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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濑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可能是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吧,她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她的肚子中还有将在三个月后出生的胎儿。
“你不要再干了,这一定是上天来警告我们不要再干了。”
高濑换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家。
刑警让他坐在警车的后车座上。
两名刑警在前车座坐好后,车马上启动了。
坐在助手席上目光锐利的刑警说道:“有喜欢赛马和高中棒球的顾客捧场,你的店好像很兴旺嘛。”
“还行吧。”
高濑含糊其辞,心中的石头刚刚落下,又当头挨了一棒。
“高濑,警方是很感谢你的帮助的。”
高濑嗅到了刑警这话背后的意思。
与绑架案相比,以街头的小人物为对象、只有金额很小的钱进出的小赌博,也许并不算什么。如果由于帮助了警方,能够得到警方宽大处理的话,那还真得感谢这个绑架案件了。
下定决心后,高濑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什么事? ”
坐在助手席上的刑警回过头,盯着高濑。和他的话相反,他那锐利的眼睛在警告高濑不要忘记刚才说的话。
高濑张开口,还想说点什么,刑警用食指按着嘴唇,向他示意不要讲多余的话。大概因为如果说出来的话,警察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十分钟后,车到达了位于车站前商店街的七叶树茶馆。
日期已经进入第二天,街上也没有了行人。
高濑弯下腰开锁,把防盗门推了上去。巨大的格格声在寂静的商店街中回响。
“你能安静点吗? 用不着那么大劲开门。”
刑警的脸像嚼了苦瓜一般皱了起来。
但是高濑的眼睛没有看刑警,而是注视着一个落在防盗门和厚厚的有色玻璃门之间的信封。刑警马上也注意到了这个信封,用手指尖把信封拿了起来。
是普通的白信封。正面、反面什么也没有写,也没有封口。刑警仍然用手指尖取出了里面的信。用剪刀剪下的笔记本纸就像大的抽奖券一样,周围涂满了糨糊。带有塑料编号牌的钥匙,还有一张一千日元的纸币。
“这个你有印象吗? ”
刑警问高濑。
高濑摇了摇头。
“我关店门的时候还没有。一定是我关了店门之后,从防盗门上塞信件的小口中塞进来的。这个防盗门上没有信箱,所以就像那样落在地上了。”
“马上叫鉴定班。”眼光锐利的刑警对另一个刑警说道。
另一个刑警马上拿起了安装在警车助手席上的警察无线对讲机的话筒。
看着这个刑警与总部联络,目光锐利的刑警自言自语道:“犯人有车,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真够能跑的。”
店里的灯打开了。
对于高濑来讲,已经看惯了的房间布置出现在眼前。在不碍事的地方摆放着赏叶植物。吧台和餐桌加起来共有三十个座位左右。吧台的后面有一张三米见方的画,上面以淡彩色印刷着南欧海边的景色。吧台的中间有电话。
高濑很自然地快步走到吧台后面,若无其事地卷起了放在电话旁的笔记本,插进了裤兜儿。
和目光锐利的刑警一起,两个警察抱着录音机器、耳机和电线进到了店中。
高濑默默地指了指电话。
警察马上开始安装录音机器。
“二楼是什么样的? ”刑警问道。
“有三个房间,有间休息室,其他的房间是放店里的杂物的。”
“明天借用一天。”刑警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说道。
“而且明天要按我们警察的指示行动,你明白吗? ”
“我尽量好好合作。”
“行。”
说着,刑警把手掌心向上伸了过来。
“这是要干什么? ”
“你会不遗余力地协助我们的,对吧? ”
“是的。”
“要是那样的话,你把裤兜儿里的笔记本给我看看吧。我复印以后明天还给你。我们想知道七叶树常客的情况。这其中可能会有和犯人相关的人物。”
高濑苦笑着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刑警翻着笔记本,高濑小声嘟囔着:“复印的东西很少作为证据使用。”
次日,大规贞利早晨四点钟就醒了,只睡了两个小时。心神恍惚的夏日黎明。警察说过要好好睡觉。可是,躺在床上就浮想联翩,最好的结局和最坏的结局交错出现在脑海里。大规决定不再睡了,到厨房去取大麦茶。
