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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间,南冥烈就在泥土中前进了数百米,来到白雪皑皑的树林当中,从一丛矮树之后钻了出来,后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宛如一只鸿雁,飞上一颗大枫树树干。再纵身一跃,从大枫树上跃到十几米外另一颗大树之上。
南冥烈就像山中猿猴一般,飞跃在大树之上,沿着树林朝远处飞驰逃离。
半晌之后,林若惜带着众人来到这座林中,却只在一丛矮树之后发现一个洞口,周遭就连一个脚印都找不到。
林若惜面若寒霜,往林中眺望了一番,可视线却被茫茫大雪遮挡,只见到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山中已是再也找不到南冥烈的踪迹,当即高呼道:“给我追!这南冥烈肯定是跑到大周皇城去了……”
唰唰唰!
南冥烈在树梢间不断跳跃,借着茫茫大雪遮掩,并没有像林若惜所说前往大周皇城,反而是朝少阳山的另一侧跑去。
☆、第六十三章:青楼、花魁、妖女(2)
直到跑出十几里远,来到一片竹林当中,南冥烈才从树梢上跳下来。
林中竹子被大雪与风霜压得驼到了地上,细细密密的竹叶,恰好遮住了山中大雪,南冥烈走至竹子之下,用山中积雪洗了一个澡,换掉身上满是泥土的长袍,心中暗想道:“若非我体内五行经脉俱废,修炼不了修行之士的术法妙诀,今日只需施展一道土遁术,就能远远逃开,何须用剑掘地,弄得如此狼狈?”
旋即转念一想,南冥烈心中又忖度道:“林尚书一家想置我于死地,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他们。若论实力,我南冥烈远远不及林家万分之一,可我储物手镯中有二哥给的毒粉,只需一剂毒药洒在林家的厨房或是酒窖中,就能毒死他们满门……”
南冥烈一念至此,眼尽是杀机。
在山中整整呆了半日,直到天黑之后,夜幕降临,南冥烈才走出竹林,沿着少阳山背面下了山,又绕着大周皇城跑了半个圈,从东门入城。
大周皇城,有城门十二座。
林家在这十二座城门之上,都贴出了通缉红榜,榜上除了画有南冥烈的相貌之外,还将他背影也化了上去,又刻意在榜文上写出南冥烈善于易容,有人皮面具在身。就连悬赏的金额,也增长到五百上品灵石。
不过南冥烈这一次是歪着身子,戴着另一副人皮面具,装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进城,倒是没有被守在城门之处的那些军士发现。
即使到了夜间,这皇城里头,也依旧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街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隐隐约约有狗吠之声,隔街传来……
南冥烈信步走在城中,耳中听到声声狗叫,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暗想这皇城当中,怎会有狗叫连连?
侧耳细细一听,便觉得那狗叫之声,越来越近。
南冥烈当即闪身朝一条阴暗的小巷中走去,闪身一跳飞到屋檐上,藏到一根梁柱之后。又撕下一片衣角,蒙住了脸面。
远处狗叫之声,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果然见着两个身穿铠甲的军士,牵着一条浑身黑黝黝的猎犬,来到了这小巷当中。
猎犬汪汪叫着,领着军士跑进小巷,朝南冥烈藏身的屋顶不断乱吠。两个军士听了猎犬嚎叫,心中生疑,径直走到屋檐之下,齐齐抬头望梁柱上看去……
倏然一道箭矢,带着青色雷光,从梁柱上迸射□□。
唰!
南冥烈一箭射中其中一个军士,满蕴太乙青雷的箭矢,穿透那军士铠甲,射穿心脏,使之当场死亡。剩下的那个军士见到同伴身亡,当即惊得心底咯噔一跳,神色呆滞。可就在他失神的那一瞬间,又是一道箭矢当空□□,将地上狂吠不止的猎犬射死。
“说!你们领着猎犬,是在追谁?”
南冥烈跳下横梁,手中画鹊翡翠弓被他拉成一道弯月,弓中凝出一支青碧溜溜的箭矢,直指那军士胸口。
“我……我们抓的是……是南冥烈……”
☆、第六十三章:青楼、花魁、妖女(3)
军士见同伴与猎犬被二箭射死,已是知晓这蒙面人手中弓箭的厉害,当下就吓得嘴唇发颤双腿发软,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为何要牵着这只猎犬?”
