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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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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蒂娜,我是带宝贝儿来看牙的。”奥古斯汀礼貌地提醒了一句,她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我身上。 
“你好,蒂娜小姐。”我甜甜一笑,毕竟待会儿她要给我看牙,我可不想被她折磨,还是先搞好关系,“我叫凌。”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一声高分贝的尖角刺入我的耳朵。 
“呀啊啊——好可爱——”她突然冲上来抱住了我,“好可爱啊!奥古斯汀,你找到这种极品怎么也不跟人家通声气?太见外了嘛!呀啊,真的好可爱!做我的情人怎么样?” 
“……蒂娜小姐……请放手……我要闷死了!” 
“哦,真抱歉,我一看到漂亮的东西就不由得激动。”蒂娜轻轻咳了一下,突然变得极其淑女起来,“我是佩伊家族的瑞尼伯爵蒂娜,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小绅士。” 
佩伊,这是我第三个接触到的家族,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也是个伯爵。“你好,我是凌?方?威弗尔。” 
“唉?没有爵位?怎么会……”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看看奥古斯汀。 
我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难道说奥古斯汀过去的情人都是有爵位的?我眨眨眼,“我还没成年呢,以人类的方法计算的话。” 
“唉——”她更加惊愕了,转过身指着奥古斯汀,“奥古斯汀,你这是在犯罪!” 
“那么刚刚引诱我的宝贝儿的又是谁呢?” 
“不知者无罪。”蒂娜抛出这句话,拉起我的手便向诊室内走去。 
我坐在VIP室的椅子上,等待着蒂娜把我牙齿的X光片拿来。椅子旁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钳子、镊子,还有各种电钻,看得我就一阵发毛,牙齿根发酸,怪不得很多大人都怕看牙。 
蒂娜回来了,把几张X光片插在有背灯的板上,指着上面的牙齿对我和奥古斯汀解说。她说为了保险起见,把我所有的牙都拍了片,现在X光片上正整齐地排列着我的两排牙齿。 
“其他牙都没什么问题,估计有些小毛小病也都自己修复了,问题是这个!”她用教棒重重拍打着一颗放大得有手掌大小的牙齿,“已经蛀到牙髓了,无药可救了。” 
“无药可救?难道说?”我抖了一下,吸了一口气。 
“对,就是要拔牙!”她得意地笑起来,“哦呵呵呵呵,本小姐活了那么久还第一次见到要拔犬牙的同类,哦呵呵呵呵——” 
“……拔牙……”我低声喃喃道,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些痛苦地捂着半边脸出去的大人们,伸手抓过奥古斯汀的衣服就躲到他怀里,“奥古斯汀,听说拔牙……很痛的!”我蹭着他的胸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而且拔了这颗犬牙,以后咬人只留一个牙洞,要丢死人的嘛!” 
“这……”奥古斯汀也踌躇了,又看看蒂娜,“难道没别的办法了?” 
“没有!”蒂娜一口否定,“如果放任下去,牙髓会蛀坏,牙神经也会坏,到时候你的犬牙就只剩一个壳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拿教棒指着我,“而且会痛,比现在痛几十倍,你活多久它就会痛多久!”她恶狠狠地开始威胁起来,“考虑清楚吧!” 
我两眼发晕,一边是拔牙的恐惧,一边是牙痛的恐惧,我不要啊,我哪边也不要啊—— 
“呜呜呜……奥古斯汀!” 
奥古斯汀抚着我的头,无奈地叹着气,他这个老吸血鬼碰到新问题,看来也没什么经验可谈。 
“蒂娜,牙齿拔了还能长出来吗?”奥古斯汀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成年了吧!成年了有什么残缺的部位长不出来?”蒂娜很潇洒地甩了一下金色的直发,“不就颗牙齿嘛。” 
“真的?你确信?”奥古斯汀两眼放光,确认道。 
她呵呵地笑了两声,接着很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猜的。” 
“……蒂娜!” 
“我又没给同类拔过牙,我怎么知道?不过放心,一个礼拜里长不出来,我负责给他装假牙,用现在最新的材料,保证几百年不会坏——坏了再来找我就是了。” 
奥古斯汀闻言僵在了原地,嘴唇蠕动着,我凑上去才听到了他在低语什么。 
“……假牙……我的宝贝儿的犬牙是假牙……呵呵……装假牙的血族……蒂娜!”他突然放大了声音,“那可是犬牙!咬人的时候要伸出来,平时缩回去的犬牙!” 
“装饰一下也好,总比只有一个牙洞好吧。”蒂娜耸了耸肩。 
“蒂娜!!” 
我向撒旦发誓,除了提到他父亲那次,我第一次看到奥古斯汀如此失态…… 
“好了,快决定吧!拔还是不拔?”蒂娜坐了下来,两条线条优美的腿叠在一起。 
我怯生生地看看奥古斯汀,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奥古斯汀……” 
奥古斯汀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凌,有些问题你还是需要自己决定啊,毕竟这是事关你一生的大事……” 
……虽然这颗牙的确和我一生有关,但是……怎么说得像我要嫁人……不对,是要娶妻子一样……? 
“可是我……” 
“小男孩……”蒂娜突然凑了过来,棕色的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芒,吓得我又往奥古斯汀怀里钻了钻,“你很喜欢吃蛋糕对不对?” 
