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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飞船停住了。
“全妥了?”巴史卡轻声问。
“没有,还没有。”盖依道回答,“如果他们还盯住不放,那就让他们以为我趴在这儿了。”
“我们要待多久呢?”
“等到它们的通讯卫星再次隐入地平线下。”盖依道说。
等候的分分秒秒显得漫长,令人困倦。
聪明飞船“嗖”地又一飞冲天,继续航行。
外窥仪的屏幕上,锯齿形的峭壁一闪,使人心惊肉跳。峭壁犹如刀子刺向盖依道,它好不容易才躲闪开去。接着,盖依道急遽地往右一拐,致使船舱内的碗橱门大开,几只碗碟滚落到地板上。
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屏幕渐渐暗淡。
“你随随便便地降落,”巴史卡咕哝,“碗碟都摔碎了。”
“我随随便便?”聪明飞船觉得委屈。
“盖依道,别听他的。”阿丽萨赶忙说,“这一切你都做得挺棒。世界上别的任何一艘飞船要这样隐藏起来,都办不到的。”
她解开了安全带。
“这儿的空气怎么样?”阿尔卡沙问,“要穿密闭宇航服吗?”
“用不着。”盖依道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显然,它在琢磨是否值得为巴史卡怄气。“这儿的空气适合呼吸。”
“可以出去吗?”巴史卡问。“我想开始侦查。”
“等等。”盖依道说,“过一个小时吧。假如我没有看见,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可疑的情况,你们就不妨出去。”
“我们吃饭吧。”阿丽萨说。
阿尔卡沙帮阿丽萨收拾碗碟。大家的碗剩下两只了,不过碟子没碰碎,因为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巴史卡说要去底舱,为外出做准备。
他们开舱门,直到这时才想到了灰球。
灰球坐在搁架上,皮肤泛起细密的斑点。它在激动。
“哦,对不起!”阿丽萨惊叫,“你这么想回到老婆孩子身边,我们却拖长了时间。快走吧。问候你的孩子们。”
灰球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阿丽萨感到奇怪,“你碰伤了吗?不舒服吗?”
“它兴奋得浑身发抖。”阿尔卡沙说,“它盼望合家重逢,等了这么久,神经受不了啦。”
“我的神经受不了,”灰球说,“我要留在这里。我的意思是我不要留在这里,但只要我留在这里,就会对你们有好处。我并不如同你们所想像的那么坏,可是我能够变坏,坏得出乎你们意料。”
说完这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灰球默然无话了。
“它讲什么?”阿丽萨感到惊异,“一会儿归心似箭,一会儿不想回去。”
“把我关起来!”灰球大喊大叫,“我知道你们都是心肠特好的人!把我关起来,让我溜不出去吧,因为我是只要有一条最窄的缝隙也能溜出去的。把我关起来,让我藏匿起来……最好是在冰箱里。对了,最好是在冰箱里,因为我无法从那儿逃出去。”
“逻辑混乱。”蹲在舱门边的阿尔卡沙说,“如果不想走,留下就是了;如果想走,而且只要有任何一个小洞眼也钻得出去,那就请走吧。”
“不,”盖依道说,“我倒在它的话中听出了逻辑性。而且那是一种令我们感到可悲的逻辑性。应该把它关进冰箱。”
“不过我将反抗!你们要告诉大家我曾反抗,但你们揭穿我、折磨我,险些把我打死,终于关进了冰箱。”
“好吧,”盖依道说,“我同意。”
灰球从搁架上滚下,急匆匆赶往冰箱那儿。
到了冰箱门时,它停止了。
“盖依道简直发疯了!”巴史卡喊起来,“冰箱里放着食品。”
“把食品取出来。”盖依道说。
“灰球要在里头待多久呢?食品会变质的!我们的食品原就所剩无几了。”
“它不会待太久的。”盖依道说。
“可你讲讲清楚,究竟为什么呢?”巴史卡忍不住要问。
“请不要问吧!”灰球央告,“万一让他们知道,我的全家都活不成了。”
“它讲的是实话。”盖依道说。
“我越听越糊涂!”巴史卡嚷嚷起来。
别人都不作声。
争辩似的谈论到此结束。
阿丽萨和巴史卡从冰箱里取出所剩的食品:一根熏肠、五包牛奶、一叠鸡肉馅饼和一只冻母鸡。
灰球敏捷地钻入冰箱,说:
“你们别但心,我一点也不冷。但是请记住,我是跟野兽一样反抗过的。”
它缩在空冰箱的一角,巴史卡反倒犹豫了。把一个有生命的活物关进冰箱总归觉得别扭。
“关门!”灰球尖声招呼。
“关上吧。”盖依道也说。
巴史卡这才照办。
阿丽萨拿着冻母鸡,要去做熟食。
她把冻母鸡放进烤箱。一会儿工夫,船舱里就飘散着好闻的鸡香味儿。巴史卡跑进小厨房,要来看看母鸡。这可已经是最后一只了,万一烤焦了怎么办?
