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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并不吓人,但是在夜里,而且还是在山里,被这样的气氛一烘托,听起来极为吓人,至少我是被吓倒了。在去桥天煤矿的路上有很多坟墓,大大小小,就如一个巨大的馒头一样。许少德开着玩笑,站在一个坟墓旁,做个听听动静的姿势,笑说:“来,我们来听听,看能听到坟墓里有声音吗?”
“你别乱来,小心他们一辈子跟着你。”我说完就让许少德赶紧回来,鬼说得多了,兴许它真的回跑出来,但许少德硬是不回来,还在听坟墓里有没有声音。
我一看他在质疑我说的故事,心里就来气,这可是桥天监狱每个小孩子都会知道的事情,再说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现编得出来。故事说完已经走了一大段路程,还有一百多米就要到桥天煤矿了,铁路从不显眼的地方延伸过来,一路上也有很多山坟,这地方真是极其荒凉。范里和小光一直问故事的细节,我答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好发作。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不想再等许少德,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觉得无趣自然会跟上来,而且他肯定也不敢一个人站在坟墓边,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
“喂……喂……”我们不理会许少德,大步往前走,可是他却紧张地小声地叫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再罗嗦小心我把你也埋了。”我被小光问得烦躁不安,所以就拿许少德开刷。
许少德吓得脸都变了色,他指了指旁边的坟墓:哆嗦道:“嘘……你们快过来,坟墓里真的有声音!”
“他娘的,你还真演得出神入化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开玩笑!”桥天监狱的活人一个也见不到,我心里一直担心着父母,本来就已经很急了,现在看许少德那样子,真恨不得爆打他一顿。
“好像真的有声音。”范里说完就走到许少德那里,认真地听起来。
“过去听听嘛,他不像在说谎。”小光轻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范里这死脾气可不会开玩笑,难道这坟墓里真的有声音,该不是说了桥天监狱的故事以后,坟墓里的死鬼挺赞同的,想现身给我个支持。小光看我不愿意过去,于是她就半拉半扯,硬是把我拽了过去。这座坟墓在山脚下,旁边没有草木,泥土也是新的,估计是座新坟。90年代已经提倡火葬了,但是政府为了尊重当地居民,只要你家有地有山,都允许保持自己的风俗,允许土葬。新坟和老坟不同,新坟看起来总觉得有一股阴气,特别的浓重,人站在旁边都觉得浑身发冷。我们的手电在坟墓上晃来晃去,看来更加阴森,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坟墓要爬出一个人来。我本以为是许少德出现了幻听,怎知我被小光带过去以后,坟墓里真有敲击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也学着许少德刚才的样子,弯下身子想听得清楚一些。
没想到的是,坟墓里的声音竟变得更凄厉,成了一声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五部 药泉眼 第五部 药泉眼 09。活死人
( 本章字数:6722 更新时间:2009…7…16 7:19:11)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我们没见到一个活人,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又身处茫茫山野,听到坟墓里有人嘶吼,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撒尿。我举起手电照着墓碑,上面写着韦龙之墓,是3天前下的葬。韦龙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没有读过书,我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来桥天煤矿做帮工了。
“难道此处是块宝地,埋进去了能死而复生,待会儿把万藏哥埋进去试试!”许少德本来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有棺材和坟墓挡着,地下的鬼怪也出不来,根本无需惊慌。
“莫非埋的是活人?”小光迟疑地看着坟墓,她也觉得吃惊。
“我说小光小姐,这里是桥天监狱,是洗涤罪恶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活埋的事情发生?”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笨到死活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三天前下葬,要是那时候没死,那埋了三天照理说应该死透了啊!
“我们把墓挖开,再不挖,活人就真的要成死人了。”范里催促道。
此处已经接近桥天煤矿的主区,挖出来的煤石碾成粉末后要装上火车,所以桥天监狱的家属都会到这附近装煤,换取微薄的薪水添补家用。我的母亲也做过这活,一干就是几十年,干这活的大多都是妇女,夏天煤场温度接近50度,一走进去人就头晕,可以想像那群母亲是多少的辛苦。因为要把煤装运到火车上,所以女工人们把铁铲之类的工具都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这里民风还算可以,一把铁铲摆在路上也没人乱拿。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挖掘的工具,所以很快找来几把铁铲,当下就和范里他们挖坟。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而且是在夜里,听着猫头鹰的鸣叫,心里一上一下的。很快,我们就挖到了棺木,里面的声响更大,但已经没有喊叫声,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了。棺木已经被封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铁铲把棺盖打碎,但又担心伤到里面的人,所以只先砸出了一个小洞,让空气流进去。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们还没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就喊了起来。
“大哥,你是人是鬼?”许少德跳得老远,抡起铁铲当作武器。
“我当然是人,你这是什么话!”棺材里的人气愤地骂道。
我听出生意的确是韦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鬼朋友,不会加害于我。我表明了身份,韦龙这才又惊又疑地止住了疯喊,夜里在荒野听着坟里的喊叫,着实觉得害怕。好不容易挖出了韦龙,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韦龙却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棺材里。韦龙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很精瘦,全身黝黑,这和他长期做煤矿工人有关。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们是百般惊奇,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韦龙思前想后,说自己在挖煤,忽然觉得困了,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在棺材里。他气愤地吼着,说自己的家人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活埋他,不就是和老婆吵了一架,至于这么谋杀亲夫吗?
