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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瑾王派人看住我,不许我出屋半步,谁会留下来照顾你……哼!”
因喝的太猛而剧烈呛咳着,我紧紧抓住锦被别开头去。脆弱时……就想起那个会笑着逗我,哄我,喂我喝药的男人……想起了已经一年多不知下落的他……想起他的好……想起如果有他在身边的无忧无虑……
一滴泪滑落,我悄悄的蹭在枕上,哑着声,淡淡地询问突然沉默的身后人……
“你做的很对,你不需要对朕好的,你只要接受就是了……还有,记得你说过的,永远别爱朕……朕也不需要。”
“不用你提醒。”恨恨地砸碎碗,林天恒的声音和碗一样有了裂痕——
“我永远也不会傻到去爱你的——”
我病好了,林天恒却单方面的和我开始冷战。
左思右想不知他耍得哪门子脾气,我琢磨了半晌,突然间想到了一招妙计,带着席将军和盛才子来敲美人殿门:“天恒,你已经十五岁了,朕为你请了一文一武两个师傅,你既然不愿在后宫司妇人之位,就让朕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
我压对了宝,天书说的没错,无权无势的林天恒一定是在对自己的地位不安。
所以我的决定换来了美人倚门的倾城一笑……
而那一笑中,有我意料之中的什么,但更多的是……我那时看不透的深隧。
熙光十七年,我在琉华殿吃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三十次闭门羹,悻悻的睡了一夜御书房,第二天还得去给新科进士们殿试。顶着两只黑眼圈,打着哈欠坐上龙椅,新科第一名走前一步,我朦胧的睡眼里映入了熟悉的身影——
“天、天恒——”
熙光十七年殿试,皇帝在金銮殿上被口水险些呛死……
熙光二十年,呈宁府六县兵变,太学士林天恒投笔从戎,请求随军征讨。
皇帝三日不朝,第四日早朝时,脸色铁青的头痛抚额,咬牙恩准……
……连吵了三天三夜,拆了半个琉华殿……林天恒……算你狠…………
同年秋,席将军收复呈宁六县,左都尉林天恒因其巧出奇计,断了乱党头目呈定侯与党羽的联系,又在对战时,以身犯险,混入敌营取了呈定侯的脑袋,离间其子分崩离析,自相残杀,使得朝廷此次出兵,损失甚微。故由席将军立荐,十六个营同举,官越三极,拜为昭羽将军。
因林天恒貌美犹胜女子,有绝色之容,惊世之才,十四岁以男子之身被立为后,皇帝专宠五年,不纳妃嫔。再加上文武双全,不恃宠,不结党,清廉洁身之名贯于全朝。一时间,不仅颐国奉他为佳话,其余诸国纷纷向往。其中流传最广的是——
熙光二十一年,春末……
砾国太子,以风流著称的梵匤,化名龙三公子,潜入颐国,不为军情,不为政事,白龙鱼服,只为亲睹佳人一世风华……
事后,被各国百姓誉为雅趣,成了茶余饭后,说书唱戏的谈资。
不过……说起这件事,连好脾气的我也会火大!
那个梵匤淫龙!表面传得光鲜,背地里其实不顾身份,干出了鸡鸣狗盗之事!
大概是因为林天恒回京之后,出宫机会锐减,他来了颐国久寻不到,色迷心窍急红了眼吧。为了不远千里的占到文至太傅,武拜二品的昭羽侯的便宜,在可靠消息证明林天恒出宫的那日,他竟然趁夜翻墙闯入林天恒在宫外的官邸,摸到了卧房,隔窗向屋里吹了半管五谷鸡鸣散!
偏巧那日是我陪征战方归的林天恒到广泽寺礼佛还愿的日子,虽说是春末,日头却格外的毒。广泽寺最灵验的卧佛是露天卧在普源山顶,心诚则灵,善男信女不论富贵贫贱,一概不可乘车骑马。为了求佛,我顶着烈日和林天恒爬了两个时辰,即便他一路都在翻白眼嫌我慢,可我确实是用了全力,证据就是我敬完香礼完佛,下到半山腰时就心口发悸,眼前一黑,力竭的扶住林天恒及时抢过来的手臂便当即失去了知觉……
那时,随行只有几个可靠的侍卫,全是武夫,粗手粗脚的除了着急什么办法也没有,林天恒一发话,全为后者马首是瞻。所以我就被带到了比较近的昭羽侯府暂歇一宿。而好死不死的,梵匤那条淫龙来的正是时候!他也不想想,要是屋里睡的真是精似狐狸的林天恒,岂会轻而易举的中了他的下三烂迷|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月光下,梵匤一脸令人呕吐的邪笑,摇着扇子一步一句诗的逼了过来,我脑子里全是天书里小受们被色狼吃干抹净后的残花败柳结局!恨只恨……为了不像天书说的那样“上了就爱了”,我与林天恒“夫妻”六载,做了名副其实的柳下惠,根本还没尝过美人的滋味!难道说……天要亡我~~~为尹冰肃守身那么久,最后却葬送在一个找错门的白痴手中?!
