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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上食指一下轻拨起来,接着就是五指如梭、指影乱舞,马上算盘如急雨打芭蕉一般发出噼里啪啦地脆响,这个展露战力就可以吓呆华山的帮派首领居然算盘打的极好。
听着那急遽不停的噼啪声,岳中巅极力压制想站起来看打到几位数的冲动,但那样有失他身份人,他只能苦苦的等着,算盘地木珠每一下碰撞木框都像碰在他心上,冷汗已经无法遏制的流下来了,他强自笑道:“没想到秦爷算盘打的好过账房。”
“叮!”随着岳中巅这句话,秦明月食指一按,疾飞的算盘珠骤然同时停滞了下来,秦明月抬起头来朝兵中巅一声叹气:“我算盘好也是没法子,鄙派是没落门派,请不起账房啊。”
说完一声苦笑,算盘再次响起,岳中巅脸上的肌肉跟着这错落有致的声音不停抽搐,光看这算账时间就知道势头不妙。
算盘发出最后一声轻响,秦明月笑着抬起头来,说道:“算完了。”
“多少?!”坐在软榻上,岳中巅和乐和同时伸直脖子。连眼睛也不敢眨动一下。
“共计十万一千零十四两。”秦明月冷笑着念出一长串数字,口气一转:“不过看在我们初次合作的份上,去了零头吧,给我们昆仑十万两就可以了……”
还没等他说完,从脖子红到头顶的乐和就好像腿上没有被砍到骨头一样,噌的一声跳了起来,瞠目指着秦明月大吼道:“敲诈!别说十万两,就算一万两都是敲诈!你们昆仑不就是死了十多个吗?难道他们是吃金屙银地吗!”
“放屁!”秦明月还没说话,背后的张君机的脸却跟着乐和红了。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乐和绕到了秦明月身前,按刀破口大骂道:“你妈的还想赖账?有种怎么自己不去和长乐帮死斗?来找我们又骂我们,我现在就宰了你这个王八蛋……”
“君机!”
“乐和!”
岳中巅和秦明月同时喝止了手下两个大将一触即发的殴斗,两个人阴阴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用眼神触了一下,脸同时阴沉了下来。
秦明月没有再开口,他在等岳中巅先开口,对方的反应早在他计算之内,就算是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都会知道对方有什么反应的。
而岳中巅头上地汗却没了,因为对方终于摊牌了。
剑悬在头上的未知恐怖才叫人害怕。劈下来的伤却不会让人惊恐万分,因为不再不可确定了。
十万两委实是匪夷所思,岳中巅知道对方要敲诈自己,看了一眼屋内屋外的那些昆仑高手,他冷笑了一下,说道:“秦先生想必近年来和中原疏于联系,不知道行情。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付出十万两请人帮手。这么多银两,卖了华山整个门派想必也拿不出来……”
“卖了华山肯定付得出……”秦明月眯着眼睛轻笑道。
“混江湖要讲道理不是?不讲道理、不讲规矩,就算是大罗神仙,江湖也不会容他!”岳中巅说道:“这次行动无论如何是值不了这个价钱。”
“岳先生请讲。”秦明月看起来很有耐心也很有礼貌。
岳中巅拿过秦明月记账的本子,一笔笔的按江湖规矩算,最后竟然只得出不到五千两的费用。
“呵呵。那就一万两吧。”出乎华山众人的意料,秦明月并不反驳,微笑着从十万两一口降到了一万两,连个犹豫都没有,把乐和★得出了口凉气,一屁股又坐顺了软榻上,仿佛今夜又从鬼门关死里逃生了一回。
岳中巅捏着账簿却愣住了,看着秦明月眼里那闪烁不定的目光,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对方如此好说话绝对有诈!
就在这时,一身紫衣青龙堂地张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秦明月附耳低语几句,没想到一直成竹在胸模样的秦明月眼睛倏地睁大了,一个愣怔站了出来。大吼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说罢,对岳中巅抱拳道:“在下有急事,账还没算完,稍候!”
