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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战情录 血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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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扬笑了笑,坐在桌边朝他招招手。

听话的被「招」了过去,封亦麒满脸困惑。

看见他孩子气的模样,柳煜扬笑了笑。

「傻孩子,一直在担心我的看法吗?其实严格说来,我从来没有当个武林人的打算啊!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的救人而已,撇去正邪,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这倒是柳煜扬第一次跟他说这些哪!封亦麒诧异的看着他,忽然发现也许自己一直都把师父想偏了。

「所以说……师父你不断的帮助正道是因为他们会上门来拜托吗?」很狐疑的用魅惑的瞳眸看了柳煜扬好几眼。

他终于知道他家师父的脾气好到什么程度了……或者该说,是滥好人到什么程度了。

柳煜扬被他盯的有些尴尬,伸手拍拍他的头。

「……麒儿,为师总不忍心拒绝那些未了免除无辜之人被卷入的请托……」

之所以到最后撤手不管,除了因为不希望正道伤害到封亦麒,也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差不多了——至于正邪之间无法放下的仇恨,已经不是他能干涉的,对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保护。

头顶上的手很顺的从发根一路滑至脸颊,安抚性极浓的温柔轻抚抹去了心头的那份不确定。

「……」封亦麒无力的扯扯嘴角,靠入柳煜扬怀中。

所以说,这个师父不反对他救血魄,他可以这样解读吗?

明天跟袭风商量一下就该开始行动了,希望血魄能活到千佛山之约的那一天啊。

就在封亦麒下定决心的那晚,韩七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后,懊恼的翻身坐起。

「为什么凤儿醒着却没听见我承诺说会赶回来?」

「血魄体质会让他做完那种事后陷入昏迷才对……会醒着对你微笑,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用意志力苦撑。」

「血魄是「毒煞」江枫大费苦心培养出来的「蛊人」,所有体液都是剧毒,而我是克制他的「药人」,十大恶人有意让我们互相牵制,只可惜这个优势从血魄得到九天龙蛊起,就被打破了。」

「为什么要用那么邪恶的东西?」

「保护你,他最初的用意,只是希望能藉着九天龙蛊从十大恶人手中保住你……不过,后来的他逐渐在变,谁也说不准他一念之间会命令九天龙蛊杀多少人……」

「怪了,我到底在哪里听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封亦麒跟卓洛宇的对话,总觉得封亦麒口中的那些属于「蛊人」的症状依稀似曾听闻,另外九天龙蛊这个名字也有点耳熟……

等等,蛊人,人蛊……还有那个血色龙形的蛊毒……

绞尽脑汁苦心思索了大半夜,却怎么也想不到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直到窗户隐约透入早晨的阳光,韩七才用力以握拳的右手狠狠垂了左手一记。

「啊!」

韩七倒抽一口气,以差点从床上滚下来的速度爬起来冲到桌边就开始飞快的磨起墨汁,另一手仓卒的摊开白纸,随手抚平纸面。

「要死了,我怎么这么晚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

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就将笔抛回笔筒中,等待墨迹转干的时间内,他已经把本就简便的行囊给打包好了。

顺手折好信笺,韩七风风火火的离开房间,差点跟同样一晚没睡的封亦麒撞在一起。

「吓!我不过差点撞到你,你拔剑做什么?」贴着肩膀削过去的剑锋总算让韩七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但总算冷静多了。

「……你没事用轻功在屋里跑什么跑?突然冲上来谁都会以为是偷袭啊!」封亦麒尴尬的收好剑,差点一剑把韩七了结掉的感觉也让他冒了几滴冷汗。

「说不过你……小子,我有事离开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大师兄问清楚,千佛山之约的时候提醒卓洛宇一定要等我,不要太早开打。」

才说完,他人已经在屋外了。

瞪着他飞快远离的身影,封亦麒连抗议要他别叫他小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难得错愕的楞在原地。

「搞什么啊?好歹把是什么要紧事说清楚吧?!」这样谁知道是啥鬼?!

而且,他跑了……谁留在落霞山照顾卓洛宇呢?

