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滚。”他吐出一个字。
过雪恍若未闻,松开他的手:“我叫人请大夫来。”刚一转身,背后便传来盘子瓷碗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岑倚风站起身,狠狠瞪着她,仿佛压抑已久的狂兽,骤然爆发:“我说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过雪有点喘不上来气,胸口微微起伏着,杵在原地与他对视。
他脸上有种扭曲的痛楚:“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要走吗,现在走啊!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没有你不行?谁要你可怜了,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以为这样子我就肯放过你?别做梦了,我还没玩够你呢,你这一辈子都休想逃得出去!”
过雪面容上无半分血色,白得犹如琉璃上的雪花,只是看着他,居然表现的很平静。
岑倚风冷笑:“你是不是受不了了?那就给我滚,滚!”
过雪仍旧不动。
岑倚风彻底愤怒,抓住她的肩膀往外拖,口中又是大吼:“滚——”
过雪随着他强迫着走了好几步,接着被他一个用力推搡,险些跌倒在地,她身形晃了两晃,最后举步维艰一般,终于迈开脚步,合门离开。
岑倚风对着房门,粗重地喘着气,步履有些蹒跚地往内室走去,可走到一半他就停下来,用手掩住胸口,弯下腰,因为胸口实在太痛,撕心裂肺一样的痛,甚至觉得还不如死了好,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又咸又冷的海水灌进来,接连不断地刺激着伤口,他的左掌还在往下流着血,一滴滴的,在寂静的氛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好似水珠溅石。
他蹲□,用手抱住自己,似乎冷得厉害,肩膀一抽抽的,像在哭泣,但他没有哭,只是痛到不想站起来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他转过头,看到过雪又回来了,拎着一个小药箱,走至他面前蹲下。
她去拉他的左手,他甩开,她又去拉,同样的动作反反复复好几遍,他终于不再抵抗,过雪用白纱布一层层缠绕住他掌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岑倚风抬眼,她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细长的黑睫有如羽帘微掩,上面湿漉漉的,泛着莹亮,使她的眼眸像是隔着一层雾气,温润动人,随时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般,她离他极近,衣际间有幽幽的香,暗袭扑鼻,只有这种香气,会令他窒息。
他猛然吻上她的唇,她措手不及,呆呆瞪大眼睛,随即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压在地上,他的吻好似火烙一样,带着灼焦的气息,足以烫化一切,过雪头脑有短暂空白,直至他开始用手撕扯她的衣襟,传来衣帛破空之音,她一惊,手脚并用,终于推开他,向外跑了三四步,但被岑倚风从后抓住,他明明还在发烧,但力气此际却大得出奇,过雪被他扼住手腕,只觉骨头都快碎了,他用臂紧紧环住她,好比一个圈锁,使劲把她往怀里按,按到她快要断气,他的吻乱得毫无章法,宛然午夜里催花折草的狂风疾雨,辗转过她的唇瓣、面颊、耳根、脖颈扒掉那上衣拖到她的臂肘处,露出凝脂般滑腻的玉肩,白得刺目,他火热的唇急促的贴上去,一步步蜿蜒烙印
过雪挣脱不开他,已是鬓散钗乱,眼角衔泪,嘴里嘶哑着,发出哀弱的求饶:“求你了我不想、不想这样子”
不知是哪一句激怒了他,岑倚风变得更加抓狂,把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很快就撕扯掉她的全部衣裳,过雪像条被剥光鳞片滑溜溜的鱼儿,往床角躲去,却让他拉住脚踝直直拖到身下,他死死覆压着她,仿佛扑到猎物的狂兽,残暴地啃咬、吞噬,连骨头也不剩,无论她怎样哭泣、哀求、叫嚷他都无动于衷,将她的两只手按在头顶上,滚烫的吻淹没了她的声音,对,这样就安宁了,可以恣意享受着她的一切,他兴奋的发狂,双目尽赤,几欲滴下血来,那么恨、那么怨,却也那样的爱,无可自拔。
他分开她的双腿,彻底挤了进去,一下又一下地顶撞,更深、更用力,好似要贯穿她的身体,被那层湿润的温暖包裹住,舒服得让他直想叹息,然而难以餍足,只害怕一离开,又会回到近乎绝望的空虚中,所以只能反反复复地索要、反反复复地索要
那是一种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如同潮涨到最高处,他的眼前一片空白,身体最终失控在剧烈的战栗中,说不出是极致的欢愉,还是极度的失落,他甚至以为,她已经在他的身下粉身碎骨了。
