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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人的虎口点去。持刀人似早已知道他将有此出手,刀背一转,竟中途变招,刀锋堪堪指向书生的胸口,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书生飞纵刚刚丈许,见此也不慌张,嘴角微微一笑,在空中微错身体,双指已经点上了那把精钢大刀的刀身。
只听“当当当”数声连响,书生和黑衣人相交之时,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拆了数招,两人又都是几步飞退,反出战团。
持刀的黑衣人手势一出,其余三名黑衣人也停住了动作,回到他身边。黑衣人看着那书生,缓缓道:“灵犀指,莫非是温公子?”
书生自然就是易容改扮的温惜花,他拉住两个还想再战的小家伙,道:“残血剑,阁下是‘地仙’印残血的什么人?”
那黑衣人也不答他,冷道:“今天算我们栽了,走!”
他话声一落,几个人霎时走了个干干净净,温惜花摇着扇子,笑的,也不阻拦,也不追击。使剑的童子已经耐不住,怨道:“二叔,明明是我们占先,为什么不把他们抓下?”
拿鞭的童子倒是看得通透些,反驳道:“二叔一个人怎么样都行,最多大不过还可以跑,但是带了我们,硬斗下去未必能讨得了好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
温惜花点点头,笑道:“还是小磊经验足些。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如果今天没有带你们两个,那我八成不能活着回去了。”
使剑的童子道:“咦?难道他们功夫比二叔好?”
温惜花道:“单打独斗未必,但群架讲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我没有看错,他们该是合作已久,自有一套彼此运气、互补长短的法子。若不是认出你们是温家子弟,害怕被温家报复,他们今天定不会叫我生离此地。”
拿鞭的童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啊!怪不得你今天居然这么好心愿意带我们出来,原来是借我们过桥啊!”
温惜花哈哈一笑,道:“唱戏的也要有个帮腔的,今天你们也玩的够了,回去吧。”
八方楼上,温惜花看见的时候,穿白衣的公子正在苦苦思索下面的棋局,另外一个锦衣男子则手里拿了册书,乘着凉风,轻轻翻阅。
温惜花已去了易容药物,衣服却没有换,那锦衣公子看见他,微笑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他转过头来,拿了手边的毛巾擦掉脸上的药物,却是沈白聿。
扮作沈白聿的男子也去了化妆,与温惜花眉目相似,却显得更年轻些,正是温惜花的三弟温停雪。见到二哥,他几乎是狠狠的松了口气道:“你总算来了,唉,我被欺负的好惨。”
探头看看棋局,白子一条大龙被斩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温惜花失笑道:“你不过才领教了半天,已经叫成这样。想一想,自从我认识这个人也有快十年,下了近十年的棋,还一盘都没有赢过。”
温停雪苦笑道:“这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当然值得拿出来说,”温惜花一板一眼的道:“说明我屡败屡战,勇气可嘉。”
温停雪一时语塞,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这样的话也好说出来,如果你不是我货真价实的兄弟,那我还真希望自己不认得你。”
温惜花笑嘻嘻的道:“这事我帮可不了忙,不如你回去,好好问一问我们的爹?”
温停雪领着家里两个小子走掉,两人回到客房。看见沈白聿一直看着自己,温惜花奇道:“小白,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才半天不见,难道你就认不得我了。”
沈白聿轻轻摇头,道:“我只是没有见过你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有些吃惊罢了。”
温惜花微笑道:“很多时候,我想不起自己也有家人。出温家的那一天,我和至亲之间的血脉就断了。任我江海飘摇,他们纵横天下,既然没有谁帮得了我,还不如统统忘了的好。”
静静的看着温惜花罕有的锐利神情,沈白聿胸口好似给刺了一刀,许久,他才道:“我也有个兄弟,可惜,没有机会听他叫我一声哥哥。”
温惜花笑了,几乎是带着些宠爱的,他柔声道:“小白,你这个人心肠其实很软。”
沈白聿也摇头,叹息一声,笑着自语道:“我心肠很软么?我不知道,温惜花,我真的不知道。”
温惜花微笑道:“这个,自然是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沈白聿懒得理他,道:“不说这个,你今天收获如何?”
