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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武普利温想着,达夫南的声音简直就像自己以前说过的话的回音。
接下来,举行了考试,也决定了出发的日子。岛上又再度议论纷纷起来。因为参赛者是最有可能得到冠军的候选少年,而且迟了一步才决定参赛;还有就是几近隐者的伊索蕾居然破例提议陪同,再来就是只有他们两人单独去大陆,甚至伊索蕾是不是单纯只是担任保护者角色,都是人们讨论的话题。
戴斯弗伊娜拒绝了斐尔勒仕修道士的附议请求。不悦的斐尔勒仕修道士只好再花几天时间向其他祭司请求;但他们像是有什么默契似地,根本没有人答应。因此,裁决被搁置下来。达夫南出战银色精英赛的事定案之后,错失机会的斐尔勒仕于是计划在达夫南回来之前煽动舆,想在他从大陆回来前驱逐他,不准他回来。
然而,奈武普利温在达夫南离开月岛前一晚,去找了斐尔勒仕修道士。那时的天色非常昏暗,仿佛像是预告明天会放晴似的。
“祭……祭司大人?”
前来开门的是艾基文。他明显一副害怕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奈武普利温用冰冷的表情低头看着他,说道:
“去跟你父亲说,剑之祭司来拜访他。”
奈武普利温一进入客厅,艾基文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连人影也没看到。原本正在抚摸一块圆盾牌的斐尔勒仕修道士一面干咳了几声,一面站起来见客。
“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夜已深了,我正要睡觉。”
奈武普利温坐下来,很快说道:
“无忧无虑当然就好睡。只是,我怕等一下就有事情会让你整夜睡不着了。”
斐尔勒仕微微皱起眉头,歪着头疑惑地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
这天,奈武普利温的脸上尽是他之前不曾出现过的冷傲表情,双手十指交错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像是在瞪视眼前的猎物。斐尔勒仕不自觉地把身体往后缩,一副要拉开距离的样子。“达夫南就要去大陆了。当然,此行他是去出战银色精英赛,而伊索蕾会当保护人,跟他一起去。”
“这个岛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结束之后,他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斐尔勒仕盯着奈武普利温看着,一边的脸像是习惯性地抽搐了一下。岛上只有少数几个人不需抬头看着有“巨人”之称的斐尔勒仕,而奈武普利温便是其中一个。
“他当然是会回来——”
“而你正在策划想要他回不来,是吗?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是在白费力气!”
斐尔勒仕见奈武普利温一直打断他的话,脸都涨红了。奈武普利温的每句话都直截了当,甚至近乎教训人。
“你!这些话,是剑之祭司该说的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达夫南他拿的那把剑很危险,这是连权杖之祭司也认同的,其他人也都充分感受得……”
“没错。”
奈武普利温面无表情,只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丝微笑。这副表情比嘲笑还要更具攻击性。“什么没错?”
“意思是这些我全都知道。用不着再三重复。你再这样,岂不是更让我不高兴?还有,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让我不高兴,恐怕对你不是件好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我请你就此停止目前对达夫南做出的不利行为。希望你不要再搞了。要是你已经做出什么伤害到他的事,就请你自行收拾,回归到原样。以后要是再有人提那种意见, 都是你造成的后果,请你亲自站出来给我确实阻止。”
奈武普利温紧握住原本轻轻交错的双手,做出结语:
“完全不可以让我感觉到一点那种气氛。”
斐尔勒仕被奈武普利温这迫人的语气给吓了一大跳。而且看他讲这些话时毫无笑容的冰冷面孔,不禁有些怕了。平常剑之祭司虽然与一般人和气相处,但其实这是令巡礼者非常惧怕的职位。在岛上,如果有人犯罪该受罚时,都由剑之祭司来执行,包括鞭刑、死刑、斩首。因此,岛上杀死人最多的通常都是剑之祭司。据说,剑之祭司的象征物品“雷之符文”就是唯一代表有权先行处罚再做审判的剑。
不过尽管如此,奈武普利温所说的他实在是不懂。到底为何他要这么说?