过雪没有再挣扎,只是流着泪,身子一抽一抽的,仿似软软的受了伤的小动物,脆弱而可怜,然而岑倚风重新压上她,亲吻她,啃咬她,两个人的身躯,又一次亲近到密不可分
45风雨欲归来2
这一夜混沌迷茫;恍若不知置身何处;脸颊凉凉的;像是谁冰凉的指尖在摩挲,又好像只是泪。
天未破晓;过雪便醒来了;娇躯不着片缕,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那一丝激狂后的痛楚犹存,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仿佛芭蕉叶下,失去贝壳的小小蜗牛。
失忆了一样,脑际间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浮在半空的树叶,什么都抓不着。过雪将脸埋进枕头里,贝齿咬唇,渐渐渗出一抹深殷的红印,似那尚未搽掉的胭脂,她觉得,倒不如真的失忆才好,这样就能什么都忘记,什么痛苦都消失。她痛恨自己,明明知道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忘掉陆庭珩,然而面对这个男人的攻城掠地,她最终迷陷在那惊涛骇浪一样的热情中,尽管她在挣扎,她在反抗,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不愿意他的强迫,不愿意他用这样的方式强迫她,当他拥有她的一刹,她心底竟燃烧出一种迫切的渴望,像一把火,焚心炙骨,使她在半昏半迷间,无数次地想要抛开一切,忘乎所以,可当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又骤然惊觉,不断提醒着自己,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一旦沉沦,便是万劫不复,无处葬身。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陆庭珩,同时更加深深地厌恶自己,与岑倚风在一起,只有无穷无尽的难堪与耻辱,而现在,她感到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她在害怕着什么,仿佛关在一间漆黑的小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害怕,那种未知,叫她绝望。
过雪慢慢掀开被子,拾起地面的衣服穿上,她回头瞧了一眼,岑倚风一直面朝墙内,似乎睡得正熟,只是侧姿看起来硬邦邦的,有如石雕的塑像,过雪知道他其实是醒着的,但她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离开。
她回来便把自己蒙进被子里,谁来都不理会,侍从只好将端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她没胃口,总是用了五六口作罢,一连两天足不出户,期间岑倚风也曾来过,但她只是装睡,岑倚风开始积极喝药,态度比起以往截然相反,好像他也在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病情能尽快好转。
待岑倚风痊愈,过雪马上收拾行礼,起程返回岑府,闲了两三日,因许久没去探望婴婴,这日过雪起了个大清早,难得心情甚好,到小厨房亲手做了几碟雪花糕,装进紫檀双层膳盒内,然后命人备马车,前往坞怀巷。
秦妈妈说岑婴宁早上绣了会儿花,之后又睡着了,是以过雪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日子一开春,冰融风暖,柳尖上已是冒出嫩绿的新芽,但婴婴的房内两匝依旧置着两个小炭盆,帷帘深垂,笼着暖气流散不出去,岑婴宁端坐镜台前,肩后散着一团黑压压的长发,乌瀑倾泻般,迤逦委地,因窗扇紧闭,光线微暗,一起景物皆仿佛蒙了灰,像是那种暗色调的画卷。
岑婴宁举着口脂,樱唇轻抿,一点点润红两片桃花似的唇瓣,软腰细肩,姿影窈窕,比剪纸小人还要精秀纤美,过雪以前不曾注意,披散下头发的婴婴,也拥有一头与她同样过腰的浓浓长发了,打小便喜欢黏着她撒娇的小女娃,如今也已经成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岑婴宁此时才注意有人进来,见是过雪,神情一呆。
过雪方笑着出声:“之前听秦妈妈说,我还当你睡着呢。”
岑婴宁喃喃低语:“姐姐”
过雪目光柔和,朝着她一味笑。
岑婴宁反应过来,连忙搁下口脂,粉颊赧红:“我不过抹着玩的。”
“在姐姐面前,还害甚羞。” 过雪含笑上前,玉手轻搭她的肩膀,指点她,“再用玫瑰花棒往脸上敷一层香粉,以膏子刷了腮红,细细描眉,我家婴婴本就是美人,画完肯定会更好看的。”
岑婴宁却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画的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也没人看。”
过雪被她话语噎得一怔,岑婴宁扭过头来,看到镜中二人有着格外相似的五官,犹若绽放在水榭岸畔的并蒂双生花,娇美绝艳,楚楚可怜。
她忽然问:“姐姐,你有没有听过双生花的故事?”
