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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微怔了一下,蓦地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很平时不太一样,目视远方,侧面看上去棱角分明,透着一丝冰寒的冷意,像是一个孤傲的判官,黑眸中隐着最原始的嗜血欲…望。
这是孟棠第一次在陈淮阳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像是发觉了他的另一面,很新奇。她突然想起最开始陈清远给她的那张照片,陈淮阳身穿印有军队LOGO的黑色T恤,一条军绿色特勤裤,身后是空旷荒芜的草地,照片里拍摄的角度就是从侧面。
陈淮阳还在深思怎么为孟棠报仇这件事,回头就看到她正一瞬不顺地盯着自己看,他有些茫然,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好帅。”
“……”陈淮阳错愕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抿唇笑了,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你才发现。”
孟棠看他笑了也跟着玩心大起,抓住他的胳膊盯着他猛看,“快别动,让我看看,笑了更帅了耶!天啊,你可以怎么长这么帅?”
陈淮阳这才发现被戏弄了,抓起她作乱的小手,垂下脸用额头顶上她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四目相对,就连呼吸都染上了彼此的味道。
“不如贴近一点看得更清楚。”
孟棠有些难为情,想退又退不开,直到民政局的大门在两人面前开放。
陈淮阳看着孟棠因为害羞而染上红晕的脸颊,心里涌上一种淡淡的满足感,可不知怎么,突然有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底,他突然好想把孟棠压在身下狠狠地要她,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害羞或是陶醉,还是迷离着双眼呢喃着他的名字?
孟棠在开门时就往大门走去了,可走着走着才发现陈淮阳并没有跟上来,她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他的双眸黑得深不见底,某种鲜明的情绪在他眼底滋生,像是对某种事物的强烈渴求。
她走过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走啊?”
在她的手缩回去之前被他攥了个正着,他突然难耐地低叹一声,“好想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孟棠当然不知道他藏在心底的那些欲…望的漩涡正在翻江倒海般地侵袭他的理智。她很自然地以为他指的是注册,于是自作聪明地接了一句,“想要就进去注册啊,反正都已经近在咫尺了,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么?”
陈淮阳闻言失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近在咫尺了。”
他笑得好奇怪,孟棠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好像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他那种语气好像是对待一个即将入腹的食物,带着明显的垂涎和迫不及待。
就在两人说话时已经有情侣先一步走进去了,于是只好坐在一旁等着。
有时候越是怕别人会在意的东西,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最在意的人。虽然陈淮阳的回答让她觉得他很可靠,但孟棠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我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查出那些……记录。但是我已经洗清冤屈了,并没有留下任何案底或污点,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陈淮阳愣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是笨蛋吗?我说了我不介意。”
“我的家庭条件也挺好的,我妈生前在国家安全局工作,我爸是生物学家,一辈子都在搞研究工作。”稍微迟疑了一下,她最终还是略过了关于姐姐的部分,不太想提起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陈淮阳好笑地看着她,点头附和道:“嗯,出身书香门第,我媳妇儿的智商还很高,以后教育孩子上可以省下不少家教费了。”
“……”孟棠原本严肃的铺白被他这样拿来取笑,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这其中有一个细节,陈淮阳一直没有点破,就是如果她原本的身世已经够出众了,又何必去做“孟家”的女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其实这个漏洞孟棠也发现了,她庆幸陈淮阳没有问,否则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身份是陈清远为她安排的,显然是对于她母亲和陈淮阳父亲之间的情感纠葛深有了解,知道如果她一开始就以真实身份出现的话,在第一轮相亲见家长的环节就会遭到强烈的反对。
只不过未来公公在感情上无法接受她,这真的是有点难堪的处境。
陈淮阳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她其实有些担心,如果把上一辈的恩怨告诉他,他会不会联想到小叔是个谋算很深的人,联想到为什么小叔对他们的婚事格外上心,甚至做到为她安排身份的地步。所以还是秉持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为上。
她也是后来回想时才发现,难怪第一次见面时陈淮阳父亲对她的态度那么强硬和抵触,然后陈清远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喝茶,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原来是内斗……
孟棠想的太认真,连身边多了一对情侣都没发现。直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小声和她搭话,“不知道程序复不复杂,我好紧张哦,你紧不紧张?”
孟棠坦然地点了点头,“很紧张。”
陈淮阳也寻声望了过来,小女生之间还真是自来熟。其实紧张的不止是他们,连他都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变得滚烫,这种感觉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地期待。不过他就不可能拉着身边的男同胞表述一下了。
女生偷看了陈淮阳一眼,小声问道:“你们认识了很久了吧?看起来好有配。”
孟棠正想回答时被陈淮阳抢了白,对待不认识的人,他的微笑是有礼貌而有距离感的,“可以这么说,六年的确很久了。”
“哇,六年长跑啊?好浪漫哦!”