“什么呀!我为何一定得那样做?您以为用言语胁迫,我就会退缩了?我、我可是有信……信念的人!达夫南那把剑会给月岛带来灾难,即使让我付出代价,也要阻止这件事!”
他感觉到说话时心中的决心越来越强烈了。对!他干嘛要退缩?情势对他而言如此有利,而且相当顺利。
可是奈武普利温的下一句话却让斐尔勒仕差点魂飞魄散。
“代价……就让你儿子付出代价吧!”
奈武普利温倏地从座位站起来,慢慢在房里转了一圈。然后停在惊愕不已的斐尔勒仕背后,说道:
“请你回答。不,应该是请你选择。”
斐尔勒仕颤抖了一下,回过头来。整张脸愤怒到双眼都充血了。
“什么……话……胡说八道!你用什么手段,不,你凭什么杀我儿子……不,是加害我儿子!我马上去找摄政阁下,告发这件事,把你……连你也一起赶出去!你竟敢、竟敢、竟敢威胁 我?你想把我儿子怎么样?只要你碰他一根手指头……”
奈武普利温看着斐尔勒仕一生气就开始出言不逊的样子,只是平静但却冰冷地说:“对于你在祭司面前不守礼纪这件事,我是一定会记下的。还有,你不必这么惊慌,斐尔勒仕修道士,因为,我说的不是你疼爱如命的大儿子,而是你的二儿子。怎么样?没那么震撼了吧?”
艾基文?
斐尔勒仕又再度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什么事呢?奈武普利温看他那样,于是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我简单跟你说。我的少年达夫南从峭壁摔下来,并非只是失足,也不是因为他那把剑的因,这是由于一个少年卑劣的阴谋。想知道详细的内容,最好直接去问你儿子。总之,我手中握有可以揭发这一切的充分证据。如果想要,也可以在祭司会议中进行紧急裁决。你应该知道,祭司要进行裁决是不须其他人同意的,只要有必要马上就可以,甚至在三更半夜都可以举行。”
中间隔着椅子,面对面站着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对方一直用沉着的眼神盯着自己,斐尔勒仕不知该相信奈武普利温的话到什么程度。
“你说艾基文……想杀死达夫南?而你握有证据?我实在是……不!你是不是猜的。你亲眼看到的吗?如果你亲眼看到,为何到现在都默不出声?”
“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不过,艾基文从这屋子书房里,拿了一张记录令魔法无效的符文卷轴,用它让达夫南与伊索蕾修练圣歌的峭壁上面的魔法石消失不见,这一点足以证明他计划要杀达夫南。”
“怎么证明?就算真有其事,你怎么知道是想要杀害达夫南?”
“如果不是要杀达夫南,那就是要杀伊索蕾了!那个地方是伊利欧斯祭司留给伊素蕾的秘密修练场所,达夫南是她的学生,所以才会知道那地方。而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如果不是要害达夫南而是要害伊索蕾,那么,岛上人们的感受会更深刻,你是要选择那一边解释?”
“不,我不是……既然是秘密场所……我们艾基文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跟踪,也可能是躲藏。不过,记录解除那种魔法符文的只有一种卷轴,岛上只有五张,其中一张就在你家书房里,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魔法痕迹是伊索蕾直接鉴定的,她是岛上屈指可数的,少数几个拥有魔法知识的人,这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
这一点斐尔勒仕当然知道。斐尔勒仕不是魔法师,照理说他家是不该有魔法符文卷轴这类东西。可是上任摄政三个孩子之中的女儿,也就是他妹妹,是受过魔法教育的魔法师,生前以研究为由,经常借出藏书馆或大礼堂典藏的魔法物品,并占为己有。因为她是摄政的女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死后,遗留下来的东西则都被移到她哥哥斐尔勒仕的家中保管。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表示就可以省略掉记录魔法物品的行踪。具有一定水准以上的魔法物品,大都记载在以前的记录簿里,而保管那东西的正是看守藏书馆的杰洛。
斐尔勒仕几天前才整理过书房,当时已经发现有一张卷轴不见了。
因为他天生就是战士的资质,他也觊觎过剑之祭司的位子,只是和稀世天才伊利欧斯祭司生在同一年代,只能眼睁睁受挫。因此,现在他才会如此地努力地想让贺托勒当上剑之祭司;也因此,他对魔法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魔法物品也不太重视。所以发现时他也没管遗失的卷轴是用在什么地方,还是不见了,只当作没这一回事地给忘掉。
“那……那种卷轴有五张的话,你有何证据硬说是用了我们家的卷轴?”
