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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的光亮!
心知宝物还在里面,这就坐到地上,小心翼翼的举剑削着外面石皮,一时又怕无心毁损
宝物,不敢十分用力。
这样足足削了顿饭光景,把四方的一块大石,削得只剩了碗口粗细,一尺来长的一根石
柱,仍然一无所获。
只是石质越往里面,越觉细腻!
毕玉麟不住的拿着向空照着,只觉里面隐隐透出银光,不知究是什么?这会毕玉麟可更
加小心,不敢再削,只是用剑锋慢慢刨着。
这样又化了顿饭光景,才把碗口粗细的石柱,削得只剩下比拇指略粗的一支,再往空中
一照,此时玉质已成透明,只见石心正中,约有笔杆粗细,六寸来长一般银霞,拿在手上,
一股凉气,直沁指头,心知这一支银色东西,准是宝物无疑!
这就用剑先把头上两寸来长的青石切去,再将下面半截,同样切断,刚一举手朝下半截
切断之处瞧去!
倏地“滋”的一声细响,一丝清泉,细如人发,从下半截石根切断之处,直喷出来!
毕玉麟猝不没防,登时被溅了一面,只觉清芬扑鼻,口中同时也尝到一点,甘芳凉滑、
沁人心脾!
急忙定睛瞧去,那一丝清泉,还在不停的喷出,一时福至心灵,恐怕洒落可惜,赶紧张
口吸住,往下吞咽,一丝灵泉,顺喉而下,立时觉得心身轻爽,头脑灵空!
一会工夫,已被吸得涓滴无存,再向空中一照,里面只剩了一支空管,银色东西,已是
不见。
毕玉麟虽然不知自己服下的乃是灵石仙乳,千载空青,但也料想得到这石中清泉,定非
寻常之物,自己何不运功试试,心中想着,就在地上盘膝坐好,按照“鸿钩真诀”的练功心
法,运起功来!
哪知才一运气,只觉全身一片清凉,真气流注,连生死玄关也畅通无阻,而且一呼一吸
之间,整个身子轻若羽毛,直欲飘飘飞起!
毕玉麟知是石中灵泉之功,心头不禁狂喜,同时立即收摄心神,依然按照真诀心法,逐
一做去。
这一会居然水到渠成,“鸿钩真诀”上先前还有许多疑难之处,此时也心领神会,豁然
贯通,真诀上说到的,自己已能悉数做到!
毕玉麟心中又是一阵惊喜,难道自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已把“鸿钧真气”练成功了?
他哪知方才服下这一管灵石仙乳,千载空青,乃是修道人梦寐难求的旷世灵药,足可抵
得玄门正宗内功一甲子修为。
毕玉麟内功原有根基,这两个月来,吃了许多黄精,真气已极充沛,再经两个月苦练,
“鸿钩真气”虽未练成,也早已有了良好基础,此时功力骤增,自然水到成渠,一通百通。
毕玉麟虽知这一定是方才服下灵泉的功效,但“鸿钩真气”会有这么快就已练成,心中
还不敢相信,凝神静气,依照口诀,再练了一遍。
果然在这片刻之间,随心运用,意念一动,真气流注,自己虽然不知道“鸿钩真气”,
练到这一境界,已有几成火候?但“鸿钩真气”业已练成,已是事实!
毕王麟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只觉二十丈外,地上砂砾,居然清晰得历历可数!自
己自从练习内功以来,就目能夜视,但那时只能看到二三丈以内,如今居然可以看清一二十
丈之外,心头这份狂喜,当真不可言宣!他站起身子,又扑的在地上跪拜,口中喃喃的道:
“师傅,弟子练成功了,弟子没有辜负你老人家的期望,从今天起,弟子要以天门派第
十四代传人的身份,行道江湖,誓必从双龙堡主手上,追回本门秘笈。”
说完拜了几拜,才站起身子。
但一瞬之间,他抬头瞧到高出云表的峭壁,心头又不禁嗒然若丧!
自己虽然仙缘旷世,练成“鸿钩真气”,但即使武功再高,要想从这天囚似的削壁上,
飞渡而出,恐怕也无法做到!
不,天无绝人路,自己不相信这几座削壁,真能困得住自己!
他虽然自己宽慰着自己,但心中可也明白,摆在眼前的,总究不是人力所能克服的困
难!
他渐渐低下头去,想起离家十二年的父亲,也想起倚门而望的老母!还有,在双龙堡石
室为了让自己脱险,才自震银针而死的师傅……
“我非出去不可!”
