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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推门进来,看了满地的污秽之物,也吓了一跳,但毕竟人命关天,还是先抢救孟瑜蔻,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也不知小林跟院方说了什么,医院并没声张,只是来了几个警察,将搪瓷罐子里的东西带回去化验。
抢救了足足有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孟瑜蔻被推了出来,白小舟迎上去问:“她没事吧?”
“中风了。”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不过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面临全身瘫痪。”
“中风?”白小舟显然不信,“她这么年轻,怎么会说中风就中风。”
“引起中风的病因很多。”医生有些为难,“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大,也不是不可能。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白小舟摇头。
“赶快联系她的家人。唉,这么年轻竟然得了这个病,恐怕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了。”医生摇着头离开,三人愣在那里,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会中风,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孟瑜蔻被推进了病房,她瞪着一双眼睛,眼珠还能转,但浑身的肌肉都像石化了般,一动也不能动。叶不二见四下无人,俯下身仔细端详她的眸子,轻轻吸了口气:“眼睛布满了血丝,有一道黑线,她不是中风,是中了降头——石降。”
“石降?”
“书上说,这种降头术会把人的肌肉变成石头,而人不死。她依然有意识,能够听到我们说话,但口不能言,四肢无法动弹。”叶不二白着脸说,“竟然有人会这种降头术,书上说它早就失传了,而且这是一种极高深的降头,很难成功啊。”
白小舟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如果用活人的油制作成尸油,是不是成功率会高一些?”
叶不二抬起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你、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们错怪她了。”白小舟握紧了拳头,声音在发抖,“或许她并不是杀死室友的凶手,也不是给思齐下降头的人。”
李澜看到女儿的时候晕了过去,好容易救醒了,哭天喊地闹个不停,哭够了,转过身来指着白小舟的鼻子大骂:“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我要到你上司那里投诉你!”
“李夫人,请冷静。”小林连忙出来打圆场,“令爱这是中了石降,这种降头术非同小可,需要极高修为,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
听到“石降”二字,李澜悚然一惊,脸色霎时惨白如纸:“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难道是他?”
“谁?”小林连忙追问。李澜咬了咬牙说:“老孟在缅甸的时候,那个女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降头师,说是她的师傅,修为很高。难道是他来给那女人报仇了?”
白小舟和叶不二牵动心事,忙问:“那人长什么样?”
“我没见过,不过听老孟说,他邋里邋遢,像个乞丐。”
两人脸色骤变,真的是他!
李澜看着二人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顿时变了脸色,眼神飘忽,嘴里喃喃道:“他真的来了,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白小舟心道:你们母女害死徐芳的时候不也是赶尽杀绝吗?若没有报应,才是老天瞎了眼睛呢。
叶不二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李夫人,你知不知道令爱的降头术是谁教的?”
李夫人像受了炮烙一般,浑身一震,连忙摇头:“不、不,我不知道。她、她也没跟我说过。”
白小舟和叶不二互望一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说出孟瑜蔻的师傅是谁,不是就能将其请出,对付那个棘手的缅甸降头师了吗?这个人物竟然能让她如此害怕,看来不简单哪!
不过既然她不肯说,也不好强逼,小林连忙回警局调查缅甸降头师去了。叶不二见白小舟眼窝深陷,知道她肯定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便劝她回去休息。白小舟头痛欲裂,倒也没有强撑着,回了寝室,头刚一沾床,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白小舟已经好久都不曾做过梦了,但她又梦见了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画面,有个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在路上飞奔,世界一片猩红。
“师傅,求求你,救救她。”
那个男人跪在茅屋前,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头,将茅屋前的泥地都磕凹了下去。然后,茅屋开了,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出,看着被血染得通红的女孩,眸中浮现难以掩饰的哀戚与无奈:“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痛,深入骨髓的疼痛,白小舟觉得双手痛得仿佛骨头断掉了一般,就像有人拿着锯子在手腕上来回拉动,要将她的双手生生割下来。
白小舟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冷汗涔涔。梦中的疼痛真实得就像亲身经历一般,她挽起袖子,仔细查看自己的手腕,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缝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个梦做过太多次了,连她自己都要怀疑,那是不是她幼年时所经历过的真实事件。那个女孩会是她吗?那个抱着她疯跑的男人,就是父亲吧,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而外公将自己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呢?
