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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吗?”
舒雅不敢确定地抱着胸口,惊喜地笑着问道。
“如果你所说的,是某个晚上路过的听者的话,那我想应该是的。”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真没有想到……”
舒雅说到这里,开心地蹦跳着,一只手掩住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一会之后,她才终于停了下来,双手交在身后,抿着嘴唇,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能够再见到你,真让人高兴。”
舒雅的笑容,让林东来觉得可以融化冰山。
此时此刻,他真想用一首意大利歌剧来回应舒雅的话,然而现实中,他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我也是。”
“你听的是什么歌?”
舒雅说着,走到林东来身边,看了看他放在试听机里的那张唱片。
当她站在林东来身边只有不过数厘米的时候,一股青苹果似的香味扑面而来,林东来的手心竟然在一瞬间汗湿。
“果然是《angel》。”
看到唱片之后,舒雅笑着说道。
“呃……是的,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这张唱片,所以打算买一张。”
林东来不露痕迹地将手上的汗水擦去。
“不用买,我送给你。”
舒雅笑着将唱片取了出来,找到唱片盒,将唱片放了进去。
对于舒雅的好意,林东来没有拒绝,他站在原地,矜持地说了声,“谢谢。”
“你应该知道我叫舒雅了吧,那天她们都喊了我的名字了。”
一边包装着这张唱片,舒雅一边说道。
“是的,我知道。”
林东来缓步走到柜台边,说道。
“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舒雅说着,抬头冲着林东来笑了笑。
“我叫林东来,森林的林,紫气东来的东来。”
林东来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站都觉得很别扭。于是,他干脆拉了一个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好名字,很大气。”舒雅转过脸,看了看窗外,“希望这场雨不要下太久,不然你可能要在我这里多待一会。我今天没带伞。”
“嗯,是的,我也没带伞。”
林东来也转过脸,看向窗外,心里想,“最好一直是下到明年去吧。”
“林先生……”
“可以叫我东来吗?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
“哦,东来哥,你来广州不久吧?”
舒雅终于将唱片包装好了,放在柜台上,然后坐下来,问林东来道。
“是的,我刚来一周,见到舒雅你的那天晚上,是我来到广州的第一个晚上。”
“你来广州做什么?还是做钢琴老师吗?”
舒雅打开自己随身带的水杯,喝了口水之后,问道。
林东来几乎顺口就想说是,但是话到嘴边,被他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对舒雅的任何欺骗,都是种罪恶。
“不,不是,我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
林东来这样说道。
“广告公司?做什么,做美工吗?”
因为美术和音乐都算是艺术类,总算是沾点边,所以舒雅会这样猜测。
“哦,不。”林东来摇头,“是策划。”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像东来哥这么有艺术家气质的人,来做策划这么理性的东西。”话说到这里,舒雅又很理解得点了点头,“不过,这也很正常,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专业不对口是常事。我们学校里艺术系的出去,有八九成都是改行的,据说还有人跑去做包工头。”
林东来不知道舒雅为什么会得出自己有艺术家气质的结论,但是他很爱听她这么说自己。
至于舒雅错误的惋惜,林东来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哦,对了,我还没给你倒水呢。”
舒雅说着,到饮水机下面去找纸杯,结果发现纸杯已经没了。
略微犹豫了一阵之后,舒雅举了举自己的杯子,“没有纸杯了,用我的杯子,你不嫌弃吧?”
“当……当然不会。”
没有人会相信,林东来竟然会有结巴的时候。
“东来哥,你喜欢喝冷的还是热的?”
“呃……冷的。”
“喝冷水对身体不好,还是喝温的吧。”
舒雅说着,自作主张帮林东来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东来。
“谢谢。”
林东来接过水,喝了一口。
温水滑过喉咙的时候,林东来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的嘴唇所碰到的杯壁,比起杯子的其他任何部分都更加温热。
“难道,是因为舒雅刚才刚好也是在这个地方喝水吗?”
当发现自己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林东来的脸也变得温热起来。
喝完水,林东来把茶杯放了下来,托在手心。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舒雅,发现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总算没有露馅。
第二集 蜕变 第九节 类似爱情(求推荐票,收藏)
“你不是本地人吧?”
为了让自己羞赧的情绪快些度过,林东来选择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自然的话题。
“听我的口音,你就该听得出来啊。”
舒雅笑着说道。
“是江苏人?”
林东来略想了一会,问道。
舒雅有些讶异地点点头,“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我有个朋友是江苏人,你的口音跟他很像。”
其实那个人林东来只见过他一面,交谈过十几分钟。
见到一个人之后,在最短的时间里记住他的各种特征,这是林东来职业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找不到话题的关系,当关于哪儿人的话题结束之后,两个人之见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档。
一阵安静突如其来,林东来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他安之若素,并且深感享受。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安静地在这里和舒雅坐上一天,那真是再完美不过的事。
但是,舒雅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初相识的两人一点声音也没有的话,会让人觉得尴尬,于是,她谈到了一个她唯一想到可以谈的话题,“那天晚上为什么你会突然中途离开呢?我本来还想跟你好好聊聊的。”
林东来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垂下头,看着掌心的茶杯。
舒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笑着说道:“东来哥好像是个不大喜欢跟人袒露心扉的人。”
“我小的时候,曾经养过一条小狗,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记得是土黄色的小狗,应该是很低级的那种,我叫它阿黄。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两块钱就可以从街上买到的小狗,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小时候是个很爱睡觉的小孩,那时候我总是喜欢选择而阳光灿烂的地方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睡觉,而阿黄就跟我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觉……”
林东来淡淡的讲述中有一种缓慢的力量,让舒雅完全进入到他的情境当中。当听到小狗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那情形一般,笑着插话道:“小狗也会四仰八叉地睡觉吗?”
