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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尊神刀光洁如新。而武士脑袋耷拉着,仅剩一点儿皮肉还和脖子连着,已死得不能再死,无力栽下马背。
宁正捂住嘴,失声尖叫一声。
星辰面色冰冷,一手横刀在身前,一手握住宁正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原本清澈明亮的珊瑚红眸子顷刻间变得血红,像蓄着满眼鲜血的妖魔。
一名同伴被杀,二十余骑黑衣武士不为所动,为首一名武士桀桀冷笑一声,轻轻挥手,这次是两名武士出列,朝着星辰杀来。
两骑显然是训练极佳,仅仅距离目标十数步,短短距离却能将战马催动如风,两柄圆月弯刀如剪子般朝星辰脖颈剪去。
星辰狂怒,这些人无缘无故要杀他,他岂有坐以待毙的道理,更何况更何况身后还有他喜欢的女孩,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身子一拧,将宁正甩开去,两骑以逼近,高大战马上,占尽居高临下的劈斩优势。他双手握刀,如同本能般向前一滚,堪堪躲过要将他头颅剪下那一刀,两马八蹄如雨点儿砸落在地,只要有一蹄落在他身上,就是筋骨断裂的下场,险而又险。
星辰在地上翻滚躲过马蹄,飞快起身果决挥刀,朝一骑马蹄斩去,飞腾的战马嘶鸣一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黑衣武士如鬼魅般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旋转如陀螺,狠命朝星辰砸来。
估计错误,原以为黑衣武士下马后失去马背上居高临下劈斩的优势,他就能轻松些,没想到下马后的武士身法灵活的像鬼怪,像暗夜里的空灵蝙蝠。圆月弯刀巨大优美的刀弧像带毒蝎尾,出刀角度极其刁钻,一息之间便已出刀十数次,星辰疲于接招,借着牙刀刀身修长的优势勉强不落败。
总算明白当初小五那家伙的话了,自己枯练的是死刀,面对活的敌人就方寸大乱,敌人不会按照自己心意喂招送招,随机应变在实战中才是关键。
身后错身而过那一骑勒马回返,急促冲杀,挥刀而下,一阵恶风当头而来。星辰狼狈闪躲,左肩依旧被划开皮肉透骨,疼的刺骨钻心。
“血”宁正惊慌大喊。
星辰咬牙,大力挥刀荡开黑衣武士诡谲的刀路,大步朝宁正跑去。他看出来这些人只是为了杀他而来,并不想伤害宁正。一把握住宁正的手,朝前奔去。十几骑武士无声看着狼狈逃窜的男女,像居高临下看猫鼠游戏的贵族,身后两柄圆月弯刀带着呼啸破空声逼来
临近骑兵包围,星辰怒吼一声,左肩的伤口淌血,尖锐的疼痛让他头脑无比清醒。他不知道哪里涌来的力气,揽过宁正的腰,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女孩跌跌撞撞飞出包围,果真如星辰判断,这些黑衣武士并没有为难宁正。
似乎厌倦了这样的猫鼠游戏,又似乎没有了女孩妨碍,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出手。二十余骑武士不再用刀,提起挎在马鞍上的短弩,上弦搭箭,锋锐箭镞泛着幽冷寒光指向浑身血湿的星辰,那双眸子红的像在燃烧,痛楚的嘶吼像陷入绝境的野兽。
为首一骑武士抬手,二十余柄短弩随之抬起,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个杀了他们一人的公子哥射杀。
宁正站在包围圈外失声尖叫:“住手住手你们会杀了他的,谁能帮帮我!”她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没人能帮她!
她碧澈的眸子里涌出泪水,大颗大颗泪珠从白皙光滑的脸上滑下,她好怕,仿佛有什么力量要将她的胸膛连同心脏一齐撕裂开来,痛彻心扉的害怕!
为首的黑衣武士桀桀冷笑,只待下令看着这俊美男子如一个血囊般飚出最妖冶的血花。
宁正顾不得那么多,跑上前去扯着端坐在马背上的武士,嘶声哭喊道:“住手啊,住手,不要杀他!”
