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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楼门的两台桌椅已被掀翻一边,空出地方正有两人打斗,旁立两位灰衣人似在防止敌方逃走。
其中一人年已五旬,四方脸,山羊须,阔嘴塌鼻,太阳穴隆起。
另一人是中等身材,瘦削脸膛,钩鼻鼠眼,隐吟奸诈,一看即知是红星教徒。
其他安坐不惊之人,左角是两位老者,一个是乡下装束,红面银须,一个是鹑衣百结,蓬头垢面,旁有一枝黑拐杖,吊着个大葫芦。
右角有劲装少女二人,一大一小,淡蓝和粉红的有色,非常夺目,但侧身静坐,无法看清面目。
正在打斗之人,是个灰衣大汉和草黄劲装的少年。
这时,两人已排过六七招,适逢灰衣大汉以一式“钟鼓齐鸣”直取少年的太阳穴,少年微退半步,蹲腰合掌,以“童子拜佛”之式转为“石破天惊”,对折来势,旋即沉右腕,挥右掌,成为“细柳回风”,疾拍对方“将台”、“期门”、“章门”三穴。
灰衣大汉一惊之下连忙沉双臂,退左脚,“脱袍换位”,欲避来掌,但仍未化会危机,被少年拍中“章门穴”,顿时“唉唷”一声,睡到地上。
旁立两灰衣人,即刻四掌齐出,从侧面猛袭少年,迫得他忙着左闪,换步旋身,双掌齐扬,硬接敌掌。
清华一瞥之下,恐少年拚掌受伤,故即右袖微甩,漫步向前。
那两个灰衣人和少年在掌劲将接时,突然一股无形劲力从侧而来,迫得各退两步,怒目而视。
同时,都发现清华已站在他们中间,含微笑道:“小生不明双方有何过节?但在这佳景名楼之上动武,实在影响他人雅兴!何况以多欺少,更有失武林人的风度!可否卖个薄面,另约时地解决?”
那黄衣少年尚未表示意见,而塌鼻老人已大声道:“小子是什么东西,先尝老子这一掌!”
话刚出口,即挥右掌劈向清华前胸,这种连说带做的疾快动作,使全部客人都替清华担心,甚至有人“唉唷”出声。
因为,双方仅隔两步,清华又是个青衫书生,在这近身突袭之下,纵令曾经学武亦难避闪得开!
可是,只听闷哼一声,老人已向后跌倒,面色苍白,似受重伤,正由那削面钩鼻之人扶着起身。
清华挺立依旧,笑向黄衣少年道:“请恕小生冒昧!兄台可愿放过他们?”
这眨眼猝变的事实,使大家“咦”的一声惊奇至极!
楼角的蓬头老人,已哈哈大笑道:“老渔夫,快干杯!这娃子够意思!魔子魔孙瘪啦!”
接着,又哈哈大笑,震得全楼嗡嗡作响,多数客人都掩耳皱眉,向那边瞥眼。
那两个劲装少女也在隅隐私语,指指点点的。
此时,黄衣少年已拱手向清华道:“兄台请自处理,小弟遵命!”
那削脸钩鼻的灰衣人也色厉内茬地接着道:“老子们今日认裁!你们如果有种,可在明晚二更到枫橘湖边的龙神庙会!”
同时,又向酸麻刚愈,起立一旁的大汉道:“老三,我们走!”
话落,便扶着灰衣老人蹒跚下楼。
清华看着他们的背影朗声道:“好!明晚二更,我们一定奉陪!”
转脸又向黄衣少年道:“兄台,请到那边一叙如何?”
黄衣少年也生性豪爽,闻言点头,跟着清华走回原来的座位。
跟着一阵骚动,楼上又归于原状。
但全部客人却多了一件谈话资料。
那黄衣少年也长得非常英俊,年岁似在二十之间,劲装背剑,目露精光,一股英武气质现于形色。
若较之应清华,却缺少一种高贵潇洒,清逸出尘的风度!
他们坐定后,又叫堂倌添了杯箸,清华才开口道:“弟是长沙应清华,兄台何故与红星教徒发生冲突?”