“别的小狗不知道,但是阿黄确实是会的。我想,他大概是跟我学的吧。”
林东来笑了笑,抬起头,望着窗外,一副深陷往事的样子。
“有时候,我睡不着了,也没什么事好做,我就会去逗阿黄,踢踢它的,扯扯它的尾巴。阿黄每次都是甩甩尾巴就跑到别的地方去睡。实在是被我惹急了,也就是晃着脑袋冲着我低吼几声,然后就把头一扭,头也不回地跑到别处去,一副不跟你小孩子家计较的模样。”
“说得我都有点想养只小狗了,后来呢?”
舒雅双手透着腮帮子,笑着问道。
“后来,有一次我被一只野狗追,阿黄冲了上去,挡住了它。黄昏的时候,我看到阿黄回来了,还带来了另一只狗的尸体,正是那只咬我的狗,那只狗比它大上整整一倍。阿黄自己也满身是血,在把那只狗拖到门口后,它自己也摇摇晃晃地倒下了。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开始明白,如果有些东西失去了,我们是会悲伤的。有时候,这种悲伤是一辈子。”
说到这里,林东来深吸了口气,总结性地说道:“得到值得珍惜的东西,自然是一种幸福,然而失去的恐惧,却也足够骇人……有时候,我不是个足够有勇气的人。”
林东来说完,重新低下头,看着他掌心的杯子。
直到现在,舒雅才明白,林东来是在委婉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她也从林东来的回答中,听出来了林东来对她的特殊情愫。
虽然舒雅已经十八岁,但是对于爱情,她依然是蒙昧而懵懂的,她无法确定林东来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她只能确定林东来对她是有相当程度的好感。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对于林东来,舒雅也同样有着相当的好感。
当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沉静的男子,站在台下对自己的歌声发表评论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他身上某种特质吸引,对他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她当时就很想走下台来,跟他聊天,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的爱好。
可惜,当时林东来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次唱片店里的再度重逢,让舒雅的心中有一种宿命的感觉,这感觉很美妙,让她想起她小时候最心爱的书包失而复得时候的感受。
就在舒雅正要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真倒霉,一出门就下雨淋了我个透湿。等到我换了衣服拿了伞出门,雨又停了。”
一进门,她把伞放在一边,就自顾抱怨道。
等到她把伞放好,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坐在了一旁的林东来。
“舒雅,这是你男朋友吗?很帅哦。”
女孩笑着对舒雅挤眉弄眼。
“没有了,你不要乱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舒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又转过头看着林东来,“不好意思,小婷她就这样,喜欢乱说话,你别介意。”
林东来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脸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下来。
四月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时候,他听到舒雅说道:“东来哥,小婷来交班了,我要回学校去了。”
“哦,那我……”
林东来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把茶杯放在柜台上,心中有一种丧家之犬的感觉。
“东来哥,下午有什么要紧事吗?”
略微犹豫了一会之后,舒雅还是问道。
“没有。”
林东来飞快地点头。
“那你方便送我回学校去吗?要坐很远的公车,一个人真的蛮无聊的。”
舒雅看着林东来,有些害羞地邀请道。
“我……我很喜欢坐公车。”
如果这句话是过去时的语态的话,那是句假话,因为林东来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坐过几次公车。
而如果这句话是现在时的语态的话,那是绝对的真话,因为这个时候就算舒雅说要骑驴回去,林东来也会真心实意地觉得他很喜欢骑驴。
五分钟后,林东来和舒雅坐上了212路公车。
在车上,林东来和舒雅一直平淡地交谈着,仿佛两个已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只不过,在车上两个人稍微转换了一下角色。
舒雅成为了主要的讲述者,而林东来则成为了听众。
她跟她讲述她的成长经历,她的爱好,她的朋友,她的爸爸妈妈,甚至于她曾经朦胧地喜欢过,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高中学长。
林东来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等到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舒雅想起三天之后她即将参加合唱团选拔的事,她于是问道:“东来哥,我有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林东来却马上答应道:“可以。”
“三天后我,我就要参加合唱团的选拔了。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好的伴奏,东来哥你方便来给我做钢琴伴奏吗?”
舒雅双手交在一起做祈祷状,脸上是期待的表情。
“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弹钢琴了。”
林东来艰难地说道。
“没有关系的,你的功底应该还是在,这几天恢复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的。要是不方便的话,你可以到我们学校来练琴,我可以帮你找琴房的。”
“哦,不,还是我自己找地方吧。”
林东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舒雅面前食言。
“我能够在一秒钟之内挥出八拳,难道七十二个小时还学不会一首钢琴曲吗?”
林东来的心里这样想着,问舒雅道:“舒雅,你要唱的是什么歌?”
“当然就是《angel》了。”
听到舒雅的这个答案,林东来的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不管怎么说,他对这首歌的旋律还是非常熟悉的,不算完全没有基础。
不过,现在让他感到头痛的是,该到哪儿去找个好的钢琴老师呢?
林东来心里的这些沟壑,舒雅是并不知道,她放松地伸了个懒腰,从包里掏出一个随身听,开始听起歌来。
她并没有一个人听,而是把随身听的一个耳塞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