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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词与岩柱一起,代表了必走之路的主要站点:小姐闺房和弗莱福塞堡垒。因
此,这两个字母必然有奇妙的联系,决非偶然凑到一起。这样,便提出了如下问题
: DF 表示小姐闺房和弗莱福塞堡垒之间的联系,这一行打头的单独一个字母D 代
表小姐闺房,即必须首先呆在岩洞。这一行中间的字母F 代表弗莱福塞堡垒,即可
能存在地道入口。
再看其他符号数字,有两个值得注意: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左下角标了一杠
;数字19,显然是向岩洞里的人指示进入堡垒下面的方法。
这个长方形让伊齐多尔困惑。在他周围的洞壁上,至少目光所及之处,有没有
刻上长方形的标记或长方形的物体?他找了很久,正准备放弃这条线索,忽然看到
岩石上开凿的像天窗的洞眼。洞眼正好呈长方形,虽然粗糙和不规则,但终究是长
方形。博特莱立即又发现,他把两只脚踩到地上刻的D 和F 上面——这就说明了密
码中这两个字母上方加一横的原因——正好与窗户一般高!
他站在这个地方往外观望。前面说过,窗户朝向陆地。他首先看到的是连结岩
洞和陆地的那两道深渊之间的小路。接着,他又见到承载着堡垒的小山下部。为了
看到堡垒,博特莱必须向左侧过身子,这时他才明白长方形左下角那一杠的意义:
窗子的左下角有块凸起的燧石,一端弯曲像只爪子,好像这是个真正的瞄准点。眼
睛贴着这点向外望,视野便限定在对面山坡一块面积狭小的地方。那地方几乎整个
被一堵古砖墙占住了。那是古老的弗莱福塞堡垒或罗马人城堡的遗迹。
博特莱跑向这堵墙。它长约十米。墙上草木丛生,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是,这数字19 是什么意思呢?
他回到岩洞,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团线和一根软尺。他把线拴在健石上,
量出十九米,在那里系上一块石子向陆地方向抛去:石子刚刚达到小路当头。
“我真傻!”博特莱想,“当时怎么会用米来测距呢?十九表示十九古尺,或
者不表示长度。”他重新作了计算,量出三十七米,打了个结。然后摸索着,在那
堵墙上察看那三十七米处的结头正好触及在哪一点上。找了一阵,找着了。他用空
着的手把缝隙间的毛蕊花叶子拨开。他失声叫出来:他的食指正好把线结按在一块
砖上的十字浮雕中心。
而密码上数字19 以后就是十字!
他使出全部意志的力量,才克制住激动的心情,立即用痉挛的手指紧抠着十字,
使劲压着,像转车轮辐条似地转动它,那块砖摇动起来。他再加点力,那砖不动了。
于是他不转了,更加使劲压。他觉得砖退让了。突然,只听咔嗒一声,像开锁似的,
右边一米宽的一块墙壁转动了,露出地道入口。
博特莱抓住砌着砖块的铁门,像疯子似地用力拉回来关上。他又惊又喜,又怕
被人发现,脸都扭曲变了形。他仿佛见到了二十个世纪以来在这道门前出现过的一
切惊人景象,仿佛看见那些掌握了这个秘密的人:凯尔特人,高卢人,罗马人,诺
曼底人,英国人,法国人,男爵,公爵,国王走进这道门;在这些人之后;是亚森·
罗平……而在亚森·罗平之后,是他,博特莱……
他觉得头晕起来,眼皮睁不开了。接着他昏倒在地,滚到斜坡下,峭壁边。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至少,他能独自完成的这部分已经完成。当晚,他向保安
局长写了一封长信,如实报告了调查结果,说出了空心岩柱的秘密,要求支援,给
了他自己的地址。他连续两夜守在小姐闺房,等候回音。这两夜,他是战战兢兢地
度过的,稍有响动,他就吓得毛骨悚然。他觉得时刻都会见到人影向他走来。有人
知道他待在岩洞里……会来……掐住他的脖子……但他的眼睛顽强地盯着那堵墙壁。
第一夜毫无动静。可是第二夜,借着星光和一弯新月的光亮,他看到那道门开
了,一些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他数了,有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这五人似乎背着相当大的包袱,从田野抄近路,直奔通往勒阿弗尔的公路。他
还听到一辆汽车远去的声音。他循着他们的足迹,朝一个大农庄走去。
走到农庄边公路拐角处,刚来得及爬上一个斜坡,躲在几棵大树的背后,就看
见又有一些人过来了……四个……五个……每人都背着一些包袱。两分钟后,又一
辆汽车开动了。这一次,他太困了,再也没有力气去岗位上监视,只好回旅馆睡觉。
他醒来时,旅馆侍应生给他送来一封信。他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加尼玛尔的
名片。
“终于来了!”博特莱叫起来。经过艰苦的战斗,他确实觉得需要援助!
