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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很多事呈现给我看,我非常感激,但是为何把那些事情告诉 我,恕我实在无法明白,难道铸造这把剑的是卡纳波里的铁匠吗?”
“不是,如果是卡纳 波里的东西,我们哪会不知道它的力量与用途啊,你的剑不属于卡纳波里,而是”灭亡之地 “的东西。”
“灭亡之地,不就曾是卡纳波里所在的地方吗?”
“就如同你所说,灭亡 之地位于在卡纳波里”曾经存在的“地方,你的剑是在卡纳波里变成灭亡之地后才到那里的 。令人惊讶的是——虽然这么说不怎么完整——但这东西是在净化卡纳波里全区时,突破艾 波珍妮丝已经施展成功的祈愿封印,从古井中首先出现的东西。”
达夫南听到这想也没想 过的事,激动万分,不禁大喊出来:
“这么一来……这把剑真的……是说这把冬霜剑和灭 亡卡纳波里的力量是同一根源的意思吗?”
幽灵们全都微微摇头,他们的模样就像是在梦 境中的预言者们,令达夫南打了个寒噤。 “我们无从知晓那把剑的根源,对它的用途也畏 惧存疑,”老人之井“不仅可以通往一个世界,不能确定那把剑是从吉提西曾经进去过的那 个世界来的东西,还是其他世界的东西。不过,剑的来源其实并不重要,反倒该考虑,是不 是应该去调查那把剑的力量真相,它是否有比灭亡古代的卡纳波里更加可怕的力量呢?那把 剑的铸造者位于几个世界的交界处上,你可以去找他,并请教一切相关的事情。”
“那么 铸剑者到底是谁?又位在何方?各位知道,不是吗?”
这时,恩迪米温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只是猜测而已。”老人之井“记忆着所有相连世界的事,所以,你只要带着 剑前往老人之井,就可以得知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铸剑者又在何方,以及这把剑曾在的世界又是在哪个角落。”
达夫南转头看着恩迪米温,然后说:
“我对这把剑是经过了怎样的世界而 来,已经充分了解。曾经拥有冬霜剑的人们,无一人可以战胜自己,全部都自我毁灭了。由 于有那么多人被摧毁,因此某个世界的贤者们,故意将这把剑丢弃到这个地方。我曾经在这 把剑的记忆中见到他们,甚至和那些贤者谈过话。”
“这么说来,你更应该去那里。一切 事物均有其本源,应该要找到源头,你才可能避免和那把剑以前的主人们一样自我毁灭啊。 ”
达夫南抬起头来仰望着天花板,陷入一阵思考。依据月岛的规定,即使成了正式的巡礼 者,也不能随意进出大陆;然则,要是将这一切事情禀报戴斯弗伊娜祭司,请求她帮忙的话 ,至少她会给他一条方便的路,不是吗?况且她也为了这把剑的力量烦恼了好久,应该会很 乐意帮助他。
但是自己重返大陆后,能够逃过众多的追捕者,并守住内心的平静吗?
“那全在你的抉择,相信你为了自己与月岛的未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时,另外一位 幽灵冒出来说:
“就算你不采取行动,也一定会自我毁灭,倒不如……”
内心已有所决 定的达夫南,抬起头来环视周围,想着若是去灭亡之地的话,那地方的风景应与这里很相似 吧——飘逸在左右柱子之间的乳白色帷幔;重叠参差延伸至远处的拱形树林;泛起青色珍珠 光彩的大理石上方,散落的小紫花、柳橙、山草莓、老树皮色泽的座垫和金色的醇酒,以及 用银线绣成的装饰用羊毛毯。这建筑物的模样,比达夫南曾经见识过的都还要令人印象深刻 ,而它曾经存在于卡纳波里吗?
如今在这里留着长髯,穿着飘逸衣衫,神仙般安坐的幽灵 们,也只有着像果冻般半透明的身子。他们若是古卡纳波里人的影子,那么此地就是曾经存 在于那块土地上的优雅文明的影子了。
达夫南站起身,向幽灵们深深地弯腰鞠躬,然后说 :
“知道了,刚才告诉我的所有宝贵忠告,我一定会铭记在心,可是在带着那些话语回去 之前,请再回到最初谈论的话题,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活那小小少年吗?”
