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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暗暗吃惊,心中可也就起了杀机。要知这老头与武显有着地命的交情,武显断臂之痛,受辱之恨,在他说来,何异自己身受,他也从短叟武显口中知道了那批蒙面人的厉害,他却不能再蹈短叟武显的覆辙,因此存了先下手力强的打算。白剑只知道李老头是带他去见短臾武显,哪想得到李老头别有用心。一阵急行,进入了一座荒凉的山野之中,李老头施出全力疾进,奔行如电,片刻之间,来到一块山岩之前。岩前杂草丛生,杂草中隐隐现出一个洞口,两人弯腰进入洞内,行约二三十岁,李老头突然停步,道:“少侠,到了。”按着指着脚下一个向下的洞口道:“武老现就住在这地下洞府之内,你随老夫下去吧!”踊身一跃,便没入那洞口之内。白剑跟着也跳入了洞内,他原以为洞同偿过十丈八丈,哪知下落十几丈还没有到底,他倒毫没有对李老头起疑,还暗笑短受武显真是成了惊弓之乌,选了这样一个绝地来练奇技……
念中身形下落之势越来越快,忽然,“扑通!”的一声,身子已落入一口奇寒澈骨的泉井之中,幸好白剑还识得几分水性,身子疾快地又冲出了水面,右臂一探,注足真力的五指己裂石而入,插入井壁之中,定住了身子。这时井口之上,传下李老头的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也未免太狂做了,老夫是什么人,岂会像武老头一样,再上你们的当。”“糟糕!他把我当作那些蒙面人相待了,难怪一路上,都极少说话。”
白剑急和大叫道:“李大侠,在下就是白剑,你老这次可真是以真当假了。”李老冷冷的道:“凭你那副鼻歪嘴斜的长像,也敢冒充白少侠,你简直欺人太甚了。”白剑又大叫道:“李大侠,在下真是白剑。”“你要老夫相信你是白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说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么?哼!哼!老夫也不为己甚,不再不井投石,人有本事爬得上来,你就慢慢爬吧!老夫不陪了。”怀了一连又叫了几声:“李大侠!李大侠!……”叫声为井壁所束,声震发中雷,井水被激得飞扬四溅,可是,再不闻李老头答活,他早已离开了。
白剑在井底弄了个啼笑皆非,这不能怪李老头,怪只怪自己粗心大意,自愿化名易凡,李老头问教不问,就把自己带来,天下哪有这样糊涂的成名前辈?只有自己这种傻瓜,简直是太嫩了。白剑自怨自艾了一阵,没办法,只有提起全身真力,化指成钢,两点交替地向井壁之上插去,沿壁而上。爬了一阵,井口还不知有多高,而他已是精力消耗过甚,再也爬不动了。他只有停下来,调息了一阵,恢复体力之后,又慢慢向上爬。那井壁高达四五十丈,可真把他累惨了,他一连停下调息了三次,眼看还有七八丈才能爬出井口,可是这时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再也爬不动了。那李老头真厉害,要是让他在三星镖局咆饱了之后再走,就是再有四五十丈,再难不倒他。白剑这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几乎要认命了。突然,在他脚下丈远处,扬起一声大笑,道:“真看不出你这小子,一身功力这样深厚,如让你逃出手去,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受你的害……”话声中,一道指力已疾时而上,正中白剑脚上“涌泉”泉,白剑本已精疲力竭,再一中指,哪还魂得住,劲力一泄,再也挂下住身子,人便像陨石一般,向井底掉了下去……
突然,另一个声音呼道:“奎元兄,要留活口,这小了功力既然奇高,或许我们用得上他。”白剑方暗吁得一口气,忽然膘际一麻,便人事不知了,当他被解开穴道醒转进,已处于倒挂的石洞之内。眼前正站着那几乎要了他拿的李老头和他长日相信的短叟武显,白剑心花微放,叫了一声:“武老前辈……”便待翻身坐了起来。短叟武显愕了一愕道:“你……
