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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妙柏脸上带着雍容的笑,那种南方贵族积淀数代人才培养出来的高贵感展露出来。他大步向君王走来,丝毫没有畏惧与迟疑,像是经历过千军万马穿身而过般。衣摆拂过草地发出窸窣的声音,他就那样镇定自若得走了上来。同时一个浑身黑色鳞甲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君王侧身,为他了让出一条路,引着他走到篝火前,示意他坐下来,自己也盘腿坐下。苏和一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站在君王身后,脸上肌肉紧绷。而跟随在陆妙柏身后的年轻人冷漠得打量了一下苏和,接着目光又转开去,嘴角浮起一丝轻笑来——轻蔑的笑。
苏和变色,这样毫不顾忌的轻视自己,这个身材纤细的南方人年轻人是第一个。可他又有什么资本轻视作为轰烈骑统领的自己?这样的南方人,自己杀了不下一百个!
陆妙柏注意到苏和脸色变了,轻声笑了笑,说道:“这位莫非是贵部最强的武士,轰烈骑统领苏和??赛罕将军真不愧是蛮族这片令人血热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武士,果然非同寻常!”
“哲,这样的性子可不好哦。毕竟这是蛮族有名的将军,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收起你的敌意吧。”陆妙柏扭头对站在身后的年轻人吩咐道。话罢他对这君王歉疚得笑了笑。
君王也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位就是陆先生的护卫了么?”
“对的。我们的斗舰靠岸后,大部队都留在了船上,我们先来与殿下接头。共走了十天,遇到四队马匪,近百敌人,都是哲一人解决的。”陆妙柏漫不经心得说道,像是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样。他身后的年轻人依然是若有若无的轻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打瞌睡的猫一样,可眼皮间的光却是匕首一般的寒!
“哦?原来梵阳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身手!放在草原上都是了不得的高手了!”君王赞叹道,不过也只是礼节性的赞叹而已。草原上这样的高手不在少数,并没有因其他多大重视。
陆妙柏将手放在火上烤了烤,搓着冻僵的手指,说道:“也许殿下没听过哲,但他的父亲您一定有所耳闻。!”
“哦?”
陆妙柏轻声笑道:“他父亲啊,同我一样是梵阳的大柱国,御殿炎将军,尹苍炎殿下听过么?”
君王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漫不经心的年轻人一眼,轻声说道:“御殿炎将军尹苍炎,的确听说过,这是与梦阳镇天大将军夜明山齐名的倾世名将,难怪有这样的气势啊!呵呵。”
第39章 梵阳与赤那思
陆妙柏脸上清浅得笑了笑,扭头看了眼背后略显桀骜的尹哲。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来荒蛮的极北草原,面对这么多可怕的蛮族武士竟丝毫不乱,看似消瘦的身体却无时不刻保持着肃杀冷峻的状态,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跳动的灼灼火焰,细长的眼线在额前垂下的头发后半睁半合——既玩世不恭,又透着一股不容轻视的霸道。任何轻视他的人都必将付出代价!这是他眼神里透露出的讯息。
蛮族的君王听说过梵阳的倾世名将御殿炎将军尹苍炎,却没听说过御殿炎将军最杰出的一个儿子,实在是埋没了人才。也许是十六年前梵阳帝都发生那件令人想想就心悸的动乱后,御殿炎将军带着仅存的小儿子杀出帝都隐姓埋名,这才让这个本该在乱世舞台上大放光彩的年轻人沉沦了这么久!不过没关系,陆妙柏嘴角浮起一抹轻笑,他在准备更大更华丽更残酷的舞台,供这些乱世之星纵横驰骋!御殿炎将军,御殿月华候,梵阳皇族,诸多梵阳军队,梦阳的帝王,蛮族君王,轰烈骑,隼骑,狮牙骑射甚至那些不出世的秘道种族参与这场华丽演出的都是这样热血沸腾的存在,那之前沉寂的那么年月又算什么?
龙潜深涧,焉知经年后翔舞云天?
轰烈骑武士重新围成一个圈将君王与梵阳来使围护起来,夜以子时,冷冰冰的气息从周围铠甲铮铮的武士身上传递开,尽管篝火烧的正旺,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刚开始双方那和睦的气氛变了!
君王苍峻的脸死死看着陆妙柏,仿佛要把他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进自己脑子中。或者说,他在拼命将眼前这个气度雍容的男人与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对应在一起!