这时恩迪米 温轻轻站起来,向着众幽灵与达夫南说:
“父亲驾临。”
众幽灵全部从座位上起身,而 达夫南则转过身子,有点意外走进来的幽灵竟是约莫四十岁的模样。不,如果说是恩迪米温 的父亲,这种岁数应该算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在这地方见到的大人幽灵们,全都是六、七十 岁的老人。
身穿紫色衣裳,头戴精致冠冕的他,向周围一一回礼之后说:
“都坐下,提出棘手要求的少年也坐下。”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又能像孩童般咬字清晰,仿佛是对所有 事都通盘明了的贤者之音,同时又有着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坦然告知般的亲切感。奇怪了,怎 么这些相互冲突的特质会集结在一个人的声音里呢?
这位想必就是方才幽灵们所提到的国 王,达夫南暗自心想,或许是因为他观察世事观察了几千年,才会变得如此。他一面如此说 服自己,一面还是继续侧着头思考。
神秘的声音继续传来:
“要答应你的请求真是不容 易啊,我通常不会轻易拒绝不自私的请求,只是你的请求相当棘手。要叫醒生病的人或睡着 的人并不难,要叫醒已经死去的人也是有可能,可是后者的情况却大大的违背了全能的”死 亡“深义;那太阳转来转去,哪一天会转向谁,是任谁也不知道的事啊。”
和其他幽灵发 言时不同,达夫南感到一股奇妙的威严,但还是开口说:
“欧伊吉司……还没有死耶。”
“并非如此,你所要救活的小孩,在我看来已经进入死亡的命运。”
从幽灵的口中听到 绝望的话,虽然让达夫南的心顿时猛烈跳起来,但不管怎样,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于是在心 里打定了主意之后,他说:
“您的意思是说,连这个地方拥有最大能力的陛下您也无法唤 醒一个小孩吗?”
达夫南这样一说,那位幽灵的表情放松了,而且还笑了出来。在一旁的 恩迪米温,透明的脸颊也泛起红晕,悄悄地说:
“这位不是陛下,陛下是连我们也不容易 谒见的,这位是我的父亲,只是称为”摄政王“而已,所以应该称呼”殿下“才对。”
达夫南也同样脸红地向摄政王说: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我绝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目的,需 要偿付的代价由我来代表偿还,不可以吗?”
恩迪米温的头微微摇了摇,众幽灵们依旧默 默无语,只是站着看着达夫南。
达夫南继续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而这个想法也正可以看出他“只要有可能性就要试试看”的决心,反正无论是苦苦哀求或是交换条件,都已经行不通了。
达夫南看着摄政王,大胆地提议说:
“刚才我听说,这里在决定要不 要接受请求时,最信赖这骰子的力量。所以,我向殿下提议玩掷骰子的游戏,如果我胜利了 ,请救回那孩子的性命;如果我输了,那么不管是什么事,就请殿下命令我去做吧。”
背后的幽灵们低声地窃窃私语起来,达夫南一点也不受动摇,直视着摄政王的眼睛,而摄政王也正端详着达夫南的眼睛。过了一段时间,摄政王突然发出轻松的笑声说:
“真的希望那样啊,好,这主意也不错。事实上,死去的人非常喜爱玩掷骰子游戏,所以我要是因为掷骰子输给你而答应你的愿望,也许不会生什么气吧,但这次不能只是玩简单的游戏,这样你还要试吗?”
