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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为亲子间的血型会出现矛盾。武藤,你的血型是O型,对吧? 我在报社的医务室里查了一下你的病历,因此你的嫌疑就更大了。”
“病历关乎职员的隐私,即使对社长也应该严守秘密,看来还应该进一步加强病历的管理。”
对武藤的这个沉重的笑话,韦秀和和其他两人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马上赶回了家,给离了婚的鲇子打了个电话,问她发生绑架案当天香织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那天,若松分局长预计有段时间回不了家,让咱们通知家人把换洗的衣服送来。你给家里打过电话后,说你妻子不舒服,让我妻子到你家去一趟,帮你拿东西。鲇子回忆说当时香织显得很疲惫、虚弱,好像还有点恐惧似的。由于知道香织有点育婴抑郁症,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那时候,你要是听从若松分局长的话,乖乖地回家,事情就不会成这样了。”
“我和鲇子打完电话后,又把家里翻了个遍,寻找影集。武藤,我找到了你妻子的照片。就在这个院子中,吃烤肉时照的。那时她还没有生孩子,她的笑容真灿烂。不过和我印象中的一样,她很矮,身材矮小,可能只有一米四几吧。这点和那个惟一的目击者,田中照代的证词是一致的。我从影集中又找了几个和你妻子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的照片,为了使人不看出身高,我只剪下了她们的上半身像,让下班后的田中照代看了一遍。照片总共有九张,田中照代在看到你妻子照片的瞬间,咽了口气。她说:‘没错,就是这个人。’事件发生后,田中照代曾经在横须贺中央车站前看到过正在一个人散步的绑架犯,她说就是这个人。她对香织那孩子般的脸印象很深,而且她穿的那件印着米老鼠图案的的衬衫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当时田中照代在车上看见这件衬衫后,也想要,最终让家人在百货店给买了一件相同的衣服。所以她说绝对没错,就是这个女人。”
“连这些事情都……”
“但是,即使有证词,也不过是二十年前的记忆了。田中照代当时只不过五岁,而且没有一点证据。”
“所以你们就设下了一个圈套。”
韦秀和感到了由衷的心痛,低下了头。
“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杉野社长。他推测香织可能由于患育婴抑郁症就想到了母子俩一起死,可是在杀死孩子后,自己却下不了决心死。为了隐瞒这个罪行,她想到了从医院偷个孩子。那么,如果是这样,她把自己孩子的尸体到底埋在哪里了呢? 若是要找证据的话,只能找出这个孩子的尸体来。当时,位于佑天寺的家,你母亲还住在那里。而把自己的孩子埋在荒山野岭,或者扔到大海里,从心情上来讲很难接受。所以埋在当时你们住的这个家的院子里的可能性最大。”
“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有一个地方你错了,为了香织的名誉,我对你讲,孩子不是她杀的,是意外死亡的。”
“意外死亡……”
“香织给孩子喂完奶后,打开空调,关上了所有的门窗,就去了美容院。我也觉得她干了件蠢事,不过想想香织有育婴抑郁症的倾向,只离开孩子两个小时,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不,据她讲是十分想离开。”
“那又为什么? ”
“她想得很周到,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上了。因为她不想等回家时,屋里像个蒸笼似的,她把三台空调都打开后,就出门去了。两小时后,她回到家里,发现保险丝烧断了。虽说是隔着纱窗帘,太阳光还是直射到了孩子身上。当时,孩子好像已经不行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
“还有一点想问问,后来你调回东京时,为什么不把孩子的尸体刨出来带走呢? ”韦秀和问。
“我接到调令,调我回总社担任经济部副部长,是在那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时香织自杀也只有一个月。这次调动可能是报社为了安慰我吧,当时我很消沉,自暴自弃。而且把自己孩子的尸体挖出来,再面对他我也很不忍心……不,说实话吧,我很害怕见到孩子的尸体。盛夏的时候埋葬的孩子,过了两个月后会成什么样子呢……想起来都觉得恐怖。还有当时这座房子和新的差不多,我以为它会一直在这里呢。”
“是这样啊……”
“你们一直在这里监视我吧? ”
“不,我们是在佑天寺的家附近监视你的。我雇了个人让他每天深夜每隔一个小时,就开车从你家门前经过一次,看看你的车在不在家。今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车不在家了。我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给野村分局长和井上打了电话。”
井上说:“二十年后的重逢会是这个样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要不来这里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就让它过去吗? ”
“前几天会议结束走出会议室时,我走在后面,把落在你肩上的一根头发拿了下来。武藤局长,你还记得吗? ”
对野村的提问,武藤点了点头。
“是有那么一件事。”
韦秀和说道:“我们已经通过东西新闻销售店用相同的方法得到了手塚壮一的头发,现在DNA鉴定技术很发达,只要再得到你儿子的头发就行了,这个并不难做到。我想大概有百分之百的概率,得出你儿子是手塚夫妇的孩子,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鉴定结果。”
“无路可逃,对吗? ”
“不过,我不想那么做,最好今天就能解决了。”
“我也这么想。”
说着,武藤又用铁锹挖了起来。
不久,在坑底出现了一个变成黄色软球般的东西。武藤用手指把周围的土小心翼翼地拂掉,两手很郑重地取了出来。韦秀和和野村看到那个小小的东西,实在无法忍受,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了一旁。只有井上一直在仔细地看着,双手合十低着头。
武藤拂干净土后,把那个小东西抱到了胸前。
“对不起,请原谅我,二十年了,我……”
说到这里,武藤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紧紧地抱着那个小东西,佝偻起背,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32
那个瘦高的像位英国绅士的老人是谁呢,服务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可能见到的不是真人,而是在电视、报纸或者杂志上见过照片。从穿着、举止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VIP,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要是这样的话,回头问问在这家饭店里工作的,经常一起去钓鱼的同伴铃木就知道了。他在这家饭店当服务生已经三十年了,大脑中记住了超过四千位的从政界、商界、官僚到体育、学术、文化、演艺界,所有领域的重要人物的姓名和职务。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钻到员工休息室去研究厚厚的人名册。