南冥烈冷声一问,缓缓抬起手中画鹊翡翠弓,直指军士鼻尖,道:“你若不说实话,我至少有一百种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只是皇城捕快,当兵是为了混……混口饭吃。小的上有……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八……八岁的小孩,全家就靠我一个人养活……只要好汉不杀我,我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军士倒也胆小,被南冥烈一席话吓得跪了下来,满眼都是泪水,呼天抢地,结结巴巴说了一阵之后,语气慢慢的变得流畅起来,道:“今日巡捕衙门下令,让我等城中捕快牵着猎犬,守在各处街道中,只听得狗叫,就是南冥烈进了城,到时候就通知上头,上头自会派人来抓……”
南冥烈眉头一皱,再问道:“这城中猎犬,如何认得出我?”
军士答道:“听上头说是林家二小姐,将少阳山上南冥烈碰过的冰雪带回皇城,猎犬闻过冰雪中气味,就能认得出南冥烈。”
“哼!”
南冥烈冷然言道:“这猎犬为何会对着我汪汪乱吠?”
闻言,军士神色一愕。
瞅着南冥烈看了半晌,也不觉得这蒙面人与红榜上描绘的南冥烈有多少相似。而今被南冥烈这么一说,军士当即醒悟过来,吓得一脸惨白,脸上冒出滴滴冷汗,只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乞求道:“烈大爷!烈大爷您别杀我……”
“我可以不杀你,可你同伴与猎犬都死了,你若完好无损,岂不是会惹人怀疑,说你是串通了我才能活命?”
南冥烈微微一眯眼,手中弓弦嘣的一声响,箭矢将军士手臂射穿,随后转身离开小巷。
半个时辰后,南冥烈已是到了皇城夜色中一处最繁华的街道。
烟花柳巷,灯火辉煌。
座座红楼整整齐齐矗立在街道两旁,诸多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勾栏之内,满楼□□招摇,街中香风阵阵。
南冥烈踏着满街脂粉香味,径直走向街中最是热闹的一座青楼当中。他心中知道,唯有这青楼当中,胭脂水粉各种香味最是浓重,城中猎犬,才闻不到他的气味……
“哎呦!”
刚刚走上青楼台阶,就有龟奴走上前来,吆喝了一声,引着南冥烈往里头走去,舔着脸道:“公子爷看起来十分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倚翠楼吧。我们倚翠楼号称大周皇城第一青楼,公子爷来得可真是时候,今夜是楼中姑娘选花魁的良辰吉日……”
花魁?
南冥烈心头一疑,径直走入青楼中,随着龟奴指引,到了大厅中。
青楼内众人谈论之声,打情骂俏之声,管弦丝竹音乐之声,声声入耳。许多身穿华服的男子,齐刷刷站在一座高台之前,乍一看去,约莫有二三百人,有老有少。许是怕人认了出来,这些人竟大半都在脸上带了半截面具……
高台栏杆上缠着红绸,正有一个身穿红纱的女子,脸上蒙着轻纱,柳腰款摆,莲步轻移,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南冥烈走入人群中,只觉得那舞姬十分面熟,却恰好见到那女子一舞完毕之后,脸上轻纱掉落,露出一张娇媚绝美的面容,由不得心底咯噔一跳:“竟是李奴儿!”
台下众人在见到李奴儿倾国妖媚的面容之后,顿即一个个色心大起,高呼道:“花魁!花魁!花魁……”
就在此刻,大厅门口忽地涌入一队持刀带甲的军士。其中一个统领模样之人,朝着人群大喝一声,道:“奉兵部衙门之令,本官来此捉拿通缉犯,还请各位配合本官,站在原地别动,本官自会一一排查!”
☆、第六十四章:七杀(1)
第六十四章:七杀
军士出现,厅中众人一片哗然。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脸上带着半截面具的老者,当空飞起,脚下出现一团青风,径直朝屋顶撞去,口中高呼,朝同伴招呼道:“快跑!若让这些皇城军士,将你与我来倚翠楼嫖娼之事抖了出去,老夫还有何面目面对府中子孙?”
咔嚓!
屋顶被撞破一个大洞,瓦片碎裂飞溅。
另一个带着半截面具的老者听了此话,也紧随其后急急飞起,从屋顶破洞处飞了出去。这两个老者施展的飞行术法,都是儒门手段。
未想到堂堂儒门子弟,竟也会来青楼中狎妓!