没有选择的余地,达夫南点了点头。
游戏进行了一段时间,如今,达夫南与 摄政王各自只剩下两栏的机会。
幽灵们称为“追击者(Chaser)”的骰子游戏,应该是卡 纳波里非常受欢迎的游戏,规则很有意思。掷骰子得到点数的方法和之前的游戏相同,可是 因为达夫南不懂,所以幽灵们便一一写下来教他。
一、五同花(Chase off):五颗骰子全 是同一点数(五十分)
二、顺点(Straight):由一、二、三、四、五所排列的点数(四十 分)
三、次顺点(Even Straight):由二、三、四、五、六所排列的点数三十分)
四、 四同(Four Dice):四颗骰子同一点数(分数是全部所掷的和)
五、福尔豪斯(Full House):三颗骰子同一点数,其余的两颗骰子同一点数
(分数是全部所掷的和)
六、两对( Choice):两颗骰子同一点数,另外两颗骰子又同一点数
(分数是全部所掷的和)
七、 六豆(Six Beans):只有出现点数六的计分(最少零分,最高三十分)
八、五豆(Five Beans):只有出现点数五的计分(最少零分,最高二十五分)
九、四豆(Four Beans): 只有出现点数四的计分(最少零分,最高二十分)
十、三豆(Three Beans):只有出现点 数三的计分(最少零分,最高十五分)
十一、二豆(Two Beans):只有出现点数二的计分 (最少零分,最高十分)
十二、一豆(Aces):只有出现点数一的计分(最少零分,最高五分)
回到游戏上,就是掷骰子十二次,总点数算起来最多的一方获胜,所以,会在地板 上画上十二个栏位,在每个栏位记录自己每回所掷出的骰子点数。不过,并非依顺序填写点 数,出现五同花时写在第一栏位,出现顺点才可以写在第二栏位上,一旦分数已经写上栏位 ,即使以后再有更高点数的排列出现,也不能更改,因此,每次要填写点数时,一定要非常 慎重。
然而,骰子点数决定以后,也可能符合条件、可以填入的栏位不只一个。举例来说 ,一、一、一、二、二出现时,虽说可以在第五栏位上填写点数,但那样算来不过是一+一+ 一+二+二=七点而已,考虑到以后有可能出现福尔豪斯等更高的点数,若现在就用掉栏位, 稍嫌可惜;因为各有两个一点和二点,所以也可以填入两对的栏位,甚至可用有三个一点来 计算,在一豆的栏位上填入三点,不过要是事先没有好好计划,有可能玩到最后希望的排列 一直不出现,本来可以填上比较高点数的栏位惨遭填上零分。
六豆和一豆都有可能出现零 分,因为没有出现该点数的排列,而又不得不在栏位上填写。像一豆的情况,因为最高分也 不过五分,若期望以后出现更高的点数而保留其他栏位的话,即使没有出现一点,也是可以 在一豆的栏位上填入零分,当作放弃这一栏。
游戏用这种方式进行到接近尾声时,剩下的栏位也已不多,正展开所谓钩心斗角的短兵相交 。现在达夫南还留下的是五同花和四同,刚 才出现五个五点时,达夫南心想若使用在五同花上,只有二十五分,太可惜了,于是大胆地 填入五豆的栏位里,但这可真是大大失策。到现在为止,达夫南的总分是一百五十一分,对 一个初学者来说,可说是非常不错的分数。
相反的,摄政王只剩下比较容易掷出来的两 对和三豆栏位,总分是二百○二分。
最后两次的机会中,达夫南若掷不出剩余栏位的排列 ,那个栏位就只能填上零分,所以达夫南处于绝对的劣势。
摄政王说话了:
“从现在开 始,即使我掷不出一点,你最少也要成功地掷出一次五同花才行喔。”
达夫南苦笑地回答 说:
“即使掷出了五同花,而三豆得到零分的话,仍然是一分之差,结果还是会输掉。”
摄政王先丢骰子,只调整了一次,便轻而易举地掷出(一,二,二,四,四)=十三的 两对,现在,摄政王的分数高达二百一十五分。
轮到达夫南丢出骰子,出现(一,二,三 ,三,六),达夫南大胆地留下六点一颗,其余四颗骰子再丢一次,令人惊讶的是,竟凑成 了(三,三,三,三,六)。
围观幽灵哇地发出惊叹,嘀咕说:“怎么这么容易出现四同 。”
可是达夫南只是注视着骰子,沉浸在思考中,然后在嘴中像祈愿似的,小小声地喃喃 自语,他该不会想重掷四颗出现三点的骰子吧?
嘁唰唰。
大理石地板上四散的骰子,令 人惊叹不已地全部出现六点,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