吃晚饭时,阿丽萨把半只母鸡递给巴史卡,另外半只,她分一半给阿尔卡沙。阿尔卡沙会意了,对她点点头。转瞬之间,巴史卡风卷残云,吃光了半只鸡,并且把目光在桌上扫来扫去。
于是阿丽萨说:
“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厉行节约。”
巴史卡叹口气,去睡觉了。
才3分钟,巴史卡就进入了梦乡,阿丽萨却好久还没入睡。
她在狭窄的床上翻来覆去,然后起了床。
“盖依道,我出去一小会儿,行吗?”她问。“光看看就回来,我不走远。”
“去吧。”盖依道回答。
夜晚有寒意,风在吹拂,空气湿润。在巨石遮挡下,周围黑黢黢的,阿丽萨和阿尔卡沙朝着在石头间迸溅的溪水走了几步。天空显露了,由于云朵迅速飘移,似乎被拉成了长条。天空呈紫色,其间稀稀拉拉,闪亮着橙黄的星星。一个鲜艳的小太阳,透过云朵照射着。小太阳在空中快速运转,宛如人造卫星。第二个小太阳稍大一点,颜色带黄,从峭壁后升起。在另一边,突然不均匀地冒起火光,显然是火山喷发。脚下的土地稍稍震动一下,随即轻微地颤抖着,久久不止,仿佛痉挛发作后正逐渐平息。
这是一个不安适的、甚至恐怖的世界。乌黑峭壁的乌黑影子在挪移,犹如活物——两个行色匆匆的太阳仿佛被扯着,朝不同的方向移去。
“我们明天去哪儿?”阿丽萨问。她感到害怕。
从大孔穴漆黑的深处传来盖依道低低的声音。
“必须登上你们面前的峭壁,阿丽萨。可惜我不能和你们一同去。”
下起毛毛细雨来了,天空被蓝灰色的云团遮蔽。阿丽萨不想再站着,便往回走去。阿尔卡沙始终没讲一句话,阿丽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尔卡沙让阿丽萨走在前面,然后他关闭了舱门。
“晚安。”阿丽萨说。
“晚安。”阿尔卡沙闷闷地回答。
“晚安。”聪明飞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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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行进
早晨,巴史卡头一个跳起身来。
“前进!”他大喊大叫。“不能再睡了。宇宙漫游者的珍宝等候着我们!”
他从底舱里拖出绳索和吊钩,配齐登山靴,检查电筒——忙得不亦乐乎,好像一个顶十个地干活。
当阿丽萨在准备早饭时,阿尔卡沙和巴史卡已穿戴整齐。
“你别跟我们一块儿去了,好不好?”巴史卡对阿丽萨说,“总得有个人留在飞船里。这次外出不是很可能发生意外情况吗?万一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回去告诉我们的父母,我们是怎样牺牲的。”
“我不考虑留下,”阿丽萨一面说,一面端来早餐,“别蛮不讲理。除非你说得出我哪点比你差,我才会留下。”
“阿尔卡沙,那么你留下吧。”巴史卡又说。
“为什么是我?”
“凡是探险队都这样,必须有人留守。万一我们出事,你和盖依道好飞去求援。”
“盖依道自己就能去求援。它不比我们笨。”阿尔卡沙说。
“可这是规定呵!”巴史卡说。
“没有成年人在一起,自己飞向陌生的行星,同样不符合规定,可我们在这里了。”阿尔卡沙坚持己见,“不过,你如果自愿,那你就留下吧。”
“我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船之长,而且是探险队长。”
“谁封你的?”
