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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目大吼中却带了君王般的威严:“抄家伙!抢了他狗娘养的奸商!”
“慢着!”叶管事一把拉住了他:“奸商里面有几个高手,你这点吃饱饭地人不够。”
叶管事一发话,壮汉马上如小狗倚人一般靠在了瘦瘦的叶管事胸前:“叶管事。您说怎么办?”
“吱吱”叶管事满嘴的牙齿都在狠狠的互相擦动着,说出地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今天老子就做回大善事,让他们都吃顿饱的!粮食这次我不要了,你去宣告所有饥民。告诉他们有队卖粮食的奸商要经过附近,谁抢到就算谁的!”
“是!”壮汉恭恭敬敬的回答,接着不知道从那里接过一只梭标,领着十几个手拿锄头、木棍的手下向镇中心杀气腾腾的跑了开去。
不久之后锣声就敲响了:“都醒醒!都过来!都他妈过来!陈大哥有件喜事要告诉大家!他妈的过来,有饱饭吃了……”
洪筱寒还没动弹,就听见“饱饭”二字一出,整个镇子好像都蠕动了起来,人汇成了一道道洪流轰轰的朝镇子中心涌了过去,原来还是扶着墙慢慢走,后来人多。一个人开始跑、其他人都跟着跑了起来,生怕被别人抢到了自己前头吃这饱饭!
站立不动的洪筱寒主仆被汹涌人群地挤了几下,“这帮天杀的贱骨头!”叶管事的衣服被一个肮脏的人蹭了一下,他慌不迭地用手擦那地方。
“老叶。那人是谁?你这是想干什么?”洪筱寒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管事马上恭敬的解释道:“少爷,那人是此地流民的头子。”
“家里地仆人派来的?”
“不是,就是流民里自己生出来的。嘿嘿。”
“那怎么就听你的?”洪筱寒还是不解:“我还以为是家里派来的呢。”
叶管事得意地笑了起来:“少爷你想啊,这么点粮食给这么多流民,塞牙缝都不够,谁都可能饿死。谁想死?谁都不想死!那家伙是流民的头子,我们看他有威望。就让他帮着我们放粮,您没看见其他人都快饿死了,而他和他手下都吃得饱饱的,这不是我们的恩典?!所以他能不听我们地吗?!他们也有用,平常可以帮我们来约束这些贱骨头不要乱。现在更是有大用处!”
“哦?”
“我让他领着这上千号人去抢了那姓曾的!这就是大用场!也是我们在寿州周遭要道附近施粥的目的!”叶管事提到曾一净就咬牙切齿起来,接着看少爷有些意外,解释道:“我听少爷问过老爷几次,现在我给少爷解了这谜!谈到这里,我真是佩服老爷啊!老爷太精明了!小人我服的五体投地啊。”
“什么?”
“少爷您想,我们洪家是掮客帮派,手里高手不多,要封住粮食运输囤积居奇发大财委实不易,我们聪明了要道上的土匪山贼来帮我们做到这一点,但有的商人可能用强大的武力为后盾把粮食运进这块区域来,那怎么办?
“老爷的做法是用饥民对抗粮商!呵呵,看起来好像是匪夷所思,粮商来得越多,粮价越低,饥民过得越好,但老爷硬是把这道理掉了个!
“有了流民头子这些人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可以把流民指挥起来,而且他们听我们的,这就是说这么多流民也听我们的,只要有粮商我们扛不住了,我们就让流民出去抢了他们!杀了他们!你想啊,古时候造反怎么造的?就是活不下去揭竿而起啊,这样的流民知道自己反正也是饿死,他们不怕死!连军队都打不过他们,粮商又怎么能是视死如归的活死人的对手?!更绝的是,他们痛恨粮商,粮商落在他们手里没有有好下场的!这样一来,靠着灾民,我们有能力阻住那些该死的粮商,吓也能吓住他们!
“所以我才说老爷厉害,他故意在寿州的要道周围布施一点发霉的粮食,让饥民从四面八方聚集在寿州周围,这样饥民反而组成了一道粮食防线!