死了我也不会瞑目啊~~~~~
天书不是说过,关键时刻就会有人出来化险为夷的吗?!
怎么梵匤的手都伸进我褒衣里了,外面却连只猫都不曾经过……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求人不如靠自己,千钧一发之际,我不知哪里积起的力气,硬是虚汗淋漓的叫出了声音——
“劳驾——你找错人了——林天恒在客房那边————”
而梵匤那个家伙,居然闻言只是呆了呆,转身点燃了烛火,凑到我面前照了照,凉凉一笑,放下烛台变本加厉:“没关系~~反正横竖都是美人~~~~”
幸好老天有眼,他惊讶之下失策的点亮了烛火,光芒惊动了机警的林天恒,后者总算在我被吃去大半豆腐,可至少还剩下豆渣以及最重要的后面贞操时赶了过来!
而见到真正的倾国美人,梵匤那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淫龙连招式都忘了,三两下就被面若凝寒的林天恒打得三分像鬼七分像禽兽,拆骨脱臼的丢在了角落里!再后来的事我受惊过度记不起来了……光凭第二天林天恒的一面之辞并附从外到内报废的三件衣服分析……我那时候吓坏了,扯着林天恒的衣服疯狂的大叫“朕是攻!说好是攻的!老天爷你不可以骗人!朕只做攻!做攻——”然后就狼性大发的压倒震惊的后者开始撕他衣服!撕到一半又血气上涌的昏厥过去,救醒之后继续重复上面那句话去撕林天恒的第二层加衫。随后……重复第一步骤……
整整一夜,我撕到昏,昏完继续撕,直到把美艳的昭羽侯剥得差不多了,才贴在他玉琢般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不要紧,二哥的头发至少急得白了一把……
迷迷糊糊地,似真似幻的梦里,我好像看到尹冰肃面带忧愁的向我走来,弯下腰温柔的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我就看见他无奈的笑了笑,就像以前那样把药灌进他自己的嘴里,再划开手臂用血反哺给我……
已经等了他六年了,六年里,若是惩罚,我受得也足够了……
嘴里还残留着血的腥味,我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角,把埋藏了六年,等待了六年,迟了六年的道歉喃喃地倾诉给他:“冰肃……对不起……对不起……朕辜负了你……可是朕想你,真的想你……六年了,以为可以忘记……以为欢笑回来了就是不再牵挂你……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朕登上阅武楼,望着京城,远眺万家灯火……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你……这六年……你……过得好不好……心里……还有没有朕……有没有……”
尹冰肃朦朦胧胧的站在那里,许久,在我急得开始呛咳时才缓缓回答,一句饱经风霜,满含深情的话,吹散了我心上六年的冰霜。果然,我为他系得心结,只有他才能解啊……
“有你……我的心中……一直有你。”
“那……冰肃……你爱我吗?还爱吗……”开心的真想就死在这一刻,又觉得死在这一刻好不甘心,我纂紧他的手,战战兢兢地问他:“你还爱我吗……还像从前那样……爱吗?爱吗?”