“陆先生,我们蛮族人一向都是有话直说,不喜欢像南方商人那样拐弯抹角。可否坦诚相告,贵国与我赤那思结盟的目的是什么!”君王一语命中所有人最在意的问题,毫不遮拦。
陆妙柏脸上的轻笑晃了晃,又重新雍容的笑了起来。果然啊,对这群在荒蛮世界成长起来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想着虚与委蛇,他们只尊敬强者,只尊敬比他们力量更强的存在!欺骗他们一时,也许能得到些许利好,若被他们发现,那迎接他们的可就是灭顶之灾。
“君王殿下的目标就是我梵阳王朝的目标!君王若有志鞭笞天下,用蛮族的铁与血浇灌南方的沃土,我梵阳定鼎力支持,倾尽国力在所不惜!”陆妙柏一瞬间那文雅的气质变了,变得张狂又野性,嘴唇牵起的线纹在火光下锋利似刀。火光像碎金一样映在他白净的面庞,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峥嵘铿锵起来。
“那我们想要整个梦阳呢?”君王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了一份嘲讽。
“任由君取!”
“若是再加上梵阳呢?”君王的语气更冷了,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锋利的光。
“任由君取!”陆妙柏依旧是轻笑着说道,他迎着君王寒冷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华贵且从容。他耸耸肩,双手摆了摆道:“可是君王殿下胃口这么大,怎么都要给帮助您夺取霸业的盟友留一点东西吧而且,蛮族人口不足八百余万,这样的人口数量在梦阳也就是一个诸侯国的人口,在梵阳也就是两个郡的数目,若真的将蛮族整个迁入南方,恐怕不是蛮族统治南方,而会被南方一点一点消磨殆尽掉血性啊”
君王依旧没什么表情,就那样用野兽般的琥珀色眼睛盯着陆妙柏。可陆妙柏丝毫不在意君王的眼神,从容地说道:“而且蛮族内部也不稳定,殿下去年南征梦阳,虽说收获颇丰,可赤那思的军事实力已经衰减到近几十年来最低水平,甚至到了草原第二部落和第三部落联手,赤那思必输的局面目前这样的情况,殿下还是先整治好自己麾下的不安因素吧毕竟我们的武士在前方征战时候,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一刀就不好了”
陆妙柏说罢,脑袋微微偏了偏,宝剑一样锋利的眉毛下,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君王肃杀的眼睛。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分明是在挑衅,是在激怒这个草原之主——若是对方因为自己点破他们的弊端而恼怒的话,那这样的盟友不要也罢。君王刚才张口就要梦阳,就要梵阳,这个野心未免太大了,大到不切合实际。在他心里,梵阳与赤那思结盟,共同灭掉梦阳后,顶多分出梦阳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领土给蛮族,其余的,都要划入梵阳的版图中!
可这个只是宏观面上的既定目标,他本人也有自己的野心在梦阳辗转曲折这么多年,回归梦阳后,紧紧继承父亲当年的爵位作为报酬甚至父亲大人还有整个帝都陆氏都是因为这个御殿月华候的爵位而惨遭皇族屠戮呵呵,这笔账也要慢慢算回来啊!
他将思绪拉回眼前,这个狼王一样的君王看着他笑了,龟裂的嘴唇渗出斑驳血迹——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叫嚣着什么他诋毁了赤那思无敌的勇士和血性相反,一瞬间君王眼中的冰冷如同解冻后的溪流般安静。勃日帖??赤那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是陆妙柏的第一感觉!他不是蛮族以往君王那样只是靠着蛮族的蛮劲和冲动在做事,相反,这个年老的君王既有野兽一样的霸气,又有鹰隼那样敏锐高远的目光,更有十足的耐心!若是赤那思真的统一了草原,在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君王带领下,的确能够威胁到梦阳甚至是梵阳!