“……是,是的。” 
“不拔牙的话以后吃蛋糕都会痛哦,会痛得你连蛋糕都不能吃,以后看到蛋糕就牙痛哦——” 
我感觉一滴冷汗从额头滴下,“这……” 
“小男孩,你很喜欢喝冰镇血液对不对?” 
我惶恐不安地点点头,“……是,是的……” 
“不拔牙的话以后喝冰血都会痛哦,会痛得你连冰血都不能喝,以后看到血就牙痛哦——” 
两滴冷汗留下,“我……” 
“小男孩,你很喜欢和奥古斯汀接吻对不对?” 
我恐惧万分地点点头,“……是……” 
“不拔牙的话以后接吻都会痛哦,会痛得你连亲吻都不行,以后看到奥古斯汀就牙痛哦——” 
我眼前一黑,晃了两下,差点倒下,“……我拔!” 
“这就对了,哦呵呵呵呵——” 
女王式的笑声再次回荡在这个隔音极佳的VIP室内,于是,我被连蒙带骗地弄上了那张治疗椅上。痛苦的行刑结束后,那颗陪伴了我许多年的犬牙离开了我的牙床,蒂娜把它洗干净了还给我。 
“喏,留作纪念吧。” 
我对着镜子照照,稍稍咧开嘴,一个黑洞洞的空洞不协调地出现在镜子中。 
“给同类拔牙就是方便,棉花都节约,看看这么会儿已经止血了。” 
蒂娜一边摘下一次性手套,一边感叹着,而我已经扑到了奥古斯汀怀里。 
“哇啊——奥古斯汀,我不要出门了!” 
奥古斯汀拍着我的背,吻着我的额头,“放心,宝贝儿,它会长出来的……我们今晚去吃新鲜的怎样?” 
很明显奥古斯汀是想安慰我,但是同样明显,他用错了方法。 
“哇啊啊——”一想到只有一个牙洞,我哭得更加稀里哗啦了。 
接着的几天里,我们住在英国的某家旅馆里。少了颗牙齿果然感觉很怪,说话漏风,吃东西感觉怪,接吻感觉也怪,连奥古斯汀也不习惯我口腔里的那个窟窿。 
“奥古斯汀——它还没长出来……”我哭丧着脸蹭到他怀里。 
“我知道,宝贝儿……”奥古斯汀同样无奈地看着我,“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百九十七遍了,第三百九十六遍就在十分钟之前。” 
“呜……” 
* * * 
与此同时,血红蝙蝠城堡门口。 
“哦,斯蒂芬,你来了,真太好了!”一个金发的血族被拦在了门口,似乎和附近的侍卫发生了什么冲突。 
“希欧多尔?你怎么来了?”斯蒂芬依旧微笑着,抱着手靠在墙上,“你不是说你没有串门的习惯吗?” 
“谁让我和这里的主人,你们威弗尔未来的亲王殿下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呢?”希欧多尔如此回答道,“哦,该死,斯蒂芬,你快让他们放我进去。” 
“进去?做什么?”斯蒂芬微笑依然,“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未来亲王是谁,但奥古斯汀和凌都还没到呢。” 
希欧多尔愣了一会儿,“……什么?!可是我离开美国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哦,撒旦啊——” 
“那么他们就交给你去找吧。”斯蒂芬笑着挥挥手,消失在了城堡之中。 
* * * 
四天后。 
我紧张地第N次走到镜子前,犹豫了一秒钟,“啊”地张开嘴,两颗洁白的牙齿中依旧一个窟窿,我悲哀地第N次离开镜子。 
“还没长出来?”奥古斯汀从后面抱住了我,我默默地点点头。 
“别气馁,再等等,嗯?” 
我又点点头,勾上他的脖子,吻起了他的唇。奥古斯汀紧紧搂着我,一如既往地激烈地吻着我,灵活的舌头在我口腔内扫荡,顺着我的牙齿就舔到了那个窟窿。牙龈被他不停碰触着,突然他停了下来。 
“宝贝儿,”奥古斯汀很紧张的样子,“我好像舔到了那里有什么硬东西。”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抱着我去了卫生间,翻开我的嘴唇,又用牙签把牙龈拨开了一点,一点白色露了出来。天啊,我看到了,那是白色的,我新生的牙齿! 
“……奥古斯汀,哇啊——它长出来了!它长出来了!” 
我兴奋得上窜下跳,差点把旅馆的保安引来以为发生什么入室抢劫杀人案了。又过两天,牙齿已经完全长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果然成年血族的自我恢复能力真不是盖的。 
“好了,那么我们回城堡吧。” 
“嗯!” 
* * * 
血红蝙蝠城堡中。 
“咦?希欧多尔不是去找你们了,没和你们在一起吗?”斯蒂芬不解地问。 
我和奥古斯汀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同时摇了摇头。 
“因为发生了点事……咳……”奥古斯汀看了看我,“所以我们在英国呆了会儿,只是宝贝儿不想见人——确切说是不想见同类,所以我把气息消去了……” 
斯蒂芬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撑着墙大笑起来,“凌……你真是……希欧多尔的克星了……” 
* * * 
太平洋某土著岛上。 
“亲爱的凌——我的主人——你究竟在哪儿啊——” 

ENTR’ACTE 1。5 Eye…Tooth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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