“你们同意了的呀。”
“阿尔卡沙是开个玩笑。”阿丽萨接过了话头。
巴史卡心里有数,自己说服不了两个伙伴。只好三个人一同去了。
趁阿丽萨在穿戴,阿尔卡沙下到底舱,想看看冰箱里面。灰球可别冻死。
他打开冰箱,如同发现一只苍蝇似的说:
“灰球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巴史卡吃惊地问,“它不可能逃走。飞船关闭着。它准是藏在冰箱里的哪个角落。”
“它不在我的内部,”盖依道说,“我感觉得出来。”
“可见昨夜我们出去的时候……”阿丽萨说。
“原来如此!”巴史卡的口气,俨如一位在决战中受到爱将糊弄的统帅,“原来你们趁我睡着的时候走到行星上去过。盖依道同意你们走出去,而那段时间里,谁都可能潜入飞船。是这么回事吧?”
阿丽萨、阿尔卡沙和聪明飞船盖依道都感到愧悔,答不上话来。他们望着盛怒的船长,只见他肩上搭着一圈绳索,手持登山杖,两眼放光,头盔底下钻出头发,背后显露火箭发动机的圆筒。这个巴史卡着实威风。
“那有什么关系呢?”阿丽萨终于打破沉默,“我们原本就想放它回家的。倒是它自己宁愿待在冰箱里。”
“看来事出有因吧。”巴史卡说,“任凭是谁,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愿意被送进冰箱。”
“它自有原因。”盖依道附和,“我觉得内疚,我没觉察到它怎样溜走。”
巴史卡审视两名探险队员,刚才的发火,他自己已经忘了。
“快走吧,”他说,“趁这会儿我们还没被盯上。”
岩石遮住天光。三个少年从岩石的阴影里走出来。聪明飞船在昏暗中幽幽闪亮。天色比昨天明亮一些,因为空中同时运行着三个小太阳。不过阳光闪烁不定,给人以不祥之感。
必须登上峡谷对面的峭壁,然后通过如林的岩石群,往下接近一座热气蒸腾的小湖。小湖那边生长着灌木林,多刺而没有叶子,不妨在那儿休息片刻。一道斜坡从灌木这里通向另一个峡谷,宇宙漫游者的基地就藏匿在那里。三个探险少年打算先到高于基地的山坡,再沿着小溪往下,抵达峡谷。
他们启动背囊式火箭发动机,飞上峭壁。借助于这种装置,50米可以一跃而过。孩子们在旅游途中使用它,可以轻松飞越江河湖泊。
他们飞行时,没有忘记要小心谨慎:倘若人家在搜寻他们,那么正是腾空飞跃的物体很容易被标出方位。
因此,他们仅仅在升起时借助背囊式火箭发动机,到了半空,开始向前方的一座湖飞去时,就互相分散,隔得远些,穿越开阔地时也尽量不让人家发觉。
“哎,”巴史卡高声招呼,“大家看!”
湖畔,仿佛被水浪冲上岸似的,有些灰球在那里排成一列,动也不动。三个比较大,另外一些小小的,像网球。
“我们熟悉的那个,大概也在它们中间吧?”阿尔卡沙说,“它总算找到家里人了吗?”
他们朝灰球转过身来,快速滑翔。
灰球看到了人,便都小心翼翼地朝湖水那边移动。
“不对,”巴史卡停住了说,“这是另外的,我们那个用不着逃吧?”
湖中央冒着出气泡,水波汹涌,蓦地破裂,一股好大的水柱,在橙黄天空的衬映下,冲向蓝绿色的云团。
在这同一瞬间,有许多灰球跃出湖水,它们顺着水面,疾速地向远远的对岸滑行。
“它们怕我们。”阿丽萨说。
“得给它们解释一下,我们不会伤害它们。”巴史卡说,“让我下到地面,它们就会看出我没恶意,会和我们接近的。”
“小兄弟,”耳机里传来盖依道的声音,“提醒你一下:你们的时间很紧了。”
“我们走吧,”阿尔卡沙说,“哪还来得及和灰球谈谈?”
湖的对面,延伸着谷地。那儿到处是大石头,只得再次开启背囊式火箭发动机,以免磕磕绊绊摔断腿。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才到达灌木林。不料,这儿并不适合休息片刻。灌木上布满刺,又尖又长,仿佛怒发冲冠,不让任何人闯入。
一个不大的灰球从乱石间跃出,朝灌木林冲去。灌木林裂开一条口子,放它入内。
“典型的共栖现象,”阿尔卡沙说,“多半是灰球经常在那里藏身,躲避大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