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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亚,你再不小声就真的惹潘多拉生气了。”米诺斯合起桌上的三四个电脑,挑了一个夹起来,“我回去了,你们慢聊。”经过拉达曼提斯时,他不算小声地淡淡道,“好好招呼客人,别失礼。”
当晚,加隆不情不愿的随拉达曼提斯回了他的别墅。刚被领到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开灯,就见落地窗外的墨蓝天空尽头燃起一串五彩华光,与皎洁当空的满月争辉。
“居然可以看到焰火?”加隆似乎很惊奇的回头问拉达曼提斯,“你们对待俘虏的待遇真好。”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去住地下室。”
“你看我像白痴吗?”加隆碰的一声拔开香槟的木塞,“我很喜欢,焰火。”
拉达曼提斯抄着手倚着门,看加隆如在自己家一般倒上酒,铺好床,找出睡衣,并转过身来示意他回避。他突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狰笑,真的是被什么惹笑了,“你可以随意走动,要什么也可以随意提,想硬闯出去也可以试试。预祝渡假愉快,小偷先生。”
“我是怪盗,不是——”加隆转过身来更正,却发现人已经走了,他舔舔嘴唇,瞟了眼仍在燃放的烟花,轻轻把话接下去,“——小偷。”
一连两个星期,拉达曼提斯好吃好喝的饲养着加隆,一不提潜入,二不提盗窃,好似真的就是请朋友来做客一般。而加隆往往一边严正的申明不会被怀柔政策击倒,一边不由自主地去拿新出炉的巧克力曲奇。
“你在干什么?”拉达曼提斯拎着瓶葡萄酒站在门口,说不清是嘲笑还是诧异的问贴着墙壁倒立的加隆。
“换个角度看世界会有新收获。要来试试么?”加隆一本正经的语气再次惹笑了拉达曼提斯,他伸手轻轻推了下加隆绷的笔直的腿,“喝酒吧。”
加隆灵巧的撑地空翻,稳稳落在桌边,“哪有牢头请阶下囚喝酒的道理。”
拉达曼提斯笑着给他倒上半杯,“哪有主人不请客人喝酒的道理。”
加隆转着酒杯,挑起招牌的嚣张笑意看着拉达曼提斯,“啊其实你笑一下的话也不是很狰狞嘛。对了我听说哈迪斯手下三个大将各有所长,没有狮鹫无法攻陷的网络,没有鹏鸟赢不下的赌局,更没有翼龙问不出的情报——”他故意拉长声音,看着拉达曼提斯的反应,“你对拷问很有一套?”
“只是别人合作而已。”拉达曼提斯啜了口酒,“你不是还什么都没招么。”
加隆无奈的摇头,“我怕疼,第一句话可就招了,我说我叫加隆是个怪盗。”
拉达曼提斯注视着加隆海一般幽深清澈的眼睛,突然举了杯,“Cheers。”
加隆懒懒的与他碰杯,“Cheers。”
加隆提出来要看星星,拉达曼提斯便随他上了天台,两个人席地而坐,分喝一瓶好年份的红酒。
“我13岁入了这行,一干就是15年。”加隆透过纯净的赤色仰视天幕,“在重重机关与警卫中取走目标,那种刺激和惊险你永远也体会不到。”加隆几乎是炫耀的语气再次让拉达曼提斯想笑,“即使是徘徊在生死边缘,任何一次失手便可能面临死亡或者监狱?”
“人生不就是这样,不是活,便是死。”加隆仰头灌下杯中尤物,示意拉达曼提斯,“该你了。”
“没什么特别的。”拉达曼提斯试着回忆,“7岁进朱迪加,15岁确定目标,19岁取代上一代拉达曼提斯,直到现在。”
“上一代?”
