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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演得真不错。”井上说道。
“糟了! ”
“糟了? ”
“他也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刹那,不过我们的眼睛对上了。”
“他发现了吗? ”
“不知道。不过咱们确实做得不自然。刚才加快速度超过了那些车,还没过几分钟呢,又放慢速度,让它们开到前面去了。”
“确实是……不过咱们不到它后面去,就不知道他会在哪儿下高速。这就是高速路不方便的地方。”
不久看见了表示横须贺出口的大指示牌。
最前面的大型货车的左车灯亮了。
好像是发出的信号似的,后面的车的车灯都亮了起来。
大型货车进入了分叉的出口车道。
这时,面包车的车灯一亮,进入了超车道。
“怎么办? ”
“咱们就在现在的车道上行驶,反正就这一条路,不怕他逃跑,还是不要太显眼的好。”
丰田车仍然在原来的车道上行驶,穿过了横须贺出口。
结果高速公路上只剩下井上的丰田车和面包车了。
面包车大约在一百米左右的前方,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行驶着。
井上用无线电话报告了现在的位置。
再往前走有横须贺停车场,然后是衣笠出口,路一直通向佐原。
面包车后面装着几个大纸箱。手提箱可能就放在其中一个纸箱里。即使检查岗没有被撤去,警察也不可能打开所有的纸箱检查。
“他们加快速度了吗? ”
井上看了看速度计,不过因为他是斜着看的,不是很准确。
“以时速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开的。”
过了横须贺停车场后,面包车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现在是时速一百三十公里,应该是最快的速度了。”
“他们发现了吗? ”
“不清楚,也没准只是有什么急事儿。”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回潢须贺呢? ”
“谁知道,抓住他们后,再问他们吧。”
有一段时间井上的丰田车离面包车的距离超过了三百米,不过丰田车也随之加大了油门,现在一直保持在一百米左右。
在看到衣笠出口的标志时,从远处的两个方向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一个是从后面传来的,另一个是从左边的国铁衣笠站方向传来的。
“支援的车总算来了。”
井上向后面看了看。
在远处,红色的警灯闪烁,一辆巡逻警车飞驰而来。
面包车也没有亮拐弯的灯,就进入了衣笠出口的车道。
“他们发现了。”
说着,井上拿起了麦克风,说道:“前面的面包车,停车,我是神奈川县警察。”
但是面包车在平缓的弯路上行驶,并没有放慢速度。
高速路的收费站挡住了去路。
有几辆车在排队交费,而面包车却以时速七十公里的速度从左边的一个空着的门冲了过去。
身穿制服的收费员把身子从收费房中探出,大声地叫着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这辆不交费的面包车招摇而去。
“把身子收回去! ”
井上用麦克风对着收费员高叫道。
收费员回过头瞪大了眼睛,一辆急驰而来的闪着警灯的丰田车在一刹那间也穿过了收费站。他的制帽飞了起来,碰到了车的保险杠。接着,又有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飞驰而过。
周围警车的警笛声大作。
面包车在衣笠城址前的T字形路口向左转了。
井上坐的车刚要进入T字路时,信号灯由黄色变成了红色。但是佐佐木却一直按着喇叭,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向左开了过去。后面的警车也向左拐,车尾剧烈地摆了摆,撞到了从佐原方向飞驰而来的警车。不过,两辆车又马上找好车道,开了起来,结果一辆后保险杠凹陷和一辆挡泥板被撞坏的警车,紧跟在井上的车后。面包车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穿过了山科台,进入了通向山崎山、扇山方向的山路。
“他打算往哪儿逃? ”
井上盯着扬着灰尘、在两百米前方飞驰的面包车说道:“他们没有目标。这周围一带全是山路,地形很复杂,不过却跟死胡同差不多,出口只有两三处。只要看守好出口,他们逃不了的。”
井上用无线电话报告了现在的位置,并请求派人看守出口。
本部正在部署这件事,并告诉了井上最新的消息,借面包车的人名叫九十九昭夫,是住在横须贺市内的人。
“他的姓可真奇怪。”井上说道。
“一般重大案件的犯人,他们的姓名尽是些司空见惯的。”
“嗯,这可能是个概率的问题吧。九十九要是下了车,钻到山林里去了,怎么办? ”
井上故意刁难似的问。
“咱们这有三辆车、六个警察,追就是了。男的先不说,女的马上就能抓到。抓到了的话,就是严刑逼供,也要让她说出夏雄在哪儿。”
“哎,你不要说这种容易带来麻烦的话。”
井上笑了。这是严肃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的第一次笑。
马上就要结束了。不断地愚弄警察,让警察到处乱转,差点就成功地得到赎金的犯人,再过几分钟,手铐就会戴在他的手上。九十九昭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井上急切地盼望着和他见面。对眼前这个犯人的心理,井上感到很惊讶。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头一次有这种心情。
前面的视野开阔起来,石子路也变成了柏油路。
河流和陡峭的山麓间的道路显得格外崎岖。
三辆警车的警笛声在山间回响,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井上拿起了麦克风,为使说话的声音不被警笛声掩盖,他调大了音量。
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道工序了。
“九十九昭夫,前面开车的是九十九昭夫吧。你逃不了,警方已经掌握了你的姓名、住址。这里所有的出口也都包围了。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赶紧把车停下。”
但是面包车却加快了速度。
井上咂了咂嘴。
“真是个不死心的家伙。”
“危险,时速有七八十公里。”
井上的车再有二十米就追上面包车了。
井上再一次拿起麦克风,说道:“九十九,放慢速度,危险。哎! 九十九! ”
就在井上大声叫喊的这个瞬间,面包车在向左转的路上没有转过弯去,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向右倾斜,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栏杆就像纸带一样断裂了。一瞬间,面包车悬在了有十几米高的悬崖的半空中。
