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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希雨一笑,扭头转进了院子,上了屋顶,他熟悉地形之极,在屋顶上猫扑蛇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最后他来到了正厅的屋脊之处,在背向大门的一面的屋顶上放着一个麻袋,张希雨解开麻袋,从里面抽出一架神击弩,一面听越来越近的隆隆马蹄声,一面微笑的把三支弩箭上弦。绞好弦之后,他整个人趴在屋顶上,只有头露出这个屋脊。此时,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不过张希雨知道,外边的官兵还很多,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充满了整个前院周围的街道。
“我是刘副统领!你们快快……啊!”那个领着一队人马进来的军队官员刚把马立稳,话还没说完,张希雨就狞笑着一扣扳机,一下子把那个副统领从马上射了下来。
“反了!反了!造反了!杀啊!”官兵们一阵大哗,随后在命令下黑压压的潮水般的向两拨混在一起的武林人士杀了过来。
张希雨笑着随手把神击弩扔到了院里,然后在屋顶上高飞低走,一小会就回到了还在地上趴着的曲河身边。
“曲河!你怎么了???快醒醒!”曲河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一脸焦急的张希雨,想抬脖子却痛得他一声呻吟。
“现在我们群龙无首!我刚知道铁掌门攻进来了,这里太危险。我们先离开!”张希雨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他。
“可是,我们应该去…”曲河无力的回答道。
张希雨一声冷哼,打断了曲河的话:“会长和总镖头、蒋当家的都不在,五个头目也被抓走了!拿什么去抗?凭坐第十一把交椅的你?还是第十把交椅的我?”曲河不吭声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走,以后再报仇!从后院地道走!”张希雨拉着曲河,两个人急急的向后院跑去。
苍松已经喝了快三壶开水了,但是还是没法走:金总捕头态度好的很,他的那些问题都是细微的很的问题,但是说不准能从里面找到线索呢,所以苍松只好一个一个问题的想好,慢慢的说。此时,一个官差轻轻扣了扣房门,“大人,有事禀告。”
“唉,这些事烦死人啊。”金总捕头无奈的叹气,站起来说道:“师叔,对不住啊。您先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苍松看到金总捕头关门出去,不一会就听见金总捕头在院里大声的指挥起人来了,声音着急的要死,听那意思要去逮什么人。整个四合院里马上热闹起来,人叫马嘶的,竟是倾巢而出的架势。
“咚”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金总捕头领着一大群捕快进来了。不过这次他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脸色冰冷的吓人。苍松见形势不对,赶紧站了起来,只听得金总捕头冷冰冰的说道:“苍松道人,我刚才得到报告:铁掌门和中原商会械斗,官兵前去驱散,没想到双方胆敢杀害官兵,一个副统领和十个士兵遇害!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中原商会杀害官差、劫掠大牢罪证确凿,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现在他们杀害官兵也不稀奇,反正都是要严惩首恶、铲除帮派的。但是我没想你们铁掌门也掺合进去了,这样的铁掌门也是谋逆的帮派了…”
金总捕头看了一眼已经满头是汗、面如死灰的苍松,放低了声调问道:“不知道你苍松道长在铁掌门是何职务?是不是铁掌门的领袖?武当派和铁掌门是何关系?”
苍松已经被震的回不过神来了,良久良久才嗫嚅道:“我不过是个教头,他们的事我不参与也不知道……”
金总捕头这个时候手一挥把手下都赶了出去,自己亲自关上了屋门,凑到苍松身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满脸焦急的低声向苍松把中原商会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师叔,他们和中原商会的人混在一起袭杀了官兵,很难给铁掌门脱罪的。铁掌门肯定会被朝廷铲除的,唉!现在我觉得最要紧的是把您和武当派脱身事外啊。”
“你有什么主意?我全听你的。这次你一定要帮忙。”苍松拉住了金总捕头的手。
金总捕头郑重的对苍松说道:“师叔,您先回武当,现在就走。有我在,这事绝不牵连到你身上的!什么事情我给你顶着。”
“怎么会这样?!”苍松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对金总捕头说道:“好!我马上就走。这事就全靠你了!太谢谢你了!”