第三部 第十五章 飞头降
一想到父亲和外公,心就像有针在刺一般疼,她知道自己今生今世怕是再也见不到外公了,那么,父亲呢?父亲到底是谁?他在为谁工作?他的目的是什么?
心中焦躁,口内干渴,她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找水喝,刚从饮水器里接了一杯,要往嘴里送,握杯的右手忽然跳了一下,她愣愣地看自己的手,并无任何不同。
错觉吗?
等等!她悚然一惊,将那杯水拿到窗边,水面清澈,却照不见人影。
降头!
她吓得一松手,杯子跌落在地,清澈的液体洒了一地。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多管闲事吗?”
白小舟大惊,抬起头,看见那个乞丐的脸在窗前一闪而过:“是你!站住!”她打开窗,外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乞丐。这里是二楼,难不成是飞头降?
所谓的飞头降,是修为高的降头师将头颅与身体分离,以提升自己功力的降头术。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个隐秘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骚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但飞头降不能见阳光,否则将魂飞魄散。
现在还是白天,不可能是飞头降,来去无踪,看来这个降头师果然不容小觑,她必须时刻提防。
桌上的手机惊天动地地响起来,震得白小舟头疼,她暗下决心再也不用山寨机,接通了电话。是小林打来的,他在那头激动地说,找到出事那晚孟瑜蔻和室友们的去向了。
白小舟提起背包就钻进了公交车,大巴在偏僻的小路里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座还未完工的毛坯房前,小林已经等待多时。
“这栋烂尾楼的老板卷款逃了,这几个月一直空着。”小林推开工地的铁门,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瓦砾,“不少流浪者在这里过夜,昨天下午有个拾荒的流浪老人在外面跟人兜售手机,被片儿警抓住了,以为是偷的,他辩解说是捡的。那天晚上一群女学生嘻嘻哈哈地跑到楼里胡闹,又生火又喝酒,闹得他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他捡啤酒瓶子的时候,还捡到了一部手机。本来这边派出所的人没当回事,就把人放了,后来一查,才发现那手机是彭琳的,而彭琳是孟瑜蔻死了的室友之一。”
“那个流浪老人呢?”白小舟问。
“我让片儿警去找了,很快就能带过来。”
那是一个空荡荡的楼层,地上依稀留有篝火烧过的痕迹,二人绕着那团火痕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在二人心中略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穿制服的片儿警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带了进来。
其实那不能算是老人,他不过四十多岁,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操劳和困苦而显得特别老,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笑容有些猥琐,一双眼睛一直在白小舟的胸部和臀部打转。
“你那天晚上都看见什么了?”小林挡在白小舟面前,脸色有些黑,拾荒者说:“俺、俺其实也没看见什么,就是那几个女学生在这里围成一堆,喝了个烂醉,俺心里想,这些啤酒瓶能卖不少钱,怕别人捡了,就一直在那边等着。”
“她们就没看见你?”
“嘿嘿,俺躲在那边的缝隙了,她们看不到。”
三人一起皱眉,你是在偷窥吧?
“她们除了喝酒,还干什么没有?”
“她们闹得很疯,唱啊跳啊的,还放音响。”拾荒者挠了挠脑袋,“对了,俺想起来了,有个女学生给她们拿酒的时候,往酒里加了东西。”
众人一惊,小林按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加了什么东西?”