在井上的眼里,面包车好像在半空中停留了数秒钟似的。
不久,面包车的车头向下,滑了一道抛物线摔了下去。
男女临死前的惨叫声响彻了山间。
惨叫声在车身多次与悬崖撞击的过程中,变得虚无缥渺。
“面包车被撞得连原形都看不出来了,不过总算是没有爆炸。而警察们下到悬崖下,却费了很多时间。”
一直在默默地听着韦秀和讲话的大规,呡了一口变热了的啤酒。
“警察在车上的一个纸箱中找到了手提箱,把钱又还给了我。”
“在这起事故后的一小时,警察取得了搜查令,对九十九和他情妇居住的公寓进行了搜查。从屋中找到了用来制作恐吓信的报纸、圆珠笔。从这些上面都采到了九十九的指纹,但是却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夏雄。”
“警察大概认为有同谋犯,我也受到了长时间的盘问。”
“警察对九十九和他情妇周围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但没有人目击到他们和婴儿在一起的情景。不仅是这样,在案件发生时,谁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他们住的屋子在二楼的最边上,挨着他们的是间空屋子。可整个楼里没有人听到过婴儿的哭声。不能不使人联想到存在同伙的可能性。”
“警察还猜测他们是不是在偷走婴儿后,把婴儿杀害了。不过以我所知,的九十九,不太像。九十九自己也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而且他本身就不是能干这种事儿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
大规用手揉了揉脸,目光好像在搜索记忆中的线索似的。
“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印象。怎么都不像能实行那么大胆行动的人。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犯人名字的时候,后背感到了一股寒气。”
“但是他大学时代,参加过推理研究会。”
“好像是那样,但是……现在我都不能相信。”
“你们是哪种程度的熟人呢? ”
“九十九是医药代表,”大规说出了总公司位于大阪道修町的、在日本屈指可数的一家医药公司的名字,“嗯,他是新药的信息提供者兼推销员,就是现在说的MR。他们的工作是走访自己负责的区域内的医院,每天从自己的家直接到医院去,每周也就去一两次公司的分店而已,作为工薪人员,时间的安排有着令人吃惊的灵活度。应酬也很多,我就被他招待过几次。去河豚鱼店呀,甲鱼店之类的。没去过有女人陪的酒吧之类的地方。这倒不是因为在我妻子面前才这么说,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地方。我喜欢去有美味的地方,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在这种酒席上,有几次我和他在一起。我们就是这种程度的熟人。”
光靠医药公司的经费不够支付和医生们的交际费,另外九十九还有一个情妇,因此日常生活费也额外增加不少,这些都是促使他借钱的理由。九十九和他的情妇是在他招待客户时经常去的一个会员制的酒吧里相识的。
韦秀和改变了一下问题的方向。
“你说你不喜欢酒吧之类的地方,那么你不认识那个女的了? ”
大规摇了摇头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死了之后,那张脸是我第一次看见的。”
“在案件发生之前,你和九十九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
“警察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是在九天之前,当时我的记事本上记着呢,没有错。下午在医院见的。是和内科的医生一起听有关新药的说明。”
“九十九在学校学的专业是社会学,像这种药品的解说,他行吗? ”
“任何人进到医药公司后,都要接受培训。这个培训好像非常难,我想九十九可能很用功,他是个不错的医药代表。”
“大医院的院长,对不起,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会和年轻的医药代表之类的人见面,听他们的解说吗? ”
大规露出了一丝害羞的神情。
“我从过去就一直喜欢和年轻人讲话。你现在四十多岁吧,不过在我看来,还是非常年轻。”
韦秀和想起来了,在案件发生的那天上午,大规也曾和一位年轻的证券商聊天。
大规接着说:“而且我年轻的时候并不想当临床医师,不过由于家庭的关系,走上了这条道路而已。我本来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研究医师,所以我对学习最新的医学动态、药学动态很感兴趣。”
“你知道九十九的交友关系吗? ”
“他和其他制药公司同行的关系好像很不错。我不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去喝酒吗,这种话自然而然地就听到了。刚才也说过,医药代表就像独行僧似的,和本公司的人很少在一起喝酒。反而是以交换信息的名义,和作为竞争对手的制药公司的医药代表一起喝酒的机会更多。他们在酒席上无非就是说些医生的坏话吧。”
“你有当时和他一起喝酒的人的联络方式吗? ”
大规马上摇了摇头。
“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早就没了联系。”
韦秀和想,也许从现在的医药代表那里能打听出二十年前的人的消息。不过即使大规是个大好人,也不会帮着做这事吧。
“九十九这个名字很少见,其他的还有没有姓名很奇怪的医药代表? ”
不知这个问题的意图何在,大规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努力回想着什么似的,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 倒不是奇怪的名字,”大规微笑了一下,说道,“有个叫石桥淡山的人。”
韦秀和有点吃惊地反问:“是和那个曾经当过超短命内阁首相的石桥湛山同名同姓吗? ”
“好像他父亲原本是想这么做的,不过‘湛’和‘淡’字不同。这里面还有一段趣事。他的生日正好是石桥湛山被提名当首相的日子。因为他们是同姓,而且他父亲一直又是湛山的支持者,所以他父亲非常兴奋,再加上喝了点酒,就决定给他也起名叫湛山,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难得的缘份。但是当他去给孩子登记姓名时,却被户籍管理部门的人告知,在新制定的常用汉字表、人名用汉字表中都没有‘湛’这个字,因此不予受理。”
“原来如此。”
“好像当时他和登记的人争论得十分激烈。不过,最后还是参照着汉字表,和有关的人反复商量后,决定改用‘淡’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