你的声音听来好熟?”白剑道:“我就是白剑呀!你!……啊!我变了形,所以你不认识我了。”短叟武显沉吟了一下,道:“你能不能马上恢复你本来面目?”白剑道:“能!请你先解开我的穴道。”短叟武显点头道:”好,老夫这就替你解,不过老夫把话说在前面,你如妄存心机,那就莫怪老夫对你不择手段了。”说罢,他便要伸手去替白剑解穴,李老头一旁表示异议道:武兄,你还没有上够当么?”短叟武显闻言一缩手道:“李兄,依你之见呢?”李老头道:“改易容颜,不外用些药物擦在脸上而已,你要他说出复容方法,我们替他代劳就是了。”白剑道:“在下这变容之法,与众不同,非亲自动手,无法复原。”李老头哈哈一笑道:“武兄,听到没有,我们现在大约连三岁孩童都不如了。”短叟武显也是双眉一挑,冷哼道:“小子,老夫希望你不要聪明所被聪明衰,快说,你到底是谁?”白剑苦笑道:“我本来就是白剑,你叫我说什么呢?”短叟武显吼了一声道:“说什么!说你怎知老夫与白少侠的约定和你引来的用心,如有半句虚言,老夫可不再自惜身份,要用非常手段对付你了。”
此老连番受挫,说来可不是好玩的。白剑心头一凛,却吓出了他一个办法,不由哑然一笑,道:“白剑啊!白剑!你这两天遇事怎么老是颠三倒四,自己找自己的麻烦……”李老头道:“你嘴里乱七八糟说些什么?老实告诉你,你不要枉费心机了。”白剑微笑道:“在下原有一封家师给武老前辈的信,贴身收着,那就麻烦老前辈你自己动手,取出来吧!”短叟武显这倒不再犹疑,伸手从白剑身中取出那封信,这封信刚才已被井水打湿,幸好尚未破碎,短叟武显把信在手,望了一望,果见信封上写着“武显老友亲密启’:七个字。短叟武显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李兄,这封信正是给小弟的,请你代替他解开穴道吧。”李老头摇头道:“且慢,你看了信,再解他穴道不迟。”看来此老做事真是一丝不苟,老靠得很,连急待获自由的白剑也不由暗中点头不止。短叟武显慢慢撕开信笺,看完了节杖先生给他的信,双手一合,又把那封信震成粉碎,呵呵笑道:“李兄,不错,他天上是我那白老弟,请快快替他解开穴道。”他老头也展容一笑道:“你这叫自讨苦吃,可怪不得老夫!”伸手拍开了白剑的穴道。白剑翻身坐了起来,含笑向两老抱拳道:“多谢!多谢!今日多承赐教,以后我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了。”接着,只见他在自己脸上揉了几下,奇迹立生,可不完全变了一个人,才不是原来那歪鼻斜嘴的怪样子了。
第 九 章 此事离奇
这样简单的变形法,简直太神乎其技了,两人看得不由都愣住了,短叟武显错愕了一阵,点头一声慨叹道:“名师出高徒,想下到只一年半时间,你就已经成就非凡!”李老头双眉一蹙道:“武兄,他到底是谁的徒弟啊!”短叟武显望着李老头笑了一笑道:“说来我门倒颇有渊源……”话声一顿,突然停住了。李老头眉头刚一皱,短叟武显已转头笑向白剑道:“白老弟,这位四海游神李奎元算来还是令师一位师侄,你该见见这位师兄了。”自剑从小就听说四海游神在江湖上算得一怪,一生行踪不定,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又爱管闲事,凡是他伸上了手的事,不达目的不止,难惹难缠之极,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位异貌不扬的老人。
白剑不敢怠慢,一声:“李师兄,请受小弟一礼。”人已拜了下去,四海游神李奎元大叫一声道:“且慢,武老兄,你得先把话说清楚。”白剑被他这一叫,也就不好意思再行礼下去,只好讪讪地站在一边。短叟武显道:“节杖先生是你什么人?”四海游神李奎元一怔道:“你是说白少侠就是我那师姑丈的传人。”短叟武显道:“可不是!”四海游神李奎元老脸开花,呵呵一笑道:“白师弟,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了。”白剑再向此老见,此老也就不再客气了。三人重新坐定,白剑心中念着史姥姥,开口便道:“武老前辈,你有史姥姥的消息没有?”短叟武显摇头一叹道:“不但史姥姥的消息没有,连那个蒙面人也似乎同时在江湖之中消失了……”
四海游神李奎元截口道:“武兄,你后面一句话得修正了。”短叟武显双目一瞪道:
“他们又出现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四海游神李奎元笑道:“小弟现在不正要告诉你么?”短叟武急口催道:“快!快说,他们可是追踪白老弟而来,因而……”四海游神李奎元道:“但他们这次倒不是为了白老弟,而是照顾上了三星镖局。”短臾武显因不知三星镖局失镖之事,闻言一震道:“三星镖局出了什么事?”“他们丢了一趟空镖。”“空镖!”