为何寿州周围都是我们的饥民?因为粮食价格太高,他们买不起,只能到有吃的寿州周围来!粮食为何价格越来越高?因为粮食运不进来!粮食为何运不进来?因为寿州周围都是我们饥民!而我们洪家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粮仓上数钱了!我们可得要多谢谢这群活死人啊,哈哈。”
叶管事一番话让洪筱寒听得目瞪口呆,这主意实在厉害。
但顿了一会,洪筱寒开口说道:“老叶,能不能让丁大哥和曾大哥的过去?他们人都不错!”
叶管事兴高采烈的说了一通,原本就打算让少爷回家在老爷面前给自己表功,哪料想却换来少爷这句话,他的脸唰的绿了,一把抱住了洪筱寒的胳膊,睁大了眼睛对着自己的主子叫道:“少爷,这可是生意啊!”
卷六 雾夜飞苍 第七节 坠鹰侠
车队正慢慢行进,王天逸和丁玉展走在队伍最前面,正说着话,突地队尾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王天逸拨转马头奔到队尾一看,押队的几个武师还是几个脚夫正和七八个面黄肌瘦的人扭成一团,而远处还有几十个人正往这里跑来。
“曾先生,最后一辆车经过的时候,这几个小贼突然从路边沟里冲了出来,要抢车上货物!”一个脚夫说道。
王天逸哼了一声,纵马直直冲进那纠缠成一团的人群里,也不下马,手迅捷如风般挥动起来,裹在手腕上的衣袖在风里飘飞了开来,好像马鞍上面绽放开了一只巨大挥翅蝴蝶,但在这轻盈飞舞的尖却是裹着铜丝马鞭在风里发出的尖利呼啸,每声呼啸消弭的尽头都是一串血珠。
蝴蝶挥舞七次。
鞭声呼啸七次。
七道血珠漂在了空中。
七个人捂着脸惨叫着滚在了地上。
每一马鞭都抽在了一个人脸上。
纠缠在的人群马上消失了,七个人在地上打滚,而刚才参与其中的脚夫和武师则垂手敬畏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生意人,远处的二十个人也一起停住了脚步。王天逸看了看远处那群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乞丐一般的人,这才下马。
脚一着地,他就把靠在他最近的一个小贼揪着提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饿……”那人一手捂着血迹斑斑的脸,一边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饿?”王天逸一声冷笑。转身就往车边走,而手里抓着那人发髻在地上拖了了过去。
“识字吗?”王天逸指着麻袋上“圭土”两字问手里那个人,而那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尽管这个刚才抽他的可怕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这表情配上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红色伤痛却更加地吓人。
“不识字?”看那小贼没有回答,王天逸笑了起来,空着的手反手抽出宝剑,一下子刺进了车上的麻袋,黑色的圭土马上流了出来。
“你想吃这个?那给你吃吧!”王天逸抓了一把圭土狠狠的塞进了那人的嘴里,手里的人的扭动起来,喉头呕呕乱响,猛力的往外吐着那泥土,两只手都扒进了自己嘴里大力掏动着。
“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声怒吼,王天逸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大侠来了。他笑着放脱了那满嘴是土的人,一脚把他踢了个仰八叉:”滚吧!抢也要抢准!”
丁玉展急急地越过王天逸,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气愤。饶是暗组悍将的王天逸也不敢对视,笑着把头转向了一边,他知道下面会是怎样。
果然丁玉展弯腰一把从地上拽起了那满面是血的污秽汉子。还没说话,后面的那群人突地全跪下了:“好汉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绕过我们吧!”
那群跟来地人既有老人也有孩子,衣服都烂成了一缕缕的了,看着前面被抽得或躺或坐满面血污的青年男子,后面那群人人人眼里都是恐惧。
丁玉展看向手里揪着地那个汉子。他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脸上鞭痕渗出鲜血,赤红的触目惊心,而口水混着嘴里的泥土流了出来。在下巴上淌成了一片黑色泥汤。
“怎么回事?”丁玉展问道,看那人被王天逸吓傻了,赶紧加了敬称:“这位大哥,请问怎么回事?”