夏天的台风可能要来了,外面狂风大作,玻璃门轻轻地震动着。
大规把茶壶和杯子放在托盘上,敲了敲位于大门旁的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在书桌上的灯光照射下,阴影更浓的四张脸在微暗的屋中显现出来。两名男警和两名女警围着电话坐在一起。
“你睡着了吗? ”
四人中的负责人井上警官轻轻地问道。由于他对横须贺当地的情况非常熟悉,被特意从县警署搜查一科派遣来。
大规默默地点点头,往五个杯子中倒入了大麦茶。
刑警们轻轻地点头道谢后,拿起了各自的茶杯。
闷热的夏夜,昨晚大规曾对警察们说过,不要客气,冰箱里的东西随便拿,但是冰箱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大规院长,你知道一个叫七叶树的茶馆吗? ”井上问道。
“七叶树? ”
“对,位于横滨市港北区的茶馆。”
说完,井上又说出了最近的车站名。
“没有,我连那个车站都没有去过。”
“那么你听到日本广播电台后,能联想到什么? ”
“是放广播的日本广播电台吗? ”
“是的,特别是经常听深夜广播‘晚安,日本’的人,你知道吗? ”
大规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太清楚,我早已过了听深夜广播的年龄了。要是白天的话,有时在车里会听听广播。不过,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
井上把通过无线电话知道的消息简单地说了一下。
大规掩饰不住惊异的表情,说道:“我觉得犯人好像不是很怕警察似的……”
四名警察同时点点头。
“是的,实际上,我们从最开始也是这么担心的。在他们的恐吓信中,没有一般的恐吓信里经常使用的套话,比如说‘如果警察知道的话,人质就没命了’之类的话。”
“是啊,的确是这样。”
“不过想想也许是理所当然。普通的绑架是利用人们的亲情,在私下里勒索亲属们的赎金的。可是这个绑架案,嗯,在大规先生的面前,不好意思,敲诈的对象是大医院。一般的人们害怕自己最爱的孩子被杀害,很有可能不去报告警察。可是,要是敲诈的对象是大医院的话,情况就不同了,医院是会作出更冷静的判断的,所以犯人是知道警察必然会介入的。”
“也就是说犯人对社会很了解,对人的心理也很精通? ”
“而且犯人把恐吓信送到新闻媒体,可能也是想在暗中显示他们知道媒体和警方签订了报导协议。嗯,这么考虑大致应该没错。”
井上接着说道:“犯人是精于算计的人物。就在这么多家新闻媒体中,为什么要选择广播电台这点来说,也可见一斑,你知道为什么吗? ”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
“我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在考虑这点。我把我的想法对总部说了,总部也是这么认为的。恐吓信送到的时间,报社、电视台都有很多记者,他们正在忙于准备明天早晨的早报和早间新闻,有可能谁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快件。但是广播电台就不同了,据说报导部只有上夜班的记者、播音员和打工的大学生三人。要是这样的话,是应该能够注意到这封信的。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交赎金的日子,犯人无论如何都需要把恐吓信送到咱们这里来。事实上,这点正如犯人所希望的,确实做到了。警视厅丸之内警察署通过传真把恐吓信传到了神奈川县警署,而恐吓信原件,刚才也用警车送到了搜查本部。”
大规一直注视着井上警官的眼睛。
令人难以入眠的闷热的夏夜,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地发白了。但是有数十、数百的警察、新闻媒体的人正瞪大眼睛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井上看了看手表。
“七点钟再起来吧,现在还能再睡两三个小时。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早晨搜查本部会指示下一步的行动,到那时咱们再说该做什么。不用担心,警方已经掌握了今天的日程安排。”
大规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听了你这话,我有信心了。虽然不能用语言说明白,不过我感觉会有好的结果的。”