武士如磐石般不为所动,矮身猛然一推,女孩如断线的风筝向后跌去,栽倒在地,柔顺鲜亮的马尾凌乱披散开来。
她跌跌撞撞站起,咬紧嘴唇,碧澈的眸子里噙满泪花。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委屈,平时第一次被这样推倒在地,仿佛从云端一下跌落在尘土之中,满是无助和凄凉。
她愤怒的指着这些黑衣武士,“这要是在帝都,我非要把你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宁正突然爆发出堪比红日的威严,黑衣武士们迟疑起来,扭头看着这个孑然而立披头散发的女孩。
一声低低的咆哮,像远古巨龙的怒吼。星辰双目如红赤的炭火,握刀的手猛然一甩,锋锐狭长的尊神刀激。射而出,刺穿了一名武士胸膛。他如豹子般敏捷,上前一步起跳,将被刺死的武士掀下马背,抽出尊神刀,狂踢马腹,催动战马前进。
临近女孩时,他俯下身子,一把揽住女孩纤细腰肢,将她带到马上。
漆黑战马像一支黑色利剑载着他们狂奔而去。
“追”领头武士恼怒下令,紧跟而上。
宁正坐在星辰前面,她感到一滴滴温热落在背上,知道那是血,却不敢触碰。
“你在流血”
星辰咬牙回应:“没事没事”
他从没骑过马,却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握紧马缰绳,狠命踢着马腹,“我们快逃,别被追上了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要保护你”
颠簸的马背上,他感到左肩上的伤口随着颠簸一下一下被撕扯开,他的身子如纸片儿般被撕裂,痛彻心扉。整个脊背被鲜血湿透,甚至感觉伤口上的鲜血随着战马的奔驰被一股股甩到身后,脑子昏昏沉沉,眼前发黑,直欲栽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背上的星辰声音微弱模糊,他脑袋无力搁在宁正肩头,气息颤抖微弱的说道:“我我要死了吗?”
“不会的,星辰,你不会死!”宁正终于哽咽着哭了出来,她掰开星辰握紧马缰绳的手,扭头看到男孩的脸毫无血色,狭长明亮的眸子半开半合,眼神慢慢涣散。
“星辰,不要闭上眼睛,睁开眼啊!”她哭着说,声音被马背上的风吹得缥缈模糊。
“抱紧我,抱紧我——”宁正侧过脸冲着星辰耳朵大声喊道,狠狠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星辰觉得喉咙很干很干,颠簸的马背上都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紧紧抱着宁正,将脸贴在她肩头,眯缝起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飞掠向后的风景。
他觉得自己正在沉入冰冷深渊,若是不抱紧怀里这个人儿,他就会一直沉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战马一直在跑,不知道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可星辰却觉得很安心,怀里的宁正让他冰冷的血肉温暖起来。
多年以后,他南征北战为成就王朝霸业,端坐于马背上气吞江河,可闭上眼睛伸手环抱,怀里却是空无一人
第29章 如鱼得水
二十余骑黑衣黑马的武士追着仓皇逃窜的少男少少女而去,发生打斗的地方宁静如死,被一刀切断半个脖子的武士鲜血流了一大滩,而被星辰掷出一刀洞穿胸膛的武士也缓慢咽气,他们身上漆黑的束身衣服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甚至漫天星辉也被死气阻隔。
一个黝黑身影缓缓出现,披着厚重的漆黑大麾,面容冷漠高傲,凝视死绝的两名手下,平静道:“二十余骑,依旧死了两个,还被逃走”
他身后跟着两名战战兢兢的扈从,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听闻主子冷漠的责斥,大气也不敢出。
身披漆黑大麾的男子眼神阴沉一瞬,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欲从地上捡拾起什么。蹲下时,大麾中露出一身金黄华贵的蟒袍,在星辉下泛着绸缎不该有的锋芒光泽。待他再起身,手中提着一串儿叮叮当当的贝壳风铃——清脆如同那姑娘的笑声。
“火!”二皇子声音微微颤抖。
身后鬼魅般的扈从袖中划出一截火折子,一小束火苗撕裂黑暗,照在二皇子手中风铃上,这是一串儿很做工简单粗糙的贝壳风铃,就算皇宫里最次的珍宝拿出来也比这个强无数倍,可偏偏看着这串风铃,就让堂堂梵阳二皇子神情柔和起来。
最大的那块贝壳上,分明刻着他的名字‘泽宇’!
而一块淡蓝色上缀有金黄色斑点的贝壳上,刻有‘星辰’二字,这块贝壳看起来都像一小块夜幕星空。
二皇子嘴角泛起柔和笑容,看来宁正在尚吉城交到朋友了啊,这是好事!生在帝王家,能拥有值得真心相待的朋友极为难得,宫廷争斗尔虞我诈,权贵斡旋勾心斗角,人心隔肚皮,谁敢表露一片真诚?