“那俺哪能知道啊,是用小玻璃瓶装的,她在那边偷偷摸摸地放,还以为没人看见呢,哪知道全被俺看见了。”拾荒者颇为得意。白小舟和小林喜不自胜,这个线索极为重要,说不定就是破案的关键。
“我问你,是谁下的药?”小林说,“长什么样儿?”
拾荒者想了半晌:“天太黑,没看清,只记得个子有些高,头发卷卷的,胸脯很高,身材很好。”
卷发?这么说来不是孟瑜蔻?
小林对片儿警说:“带他回去,给他照片让他指认,看到底是谁。”
片儿警刚把拾荒者带走,白小舟的山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秦哲铭打来的。此刻这个法医学教授站在研究所里,穿着一袭染血白大褂,将脸上的口罩取下来,眼中满是激动和惊诧。
“小舟,快回来一趟,我这里有重大发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解剖台上的女尸苍白得令人心惊。白小舟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长得很漂亮,一头卷发染得微微发黄,身材匀称高挑,是个十足的美女,她不由得有些怜香惜玉起来,暗叹红颜薄命。
“秦教授,有什么发现?”
秦哲铭端着烧杯咖啡,神秘地挑了挑眉:“这是我解剖的第六具尸体,解剖了她,我才知道前面那五具和后面那一具,或许都不必解剖了。”
白小舟性急:“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儿吗?”
“这个叫徐莎莎的女孩有先天性心脏病。”秦教授将盘子里的心脏递给她看,“我查过她的档案,入学体检单说她的心脏很健康。”
“你的意思是?”白小舟心中激动,“她不是徐莎莎?那她为什么和徐莎莎长得一模一样?”
秦哲铭来到尸体头部边:“我本来想检查她有没有做过整容手术,没想到让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说罢,他拿起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尸体耳朵边的皮肤。他动作极轻极柔,仔细得就像在剥青蛙卵,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皮肤竟然被他挑起来很大一块,就像尸体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
白小舟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她、她戴了人皮面具?不可能啊,这只是武侠小说里的桥段,现实生活中哪有这种东西?”
“本来我也不信,但事实让我不得不信。”秦哲铭说,“你睁大眼好好看着。”说罢,更加仔细地撕面皮,随着他的动作,白小舟的心也悬了起来,脑中电光急转,仿佛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脑中回放,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了,到底是什么呢?
“成了!”秦哲铭志得意满地用镊子将一张比劣质塑料袋还要薄的面皮夹起来,“武侠小说的桥段,果然来源于生活。”
白小舟的目光落在那张更加苍白的脸上,这具女尸终于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那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也不漂亮,眉梢眼角依稀有浓妆艳抹过的痕迹。
竟然真的不是徐莎莎。
等等!她忽然倒抽了口冷气:“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孟瑜蔻就跟我说过,她半夜醒来,曾经模模糊糊看见对面床的徐莎莎出门去了,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原来真相从一开始就摆在我的面前。”
“这并不奇怪。”秦哲铭将面皮小心翼翼地放在盘子里,爱不释手,“很多东西太过明显,反而容易忽略。”顿了顿,他又回过头来说,“我听不二说,那个死了的缅甸女人也姓徐?”
白小舟心中一片冰凉,她一直以为这个案子十分复杂,原来竟是这么简单吗?
瞿思齐的肚子越来越大,仿若十月怀胎,马上就要分娩,剧烈的疼痛令他醒来又晕厥,只能靠打止痛针度日。叶不二焦急得手足无措,将那本 《降头大全》 翻得稀烂,依然毫无办法。
再这样下去,思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一想到平时乐观得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好朋友在鬼门关里徘徊,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又放开,如此循环往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叶不二,你真没用,连最好朋友的命都救不了。
还没等他把眼泪咽下去,瞿思齐忽然睁开眼睛,疯了一样在床上打滚,口中直叫:“痛啊!痛啊!”
又发作了!叶不二急得夺门而出去叫医生,刚转过走廊转角,晃眼便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在楼道间一闪而过。
是那个乞丐!
心中天人交战:是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