所谓的「商量」,顾名思义则应该是指参与谈话的双方都能发言,并且说明看法,而后互相妥协商量,找出一个两人都能接受的结果——对大多数的人而言。

但对于「罗煞」封亦麒来说,「商量」这两个字的实际定义也许更接近告知,差别只再于商量用的是疑问句,但威吓的手段更加暴力。

甩开揪着他的前襟,一路把他拖离竹屋好几里的那只手,席君逸看着封亦麒,淡淡的把刚才听到的话再重覆一次。

「所以,你跟你师父还有海去救正道,我则去柳家找绝魂去阻止满江湖的人破坏血魄的计划?」

怎么听都不像是罗煞会主动提出来的主意。

「对。」封亦麒很肯定的点头。

「这样对血魄比较好吗?」

「我不知道。」封亦麒回答得很坦白。

席君逸用看到什么奇怪的生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还铁了心要这么做?」他知道罗煞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决定才会与柳煜扬坦白,却没料到那股坚决背后竟然是不知道三个字。

「因为如果不去行动,怎么会知道是做对还是做错?我只知道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一定会后悔,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些什么,即使同样后悔,也好过完全没努力!我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血魄根本把我瞧扁了!」

追根究底起来,也许最后两句话才是重点。席君逸暗道。

不过,他也同样不想袖手旁观,因为巫之力在冥冥之中告诉他,血魄的命运还没有被注定,只要他们努力,那生死攸关的转圜也未必不可为。

不过,罗煞的计划有的问题……

「罗煞,你觉得绝魂可能答应来帮血魄吗?」总不可能是要他去说服绝魂吧?那样可能让罗煞自己去直接跟绝魂互砍比较快。

「袭风,你跟白彦海在一起久了是不是变单纯了?」没好气的取笑他思绪变简单了,封亦麒扬高红唇,接住席君逸射来的夺命飞镖,露出隐藏狡诈的笑容,「谁叫你找绝魂沟通了?当然是要找歆儿,只要歆儿知道了始末,还怕他不要绝魂帮忙吗?他可是很喜欢血魄的!况且,硬要说来,血魄的逆命丹可是救了歆儿一命啊!」

所以,绝魂还欠血魄一条命——虽然血魄从来没想过要讨这个人情。

「两边同时行动,我要给血魄重生的机会,也要灭了其他人的仇恨心,从现在开始,血魄的棋局由我来主导。」闪闪发亮的眼中有着某种坚决。

「……」深深的看了封亦麒一眼,席君逸发现或许心计也是会潜移默化的,一向只喜欢直来直往、唯我独尊的罗煞似乎开始有了改变,竟然会开始顾全大局……

「我知道了,绝魂那边交给我,帮我顾好海。」

「……其实我很怀疑全江湖还有几个人能伤到白彦海……撇去他的个性。」说到最后自己气虚,封亦麒无奈的摇头,拿白彦海的个性没辄。

武林顶尖的剑法、武林顶尖的内功修为,如果不要自己脑袋发热一头栽的话,白彦海应该罕有敌手,毕竟他可是吸收了袭风不少内力,又无数次在杀戮中出生入死的名门之徒啊。

席君逸耸肩,对于封亦麒的说词不予置评。

他对白彦海的武功没有质疑,甚至可以说很有信心,因为两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可没少「磨练」白彦海的实战能力,只是那个很容易把自己逼死的责任感让他很不放心。

没有再多说废话,他们对彼此的作风多少心里都有底,就算分开行动与预期也不至于相差太远。

「那,卓洛宇怎么办?」席君逸忽然想到。

他们都一个人走江湖走惯了,就算近几年来身旁多了一个人,顶多也只注意到要安排好两个人的行踪,现在突然要多注意几个人,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封亦麒是这样,席君逸天生淡漠更是不在意,会有这么一问,还是因为巫之力隐约的预感让他留上了心。