他伸出手快步迎上去。加尼玛尔握住他的手,端详他一会儿,说:
“您真是个能干的人,小伙子!”“咳,”他说,“靠偶然机会帮忙!”“跟
他打交道是没什么偶然机会的。”侦探断言道。他谈到亚森·罗平,总是一本正经
的样子,从不提他的名字。他坐下来。
“那么,我们捉住他的尾巴了?”“像以往二十多次那样。”博特莱笑着说。
“对。可是,今天……”“今天情况确实不同,我们知道了他的隐蔽所,他的
堡垒。亚森·罗平终究只是亚森·罗平,他能跑,埃特莱塔岩柱却是跑不了的。”
“您为什么假设他会逃跑呢?”加尼玛尔不安地问。“您又为什么假设他需要逃跑
呢?”博特莱以问作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现在待在空心岩柱里。昨夜有十一
名同伙跑了。他也许就在其中。”加尼玛尔沉思起来。
“您说得对。要紧的,是空心岩柱。至于其余的,但愿我们走运。现在,我们
来谈谈。”他摆出自以为重要的神气,声音严肃地说道:“亲爱的博特莱先生,我
奉命嘱咐您,在这件事上要绝对谨慎。”“谁的命令?”博特莱笑着说,“警察总
监?”“还要高。”“内阁总理?”“还要高。”“啊呀!”加尼玛尔压低声音说
:
“博特莱,我从爱丽舍宫来。他们把这件事看作国家机密。有重要的理由不能
让外人知道这座看不见的城堡……尤其是战略上的理由……说不定可以建成一个物
资中心,一个军火库,储存新式弹药和新近发明的炮弹。”“可是,这个秘密,怎
样指望人家保守呢?过去只有一人知道,就是国王。如今不算亚森·罗平那帮家伙,
也有好几人知道了。”“只要十年、五年不说出去,就能救……”“可要占据这座
城堡,这座未来的军火库,必须发动攻击,赶走亚森·罗平。这不可能不走漏一点
消息。”“人们显然会觉察到什么,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再说又不失去什么,试
试吧。”“好吧。您有什么打算?”“就两句话。首先,您不是伊齐多尔·博特莱
了,对手也不是亚森·罗平。您是埃特莱塔的一个小伙子,四处溜达时发现有些人
从地道里出来。您不是假设峭壁顶有暗梯直通底部吗?”“对,沿岸有好几条这样
的暗梯。喏,人家告诉我,附近,就在贝努维尔对面,有本堂神甫暗梯,来海里洗
澡的人都知道。给渔民用的三四处隧道就不说了。”“那好,我带来的一半人交给
您,由您带路。我一人进去,或带人进去,视情况而定。不管怎样,将在那里发起
进攻。如果亚森·罗平不在里面,我们就设一个圈套,总有一天他会踩进去的。如
果他在里面……”“如果他在里面,加尼玛尔先生,他会从背面,即面海的一边逃
走。”“要是这样,他会立即被我的另一半人捕获。”“是的。可是,我推想,您
如果选择在退潮时,等岩柱基座露出水面再进攻,就会走漏消息,因为附近有很多
捕虾、收贻贝和岩贝的渔民。”“所以我选择涨潮的时刻。”“那样他会乘小船逃
走。”“我在那里安排十二条渔船,每条船都由我的一个人指挥。他会被捉住的。”
“假如他像一条漏网之鱼,逃过了您那十二条船呢?”“那好。我就让他沉到海底。”
“嗬!您有大炮吗?”“天呐,当然有。有一艘鱼雷艇,正在勒阿弗尔待命,只要
我的一个电话,它就准时开到空心岩柱附近海面。”“这下亚森·罗平有好受的了。
一艘鱼雷艇……我明白了,加尼玛尔先生,您什么都料到了。只需行动了。什么时
候发起攻击?”“明天。”“夜里?”“白天,十点钟,涨潮时。”“好。”博特
莱表面快乐,内心却十分焦虑,一夜未睡,辗转反侧,考虑着种种难以实施的方案。