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个村里的逃荒逃出来的,有老有小,实在饿得不行了看这车队经过,几个青壮年就想半乞讨半浑手摸鱼地搞点吃的,押尾的武师和脚夫一见这么多人拥上来,哪里敢让他们靠近货物,一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两边都还没说话,王天逸已经纵马直冲了上来了,七八个农家汉子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被这高手的一根马鞭抽的满地乱爬。
丁玉展看了看不远处那些老人小孩,还有眼前这汉子血泥满脸地惊恐,不自觉的又重重叹了口气,扭过头招呼一个脚夫:“老刘,给他们留下……”
丁玉展的意思是给这些人留下车上的一点粮食,但话音未落,王天逸猛地扯了丁玉展一把,生生的把这句话截在丁玉展肚子里。
“丁三,过来说话。”王天逸扯着丁玉展离开了几步,低声说道:“你不能把车上的粮食给他们!一点也不行!”
“什么?”丁玉展的眉毛陡地立起来了,他怒目瞪着这个昔日认识的朋友,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挣,摔脱了王天逸的手,就要转身回去。
“丁三,你听我说!”王天逸一侧身挡在了丁玉展身前,伸开了两手说道:“你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运的有粮食,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就有大麻烦了!在地面上遍地是这种饥民,我打听过了,不知有多少粮商都在这边被成群的饥民抢了!你要是想把这批粮食运到那饿殍满地的地界去,就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越过王天逸的肩膀,丁玉展看到几个衣着褴褛的青年还捂着滴血的脸,远处是跪着的老弱病残,而这个家伙竟然还手握染血的马鞭在阻止自己,丁玉展只觉的一股无名火“噌”的一声从心里爆了开来,他涨红了脸猛地一推,正中王天逸的左肩。
王天逸被推了个踉跄,连退了七八步再弯腰稳住下盘,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同样涨红了,但瞬间这怒火一闪而过。他的脸又恢复了白皙,他对着怒容满面地丁三反而笑了起来:“丁三,你太激动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王天逸很少因为愤怒而激动,因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都擅长排除情绪地影响。王天逸也是如此,愤怒对任务并无裨益,对解决眼前这冲突也无什么好处,所以这位暗组虎级统领受了辱却依旧谈笑如常的想说服对方。
但丁玉展却经常激动,他更容易被外界所影响、所感动、所激怒,他狂放不羁的外表下面有的却是一颗热血沸腾的心,所以丁玉展并没有被王天逸这笑容打动,他咬着牙走了过来,双手猛地揪着王天逸的领子,把他凑近了自己的脸。
“对不对无所谓!但你为何下手如此残忍、还逼人吃土?!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都是不会武功的平常饥民吗?!”
平常嘻嘻哈哈的丁玉展一旦愤怒。反而格外的吓人,但王天逸仍然歪着嘴角在笑,眼里根本毫无丝毫惧色:“我下手不快难道要他们看到我们地粮食?让他们吃土,只不过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运的真是土。别再找我们麻烦。”
说着慢慢而有力把丁玉展揪着衣领的手一只又一只地掰开,接着王天逸拍着丁玉展的肩膀好像沉痛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想万一数不清地饥民冲过来该怎么办?那时候就不是马鞭抽人能解决的。你难道想看这些可怜人血光四溅?”
丁玉展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而是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他怔怔的看着王天逸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些人可怜吗?”
“他们可怜不可怜和我没有关系,我得把货运到寿州去。”王天逸的声音里毫无感情,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一阵吹过黄土地冷风。
“货!货!货!”丁玉展大力的挥动着双手,眼睛都睁圆了,他质问着王天逸:“你眼里除了货还有什么?!你难道看不到这些可怜人!”
王天逸没有回答,他垂下了眼皮微微避开了丁玉展那火一样跳动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静的只有风声,这风旋着流过两人中间,发出一阵阵呜咽。
静了良久,王天逸鼻子里长长的出了口气,听起来像是一声小小地叹息,他睁开了眼皮对丁玉展说道:“我受雇于另人,收人之钱,忠人这富。自古忠侠分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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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再次前行,丁玉展王天逸这两个管事的人像刚才一样并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皆默然无语,看得出来两个人心里话之后,发现彼此却有了不同的信念,做为以前并肩战士过的同路人,心里都是不好过。
王天逸不想意气用气,想和丁玉展搭话,但搜肠刮肚了好久,竟然寻不到合适的话头,想了好久才想起一个,转脸同丁玉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