毕玉麟突然抬头,仰天大叫!
半空中覆盖着如幕如慢的藤蔓,正是自己从崖上堕下,赖以不死的恩物,山风吹拂,宛
如一张蛛网,临风飘动!
毕玉麟忽然灵机一动,暗想:这峭壁上,倒挂着不少粗逾人臂的藤蔓,全都根在上面,
藤蔓往下垂,这类蔓草,固然到处生根,如果上面没有山藤,决丕会蔓延下来。
虽然,每根山藤最长也不过十丈八丈,但只要削壁上一路都有,以自己目下的功力,就
不难攀援而上。
他想到这里,顿觉生出一线希望,暗想:此时已是黑夜,自己不如好好睡上一晚,等明
天天色大亮之后,再设法吧!
当下就把掘出的黄精,在泉水中冲洗干净,饱餐了一顿,然后倚着石壁,沉沉睡去。
这是一个隆冬的中午!
幕阜山北面的通城,地当湘鄂赣三省交界,原是一个山城小邑。
在凛烈朔风的呼啸之下,这条平日较为热闹的府前大街,也显得行人稀少!
银山楼,是通城最大的二家酒馆,棉帘低垂,刀勺之声,直达户外,酒肉香味,迎人扑
鼻!
这时酒楼门前,来了一位身穿蓝衫,腰悬长剑的少年,他抬头望了一眼,便信步走了进
去。
通城虽是一个小邑,但因地当湘鄂通道,又邻近赣省,行旅往来不绝,是以这家酒馆,
生意兴隆,楼下一共只有十来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
蓝衫少年略一顾盼,就举步向楼上走去,登楼一看,只见地方宽敞,打扫得十分干净,
此时也有六成座头。
蓝衫少年刚一跨上扶梯,早有店伙迎着过来,招呼道:
“客官请坐!”
边说边把他让到靠窗的一张空位子上落坐。
蓝衫少年要坐未坐之际,耳中忽然听到身侧有人轻“噫”了声。
回头望去,只见邻近自己的一张桌上,坐着一青一白两个妙龄少女!
那穿青衣的一个,背向自己,瞧不清面貌:穿白衣的年十六七岁。
弯弯长眉,眼如银杏,粉腮上漾着一对梨涡,正在偷偷的打量自己,被自己一瞧,脸上
倏地一红,慌忙别过脸去。
青衣少女却忽然转过头来,她只瞧了一眼,便发觉蓝衫少年的目光,也正在瞧着她们,
立即又回过头去。
蓝衫少年敢情被她们这么瞧着,顿时感到俊脸一热,自己这样打量人家姑娘,要是被人
瞧到,还当自己是儇薄少年,当下也赶忙正襟坐定,不敢多看。
差幸店伙捧着茶盘上来,替他倒了一杯茶,一面问道:
“客官要吃些什么?”
蓝衫少年要了一碗汤面,和一笼包子,店伙退下之后,蓝衫少年只觉邻桌两个少女,不
时的在偷瞧着自己,而且还不住的窃窃细语。
她们声音说得极低,听不清楚,但有时却依稀可以听到“他”“他”的,好像就在说着
自己。
他心中一阵纳罕,暗想自己从没见过她们,她们不是认错了人,便是认识的人中,有一
个和自己面貌,长得极像……心中想着。
只听那白衣少女低低的道。
“三姊,你过去问问他咯!”
她声音虽然还是极低,但这一句话,蓝衫少年却听得极为清晰。
“嗯!”那青衣少女口中轻应一声,随听邻桌响起一阵细碎脚步之声。
那两个少女,竟然同时站起身子,缓步走了过来!
青衣少女年约十八九岁,生得眉目如画,粉腮含春,俏生生的走近桌边,轻启樱唇,低
声说道:
“请问相公高姓大名?”
蓝衫少年蓦地一惊,忙不迭站起身子,玉颊飞红,嗫嚅的道:
“小……小可毕玉麟,不知两……位姑娘,有何见教?”
那青衣少女似羞还笑,抿抿嘴唇,声音说得很低,道:
“原来是毕相公,对……不起,愚姊妹看错了人……”
她粉脸胀得通红,白了白衣少女一眼,白衣少女睁着一双秀目,朝毕玉麟娇憨一笑。
两位姑娘家,敢情因为认错了人,不好意思,连账都来不及算,丢了一锭银子,很快往
楼梯下走去!
毕玉麟愕然良久,才缓缓坐下,暗笑这两位姑娘,果然看错了人,心中想着,端起茶
碗,正待喝去!