秦明月领着张君机和张觉两个心腹急急的跑出去,笑得合不拢嘴的贾六义拍了拍乐和的肩膀,说了句:“乐兄不是有地是银子吗?”大笑声中也跟着走了,内厅门口窗台下马上站上了按刀挺剑的昆仑高手,岳中巅一声叹息:“我居然被软禁了。”
乐和朝贾六义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唾沫,一瘸一拐的走到岳中巅身边低声道:“岳爷,我看这帮昆仑的狗崽子武功太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先按一万两付了!以后再做打算。”
“唉!”岳中巅一声长叹:“光要钱就好了。”
“什么?”风枪门掌门乐和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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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地长街上,章高蝉的手指已经捏住了王天逸蒙面巾下角,猛可里三支急不可挡的神击弩弩箭从黑暗里朝武神飞飙而至。
没有发现敌人的警告,没有打斗的声音,这三箭好似凭空出现一般。突然飞行在了这长街地风里。
昆仑派几乎控制了所有的高点,这条街上除了敌人的尸体,有的只有昆仑自己地高手,敌人如何能发动奇袭而不惊动这么多高手?
所以这三箭来的实在是突兀之极。
突兀的连注意力集中在王天逸身上的武神都差点着道,但武神的称呼不可能是白来地,更何况是对章高蝉这个身为一个江湖认为二流门派掌门,没有真材实料,没有必要拍你马屁!
所以章高蝉确实有真才实学,他武功实在太厉害。瞬息之间,身体前倾,两支短弩箭射了个空,一卷长袖,将第三支弩箭裹住袖子里,头一仰已经站直身躯,扭头朝来箭方向大吼道:“谁?!”
这么近的距离,心慌意乱的王天逸根本没看清他动作,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等武神身体前倾的劲风扑面而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惊怒中喝问暗鼻者为谁了。
随着武神的怒喝,一条巷子口黑暗里闪出一众蒙面人,为首的一个还满不在乎的朝这边晃了晃手里的神击弩。
“自己人?”昆仑高手挺起地刀剑伴随着惊疑的目光都放下了,王天逸只见那边一个身穿紫衣的蒙面人急急跑过来朝章高蝉低低说了几句话,章高蝉愤怒的一拂袖子,朝射箭的几人冲了过去。
王天逸看着章高蝉的身形如黑色急风一般几步就滑到了那手持神击弩的蒙面人眼前,风里还传来他怒不可遏地质问。这几句话因为愤怒说的声音极其大,王天逸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用神击弩射我!说啊!”
这时,那后来跑过来的紫衣蒙面人拨开众人,来到众刀环指的王天逸面前,王天逸看着面罩上面那精光四射的眼珠,一咬牙就要拉开自己面罩投降报信。
万没想到的是那紫衣人突然对他就是一个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随着这一躬王天逸拉面罩的手指僵在了那里,不仅是他,旁边的昆仑高手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大家都愣了。
紫衣人抱拳对王天逸道:“朋友,四海皆兄弟,但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我们寿州小门小派力求自保而已,今夜的事情请您多包涵,以后见了面还是朋友。”说罢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就让自己走路了?不抓俘虏?不清理耗子?不打扫战场?王天逸头一晕,嘴里不由自主的还想说点什么,但只说了个“我……”字就被紫衣人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朋友什么也不用说了!放心!今夜此战已经结束!您但走无妨,我们绝不阻挠,也绝不会有人会对您再展开攻击!寿州城里您的人已经通行无阻了!请吧!”
王天逸自觉天旋地转。以他暗组的行动经验,遇上敌人被击溃这种好事,定然衔尾直击,定然要把敌人斩尽杀绝方才罢手,但照这架势,昆仑根本不打算这么做,击溃长乐帮地攻击竟然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那这样自己的小命虽然可以保住,但自己的使命如何完成?
他靠着墙发愣,昆仑高手可没闲着,那个用黑枪的头目和他一样吃惊,但吃惊之外有地更是愤怒,他猛地一拉紫衣人的胳膊,当着王天逸的面就吼了起来:“你犯混了吗?!行动就这样结束了?现在应该搜索追击!战场上讲他妈的狗屁四海之内皆兄弟!”
紫衣人好像并没被这正义凛然的怒吼压倒,他冷哼了一声,一摇胳膊狠狠的扯落了对方的手,说道:“你嘴里放干净点!刚才上头已经发出了收兵信号,你为什么不听?一直杀到这里?”
“什么?老子杀敌倒成了罪状了?”黑枪手大怒,紫衣人是青龙堂张觉,他自己却是白虎堂堂主景孟勇,地位和张觉明里是平起平坐,自然眼里揉不起沙子,他指着王天逸吼道:“这群王八蛋自己朝这里杀过来,打散了我们三队人马,老子不过来,让他杀进据点吗?”