孟棠先是疑惑了一下,他们上哪儿认识六年去啊?不过她很自然地把这理解为陈淮阳爱面子不能接受闪婚的事实,所以就没有去戳破。
陈淮阳的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不自觉地细细抚摸戒指上刻的“MT”字样。
民政局的门又开了,突然有个小朋友调皮地拉了拉孟棠的长发。
“真是对不起,我儿子太调皮了。”身边年轻的女人主动向她道歉,然后用责备的目光看向小朋友,“乖乖坐在这里,不许胡闹。”
孟棠很喜欢小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蛋儿,笑着道:“没关系啊,小朋友很活泼可爱。”
那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看起来年龄和都她差不多大,小男孩却足足有四五岁。
似乎是看出孟棠的疑惑,女人主动和她搭话,掩着唇低笑道:“我们俩是先生的宝宝,那会儿小,还不到注册的年纪,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孟棠一直认真听着女人聊家常,没注意到陈淮阳越来越阴沉的脸。他突然站了起来,拉着孟棠往门外走。
“怎么了?”孟棠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抓着她的手劲很大,像是有一种狂躁的情绪正在隐忍待发。
忽然从温暖的室内回到寒冷的环境,秋风灌入衣领,让孟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淮阳把她带到一片空地上,然后猛地将她的后背抵在树上,用自己的胳膊牢牢地控制住她的行动范围。
他的眸中带着秋风的寒意,“我已经忍着不去想了,可你能不能配合一点,不要看到小孩就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你知道我心里会难受吗?我也会难受的孟棠。”
“啊?”孟棠完全不知所云。
“我说了不在意你的过去,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陈淮阳低叹一声,蓦地勾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孩的对吧?”
他无疑在等待一个恳切的答案,可是孟棠仍然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不对劲,突然对她说这么奇怪的话。
陈淮阳久久等不到一个答案,猛地松开了她,转而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还不打算承认么?”
“问题是我承认什么?”孟棠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毫不犹豫地扫下了他的手,两人之间突然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承认你和知行的母子关系。”他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来和孟棠结婚注册的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戳破这件事呢?她一定会觉得很难堪,然后她又想逃跑了怎么办?可看到她和那个小男孩之间的互动,他忍不住就想到了小知行。然后醋意大发,大脑被嫉妒的情绪控制,全然没了理智。
正在陈淮阳陷入激烈的悔恨不能自拔时,孟棠忍不住笑了,然后扶着树笑得停不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荒唐,太荒唐了,你竟然以为我和知行……”
陈淮阳像一蹲石像一样呆愣在原地,“你笑什么?”
孟棠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无奈地摇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上次不是已经质问过我一次了,我也说过我不是了。可你怎么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还说的跟真的似的,你也想太多了吧!”
陈淮阳依旧阴沉着脸不说话,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莫非父亲给他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是假的?可严谨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但孟棠说的也不像是假的,至少她的眼睛很真诚,他从里面看不到任何杂质。
孟棠摊了摊手,“难道长得像就一定是他的妈妈么?但你不觉得相比我来说,知行和你小叔长得更像么?难道你还要怀疑他是知行的爸爸不成?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如果每个人都沾亲带故岂不是疯了?”
她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恰好戳中了陈淮阳最敏感的一条神经,谁说他没有怀疑过知行和小叔的关系呢?真的只是长得像这么简单?
孟棠认为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就往民政局的大门走,走两步看他没动还主动过来拖住了他的手,“快走吧,好不容易来这么早,待会儿队要排长了不知道会等多久呢。”
陈淮阳不发一语,但还是妥协了跟着她移动。
两人又回到民政局,还好人并没有多起来。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就轮到了他们。经历了一系列的繁琐的程序,终于到了最后签字的环节,孟棠一直保持着雀跃的心情,快速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甚至还在纠结是不是签歪了一点。可陈淮阳却在签名的环节上停住了。
房间里静的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略过了陈淮阳,好奇地朝孟棠望去。
孟棠有些不知所措,拉了拉陈淮阳的袖子,小声催促道:“快签啊?”
陈淮阳一直都在想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和父亲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就连她提起陈清远时那种很数落的语气也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孟棠也沉默了下来,不再去催促他,她低着头,小心躲避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法庭上,被指指点点,被围观。她安慰自己,陈淮阳他只是很紧张,像她一样紧张。他并不是在犹豫,一定不是的。可为什么还是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呢?为什么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为什么感到好恐惧?
最后还是由她打破沉默,她强扯唇角笑了笑,用尽量镇定的语气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我突然不想结婚了,但我刚才签了字,签了字还能不能反悔?”
对方一脸尴尬地看着她,这时陈淮阳突然低下头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把将孟棠拥入怀里,坚决地说:“现在不能了。”
☆、婚礼
正式注册之后又开始紧张的婚礼筹备工作;孟棠还是按照原计划那样从孟家出嫁,以姚瑶为首的众姐妹在婚车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陈淮阳自投罗网了。
那天孟棠很开心;早上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很忙碌。父亲一直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很少出研究所,甚至睡觉都离不开自己的实验室。话很少,不爱笑;有社交恐惧症;甚至姐姐结婚时他都没有参加。不过她还是希望得到父亲的祝福。
父亲说他在等一个研究结果,让她没事就挂断吧。
孟棠想了好久;才酝酿出一句:“爸;我要结婚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孟棠有些失落,嘱咐了他几句注意身体别太劳累的话,挂电话之前她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父亲迟疑的声音:“他对你好吗?”
“很好,爸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孟父看了眼手边的报纸,右下角是孟棠和陈淮阳被拍到的照片,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却觉得眼眶里涌上一股湿热,和电话中镇定的语气不同,此刻他的手指都在发抖。这是怎么样的孽缘,孟棠的妈妈恨了陈万达一辈子,最后女儿却嫁给了他儿子。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再怎么恨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孟棠是在众姐妹的咋呼声中回过神来的,她看到陈淮阳已经到了,但是很可怜被堵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一群起哄的兄弟。
姚瑶掐着腰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