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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雪脸都白了,随即男子被人扳过身子,岑倚风已经一拳挥来,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啊!”男子捂脸大叫,被打得眼冒金星居然一下子栽倒在地,而后爬起来,“狂妄的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动手打老子!”撂袖吐口痰,露出两只树干粗的胳膊,直朝岑倚风脸上挥去。
此际江轲出现,正欲出手,却被岑倚风喝止:“给我看着她。”
江轲顿时领会的他意思,护在过雪旁边。
“哥哥”眼见他们交上手,过雪满脸惊惶,想着对方人高马大,出拳粗重,生怕岑倚风有何闪失,摇着江轲的袖角,“你快帮着阻止他们。”
江轲纹丝不动,这等情况下,他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过雪整颗心都快吊起来,正巧瞧见男子挥拳临近岑倚风脸前,闭眼不敢再看。
岑倚风瘦而不弱,况且自小也练过些强身健体的拳法,男子那一拳冲来,他快如闪电般偏头避开,随后出手击中对方腹部,男子咬牙痛呼一下,但不肯示弱,趁近身之际,猛地抬拳朝他下颚打去,不料岑倚风反应及时,生生用掌接住,攥紧他右胳膊反手扭过,绕至背后,继而一脚扫过,直接将他踢翻当场。
那男子被他反扣手臂按压在地上,只觉手臂似剥筋折骨一般,痛得冷汗涔涔,禁不住嗷嗷求饶,岑倚风这才松开手,男子见他方才临危不惧,气势逼人,一双深邃的眼眸更是含怒摄魄,一时间酒也醒了大半,再瞅他身旁还站着佩剑紧衣的江轲,才知自己似乎是招惹上贵人了,几乎连爬带滚地逃走。
岑倚风没有去追的意思,很快跑到过雪跟前,仔细打量着:“怎么样,刚才有没有伤着哪儿?”
过雪惊魂未定,瞪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过来,岑倚风见她脸庞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直打哆嗦,显然是被方才的情形吓到了。
岑倚风把她搂进怀里,拍了拍背后,安抚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过雪情绪渐渐平复过来,有些欲言又止:“哥哥”
岑倚风当她是不愿多做久留,赔给那掌柜一些受惊费,拉着她离开。
之后兴致大败,直接返回马车上,一上车,过雪就被他又紧又重地抱在怀里,过雪直快有些喘不上来气,挣动两下,岑倚风才如梦初醒似的,略微松开力道,但还是把她圈锢在胸前:“那人刚刚有没有抓疼你?”
过雪摇头。
岑倚风发觉她身子仍在发抖,连带睫毛都跟两排小扇子一样颤晃,脆弱得恍若伸手一拨弄就会掉落下来,叫人不禁怜爱万千,他亲下她的额心:“别怕了有哥哥在呢。”
过雪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哥哥,以后别动手打人了哥哥毕竟是一家之主,跟人光天化日的动起手来,万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岑倚风愣住,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过雪被他看得不自在,撇过脸道:“像今天这种情况,哥哥就应当让江轲出手制止的,那人牛高马大的,瞧着就吓人。”
岑倚风居然笑了:“你不懂,这种人靠的不过是一身蛮劲,根本毫无拳法套路可言,其实最不会打架了。”
过雪仍显得忧心忡忡,孰料岑倚风轻轻吻上她的耳鬓,仿佛在哄她,柔声细语地讲:“好了,我知道了”
这一路上,过雪发现他都在笑,似乎心情十分愉悦,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红梅粉腮娇3
马车又行到州郊的锦梅园,园如其名,栽植的全是梅花,据说是某位富贾的私家宅园,因梅花种类繁多,更有素心、馨口、檀香等珍贵名品,吸引不少爱梅的游人雅士慕名前往,是以每到冬季,锦梅园也会对外开放,而锦梅园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却不得其详。
岑倚风带着过雪下了马车,甫进园子,便有锦梅园的管事上前迎接,驾轻就熟地引领着他们往里前行,只瞧得园内繁梅似海,寒雪琼玉,徐风一吹,枝摇花离,香彻乾坤,此情此景,恍疑为琉璃雪笔所绘的丽色画卷一般。
一道上途经水榭长廊,小桥湖泊,不时也会碰到赏花观景的游人,而越往花园深处走,游人越渐稀少,待穿过几道石拱小门,却是花少墙多,总有园内侍从把守,原来再往后走已属私宅禁地,等闲人物不得入内。
过雪虽然奇怪,但仍一头雾水地跟随在岑倚风身边,最后听他道:“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粉墙金瓦的小小阁楼,画檐飞挑,花窗四通,为避免冬日寒风,阁外的小廊上皆飘悬着雪纱挂帘,二楼阁中的红木底金字匾额“绛雪阁”三个字,显得分外醒目。