“你别说这么好听。”张觉一声冷笑:“看看你手下,背上那大包袱,腰里那挂着四五种兵器,我问你。你是来打仗还是来搬家?”
“打仗不发财,打个狗屁?”景孟勇彻底恼了:“我打扫战场也犯你上司的法了?”
张觉摆了摆手,道:“我不和你争,一会到上头那里说去,现在放他走!”
手下听张觉下令,都放低武器,给王天逸闪开一条路,但景孟勇一声怒吼:“谁让你们放的?”
这些人本来就都是白虎堂的人,听得堂主喝问。唰一下又围住了王天逸。
“你想跟护法对着干是吗?”张觉又惊又怒,自己却不由地扭头回望,心里却是一凉,原来一起来的秦明月和章高蝉都悄见了踪影,看来已经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又没有手下,怎么能拗得过白虎堂这么多人。
景孟勇瞪了张觉一眼,冷哼了一句:“和他对着干?老子没兴趣!我不过是要按我的规矩来而已。”
说罢直朝王天逸走来,王天逸看着他过来,索性垂手肃立静观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景孟勇一矮身。一把捏住了手,王天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被这群人制住根本不敢反抗,只能顺着他的力道伸直了手,但景孟勇并没有来个发力扭腕什么的,却是嗖的一声,把王天逸手指上那少帮主的宝石戒指撸了去。
“你?”王天逸一声惊呼。委实没想到他会干这个。
景孟勇借着夜光,盯着戒指瞧了一会,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声,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笑意,语气也客气了很多,他对王天逸问道:“朋友。你这戒指价值几何?”
王天逸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在杀场也是不停进出地老熟人了,在那种地方不需要说话,只有杀与被杀,当然不会有人抢了你的首饰去又问你多少值银子。
就算是强盗,抢了东西也就跑了,谁还能笑眯眯的问苦主自己的东西值多少钱。
别说王天逸没被抢过,就算被抢过,面对景孟勇估计也是无言以对。
看王天逸瞪着眼睛没吭声。景孟勇有点失望的一笑,把那宝石戒指掖进怀里,笑嘻嘻的凑近王天逸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王天逸的那长袍和玉带,嘴里啧啧作响。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王天逸说道:“兄弟,你是有钱人啊,这袍子送与兄弟如何?”
“你不要太过分!”旁边的张觉知道景孟勇的习惯,委实有些看不过眼了。
“切!”景孟勇猛地一扭头,结着张觉叫道:“这里我说了算!”说罢,又扭脸对上了王天逸,这次他眼里不再有那种嬉笑的神态,而是满眼地凶横,他伸手指着王天逸的鼻子,恶狠狠说了一个字:“脱!”
两把唐门一品轻剑的下场自然不用说,脱了玉带长袍,长袍下面的护胸甲也被看上了,还得脱,没了长袍,王天逸暗组配置的夜行衣的裤子就露出来了,料子也是极好,自然也逃不过景孟勇的法眼,还得脱!
夜风一吹,只剩衣里裤地王天逸感到遍体生寒,只能双手互抱的在原地瑟瑟发抖。
难以置信的他苦笑一声,委实没想到自己会被抢劫。
对于暗组指挥官的他来说,第一他武功高绝,没有什么小毛贼能打他的主意;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武林人士都是做把头掖在裤腰带上地生意,危险极高,相应的收入也极是丰厚,像抢劫这种勾当带来的收入还真不会被放在眼里,有谁听说一个一流高手以在街上抢劫路人的衣服财物为生的?他们刀剑一出,就是银钱万千;第三,昆仑的内部指挥官,王天逸知道一些,知道眼前抢劫自己的此人身份地位比自己低一点,但也低不到哪里去,谁能想到都有这种身份地位了,却还能对别人的随身衣服财物有兴趣,那能有几个小钱?
“昆仑不光是乡巴佬,更是一群穷鬼!可惜那身功夫啊!”王天逸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咒骂。
“你够了没有?”张觉一拉扯抱着衣物地景孟勇,一边却不停的用眼睛扫王天逸,看得出对于同门做的这种事情,他自己也羞愧地很。
“我可以走了吧?”王天逸在寒风里哆嗦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