温惜花捡着重点略略说了,到了末尾沉思道:“我十有八九能确定那使刀的高手就是那晚和宁啸中交手的人,他的运气功夫十分诡异,每一息逆转三次。若不是宁啸中不擅近身战,又中毒不能提气,恐怕早已觉察出不对。此人相当扎手,刀法老道、连绵不断;内力又沉厚,每一刀我都要用上八分力才能挡得开。”
沈白聿皱眉道:“每一息逆转三次?他难道是‘地仙’印残血的后人?”
温惜花点点头,道:“所以我才奇怪,印残血是使剑的,刀剑运气方式有极大的不同;若说他和印残血没有关系,又说不过去……咦,你笑什么?”
沈白聿笑不自抑,拍着桌子道:“一个以刀入剑,一个以剑入刀,真是一段奇谈!”
温惜花紧张兮兮的跑到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脉道:“小白,你没事吧?”
推开他的手,沈白聿笑道:“我没事,不过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
“哦?”温惜花道:“什么故事呢?”
沈白聿的目光渐渐变得辽远,微笑着道:“一个关于一把刀,一柄剑,一对恋人和一种武功的故事……”
听完了“吴钩”的来历,温惜花道:“如此一来就清楚了,印残血死于沈放天剑下,想必他的后人弟子钻研了出了这种以剑入刀的武功,希望能更上层楼。小白,我现在很担心。”
沈白聿挑眉道:“你担心什么?”
温惜花道:“我担心我的胃,照这样看,你弟弟似乎还胜你一筹。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唉,小方如果输给了你弟弟,一定要拉我去喝个三天三夜,你说我该不该担心呢?”
听后沈白聿为之气结,笑道:“还是先救出方匀桢,再去担心这些吧。莫要忘了十五天的期限,到时交不出银子,你温公子的脸就丢大了。”
温惜花居然已经躺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才过去两天,我不着急。小白,你难得来一趟洛阳,我明天带你去白马寺逛逛。”
沈白聿立刻反应过来,摇头道:“不去。你带我去的,从来都是些人又多又挤的地方。”
温惜花笑道:“小白,不要那么小气……”
沈白衣淡淡的道:“这句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温惜花还要再说,外面已经有人轻扣房门,楼无月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过来:“温兄,沈兄,已经歇息了吗?我有请帖要送给两位。”
呆了片刻,温惜花从床上爬起来,长叹了一声道:“为什么他们就不肯让我安宁片刻呢?”
沈白聿大笑道:“谁叫你要是温公子,温惜花,天下第一的劳碌命。”
六、
这是温惜花到洛阳的第三天,今天,他依然起的很早。似乎从到洛阳开始,他就没有一天是闲着的;所以今天,他依然很不高兴。
振远镖局的金字招牌在朦朦胧胧的晨曦里显得有些模糊,温惜花站在大门口,瞧着这块招牌好一会儿,却不去伸手敲门。
“哎,公子,让一让,小心!”
一辆车吱吱呀呀停在他身后,温惜花回头,见一名老者从堆满蔬菜瓜果的车后探出头来,歉然道:“公子,碰到您哪儿没?”
温惜花洒然一笑,退开两步道:“是我不好,拦了老丈的路。”
老者见这贵介公子如此好说话,不禁也笑了笑,道:“没事儿就好,我怕碰了公子你的衣服,我赔不起。”
温惜花好奇的打量他车上的蔬菜水果,道:“老丈莫非是每天给振远镖局送菜来的?”
那老翁笑笑,道:“是啊,隔一天一趟,自从宁老爷建这个镖局,我已经整整送了二十年啦!若不是我那儿子不争气,也就不用我来了。”
温惜花知道老年人都喜欢说一连二,也不在意,微笑着看那老者去扣门。肖管家很快就出来,似是没想到温惜花居然会来得这么早,微吃了一惊,很快又恭敬的道:“温公子请,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依旧如同初到之时,温惜花跟在肖管家身后,四周围一片静寂。走不过几步,肖管家忽然开口道:“温公子,那一天其实我对你说了假话。”
见温惜花不以为意的摊手,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肖四苦笑道:“你果然早已知道。老爷说根本瞒不了你,可笑我还自作聪明。唉,那天我说我们力战之下没有擒住任何一人,乃是虚言。事实上我们不但伤了其中两个,还拿下了一个。”
温惜花一皱眉,道:“拿下的人呢?”