过雪被岑倚风牵着手,一路穿花拂香地行来,原来为在冬季烘托出温暖之意,绛雪阁四周特意遍植红梅,殷殷艳艳,炽盛如火,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阁楼内的装饰更是极其奢丽,花篮的雀替透雕,文窗榻几皆是梅花缠枝图样,楼下为闲室,沿着喜鹊登梅折叠屏风后的踏梯拾级而上,是二楼主卧,珠屏潋光,锦帘斜卷,临着南窗置着一方长形紫檀书案,上面笔砚纸墨齐全,粉彩腰玉樽花瓶上插着一枝惊艳似血的红梅,细瞧之下,原是由玛瑙雕琢而成,旁边是霞红纱帐牙床,中央摆着一张齐膝高的美人榻,瑞炉麝兰流溢,熏人欲醉,整座小楼亦是暖意融融。
侍婢奉上两盏红梅银仁茶,煮茶的水是今年从梅花上扫的雪水,更衬出梅的幽香,还有白、红、绿、紫、黄五色精美的糕点摆在梅花彩绘拼碟上,侍婢福个身,静然退下。
过雪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锦梅园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岑倚风。
但为什么为什么是梅花,还有绛雪阁,他这一番安排,究竟是刻意还只是无意的巧合?
不敢深思,仿佛一旦想下去,便是无望的深渊。
过雪不知所措地推开二楼门扇,来到阁外的小廊上,穿过雪纱挂帘,往下望去,是一团团艳美绚烂的红梅,挤挤挨挨如锦如浪,簇拥着金粉玉阁,摇曳翻飞,暗香寒冽,随着风儿直窜肺腑,蓦觉置身于云霄之上,望得久了,朵朵殷红的花瓣,逐渐在眼前变成一片朦胧的红。
过雪忽然生出一股异样的念头,望着下方,轻轻踮起脚尖,迎面而来的朔风呼呼吹掀开斗篷,宛若一只即将凭空翩跹的蝴蝶,不断有个声音回想着只要这样、只要这样,一切就都释然了。
血气涌上脑顶,头晕目眩的感觉简直难以自控,过雪阖目,身子变得摇摇欲坠,就在那一刻,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后环住她的腰:“小心着凉。”
岑倚风俯首埋入她的颈窝,嗅着她的鬓香,而过雪倏然睁开眼,好似出窍的魂魄又回归体内,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压下那股冲动,有些晕眩地偎进他怀里。
岑倚风当她是累了,双臂环得更紧,问道:“喜不喜欢?”
过雪疑惑,他只好又重新措辞一遍:“你喜不喜欢这里?”
过雪点点头,迟疑下开口:“哥哥说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嗯”他嗓音莫名变得低渺,仿佛自言自语着,“一年两年也好或者是第三年,我们还到这里来”
说到“我们”两个字,他唇形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
过雪正不知如何作答,岑倚风又道:“怪冷的,进去吧。”
过雪刚与他擦肩而过,孰料脚底一空,居然被他从后抱着走进屋,直至坐到美人榻上,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过雪坐在他腿上,又被那双黑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像非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与众不同来,过雪浑不自在,垂首绞弄着手指,拘谨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他的老毛病又犯起来:“你唱首歌给我听。”
过雪倒也习以为常,清顿下嗓子,在他面前轻轻哼唱着:“左手把来右手绣,绣花原来轻轻手,一绣牡丹穿金菊,二绣鲤鱼清江游,三绣芙蓉盆中种,四绣蜂蝶串花柳,五绣五子登科第,六绣八仙来祝寿,七绣香山九老酒,八绣皇帝游中秋,九绣子玩明月兔,十绣那狮子弄球”
岑倚风最喜她唱这首歌谣,仿佛沉浸某种回忆里,隽雅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柔和而分明,直至过雪唱完,他情不自禁地讲:“小时候,我娘也常常唱歌给我听。”
过雪一怔,听他继续道:“我娘唱歌很好听,就像黄莺一样,奶娘说她当初未出阁的时候,最喜欢在府邸的后花园一边荡秋千一边笑着唱歌,结果某天,被府上做客的公子听了去,不见其人光闻其声,居然就害了相思病,我娘是家中独女,脾气倔傲,当时虽有不少人来说谋提亲,但我娘偏偏就钟情于我爹,甚至不惜跟家人闹翻,也执意要嫁给他。”
岑倚风声音微顿,又道:“最后我娘总算如愿以偿,尽管开头的日子苦了点,但跟着我爹,她一点也不后悔,我还记得那年我娘深夜挑灯,只为给我爹绣一个荷包,她是富家女子出身,打小娇生惯养,女红学的并不上心,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绣成,可是我爹从来没有戴过,倒是你娘在我爹面前犯脾气,随手就将绣的荷包丢在地上,我爹却当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听他主动提及白夫人,过雪完全不敢插话,屏息凝气。
怎料岑倚风话音一转:“说起来,我今天倒是被人笑话了。”
过雪迷惑:“被人笑话?”