过雪摇头。
岑婴宁眸光低敛,一字一顿道:“世间有这样一种植物,并蒂双花,共沐日光,共享月色,相亲相爱,却也相互争夺,一花盛艳,一花必定枯败,一花死亡,一花也定然凋谢。”
过雪暗自悸动,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凄感的故事来,准是她近来又读了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才引得她有感而发。
过雪忙转过话题:“今儿个天气好,姐姐陪你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岑婴宁摇摇头,一对黑嗔嗔的眼眸凝注过来:“自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好东西,姐姐都会先让给我,所以如果是我喜欢的,姐姐也肯定不会跟我争的,对吗?”
她表情天真烂漫,使得过雪下意识回答:“当然了。”
岑婴宁扯唇一笑:“如果是珩哥哥呢?”
过雪打个激灵,可能是提到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令她本能地往更深的地方想去,往昔闪过的念头倏又涌现脑海:“婴婴,你到底、到底对陆公子
发现她脸色渐白,岑婴宁好笑道:“姐姐,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上了,是我适才打的比方不对,姐姐可别当真了。我不喜欢珩哥哥,一点都不喜欢珩哥哥”
过雪叹口气,显然也不愿多提,脸上恢复笑意:“我今天动手给你做了些点心,你来尝尝。”她从膳盒取出两三盘莲花纹碧碟,每碟上面叠着几块小巧可爱,洁白如雪的雪花糕,仿佛荷叶上缀着晶莹的雪粒,看着就令人馋涎欲滴。
她做的雪花糕甜而不腻,往常岑婴宁若知道她亲手做了点心带给自己,定会兴奋不已,但今日她看着那一块块色白如琼的可口糕点,却是眉心微蹙,甚至还迟疑两下,才伸手拈起一块塞入口中。
“是不是味道不对?”过雪做完也没顾得尝,见她反应平平,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合她心意。
岑婴宁答道:“没有,姐姐做得点心一直是我喜欢的味道,很好吃呢。”
听她说好吃,过雪绷紧的肩膀松动下来,无暇清丽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满足的红晕。
岑婴宁吃得缓慢,似乎每一口都咽得有些勉强,吃下两三块后,突然小脸一白,用手捂住胸口。
“婴婴,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她的模样像被噎住,快要呕吐出来似的,过雪赶紧拍拍她的后背,让她顺气。
待岑婴宁脸色稍微缓和下来,过雪又捧来清露让她服下,但岑婴宁不想喝,反而拈了炕几上早已备好的酸果吃。
过雪见她一连抓了好几把,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慌张阻止:“怎么能吃这么多,小心酸着胃。”
岑婴宁却觉得舒服许多,止住动作,微微一笑:“这东西吃着爽口,近来我经常让秦妈妈备着。”
过雪叹口气:“你爱吃这些倒无妨,但凡事不可过量。”
岑婴宁见她对自己满脸关切,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眼波忽暗忽明:“姐姐真的很关心我呢。”
“傻丫头,姐姐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过雪覆住她的小手,有一瞬错觉,以为那是一团冰块。
岑婴宁把手抽回来:“姐姐,你以前,有没有偷偷做过什么事?”
“什么?”不知为何,过雪总觉得今天她有点奇怪。
岑婴宁眨着一对乌眸,神情竟仿佛陷入某种甜蜜的臆想中,透出几分少女羞涩的情怀:“比如姐姐给珩哥哥绣了荷包,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他的衣服里。”
过雪缄默,那时她确实用尽心思给陆庭珩绣了一枚鸳鸯荷包,羞得她一直拿不出手,而这枚荷包,直至最后也没能交给陆庭珩,而是被她丢进火炉里,焚烧殆尽,就像彼此之间,再无牵扯。
“姐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呢”她若有所思时,岑婴宁盯着她开口。
过雪省回神,看到岑婴宁冲她莞尔一笑,她的脸色本就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此刻在昏暗的光线里看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