“师叔!您太见外了!”金总捕头一脸真诚的答道,“这两千两银票您先拿着当路费,别回铁掌门了,那里已经被封了。”
卷二 细雨新桐 第三十一节 第二日三
慈空带着几个僧人入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着急去五岳行会和丁公子、唐公子拉近乎,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绞尽脑汁置备了一些有特色的礼物,这才匆匆的下山而来。“这些城里的王八蛋,有了好处从来都不记得我!光吃独食!”慈空一边策马快行一边在心里暗骂。
一众人刚接近城门就见今日济南城不同往日,城口关卡林立戒备森严,官兵和官差比平日里多了几倍,每辆出城的大车都被仔细检查,几个官差手里还拿着一副画像仔仔细细的审视每个出城的男子。慈空惊疑不定的走近城门,一抬头看见了城门旁边围着一群人在看一个告示,慈空打马近前一看,却被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那告示却是杨振凡的通缉令,上面画着杨振凡的画像,下面罗列着罪名:杀害官差张贤亮一家、和手下孟一飞、蒋如祥等人劫掠大牢以及杀害八名官差和周猛、邱明林及其仆人张山青;而他手下的匪帮中原商会不仅械斗、拒捕还居然杀害天兵;铁掌门也被提及了;告示上写到铁掌门也是械斗而且涉嫌杀害天兵,据查长期以来逼良为娼、勒索店铺、贩卖人口,长期危害百姓,虽然罪名比中原商会轻一点,没有写他们是匪帮,但也被查禁了。
慈空看得眼睛发直,浑身哆嗦不停。昨晚没见杨振凡和周猛,他也没在意,真以为想天机道长说的那样俩人帮金总捕头办事去了,这是常有的事情,涉及到江湖人士,官方就会找这些人帮忙一下的,但谁能想到杨振凡这样身份的人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慈空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每每以少林盟友自居,当然和少林在山东的总代理杨振凡关系好的非常,现在杨振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感到天旋地转吗?
“主持,我们还去拜见丁公子他们吗?”一个僧人问呆呆坐在马上的慈空。
“啊!”慈空这才回过神来,急急道:“赶紧找天机道长!”心急如焚的他快马疾驰到五岳行会,一群和尚这样在大街上策马狂奔引得路人侧面他也管不得了。
不过五岳行会的人却是人人戴着白花,个个面露戚容,毕竟二当家的被人杀了。他们告诉慈空天机道长一直在金总捕头那里,着急的慈空也不见丁公子他们了,拨转马头又来到了金总捕头那里。还没走到老金的那个四合院,就见到道路两边锁满了人,慈空离近一看都是中原商会和铁掌门的手下,等进了院子一看,更是合不拢嘴,院子的地上坐满了被锁着被绑住的人,铁掌门的马朋和中原商会的曲河、张希雨也在里面,看来地位比较高,都被上枷锁到了走廊的柱子上。
“慈空,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请你去呢。”金总捕头从正屋推门出来把慈空迎了进去。
进去一看,不仅哭得两眼如桃的天机道长在,黑着脸的段双全也在。两人都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现在金总捕头把慈空带进屋里,返身关上了门。
“现在屋里就我们四个了,”金总捕头表情很凝重的说道,又对慈空讲了这半天发生的事情,慈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金总捕头一讲,还是半天合不上嘴,只是喃喃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天机老友,你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可惜明林那么好的人了。”慈空双手合什对天机说道。
“杨振凡、孟一飞这些畜生!我错看了他们!”天机哽咽起来,呕了一声,一口血又吐在了手帕里。慈空大惊,赶紧上前安慰天机,金总捕头一边用手给天机在后背顺气,一边说道:“刚才他悲伤过度,岔了真气,自己受了内伤。唉,杨振凡他们大概是疯了。”
慈空抬头看见今日的段双全和往日也不一样,没有像以往那样凑上来给天机套近乎,还是黑着脸坐在椅子里不吭声。“小段,你怎么了?”慈空问道。
段双全没吭声,金总捕头叹了口气,低声对慈空说:“他恼着呢!昨晚他的人死了十个,虽然只有一个高层头目,但你想他们长乐帮吃过这样的亏吗?又查不出来谁做的,他想报复都找不着人呢。”那边段双全却听见了,没有说话,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表示承认。