「……我原本想把他丢给韩七照顾的,不过那家伙好像想到什么急急忙忙的走了,说什么印象中有看过「蛊人」的描述,所以要叫他师兄过来一趟。」

封亦麒皱眉,这算是他计划中的小变数,因为韩七是昨晚向他询问了一些关于血魄的事情以后,忽然在早上仓卒离开的。

「所以?」席君逸完全不在意「本来」应当如何,他注意的只有现在该怎么办。

「所以你先上路啦,我跟师父还有白彦海可能得再待上几天,然后带他一起走,养伤也是可以在路上养的。」

封亦麒狠了心的道,柔魅的脸庞因为一股子邪佞狂气而显得神采飞扬,但看在知他甚深的席君逸眼中,反而有种恶寒。

「……随你便,你师父答应就好。」

反正有柳煜扬在,怎么说也不至于让卓洛宇死在半路上……吧……

五天后,扬州城,柳家——

「你该不会是想要老子去淌混水吧?告诉你门都没有!」

一大清早,面对连赶了五天路途出现在柳家宅邸大门口的席君逸,拦在大门口根本不打算让他进门的绝魂非常不客气的把丑话说在前。

席君逸面不改色的直视绝魂,从他衣服上的露水判断出绝魂应该在外头待了很久。

「你知道我会来?」

面对席君逸那种状似疑问的笃定句,绝魂早就习惯了。

「还不是那金发的小子,莫名奇妙的找到这儿来,我没把他杀了已经是那小鬼多事,你少来添乱子!」

想起那个专长是装可怜、兴趣是咬人、最喜欢笑呵呵装傻的情人,绝魂满肚子气无处发,冷硬的嗓音反而有些无可奈何。

金发……

「云飞吗?」

「谁管他叫啥名字?反正当初抓走小鬼的就是血魄跟他没错。」

「他来做什么?」

「拜托小鬼帮他送封信……还说什么为了确定某件事情,就算被我所杀也无话可说的……」绝魂皱着眉,显然也被云飞古怪的行动弄得一头雾水。

没有真的将云飞的命留下,是因为好歹血魄的逆命丹救了柳煜歆,让柳煜歆可以不再受九阴绝脉所苦,甚至为此送命——但这绝对不表示他不在意当时柳煜歆被绑走所吃的苦。

「某件事?」席君逸轻微的眯起了眼。

「好奇的话自己去追他,他前两天才离开的,好像是往卓家去了吧……别看我,没砍了他已经是我最大耐性的表现,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是没有什么关联……」只是与血魄的生死息息相关。

既然他从来不期待绝魂会好言好语立刻答应去帮忙,自然也就不觉得被这样回应有哪里不好。席君逸没有对绝魂的反应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这啥鬼?」

「柳煜扬的家书。」也是能让柳煜歆得知事情经过的最好办法。

「……」

瞪着那封信,绝魂有种冲动想用内力彻底将其毁尸灭迹,不过在想到柳煜歆可能会有的反应后,只能阴沉着一张脸瞪着席君逸,好半晌才僵硬的转身进屋。

席君逸安安静静的跟上,不得不承认那只白玉狐狸般的少年把绝魂……嗯,教得很好。

北海,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主要活动地区,在这远离中土的地方,有着跟中原迥异的风土民情。

男人们或放牧牲口或打猎,女人也得外出干活,孩子们更是从小就习惯帮忙父母亲分担工作,严苛的生活环境反而让在此地生长的人们更知足常乐。

纯朴爽朗的人们、简单无华的生活,远离了中原的是是非非,虽然生活苦了点,却是现今叫「北海七狂」的师父所钟情的隐居地。

理所当然的,那七个被他在中原前往北海的路途上捡到的孩子,也被「放养」在这广大的北海地区。

别人家养牛养羊养马,他养七个小萝卜头,更诡异的是还可以和在地居民交换喂养心得,由此可知叫「北海七狂」一个个「野性十足」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习武之人晚年最希望的莫过于能收个继承自己衣钵的徒弟,这在中年就因为某些事情而隐姓埋名隐居在北海的老人也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在七个徒弟都足以自立后,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离开人世。

分别继承了师父的武功与医术,「北海七狂」在游牧民族中可是深受欢迎,因为北方人崇拜实力强者,面且在北海地带医人的大夫难找,医动物的兽医也少,所谓物以稀为贵,累得重感情的七个人总是东奔西跑到处帮助有需要的人,时常一只信鸽飞来,他们就必须穿越大雪地区跑到广大荒羌之地的另一边去。

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自在惯了,师兄弟妹半年不见面也没啥好想的,可是如果要找人可真会气到吐血。

「我师兄在不在这里?不在?他上哪儿去了?」

「扎罕大杈,我那大师兄……」什么?他留话给我说要我去喀玛儿那里找他?」

「什么?师兄又不在?」韩七哀鸣,,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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