加尼玛尔走了,到距埃特莱塔十公里的伊波尔去了。他出于谨慎,和下属们约好在
那里见面,并租了十二艘渔船,说是要在海岸一线测量。
九时三刻,他带着十二名壮小伙子,来到通向峭壁的大路底下,与伊齐多尔会
合。十点正,他们到达那堵墙前面。这是决定性的时刻。
“你怎么啦,博特莱?你害怕了?”加尼玛尔嘲笑道,讥弄地用“你”称呼他。
“你呢,加尼玛尔先生?”博特莱反击道,“好像你的末日来了似的。”他们
两人都不得不坐下来。加尼玛尔饮了几口朗姆酒。“我倒不是害怕,”他说,“不
过,有点激动。每次抓他,总是这样。来点朗姆酒吗?”“不。”“如果您留在路
上呢?”“那我会死。”“天哪!我们到时看着办吧!现在,开门吧。不会被人看
见吧,嗯?”“不会。岩柱比峭壁低。再说,我们处在凹处。”博特莱走近墙,用
力按砖。于是机关发动,地道入口打开了。他们打开手电,借着灯光看到里面是一
个拱形的地道。拱顶和地面都砌了砖。
他们走了几秒钟,马上来到一道楼梯前。博特莱数了有45 级,都用砖砌成。
中间部分走得多,已经磨得塌陷下去了。“妈的!”走在前头的加尼玛尔骂起来,
突然停住,仿佛碰着了什么东西。
“什么事?”“一道门!”“咳!”博特莱看了看,低声说,“撬也没法撬开。
整个一块铁!”“我们白费劲了!”加尼玛尔说,“连锁都没有。”“这正好给了
我希望。”“为什么?”“设门是要让人打开的。没有锁,就肯定有开门的机关。”
“可我们不知道。”“我会知道的。”“用什么方法?”“在密码中找。那第四行
就是解决难题的。办法应该比较简单,因为它既然写出来,就是帮助人开门的,而
不是为难他们的……”“比较简单!我不同意。”加尼玛尔叫起来,一边展开密码。
“有个数字44,还有个三角形,左侧有一小点。看不明白。”“不不,您仔细看看
门。您瞧,门的四角都有一块三角形铁片,用大钉子钉着加固。您按左下三角那个
钉子……十有八九能开……”“恰恰是差那么一二就开不了。”加尼玛尔试了试说。
“那么就是44这数字……”博特莱一边想,一边低声说:
“瞧……加尼玛尔和我,我们两人都站在阶梯的最后一级……它共有四十五级
……而密码上写的是44……难道是巧合?不可能……在这件事中,从没什么巧合,
至少没有有意制造巧合。加尼玛尔,请再登上一级……是这样,别离开这级。现在,
我来按铁钉,门一定会开……否则我就白费气力了。”沉重的门果然转动起来。他
们眼前出现一间相当宽敞的地下室。
“我们大概在弗莱福塞堡垒下面。”博特莱说,“土层已经过了,不见砖了。
已到了石灰岩层。”另一端射来一束光线,把地下室照得朦朦胧胧。走近一看,原
来是峭壁凸出部位的一条裂缝,像是一个了望所。对面五十米处,岩柱巍然屹立在
汹涌的海涛上。右边不远处,是下游门的门拱。左方很远处,一个更为壮观的拱桥,
由峭壁衬出侧影,把一个弯弯的大海湾协调地关在里面。这就是中间门。这座拱桥
是那样宽大,船只不用倒桅收帆,可以畅通无阻。再过去便是深海。“看不见我们
的船只。”博特莱说。
“这儿看不见,”加尼玛尔说,“下游门把埃特莱塔和伊波尔海岸挡住了。可
是您瞧,那边深海海面上,那一条黑线,紧贴着水面……”“那是什么?”“那就
是我们的战船,二十五号鱼雷艇。碰上它,亚森·罗平还想跑,……
除非想去海底观光。”缝隙旁有一圈栏杆,表明梯级入口。他们一起下了梯子。
岩壁上隔一段就有一个小窗口,每次都能望见岩柱。它在他们眼里显得越发大了。
快到水面时,窗子没有了。梯井里一片漆黑。伊齐多尔大声数着石级。到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