“兄台且慢!”突然,右侧有人低喝一声,人影一闪而至,伸手拦道:
“兄台这茶喝不得!”
毕玉麟闻声一惊,急忙举目瞧去,原来自己右侧邻桌,是一位绿衣少年,自己方才并没
留神,这时抬头之间,只觉此人生得剑眉星目,脸如傅粉,腰悬长剑,举止潇洒,尤其他喝
声出口,身形一闪而至,异常快速,显见武功不弱!急忙放下茶碗,起身拱手道:
“小弟毕玉麟,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绿衣少年两道目光,瞥过桌上茶碗,吁了口气,抱拳笑道。
“原来是毕兄,兄弟失教之至!”微微一顿,接着笑道:
“兄弟吕兆熊,毕兄身佩长剑,想来定系武林一脉,今日一晤,足慰主平。”’
毕玉麟忙道:
“吕兄言重,如不嫌弃,请坐下一谈如何?”
吕兆熊朗朗一笑,道:
“兄弟和毕兄一见如故,咱们合在一起,正好就教。”
说到这里,目光又瞧了毕玉麟茶碗一眼,道:
“毕兄可认识方才那两位姑娘?”
毕玉麟听得俊脸一热,摇头道:
“方才那两位姑娘,只是认错了人,小弟并不认识。”
吕兆熊剑眉微微一皱,道:
“这就奇了!”
毕玉麟想起方才他出声阻拦自己喝茶,不由抬头问道:
“吕兄有何见教?”
吕兆熊沉吟道:
“毕兄既和她们素无怨嫌,怎会无缘无故的向毕兄暗中下手?”
毕玉麟虽然没有江胡阅历,但如果有人暗中下手,自己不会丝毫不觉,何况方才两位姑
娘,只向自己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几曾暗中下手?闻言不由一怔,哦道:
“吕兄可认识她们?”
吕兆熊摇摇头道:
“方才兄弟阻止毕兄喝茶,那是毕兄茶碗中,已被她们做了手脚。”
毕玉麟惊道:
“有这等事?”
吕兆熊淡淡一笑道:
“毕兄为人正派,自然不知道江胡上的险恶狡计……”说话声中,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支
五寸来长的银筷往毕玉麟茶碗中浸入,一面笑道:
“毕兄如若不信,请瞧瞧这个,就知道了。”
边说边从茶碗中取出银筷,只见银筷浸到茶水的部分,竟然一片乌黑!
毕玉麟想不到方才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自己和她们素不相识,居然暗下毒手,一时
瞧得脸色大变,惊诧的道:
“这真是怪事,小弟和她们无怨无仇,怎的暗中下起毒来?”一面连忙朝吕兆熊拱手一
揖道:
“今日如无兄台及时阻止,小弟中了剧毒,还懵无所知,真叫小弟感激不尽!”
吕兆熊朗朗一笑,握着毕玉麟的臂膀,说道:
“兄弟和毕兄一见投缘,咱们武林中人,讲究肝胆相照,毕兄这般说法,倒见外了。”
毕玉麟唯唯应是,心中不由对他生了好感。
店伙瞧到两人坐在一桌,谈笑生风,就替两人摆上杯筷,然后把吕兆熊点的酒菜,和毕
玉麟叫的一碗面和一笼包子,一起送上。
吕兆熊挥手道:
“我和这位毕兄,难得见面,你替我吩咐厨下,只管把可口的酒菜多做几色送来,面点
先收去了。”
毕玉麟要待出声阻住,但又不好出口。
店伙连声应是,退了下去。
吕兆熊替毕玉麟面前斟满了酒,然后举杯笑道:
“毕兄,我们慢慢吃喝起来,这里酒菜,口味还算不错!”
说着一饮而尽。
毕玉麟涉世未深,只觉吕兆熊为人豪爽,和自己当真一见如故,盛情可感,也就举杯干
了,一面说道:
“吕兄盛情,小弟却之不恭。”
吕兆熊爽朗的道:
“当然,当然,古人曾有酒逢知己千杯少,兄弟能和毕兄相识,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似乎是有心和毕玉麟结交,言词之间,曲意拉拢,处处表现出他性格豪爽,待人真
挚!
毕玉麟一时把他引为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两人边吃边谈,愈说愈是投机,吕兆熊乘机询问毕玉麟身世,毕玉麟毫不隐瞒,约略说
出自己出外寻父之事。
吕兆熊故作惊喜道:
“原来毕兄就是屠龙剑客毕老前辈的哲嗣,兄弟时常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