“谢谢应兄援手!弟是昆仑展鹏程,刚才的事是这样的,我上楼来时,客人几乎已经满座,只剩下门口两台,尚在空着,弟便选了靠里的那张,接着又上来那些红星教徒,迫着小二要我换位,我当然不会理他,彼此间成不快!不料在应兄握管题诗的时候,引起全部客人的注意!那两位姑娘们也在高兴地赞美欣赏,又引起他们不满!尤以那大个子,更是下流,口出污言,不堪入耳,且以吃余的鸡骨,抛向那两位姑娘,我在无可容忍之下,才出手惩戒他们。”
清华一面听他说话,一面又注意他的仪态,觉得这展鹏程一表人才,满面正气,正是自己需要的正义朋友。
所以说道:“展兄的正义壮举,使弟非常敬服!但今日武林劫运已成,红星教遍布全国,加上那些孤群狗党,狂毒附和之辈,实已气焰万丈!并非简单!所以,弟之管见,认为各名门正派,如果再不团结共卫,终将被他们各个击破,以至彻底消灭。现今唯有打破‘自扫门前雪’的观念,联合起来,互助合作,共襄大举,先清除各地红星教分堂,再共赴该教总坛,擒杀万恶的魔首,才能有效消灭这些败类,展兄以为然否?”
他这种眼光远大的看法与对策,使展鹏程自愧不如,敬佩至极道:“应兄的高超卓见,使弟茅塞顿开!此地事了之后,拟即回山一趟,请敝派掌门注意此事,然后再追随应兄,为此举稍尽绵力,但望莫嫌驾劣,常加指导!”
“好说!好说!我们同舟共济、不应再事客套!展兄系出昆仑,不知与灵气前辈如何称呼?”
“呵!那是我三师兄,应兄在何处认识?说实在话,弟仍不明你是那位前辈门下!”
“弟是武当慈善门下,谅静心老前辈曾经对兄说过,令师兄是在去年冬天的一次机缘中遇见的,展兄回山时,请代弟问候!来!我们干了此杯,预祝成功!”
“好!干杯!”
接着,他们又谈了许多见闻之事,双方非常融洽!直至华灯已上,才付账上楼,并且多给一锭银子,赔偿店主的损失。
岳阳楼上仍是座无虚席,那两位劲装少女见他俩已经离去,才起身出座,走向清华题壁处,嘴含浅笑,欣赏一番。
其中的蓝衣少女还拿起清华用过的笔墨,在原诗中断之处,接着挥笔疾书,并在旁边多题数行,才含羞相率而去。
一时又引得全部人士赞叹,称奇不已!
那楼上的蓬头老大又响起笑声道:“哈哈!这些娃娃儿真妙!化子我,又该为此浮一大白!老渔夫,你知是谁个老儿收得这些好娃娃吗?”
“醉化子,你又眼红啦?那青衫娃儿不简单哩!明晚再看看,或许可以知道是那个老鬼教的!”
“对!我们应该防着点儿,别让那些魔崽子们,又来以多胜少!喂!老渔夫,听说武当出个娃娃伤了几个老魔,真使我不敢相信!”
“哼!你不信又有啥用?英雄出少年,怪事年年有,你化子摸清那青衫娃儿么?”
“唔!老渔夫,算你厉害!我化子只好明晚再看啦!”
次日,应清华与展鹏程在岳阳同游一天。
曾经到过龙神庙,预先观察环境,觉得这背城面湖的小庙,前有二三十丈的草地,三面围着浓密的树木,僻静幽美,的确是块打斗的好地方。
酉末戌初,他们又踏上岳阳楼。
楼上客人发现他们,又引起一阵私语。
有的是赞美他们的人才,有的在谈论昨天的事实。
但是,清华却被自己的题诗所震惊,走前细看,原诗已被人续成为:
岳阳楼上兴悠悠,独叹今生志未酬!
把酒欲邀鸥鹭饮,吹箫又恐蛟龙愁!
剑芒碧映星月暗,浩气长吞湘楚流!
从此江湖天地阔,神州到处任遨游!
旁边另书七绝一首:
依旧春风依;日人,重逢无语认前身,
离情却似潇湘水,日夜呜咽恨转新!
字迹娟秀,情意缠绵,令人读之,情意难已。
他停立而观,默然自忖道:“谁人有此情怀?将原诗续得如此美妙!看字迹与绝诗的含意,似是旧识的女人所为。
但自幼至今,除家人之外,只认识霜妹、梅姐二人,霜妹正在华山练功,梅姐又下落不明!昨日楼上诸人均无旧识在内,真怪!真怪!
展鹏程见他果上沉思之态,知是为题诗所扰,因而低声对他道:“应兄何必苦思猜想呢!不论旧雨新知,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清华闻言转身,微露苦笑,又向堂倌索来笔墨,在旁边再书一绝和韵:
画图未识远游人,喜有灵犀系此身!