井上的脸放松了,把头转向部下,说道:“你们也先休息一会儿,决战从今天九点开始……”
早晨九点整。
大规坐进了他的奔驰车。
风和阳光都很强烈的盛夏的早晨。一阵阵风不时地刮过,街上的树枝大幅地摇动起来。从树上吹落的绿叶,被风吹成带状,在人行道上卷着漩涡。
车里的空调虽然开到了最大,但大规的手掌心还是不停地冒汗,连包着黑革的方向盘都沾上了汗迹。
助手席上坐着身穿印着圆点花纹衬衣的女警。犯人虽然要求带一名护士,但警方认为犯人知道警方必然会介入到这个案件中来,所以搜查本部决定不带真正的护士,而改为一名女警。
不过这名三十出头的女警,看上去确实有点像精明能干的护士。严肃的脸庞、沉着冷静的目光,浓密的头发梳向脑后,上面没有一点无用的装饰品。让人能够感觉到她的冷静和准确的判断力,是个无可挑剔的职业美人。每隔十五分钟,她就偷偷地用对讲机向本部报告情况。
奔驰车顺利地开往位于横滨市港北区的七叶树茶馆。不久下了国道,大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把车停在了离七叶树茶馆约两百米远的停车场中。在停车场门口,一个被太阳晒得发黑的、身穿开襟衬衫的男子,用一种不易被人觉察到的方式,向大规略微点了下头。
大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着这名警察嘴唇不动地说了声“没有情况”,就接过了停车券。
大规往白色棉布半袖衬衫的胸口衣兜儿里放进红手绢后,就提着装有五千万日元的手提箱,和女警一起向七叶树茶馆走去。
商店街上的行人比想像的还要多。大都是手打太阳伞的主妇,站在街边聊着天。
七叶树茶馆在弹子房的对面,面积比想像的要大,也更漂亮。透过棕色的玻璃看到,里面有三组客人。相对着坐在人口处的两个男人应该是刑警,两个人都靠在椅背上装做看体育报的样子。正中央坐着的一对情侣也应该是警察。在吧台的座位上坐着三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中间的男子笑着趴在了吧台上。他身上穿着已经不再流行的印有斑点的牵牛花图案的衬衫。好像只有这三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顾客。
大规和女警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推开了茶馆的门。
在吧台里面,老板正在擦玻璃杯。他身穿红色带条纹的短袖衬衫,围着围裙。年龄三十多岁,理着平头。老板看了一眼大规胸口前的红手绢,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在最里面的桌前,两人坐了下来。
老板端着放着冰水和擦手巾的托盘走了过来。
大规和女警要了冰咖啡。
老板在写完菜单后的瞬间,从围裙的兜儿里取出了信封,飞快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吧台里面。
信封中如警察事先讲的那样,装着恐吓信和钥匙。钥匙是横须贺车站内存包处的钥匙,恐吓信上这么写道:直到十一点为止,在七叶树茶馆内候命,然后再驾车回到横须贺,取出存包处中的另一封恐吓信,按照上面的内容行事。
冰咖啡端来了。
大规加了点糖,喝了一口。咖啡的苦味使他觉得稍微镇静了一点儿。
坐在对面的女警用吸管吸了一口,仿佛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形。
坐在入口处的两名刑警坐在那里,无聊地翻着体育报,只是不时像尽义务似的,向窗外看一眼。装成情侣的两人用听不清的话不时小声地说两句,停一会儿又说两句。坐在吧台前的三个年轻人仍然在旁若无人地品评着打工处的女孩子。
大规看了看手表。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十一点了。
大规想尽快回到横须贺去。
没有必要像傻瓜似的严格地按照恐吓信上的指示做吧? 但是警察好像不是这么想,因为按照指示行动的时间越长,抓住犯人的机会就越多。
正在这时,吧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板马上拿起了话筒。
老板像被鼓满气似的,忽然伸直了腰,小声地应了一声,就小跑着来到大规处。
伪装的刑警们全都用眼睛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老板在大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