所以当宁正说她在宫里感到压抑,觉得不自在时,他一声不吭只为她打点好皇宫禁军守卫,暗中派出武士护送,让妹妹自由可这不是长久之法,能逃这一时,逃得了一世么?生在皇族,看似高贵,诸多身不由己都是很为心酸。
除非他能成为太子,能当上皇帝
想到这里,二皇子脸色恢复冰冷阴沉,目光中仿佛有冰冷风雪喷薄而出。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二皇子招手示意,“告诉他们,莫要杀死宁正身边那名男子,把他们一齐带回来!”
“殿下,沧海军谍子一直在盯着鬼部,我们刚这么一动,恐怕沧海军鹰犬也会闻风而来,就算我们不杀他,也逃不出李轻裘的谍子!”
二皇子眉头轻蹙,冷声道:“那就咬紧沧海军鹰犬,若是他们敢乱来,那就不必顾忌最后一丝君臣情面,杀!”
最后那个‘杀’字满是冰冷杀机,身负龙运的帝国二皇子实乃阴狠枭雄。
他转头看向甲秀湖中那艘巨大花俏的帆船,轻声道:“在尚吉城中和沧海军大打出手,城主会不会看不下去?”
…————————
星辰彻底昏了过去。
宁正不会骑马,只得一手握住马缰绳,另一只手握紧星辰环腰抱着她的手,不让他栽下去,任由战马带着他们向前跑。
本以为战马拐进闹市里,身后追兵便会罢休,怎奈何半途中又冲出十余骑披着海蓝色大麾的武士,战马被惊吓得沿着甲秀湖狂奔,慌不择路。
“谁能帮帮我啊”女孩咬紧嘴唇,碧澈的眸子泪眼朦胧的哽咽道。
紧随身后的追兵马蹄声愈来愈近,愈来愈纷乱,从马蹄声可以听出追兵至少有三十余骑,不仅有黑衣蒙面人,还有身披海蓝色大麾的武士,不时的有追兵从前面转向闹市的岔路里冲出来,逼得他们只能绕甲秀湖逃!
宁正感到莫大的绝望和委屈,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近的仿佛闭上眼后就再也睁不开来,亲眼看到一名黑衣武士被星辰割开脖子,看到被一刀洞穿胸膛,而身后紧紧抱着她的人儿流血不止已经昏迷过去,身后追兵紧跟不放,就算她表明自己是皇族公主,有用么?也许这些人正是冲着她的身份来的,而星辰被她连累重伤
突然间,又有一骑从前方岔道冲出,这一匹战马体型庞大,如同一截沉重撞城锤,宽阔的马胸狠狠撞在他们的马身,战马嘶鸣一声,一个趔趄侧向倒去,宁正惊呼一声,两人被栽倒的战马甩在地上。
身后追兵抓住时机,催动战马奋力加速,将他们团团围住,战马亢奋的呼出腥烈鼻息,在凄冷的秋夜中如同喷着火焰的猛兽,马背上的武士面无表情,竟是清一色的海蓝大麾,与先前追逐他们的黑衣武士绝不是一路人。
宁正艰难扶着星辰站起来,竭力让心神平静下来,冷声叱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有一骑从包围中脱颖而出,骑马武士装束华贵,并没有披着海蓝色大麾,面容俊逸无比,尤其是那双眸子,若不那么冰冷的话,绝对是能让女子尖叫的翩翩公子哥。
这一骑居高临下俯视着,阴柔说道:“公主殿下让卑职找的好辛苦!庆幸赶在二皇子殿下之前找到您了!”
他翻身下马,华丽裘袄飘逸,嘴角泛着冷笑,缓步上前,在神情慌乱的女子面前站定,以作为一名臣子极为不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位狼狈至极的公主殿下。轻佻的眼神从女子俏美脸蛋到壮观胸脯,再到修长腰肢秀腿,似笑非笑道:“殿下怎弄得如此狼狈?”
接着他又以极为恭敬的姿态,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标准的梵阳军礼,朗声道:“卑职西南沧海军牛虎都尉李轻裘拜见公主殿下!”身后三十余起武士齐齐翻身下马,整齐划一行礼。
相当滑稽的局面,三十余骑战马追逐得他们狼狈逃窜,现在又装模作样执臣子礼,说是拜见却不等公主殿下下令平身,便径直站起来,昂首挺胸。
而宁正心中早已波澜大惊。
这个人就是李轻裘么?被誉为风流独占八斗的大纨绔李轻裘?父皇就是打算让她嫁给这个在王朝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但宁正并没有从这个被传为大纨绔的人身上感受到多少令人厌恶的脂粉气,只觉得一股由内而外的冰冷阴沉。李轻裘在笑着,但眼眸里没有半点笑意,目光锐利的划在她身上,仿若玩味她的惊慌般气定神闲。
“殿下的兄长,也就是二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