过吗?

  龙儿之五

  丫头带来的结局如此完美,让人几乎不敢相信。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象
是一个预兆,预示着在丫头面前,再残缺的江湖也将变得完美起来。

  不过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如此乐观。很多年前,就有个丫头的前辈妖猴也曾经
乐观过,结果乐极生悲,闹天宫过后就被放到山底下压了五百年。压了五百年以
后,就老实多了,抡起金箍棒,也帮着去揍别的妖怪。虽然如此,我仍然不敢想
象丫头被压到山底下的样子。丫头梳着丫头双髻,眉心一点红,笑起来左腮酒涡
又圆又深,腻如蜜糖,被压到山底下——当然,被压到山底下,再圆的酒涡也就
看不见了,然而仍然不大能够想象。尤其不能想象的是压过以后又变老实,丫头
祭起风云剑法,风云滚滚中,斩得老妖小妖无数妖头纷纷滚落。可是,也很难说。

  所以有时候我想和丫头生分其实不仅是一件必然的事,我要降落而她不愿意
我降落,也是一件必要的事。当我接过玫瑰从天空中降落下来,丫头和我生分,
她就只会记得我在月宫中凭栏玉立长袖飘飞。同样,我也只会记得她在枫林河边
拔剑斫水。

  那一剑真狠。连水波纹也不起一个,却从我心里稀里哗啦地劈了下来,让我
事过很久之后都不敢轻易碰触被她所斫伤的地方。白云苍狗世事沧桑,丫头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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