“怎么能不爱呢?”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他自失的叹息着,轻柔一笑,吻了我的唇,留给我唇齿淡淡的药香:“我怎么能不爱你呢……即便明知你是个自私的人……你是个狡猾的人……你是个无情的人……我又怎能不爱你呢……你让我越陷越深,你让我飞蛾扑火。傻子……你这六年……为了我,好到残忍的地步!我怎么能抽身呢……我已经抽不了身了啊…………”
“那你就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冰肃……我们继续好不好?你继续爱我,我也好好爱你……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我笑了,我幸福到想告诉他,就算此时此刻他要压倒我,我也无所谓。我等了他六年,等得什么都不在意了,除了他……
“笨蛋……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要如何继续呢……”眼皮越来越沉,睡去前,我死死扯紧他的手,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尹冰肃……不知为何,苦涩入骨的笑容。
半个月后我醒了,二哥守在床边变得好憔悴,害我被戚绍华威胁性地瞪了好几眼。
林天恒还是不冷不热的站在外围,见我醒来,哼都没哼一声,铁青着俊颜,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怔了怔,我欣慰的笑了。太好了,至少这小子还没忘了本份,总算记住了与我的约定。他不爱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只是遗憾的是,谁也没见过尹冰肃,那夜,我做的,果然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
第八章
虽然已经反复确认了尹冰肃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绝对没可能出现,可我心里无论如何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难解。就算是梦,那个梦也太真实了一些。那碗血的腥味,那一吻的药香,那一双深隧漆黑,如泣如诉的眸子,那温柔的手……抚过额边乱发时的感觉……
还有……那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那个无可奈何,有怨但无悔的对我说“爱我”的声音…………
若那夜尹冰肃没有出现,我的病又是怎么好的呢?
若出现的人不是尹冰肃,我沉封的心又为什么会有龟裂的趋势呢?
春末的暖风里,我懒洋洋地倚在琉华殿外竹林里的石床上,遥望着碧蓝的苍穹,心思随着空中回旋的飞花,时而东飘,时而西荡,乘风而起,驭风而去……
以为早就什么也不关心了,以为心湖已经平静不起波澜。
然而那一夜里的那一个吻,又让胸腔里刻意被埋葬的某样情素,蠢蠢欲动……
悠悠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我伏趴在冰凉的石床上,缓缓闭上双眼。
六年了,恍然若梦。尹冰肃的五官早已记不详尽了,只是隐隐约约地还能勾勒出他的轮廓,六年过去,也完全没有改变过的轮廓。尹冰肃……我真的在怀念这个人吗?还是抱着一份愧疚,升华了他对我的感情?天书中的人纵使分别十年数载,情也依旧。所以,我可以这样的去相信,去期待,去执着……不是吗?他不会变心的……天书说过,他不应该会变心的。因此,我也应该遵照天书的规划,长久的记忆着他,爱恋着他,将那份美丽的遗憾,怀抱终身。不爱其他,不念其他,不贪图其他……
那才能算得上是爱,才能算得上符合天书的期待——
“皇上,你还想把朝廷的重任都压给瑾王和微臣们吗?!”突然,一声不悦的轻叱在头顶响彻!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回眸……看见林天恒冷着俊颜,身姿若玉树临风,静静地站到了我面前。口气还是那么坏,一点也不顾念我这六年的恩宠。这个人啊……
“朕身子乏了……”苦笑着撑起身子,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向他讨好地睁大眼睛,一脸的无辜。没办法~~谁叫他早就是朝里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了呢?若非有二哥的震慑,林天恒的功勋,以我温吞的个性,龙座几年前就该易主了吧?我想做个明君,可六年来,我唯一做到的就是无功亦无过。这是否就是没有服从天书所遭到的报应?这是不是让尹冰肃离开所必然的结局?天书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书要的……是完美的……是纯粹的……是死心塌地没有回头的爱…………
“哼。”见我伸出手后又陷入了沉思,林天恒犹豫片刻,还是翻了个白眼,认命的伸臂拉住我的胳膊,巧力轻带,一股力道有如浮云,将我轻盈的身子托了起来。稳稳站好,我刚想笑着道声谢,却被不经意间撩过的春风定在了原处!
春衫单薄,云袖舒展……
风吹起林天恒的衣袂,刹那间,那玉藕般的小臂袒露在我余光中。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弹指的光阴,可却叫我再清晰也不过的看见了……
他手臂上,淡淡地,胭脂色的伤痕!
是谁呢?可以在谨慎狡猾,武功越来越高的昭羽侯身上留下这样一道利落的刀创?
是谁呢?忍心在林天恒如此美丽的玉臂上留下一道格外刺目的疤痕?
是谁?究竟是谁……
莫名其妙地,喉咙变得干涩,一股关于血腥的记忆涌了上来……
我抬头,望着别开脸,懒得与我啰唆半句的倾国佳人。
竹叶婆挲,又是暖风拂过,豁然地,眼前的一切变得开朗,天空的色彩变得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