“现在铁掌门和中原商会的大部分头目都抓起来了,妈的,人太多了,牢里都关不下。两个门派已经被查禁了,现在我们正忙着定罪,唉。济南疯了,不就是为了青城派的两张废纸吗?!”金总捕头叹了口气,转头对段双全和天机说道:“你们俩个继续说吧。”
慈空听了两人的谈话马上明白了,现在是五岳行会协助官府在中原商会地盘上维持秩序、搜捕逃犯,而振威镖局也倾巢而出控制了铁掌门原来的地盘,现在段双全和天机正在谈判以后双方的地盘和生意划分,毕竟两个大势力垮了,他们的空白将马上被填补。
天机虽然因为邱明林的事情说话还带着哽咽,但是他可是一把谈判的好手,自己副手的死亡带来的悲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思维和判断。而段双全依旧是腔调木讷,但却句句击中要害,寸土不让。双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而金总就在两人中间悠然的喝着茶水,听二人面红耳赤的争论。
慈空已经开始心跳加速了,他一直想把势力插进城里,现在正是大好机会。但是自己却置身了事外。而且金总捕头也在这里,就代表了这是一场正式的谈判,一旦地界划定,就会被官方默认,慈空有些急了。他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自己和泰山派可是说都是山东的土生土长的帮派,从建寺以来就和泰山派关系非常好,而振威镖局是外来的过江龙,势力非常强横,作为山东帮派的老大泰山派肯定不能乐意见到外来的势力壮大起来。从天机对段双全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天机极度讨厌段双全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垮掉的中原商会和铁掌门可以说在山东年数也很久了,已经可以算上是本土帮派了,既然这样的帮派垮了,那么他们的地盘和利益从道理上讲也不能少了自己这个山东帮派一份,而不能让只来了六年的振威独占便宜。
“如果自己提出要插进来,天机应该不会反对的,毕竟都是这么多年的盟友和邻居了,总比让外来的振威再强大的好啊!而且如果我进来,可以和他联合对付长乐帮啊。”慈空在心里盘算一定,开口说道:“我们普云寺也是济南的五大势力之一,是山东的本土门派,既然中原商会和铁掌门倒了,那我想我们普云寺也应该分得一分利益。”
慈空这句话一出,天机和段双全同时停止了谈话一起看着慈空,而金总捕头却是噗哧一笑。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掉根针都能听见。
天机低下头去想了良久,才慢慢说道:“慈空说得有道理。我觉得普云寺也可以来嘛。”
“嗯,”金总捕头笑着说道:“也是啊,都是一家人嘛。怎么能厚此薄彼。”
慈空大喜,而段双全却是坚决反对,他对天机一抱拳说道:“天机道长,这次事情全是由那请柬而起,您自己领着五岳行会为这事跑前跑后出了大力,这是有目共睹的,而邱大哥还因此而陨命,你们五岳行会当然有资格分中原商会和铁掌门的利益;我们振威呢?为了保护丁公子和唐公子一下子死了那么多弟兄,怎么说也算是济南武林乃至山东武林出了一份大力吧?要是丁唐二位公子被袭杀于济南,会有什么后果想你们都清楚吧?而且我们还被歹人无耻的陷害,我们为地方做了这么多,现在我们的人还在铁掌门那边维持秩序,我们分得利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我说实话,我是非常尊敬慈空大师的,但是普云寺什么都没有为济南武林做啊。这样下去,以后谁还会地方的事情出策出力啊?”
这些话说得金总捕头频频点头,嘴里说道:“小段说得也很有道理啊。”
慈空恨不得一掌把段双全的头打进肚里去,赶紧目视天机,希望他能给自己说句话,天机对着慈空微微点了点头,对金总捕头说道:“老金,我觉得把慈空闪在一边不好吧,毕竟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
“呵呵”金总捕头笑了起来:“我再想想。小段你先接着说。”
“是,”段双全接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对铁掌门的门徒网开一面,像马朋和齐巨这样没有犯什么大罪的人应该保下来。毕竟妓院、赌场这些来钱的生意也不能费掉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