坝岸莫嫌春柳色,一番风雨一番新!
然后搁笔含笑,与展鹏程携手入座。
使楼上客人,又阵注目和私语。
展鹏程也笑着打趣他道:“应兄真是文武全村,人中之龙!但不可到处留情,使人意乱神迷!”
“展兄莫为此事担心!弟仅是偶有所感,聊舒客邸情怀而已!若展兄遇此,真能视若无睹而置身事外么?”
言毕相视而笑,状甚欢畅!
接着又呼酒举杯,相对畅饮。
这时,城北的枫橘湖畔冷清得令人发慌,尤其是龙神庙一带,春风吹扫着黑漆的丛林,沙沙作响。
几声夜鸥哀鸣,更显得凄凉鬼气,惊人心胆!
一行十多个人影从城中驰向庙前,他们快捷的行动,显然有良好的武功。
他们到达庙前,点起四盏备妥的风灯,使这阴沉的环境顿现一片光亮,并且分出四人持灯站于四角。
其余诸人却静坐檐下,似在等人。
一阵不短的沉默之后,其中一位老人似乎耐不住环境的死寂,冷森森地道:“金寨主,你约的人呢?何以时间将到,仍不见人影?”
这问话的老人年已古稀,长像凶恶,面型上锐下丰,微泛青色,吊客眉,铜铃眼,狮鼻阔口,嘴角下弯,一身灰色大褂,长及膝盖,腰缠黑色扁带,背后微露兵器握把,眼露精光,煞气外溢,使人一见心惊,不寒而惊!似乎辈份甚高,为众人之首。
“堂主明察,可能是那昆仑小子与酸丁怯于堂主驾临,自知不敌而逃!”
“什么?你不是说两个昆仑小子吗?那里又来了个酸丁?”
“鄙职该死!昨天那昆仑小子快要被我们放倒时,突有个酸丁来插手,因为摸不清他的底子,所以一齐禀报,请堂主恕罪!”
“哼!”
这堂主老人似乎心有所感,冷哼之后,又沉默一阵。
接着,向左侧的树上粲粲大笑,声音刺耳惊心,宿鸟惊飞。
笑声甫落,又冷哼一声,猛然喝道:“小子,你下来罢!让老夫看看是什么毛样?嘿嘿!正好给本教得个藉口,向紫气狗道算帐!”
此际,左侧树上确是藏有两个瘦小的人影。
但右侧树上,亦有两人在暗中窃笑。
这堂主见无人下来,即刻起身走出场中,其余之人也跟着排列在他身后。
他又冷哼一声道:“毛小子不敢下来吗?老夫只好上昆仑要人了。”
忽从右侧树下,有人朗声答道。“本少爷早在此地啦!你招子不亮又何必瞎扯,向别处穷叫!”
随见一团黄影平射而出,一式“雁落平沙”飘向灯光四照的场中。
身形定处,现出草黄劲装的少年,气定神闲,昂然静立,使暗中四人及红星教徒们均感到奇怪!
另一个青衫书生呢?难道畏惧不前?抑或还没赶到?
黄衣少年静观一会,见为首一人外,后列七人,全是灰色劲装,中有三人,即是岳阳楼所见。
其余四人均是五旬左右的老者,个个面目狰狞,形同恶煞!知道敌人又欲以多胜少,致自己两人于死地!
但因身出名门,修养有素,虽感形势恶劣,仍能镇定以赴,挺立如旧道:“昆仑展鹏程特来应约,眼拙未识诸位,可否明以告我,以便请教?”
那堂主身份的老人闻言又粲粲笑道:“嘿嘿!你活得够啦?好,小子!让你死得痛快点儿!老夫现单本教黑虎堂,你师父紫气狗道,可能记得我林义恭,后面是四位香主和三位寨主,哼!那个酸小子呢?何故不愿跟你一道来”。”
他这么一报名字,使展鹏程及暗中二人均心头一震,原来是五叟六魔的辣手人魔。
展鹏程一果之间,却有一声长啸起自左侧林梢,响彻云霄,回音缭绕。
接着一团人影冲云直上十余丈,凌空“细腰翻云”,化作“平沙落雁”,头上脚下,两臂平伸,斜飞众人头上五六丈处再化为“落絮回风”,横绕一转。
然后缩腿抬身,轻轻飘落展鹏程身侧,一介青衫飘忽的书生,已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种“凌云三折”的绝妙身法,真是武林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