我看到、听到韦龙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韦龙出现的是假死状态?难道桥天监狱的所有人都是假死?可是这不是只有小光和范里才出现的状态吗,在来时的路上,许杀德神秘地出现了一次这样的状态,现在就连桥天监狱的人都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他们出现的是假死,为什么不能如小光和范里那样,一下子就醒来?韦龙为什么能三天就醒过来,而桥天监狱的那群囚犯,却五天未醒?
韦龙显然不知道桥天监狱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他只是很生气家人把他埋了,当听到我们把事情说了以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别说韦龙,就连我都不知道,假死为什么会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韦龙嚷着肚子饿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好,但我们不肯前往,他一个人又觉得害怕,所以就跟着我们往桥天煤矿走。韦龙告诉我们,上一个月桥天监狱启动了一项工程,那就是打开被封死的十号煤井,要全面开放地下的资源。
十号井打开以后,韦龙等施工人员便进去勘察,韦龙他们进去了多次,但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曾听过十号井的故事,也知道桥天监狱的历史,但好歹是条汉子,这种鬼狐故事向来不予相信。但是,韦龙告诉我,我父亲曾多次找到煤矿的领导,扬言打开桥天煤矿便会祸害百姓。领导们都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会听信一个老头儿的迷信鼓惑,所以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是极为低调的人,平常不爱出风头,怎么可能去找领导,更别说蛊惑人心了。父亲向来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说有他的道理,虽然桥天监狱只是一个传说,但封闭了几十年的十号井的确存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封闭一口煤井的。韦龙他们自恃胆识高,所以毫不惧怕,下了几次井,但有一次韦龙忽然觉得很困,便蜷在井里睡着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给人埋在了坟墓里。
“难道你老爸说的是实话?”韦龙对着我问道。
“实话还是谎话,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说完就招呼大家赶紧走。
小光和范里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他们亲眼看到韦龙从“死”复“生”,但却和我一样惊讶,从此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假死状态,只不过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小段时间,并不如韦龙的那样漫长。我隐约觉得十号井可能埋藏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现在还不敢下结论,但肯定和假死有关。
煤矿附近堆积了煤石,犹如一座座大坟,而且煤是黑色的,在无光的夜里似乎能吸收光线,我们走在其中总感觉再走一步就会撞到墙壁一样。煤矿附近搭建了很多帐篷,我们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搜救人员,但全都昏迷不醒,不论老少男女,一律全部昏死,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帐篷里看到了母亲,她满脸疲惫,想来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最终没逃过假死的侵袭。
我们仔细地搜寻了一圈,一起有五具被烧焦的尸体在帐篷里,他们都是犯人,应该是瓦斯爆炸中丧生的。可是,我却没找到父亲和奶奶,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范里看我急得乱了主意,于是就提醒我,打开煤场的灯光,找人会更方便一点儿。我听后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可真蠢,难道我是天生的贼,习惯了在夜里摸索不成?
我熟悉煤场的设施,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找灯光的开光,但是路灯的开关怎么拉都没用,灯仍是漆黑无光。我纳闷地望着电灯开关,桥天监狱明明还有电,怎么到了煤矿却没电了?我长时间打不亮灯光,于是就叫许少德他们分开去打亮煤矿工作室的电灯,但都全无法打亮。我觉着奇怪,索性让他们都停住,自己则去找电源总闸。电源总闸在电房里,电房一般都是关着的,因为涉及整个煤矿的运作,所以保护工作做得很严。我本以为要打开电房会很麻烦,怎知走到电房前,却发现电房的大门已遭人破坏。
我愣在门前没敢进去,如果桥天监狱已经全是活死人,又是谁打破了电房的门?我提着手电站在外面,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心一松就推门而入,怎知却闻到一股硝磺的味道,再举起手电往里一瞧,里面的电力控制设备已经给全给炸毁了。
我没想到煤场的停电是因为电力总闸给人炸了,所以当发现这情况时,不由得呆站了很长时间。炸药有好几种,炸毁电房里的电力设备的是一种小型炸药,故事前面也提到过,二战时就已经有人发明了这种炸药,威力很强,但是爆炸范围可以缩小至巴掌大的范围。我沮丧地提起手电照了照电房里的设备,无一幸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炸点电力总闸,现在不是正需要用电的紧急时刻吗?
“万藏哥,你搞什么,叫你开灯,怎么把电源给炸了?”许少德见我站着不动,跑过来看后也是一惊。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炸的?”我本想继续斗嘴,但想起母亲还有一大群人成了活死日呢,父亲和奶奶又没了踪影,所以就没有说下去。
“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韦龙亲眼看见这么多活死人,吓得腿发软,平时的男人气概都都消失了。
“谁说他们死了,他们只是昏睡了,总会醒的,你不就醒了吗?”我没好气地答道。
“可是他们都没心跳了……”韦龙仍在惊惶中。
“他是三天就醒了,为什么囚犯却五天没醒,会不会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光向我问道。
“对啊,你小子怎么会先醒的,好在你遇到了我们,要不就真成死人了。”我朝韦龙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这么醒了,我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韦龙始终想不透。
“他肯定做了或者吃了什么,否则不会先醒过来的,要带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放他走。”许少德一看我们人多势众,当下就来了个恐吓。
“我真想不起来,要真说有的话,那就是……”韦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止住不语。
“你他娘别给我卖关子啊,看在是同乡的份上,我就不严刑逼供了,你可别得了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我气愤道。
“我好像在十号井里看见过一个……”韦龙紧张不言,也许是给煤场暗无天日、活死人成堆的场景吓着了。
“你就痛快点儿,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是偷看谁家的黄花大闺女洗澡了?”许少德唾沫四溅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不对,不对,那天我发困前好像在十号井里看见过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