肖管家摇头道:“二少奶奶放了,她拿下人之后认出是谁,便当着大家说此人与她有旧,硬是让人走了。”
温惜花笑道:“哦,宁老镖头没有说什么?”
肖管家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二少奶奶没有顾全大局,自然会引人误会,可是她说的光明磊落,我家老爷居然想不出话来阻止。”
点点头,温惜花却暗自道,与其说宁啸中找不到话阻止,不如说是他顾忌这武功似还在肖四之上的二儿媳窝里反。那时自身又中了毒,真动起手来吃亏丢人不说,还会给敌人找到可乘之机。想到那“光明磊落”四个字,他不由得偷笑一声,肖四不愧是宁啸中亲信之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做的滴水不漏。
来到宁啸中书房前,远远的已听见他洪亮的笑声,父子三人一起迎了出来,宁啸中大笑道:“温公子,犬子上回多有得罪,还请赎罪。”
温惜花微一拱手,道:“哪里,是我言语不周,希望宁兄莫要见怪。”
宁渊为人老练,马上接道:“温公子说这样的话,真是折杀我了。”
宁啸中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不打不成交嘛。温公子这一次来,可是有了眉目?”
见到旁边的宁渊、宁征闻言都精神一震,宁征眼中似还有喜色,温惜花心觉奇怪,却在嘴上道:“暂时只有些蛛丝马迹,所以想来多问各位知道一些情况。”
宁啸中并不失望,拈须道:“该是如此。温公子,我既交给你全力追查,这镖局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就由你发落。”转身对两个儿子道:“刚刚我说的话传下去给其它人知道,温公子要问什么,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违者逐出镖局,也包括你们两个。明白吗?”
宁家兄弟同声道:“明白。”就折转身一齐下去了。宁啸中见他们走远,才朝温惜花苦笑道:“温少莫要怪我多事,只是我已将镖局交给渊儿几年,下面人不知分寸,未必肯卖你面子,我这样一交待,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温惜花且笑不语,心里却在苦笑:你这样一交待,我若十五天期限到了找不出真相,落人口实不说,振远镖局到时也有一番道理跟江湖群豪交待。简简单单几句话已经让他落入敷中,宁啸中虽功力大减,算盘却照样打的飞快,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温惜花第一个要见的,是那天的趟子手们,他仔仔细细询问了他们晚上的行动和反应,约摸有半个多时辰后才朝一旁的宁渊道:“宁少镖头,可否让我见一见宁二夫人和宁小姐?”
宁渊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见宁湄倒是无妨,只是我弟妹嘛……怕要去问我弟弟——”
一个女子冷冷的插嘴道:“无需问他,我没有什么人不敢见,何必躲躲藏藏。”
温惜花循身望去,一个红衣女子与一个杏衣少女相携而来。那红衣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年纪,生的十分秀丽,面如寒霜,嘴唇紧紧抿成一线,不但显露出她意志坚定,还说明她是有自己主见的女子。少女则娇俏可人,相比之下清纯天真,脸上带着丝笑,一看就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宁渊见了她们两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常,朝温惜花拱手道:“温公子,我有事先离开,你们慢慢谈。”
他掠过两人时,宁湄似想伸手去拉,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偷偷将手收了起来。
温惜花见了,也不说破,对那女子道:“宁夫人,请问……”
那女子冷冷的打断他,道:“我叫聂千红。”
这名字并不耳熟,温惜花一边在脑海中搜索武林中姓聂的人,一边改口道:“聂姑娘,肖管家说那一天你曾亲手擒下一人,可有此事?”
聂千红道:“不错。后来我又放了他。不过,我既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放他,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很专注的看着温惜花,目光坦荡,找不到一丝动摇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