倚翠楼中嫖客,有不少是脸上带有面具之人,显然这等人在皇城中俱是有身份有地位之辈,带着面具只为遮羞……若今夜真被这些军士揭开面具一一排查,让旁人得知平日里道貌岸然之辈,居然入青楼狎妓,他们岂非会颜面扫地?
顿即满楼哗然,这些狎妓之人有能耐的就从屋顶往外飞逃,没能耐的就在堂中乱跑……
嘣嘣……
屋顶传来两声闷响,只见那两个先前飞走的老者,居然被人从屋顶上打了下来。
“居然早已有人守候在屋顶,只怕那些城中军士,早已将整条大街封死!”
南冥烈心底咯噔一跳,趁乱朝着高台之后跑去。
转过几处长廊,来到后院当中。
倚翠楼号称皇城第一青楼,不仅厅中摆设极为奢华,就连这后厢小院,也建得清幽别致,被暗弱灯笼光辉,照得景色婆娑。
趁着夜色浓黑,南冥烈闪身走进后院当中,推门走进一间漆黑的屋子,寻到房中衣柜,又从里头拿出了一件女子衣裙,眼中杀机爆闪,心底念想道:“未想到林家为了杀我,竟调动了城中军士!早知如此,我应当在楼船之上,就将林若惜杀掉,哪怕被困在茫茫大海中又如何?”
唯今之计,只怕唯有穿着这女子衣裙,男扮女装,假冒成青楼女子,画一个浓妆,才能躲过城中军士追查。
正当南冥烈拿着女子衣裙,要往身上穿去之时,蓦然间听到隔壁有娇媚的人声响起,“公子,你就从了奴家吧……”
随后又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答道:“道曰:非礼勿视。”
李奴儿!楚鸿!
这两人的声音,南冥烈自然认得。
南冥烈当即提着手中衣裙,翻身爬上屋檐,顺着院中瓦楞下的梁柱,爬到隔壁房间之外,从那打开一半的纱窗,往房内看去。
房中方桌上,燃着一盏龙凤蜡烛。
李奴儿身上披着粉红轻纱,将洁白的香肩,连带着大半雪白胸脯,一同露了出来,正偎依在楚鸿怀中,不断扭动着身子,媚着眼眸,道:“公子难道忘记了,若非是奴儿救了你,公子只怕早已在海中喂了鱼。奴儿对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理当对奴儿以身相许才对……”
楚鸿身形宛若一只挺拔的笔杆,傲然站在房中,丝毫不为美色所动,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可让楚鸿以身相许,那是万万不能。道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六十四章:七杀(2)
“奴儿被倚翠楼选为了花魁,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对奴儿一亲芳泽,可奴儿却只想要和楚公子共度良宵。”
李奴儿满脸哀怨,在楚鸿脖颈间吹了口热气,旋即环手抱在楚鸿腰际,将脸颊贴在楚鸿胸膛,道:“楚公子对奴儿不屑一顾,奴儿先前还以为是自己长得不美,这才来到倚翠楼参选花魁。奴儿为了公子,不惜抛却东海龙女的身份,委身装作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一片苦心,天地可鉴,楚公子难道还不明白么?”
楚鸿冷声道:“姑娘请自重!”
“公子,你就这么不懂风情么?”
李奴儿轻吟一声,伸出纤长细嫩的手掌,往楚鸿身下摸了一阵,见楚鸿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得长声一叹:“唉……奴儿未曾抓到南冥烈,也未曾抓到柳飞惊,最后抓到了楚公子你,却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奴儿怎地……怎地这般命苦?”
一言至此,李奴儿烟波流转的眼眸当中,似是垂着泪滴。
“楚鸿肯定也是偷偷上了楼船,才会落到李奴儿手中!”南冥烈藏在屋檐下,将房中之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已是明白,只怕这楚鸿是让李奴儿施展了禁法,禁锢在房中不能动弹,这才任意让李奴儿在他身上乱摸,而今见楚鸿如此一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神情,南冥烈亦是心中暗赞:“楚鸿果真不凡,竟丝毫不为女色所动,倒也有几分书生骨气……”
正在想时,一阵喧哗之声,从远处传来。
南冥烈扭头一看,只见一队军士,正朝着小院走来。
当即身形一翻,宛若壁虎一样,沿着房梁往倚翠楼后门潜行而去。南冥烈本以为能在这青楼当中,躲上三五日,待到那些猎犬忘记了他的气息之后,再寻一个机会去林家下毒。可却没料到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