短叟武显眉一皱,色显得非常凝重。白剑也是一怔,道:“空镖,你的意思可是说那木盒之内空无一物?”“可不是!”白剑剑眉一轩:“师兄,你怎样知道的?”四海游神李奎元道:“我一直追了他们二百多里路,亲眼看见他们,打破坚锁撕去封条,打开木盒之后,只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木盒一抛,悻悻而去。”白剑道:“他们会不会先反东西取支,然后有意做给你看?”四海游神李奎元笑道:“白师弟,你想老师兄会这样糊涂么?”短叟武显轻,‘咦!”了一声,道:“难道那托镖的人,存心要斗斗那蒙面人?”四海游神李奎元道:“谭三环夹在中间,只怕有得受了。武兄,我看谭三环很想借重你,你要不要去和他谈一。”短叟武显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我看我还是不出面的好。”四海游神李奎元向剑道:“你去不去?”白剑道:“我反天上不用本来面目,有机会碰上那些蒙面人的事,我自然要去。”白剑依然用手法变回歪鼻斜嘴的容貌,与四海游神李奎元别了短叟武显,三更时分,赶回了三星镖局。
这原来是接待白剑的那间客厅,三星追月谭三环和披风刀李四海已是摆宴相待,白剑与四海游神李奎元一现身,便被三星追月谭在环迎入上坐,先敬了他们三大杯,才抱拳向四海游神李奎元道:“李大侠,老汉真是有眼无珠,没想到你就是名震江湖的四海游神……”四海游神李奎元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道:“谭大镖头果然了不起,老夫是被你认出来了,我先喝天下杯,以谢相瞒之罪如何!”一口气干了三杯,但地问也不问,人家是怎样认出来的。三星追月谭三环和披风刀李四海也各陪了三杯,接着,三星追月谭三杯又把酒杯一举,笑向四海游神李奎元道:“李大侠为了敝局这次失镖,日夜追踪,往返四百余里,高义可风……”四海游神李奎元再也忍不住截口道:“且慢!总镖问,你好像看见老夫替你追镖似的?”三星追月谭三环一笑道:“不瞒李大侠说,老汉另有一位朋友也适逢其会,看见了李大侠,并蒙他把镖送回来了……嘿!嘿!嘿嘿!……敝局一样非常感激李大侠盛情,特别敬重李大侠。”
四海游神李奎元一生豪放不羁,他能追踪别人,第三者又发现了他,这原算不得什么,什不得大惊小怪,脸上还微笑点头不止,但一听三星追月谭三环说那镖已被追回来了,他却不够一阵愕然,他明明亲眼所见,那只木盒已被打开,内中空无一物,应该说送回来的只是一只空木盒,怎可说是镖送回来了?心中方自嫡咕,这时,三星追月谭三环,已说完了话,一仰脖子,先干为敬,又向他一照杯底了。
四海游神李奎元口中呵呵有声,喝了杯中的酒,汕讪地笑道:“恭喜!恭喜!像这类镖,能原物追回,可真不易啊!”三星追月谭三不一笑道:可不是,那偷镖的人,中人一打开木盒,纵能原物追回,对那托镖的人,也就很难交待,老汉这块‘三块镖局’的招牌,便也不好意思在道上混了。哈!哈!哈哈!总算敝局吉星高照,平日人缘还不错,有好朋友帮忙,渡过了这一关!不用再试探,三星追月谭三环的话已够明白了,那只木盒完好无缺的无缺追回来了。
四海游神李奎元自己惊讶惘不说,当着白剑的面,更显尴尬,这样自己岂不成了老糊涂了?四海游神李奎元一脸木然地道:“总镖头可曾仔细检查过,那镖确未动过?”三星追月谭三不失物得回,心情愉快,一点也不觉得四海游神李奎元这一问,不甚适宜,呵呵笑道:
“检查过了,箱是一分一毫异状都没有。”忽然,他一转身,向里间走了进去,接着便见了双手托着一只长方形的木盒走出来,口中还笑声不绝地道:“你们大家看,这木盒不是好好的么?”四海游神李奎元可不能不顾身份地真去检视,只好苦在心里,笑在脸上,道:“可不是,果然完整无缺!为庆贺总镖头原壁归赵,大家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