“这你可以直接证明。把应该存在的卷轴拿出来啊。现在,马上。”
斐尔勒仕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好不容易镇静下来,试图做最后的抗辩。
“也有可能早已用在其他地方了,我为何一定要向你证明那东西的行踪?”
“首先,你身为月岛巡礼者,有义务配合祭司的调查。第二,那种魔法物品不是个人的东西,你任意拿来用就必须向权杖之祭司报告。第三,在你家中会使用魔法物品的就只有艾基文一人。第四,其余四张卷轴现在都被安全保管着,没有任何人动过。藏书馆的杰洛先生可以为此做证。”
如今根本没有地洞可以钻,斐尔勒仕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如果想赶走达夫南,自己儿子的罪行就会被揭发,而且从奈武普利温的表情看来,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断的。原来不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想为贺托勒除掉达夫南,在这之前,愚蠢的二儿子已经把所有事给搞砸了。
要为贺托勒牺牲艾基文吗?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是可以很容易分开对他当然好。但艾基文的罪行和这个家的清白息息相关。而且斐尔勒仕也不是笨蛋,他知道,要再不承认,有可能会牵连到贺托勒成为阴谋共犯。人们都知道自从达夫南来月岛之后,贺托勒和艾基文都很讨厌他。再说艾基文都是听贺托勒的命令行事,在人们面前,他一向绝对服从哥哥的话。当然,这事也有可能被认为是做父亲的命令。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寒——会不会……贺托勒真的跟这事有关系?
“知道了……是,我知道该怎么做。那么……从现在开始起,我不会再说任何有关达夫南的事……这样是否就可以了呢?”
“不要让我再重复刚才说过的话。从现在起,有人谈到达夫南和那把剑的时候,你要当最坚持的辩护人。而我,现在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我们就当是互相保守秘密吧。不过,你的阴谋已经在许多人脑子里根深蒂固,仅是用你的嘴巴阻止恐怕也难以轻易解决。所以,我希望你努力一点。万一有任何人提议驱逐达夫南和那把剑,还要付诸实行的时候,今天我们的协定就不算数了。你让一个少年被驱逐,代价就是失去你两个儿子。”
剑之祭司说话的语气很冷酷,已经不是平常给人洒脱印象的奈武普利温。斐尔勒仕眼前只看到一个带着可怕眼神、好像对方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马上拔剑的大汉。
“还有一点,不要再企图做出危害达夫南的事。你也要清楚地告诉你的儿子。以后你们家的任何人要是让那孩子受伤,就算只是企图,让我看到了,剑之祭司会立刻以牙还牙地反击回去,这你可要好好地牢记在心!”
现在已根本没有想其他事情的余地。斐尔勒仕可怜兮兮地弯腰求情。
“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要收回来并不容易。奈武普利温祭司……请不要把我说的话和我的儿子牵连。我会尽最大努力的,但我没了儿子,我会活不下去……”
“你以为收拾错误这么简单吗?虽然我相信你会努力,但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我毁了,也会看着那两个小子人头落地。以我的剑,”雷之符文“,向天发誓。”
“这是私自报仇!奈武普利温祭司,那种话拜托……”
“报仇?”
奈武普利温绕完剩下的半圈,又再回到原来的位子。从他口中响起冷酷的声音:
“剑之祭司本来就是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