“陆先生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会考虑你前段日子送来的书信上关于结盟的提议!蛮族的确拥有天下最强的骑兵,最强悍的武士,最暴烈的血性,可蛮族打仗总取不到压倒性的优势,就是输在人心不齐上!说实话,去年赤那思南征梦阳时候,哪怕再多给我五千骑兵,我就能冲破梦阳帝都缥缈城蛮族人口少,又生活在这样贫瘠严酷的地方,再加上人心不齐,要一口吞下整个南方,的确不可能!所以我近几年目标是先将整个草原都收到我的麾下!再没有这么对征战不休的部落,草原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至高无上的赤那思!到那时候,一个完整的蛮族正面战场上面对南方的军队,就不会因为人数吃亏了!”君王淡漠的说道,丝毫不在意他说的是要改变天地格局的事情,倒像是决定是否要多杀一只羊作为食物般无足轻重。
“啪啪啪——”
寂静的草原传来响亮的鼓掌声!陆妙柏的双手击在一起,为君王鼓掌起来。他眼神满是欣赏之色,说道:“好!殿下的确是我陆妙柏看准的人!殿下有志若此,我梵阳定会倾尽全力支持殿下!无论是黄金,粮食,军需物资还是什么,只要殿下开口,梵阳能拿得出的,绝不吝啬!”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蛮族男人的血,一滴都不能白流!你们南方人太过狡猾了,尽把我们当武器使用,我到现在还没有忘记与梦阳申国结盟时受到可耻的遗弃!去年若不是申国临阵逃脱,梦阳的缥缈城唾手可得!”君王的语气又变得冰冷,隐隐一股愤怒在他宽阔的胸膛中酝酿,几欲如同暴雪喷薄出来。
“的确,这也许是梵阳与极北草原民族近百年来第一次接触,我们之间有所猜忌也是难免。坦诚相告,我向茗禅陛下提出可以与草原之主结盟时,整个朝野震荡不安,那段日子向陛下奏章弹劾我的不下数十人!可我依旧说服陛下了,梵阳积弱太久,没有强悍的武士军队,有的只是满是铜臭味的金银珠宝,只是堆在武器库中常年不用而慢慢生锈的刀剑铠甲!我们需要赤那思这样强悍的血液浇灌属于三百年前皇甫景澜陛下时代的荣光。梵阳的地理位置太好了,还日拉娜河下游数千米宽的河面与荒合山脉将我们与极北荒原阻隔开,又与梦阳中间隔着茫茫沙漠与森林!自三百年前的立国之战后,梵阳基本上没有与外界发生过大规模战争,甚至皇族这么多年一直在刻意削弱帝国的军队力量与军事投入。十六年前新皇茗禅陛下登基后就开始了茗禅元年之乱,御殿炎将军被削职,梵阳的傲羽长射,沧海军,鬼部等等军队大都被遣散或重编!我们要对抗咄咄逼人的梦阳林夕皇帝,自身力量的确不足”这番话陆妙柏说的很坦然,甚至流露出对皇族的不满与愤怒,将梵阳这么多年来的诟病生生暴露在赤那思君王面前。即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也在像君王表达梵阳不会是赤那思的威胁。
“诚意还是不够!”君王听罢他这一番话,沉声说道。
“哦?”陆妙柏略略惊奇了一下。“诚意么?这次只是我们与殿下初步商谈,我们停靠在还日拉娜河北岸的斗舰上,装满了黄金,精铁,机括,粮食等这些都是送给君王殿下的礼物,同事随行停在船上的还有近百名梵阳最巧手的铁匠,织工,木匠等等,以帮助赤那思骑兵恢复在去年南征时的损失!请注意,这一部分是我梵阳无偿赠与殿下的,以表达我们的诚意!”
君王笑了笑,说道:“黄金粮食这些东西我们目前不太缺,去年从梦阳搞到足够的黄金恢复轰烈骑与隼骑的损失,就算将来缺少了,我们完全可以纵马去梦阳那边掠夺我要的诚意,不是黄金这样的死物,不知先生可懂?”
陆妙柏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是耐人寻味的意蕴。许久,他轻笑道:“也许赤那思帐篷里的美酒真的不错呢哲,有没有兴趣去君王帐篷里喝一杯白月醉暖暖身子?”他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说道:“你是代表我梵阳的使者,君王不会亏待你!你父亲御殿炎将军大人也会理解的!留你在这里,我很放心!”
原以为哲会一口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桀骜得耸耸肩,随意得说道:“只要父亲大人没什么意见,月华候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意见,只是这事情得让父亲大人知道。”
“这个自然!”陆妙柏随和的笑了笑,仰头看着这个俯视自己的年轻人白净的面庞说道:“此事牵涉梵阳与赤那思的盟约,哲,回去我会向陛下进言保你当将军的!陛下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切——”哲不屑得撇撇嘴,说道:“我不在乎皇甫茗禅给我什么,我听你的,只是因为父亲大人交代我,路上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