“嗯。”岑倚风居然有点结巴,“我身上连个荷包香囊也没有。”
过雪大感吃惊,没料到女娃叫他买荷包的事,竟一直被他记在心上,那略含抱怨的口吻,怎么听起来似乎还有一丝丝委屈的味道?
过雪一本正经道:“那我给哥哥绣个吧。”
岑倚风生怕听错,打了个磕:“什么?”
过雪一转念,又有些后悔,他素来讨厌自己,更何况是她做的东西,只怕在自讨没趣了。
岑倚风见她半晌不言,反倒气急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话一脱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过雪低头喏喏道:“哥哥不嫌弃的话我给哥哥绣个香囊吧。”
岑倚风方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哦,随便你吧。”偏过脸,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涌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过雪正欲起身,却被他按入怀里,寻着那嫣唇狠狠辗吻。
急迫而热烈的吻,宛若火焰蔓延至喉心,是焚烧欲死的缠绵,让过雪面涨绯红,胸中的气息几乎被他吸取殆尽。
岑倚风广袖一拂,拨落掉她的绣鞋雪袜,一对白玉小脚受到冷意侵袭,禁不住缩回,却被他一把握住,托在掌心中把玩。
她的绣鞋鞋底里铺了一层花药香料,使得宝袜玉足亦是含香,那对小脚,带着水晶冻子般的洁莹无暇,跟精雕细琢似的,说不出的玲珑可爱,过雪见他捧着自己的玉足在掌心里轻轻揉搓,脚底间微痒难耐,更是羞到不能自已,缩了缩脚趾头,白润的皮肤透出粉嫩色泽,愈发叫人爱不释手。
她好似发烧一般,耳廓几乎红透,岑倚风衔住她小巧的耳垂,另一手拽下她腰带中央的翡绿衔玉流苏,衣襟随之松散滑落,露出大半片白雪的玉肩。
过雪肚兜也被掀开,被他啃咬住那里,浑身一绷,情不自禁伸手推了推。
“这几天身子不是已经缓过来了。”岑倚风低沉的嗓音略带三分暗哑,眸底也早已染上挥之不去的情…欲。
难怪这些天他肯放过自己,想到之后的暴风疾雨,过雪就有些投鼠忌器,嗫嚅地寻着借口:“哥哥来綵州,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
岑倚风闻言,居然没有回答,不待她再说,一把扯开肚兜,剥光衣衫,把过雪抱进怀里,让她像是无尾熊一样,手脚并用地紧紧依附住他。
柔软紧…窒的部位,被一股胀热挤涌得绽放,彼此的身体,那时终于融为一处。
不大一会儿,已是薄汗微沁,呼吸急促,过雪双颊酡红如醉,在他强悍的递进冲撞下,身子热得仿佛火一样燃烧起来,软成一滩泥,被融了又化了,彻底沦为他怀中一具软绵绵的布偶娃娃,被摆弄成无数个姿势,一会儿双腿跨上他的腰,近乎难分难舍的拥缠;一会儿被迫坐在他身上上下颠簸,满头青丝凌乱地摇晃;一会儿又被他从背后深一挺进,只觉那强烈的欲望无从抵挡,直恨不得穿透了她只是来来回回,不知疲倦不知餍足,将她翻来覆去地捣弄,舌头都交缠到麻木了,过雪被他一路探花寻芳,敏感之处哪堪连番的挑弄刺激,灭顶的狂潮袭涌而来,几乎灵魂出窍,过雪弓起腰身,激动时,整个人都痉挛了,瞳孔在一瞬放空涣散,眼角都挤出了泪光
然而热潮方褪,情…欲又起,过雪尚瘫软在榻上娇喘连连,却再被岑倚风抱到床上,金钩轻动,红帐委落,颠鸾倒凤,极尽绸缪。
小楼醉春宵1
庭内红萼嫣舞,丽光溅溅,暗香馥潆,熏透阁檐画角,和风阵阵,欲破午窗,怎奈主人未起,偏贪那耳鬓厮磨。
小楼罗帷不卷,繁遮重重,牙床深处,隐约见得两道人影相拥而动,一连三天,衾枕之欢,娇吟绕梁,时寐时缠,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