对坐在那位老绅士旁边的微胖的男人也有印象。初夏的时候他也到过店里,当时他和一位十分可爱的年轻女孩儿对坐着。那时还有一位中年男人。今天,那位中年男人换成了这位老绅士。
从刚才开始,那位老绅士就一直对那个年轻女孩儿说着什么。好像有什么令她吃惊的地方,女孩儿用双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餐巾从微胖的男人的膝盖上掉了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
服务生为了拣起餐巾,轻轻地走到了三人的桌前。
这时,那个女孩儿突然像小孩子似的趴在桌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我父亲没有杀那个婴儿呀。”她一边哭着一边这么说道。
服务生既没有露出惊奇,也没有露出其他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拣起餐巾递给了客人。
“对我们报社来说,这真是个令人痛心的独家采访。”
老绅士的话从服务生的耳边飘过,他行了一礼,回到了原处。
数天后,服务生看完东西新闻报早报的第一版后,明白了这个瞬间的原委。
在面向街道的阳台上,女人边晒着褥子,一边不时地瞥一眼斜对面的手塚家。他家门前停着两辆插着红色的报社社旗的黑色轿车。女人觉得有点奇怪。
在十几天前,有一个一看就像记者的男人,曾经追根刨底地向她打听手塚家的事。不过自己的那两个孩子太烦人了,使她无法专心回答对方的问话。刚让两个孩子进家门,他们就又跑出去了,成天围着他们转,她都要受不了了。
手塚家的门开了。
女人反射似的藏到了晒着的被子后面。她用手捂住了想大声叫喊的孩子的嘴,从被缝中偷偷地观看手塚家。
首先带着臂章的摄影记者后退着出来了。闪光灯两次、三次不停地闪了起来。不停地照着从门里出来的手塚夫妇。妻子用手绢捂着鼻子哭着。丈夫不知为什么显得心神不定。几个男人从屋里出来后,丈夫锁上了门。
两人被记者们催促着坐上了一辆轿车的后车座。记者们分别坐进了两辆车里,随后车无声无息地开走了。
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女人把两个孩子轰进了屋,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婴儿,匆匆忙忙地向朋友家走去。
武藤的手记:
在警方承认解救夏雄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的那天,我发现了出生不久的俊治的“突然变化”。准确的日期我记不住了,大概是在八月七号到九号之间吧。
那时,自横须贺婴儿绑架案发生后,我已经在分局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虽然开车只用十五分钟就能到家,可是那段时间我一次也没有回过家。许多赶来援助的记者都住在分局、销售店等相关的地方,大家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采访报导中。在这种情况下,我回家是不合时宜的。尽管这样,若松分局长考虑到香织有点育婴抑郁症,曾经数次劝我回家去看看。可是我压根就没有回家的打算。
九十九他们很意外地死了后,警方和媒体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被绑架的夏雄身上。如果要是能够先于警方找到夏雄的下落,成功地解救他,那可是个了不起的独家新闻。
我也被这个充满诱惑力的独家新闻所吸引,每天徘徊在街头、出入于警察署,收集信息。我想,这种罕见的大事件使我有点过度兴奋了。实际上,即使在签定报导协定后,我也以香织的母亲在敬爱会医院住院,我去看望岳母为由,到医院里装作不经意地向护士打听情况。结果被井上发现,狠狠地挨了一顿批评。
现在回想起来,对自己当时只专注于工作,完全忽视了因为育婴和与我母亲的矛盾而烦恼、变得有点精神抑郁的香织,感到很气愤,也很痛心。我母亲当时住在佑天寺,她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来,我想当时如果好好地劝说她一下,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母亲从最开始就反对我和香织结婚。香织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只是当地的商业高中毕业,因此母亲从来不曾隐瞒对香织的偏见,认为她不配进武藤家。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狠狠地教训香织,极尽冷嘲热讽之事。对此香织没有更多地说过什么,但是我从她平时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想像出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自己的孩子意外地死后,香织之所以会做出从医院偷一个婴儿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来,恐怕,与其说她想掩盖自己的过失,倒不如说更主要的是害怕婆婆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再加上她自己的母亲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她也实在不忍心再给母亲一个打击吧。
不过到现在,当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无从问起了。香织只留下了一张写着“好好照顾俊治”的纸条,就服安眠药自杀了。
咱们再回到正题上去。
九十九死后几天,警方就宣布从第二天起要在附近一带挖掘搜查。这实际上是警方的败北宣言。
那天我回到了家里。家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香织显得很消沉抑郁,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反而可以说是那段时间香织的正常状态。
我走向婴儿床,看了看正在睡觉的俊治。就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脸好像有点不同似的。但是,无从知道真实情况的我,当时很疏忽地转过头对香织说:“我曾经听人说婴儿的变化非常快,几天不见就会大变样,看来真是这样。”
香织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脸。
那是逃过了我这一关的笑脸,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第二天,我又投入到了警方的挖掘搜查的采访中去了。不过以这个报导为限,媒体对这个绑架案的关心度骤然降低,不出一个星期,不要说神奈川全版了,就连横须贺版上也没有了它的身影。
事件过后快一个月,到了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天。
我对香织说天气慢慢凉爽了,出去走走吧。开车的话只用十五分钟就能到横须贺的中心街,不过那里人多嘈杂,空气不好。我说我在家里照顾俊治,硬让不想出门的香织出去了。我想让成天憋在家里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