“没什么,只是个名字而已。”拉达曼提斯似乎想到什么,有些好笑,“上一代的三法官水准很值得怀疑,米诺16岁上任,艾亚18岁,我是最晚的。后来查过记录,才知道每界继承人平均年龄均在30岁。”
“哦?怎么取代?” 加隆来了兴趣,眨着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问,突然想到什么又补上一句,“我就是随便一问,不能说就算了。”
“用自己的方法获取一个情报而已,我不如米诺聪明,更不像艾亚运气好,只能一点点磨出来。”拉达曼提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本想多拖一阵子,好歹那个人,是我老师。”
加隆将酒杯放在地上,碰出“叮”的一声,拉达曼提斯顺着声音抬头,加隆英俊完美的面孔近在咫尺,他绞着漂亮的眉毛,似乎很是苦恼,“怎么办,拉达,”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吻你,就算你明天起也许会对我用刑。”
拉达曼提斯用行动回答了他。
那一晚,潘多拉站在哈迪斯床头按熄了台灯,米诺斯正与数据奋战,艾亚哥斯在赌桌上扔下三个A,天幕尽头下的一栋别墅灯火通明,院内散落着焰火燃尽后的纸壳。
拉达曼提斯和加隆在遮去了半边容颜的月亮下接吻,各怀鬼胎。
很快,加隆在拉达曼提斯的别墅里住满了一个月,再次月圆时,拉达曼提斯吩咐人做了一席法式大餐。他在长桌的一端拉开椅子,极绅士的请加隆入席。
“我快爱上你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类似这样的对话最近时常上演,宅子里的仆从已经从见怪不怪到麻木不仁。
“如果你一向这样拷问,不怕问来的情报值不上本钱吗?”加隆叉起一块粉嫩的蟹肉,放进嘴里后的表情让人由衷觉得满足。
拉达曼提斯向他举了下杯,“你是特殊的。不过,如果你实在很好奇我的工作,愿意去参观一下吗?”
他们穿过漫长的走廊,两边挂着一些栩栩如生却阴森森的油画人像,沿着旋转的木制楼梯上行,来到阁楼上的房间,月色透过倾斜的天窗洒下来,一地银白。
“我19岁前住在这里。”拉达曼提斯缓慢的在屋里踱着步子,走到书架前轻触了一下,然后抹去指尖浅薄的尘土,“之后遇到难题也会来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
“比如,努力不代表成功;比如,不要去做徒劳无功的事;比如,君命不可违。”
加隆若有所思的听着,他透过天窗看向天幕,挑起一个讽刺的笑,“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等待主人扔的肉骨头吗?”
拉达曼提斯似乎一点也不诧异于他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相反,似乎还是松了口气一般,“您终于不再演戏了,海龙的加隆。”
“您也终于进入主题了,翼龙的拉达曼提斯。”加隆大咧咧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我们可以开始了?”
“期待已久。”拉达曼提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古董烛台上,随着细微的机关启动声,这个房间迅速发生着肉眼辨认不出的改变。加隆冷笑着面对平静的拉达曼提斯,对方凝视他良久后开口,“这是我第一次问你,也是唯一一遍,潜入朱迪加有何目的,海龙。”
“看来你还需要继续学习。”加隆挑起眉毛没什么诚意的挤出个敷衍的笑,“轮到我问了吧,是什么让你放弃那种消磨时间的战术呢?也许和那些香料与音乐待上三五个月我就会招供呢。”
“那些只是有助催眠的前期准备,况且——”拉达曼提斯猛的上前一步扯破加隆的长裤,露出的大腿上伤痕累累,细小但深刻的伤痕一道累一道,最早的不过一月,新的尚翻着皮肉,“疼痛是最好的清醒药剂。”
“……你从最开始就知道。”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拉达曼提斯语带双关,他合了下眼睛,站起身来,“你说的对,我还有很多要学,但有一条我已经毕业。”
三个小时之前
哈迪斯随意的靠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抱着厚厚的原文书,这个满身书卷气的少年倦倦的抚了下墨染一般的长发,看向垂手站在对面的青年,“还没问出来。”
“属下无能。”
“既然如此,算了吧。”哈迪斯随意的轻叹,随后翻开书聚精会神地读起来,拉达曼提斯知趣的默默退了出去。潘多拉候在门口,看向拉达曼提斯的眼光有些责怪,男人没有停留更没有解释,径直离去。
想起哈迪斯苍白纤细的手指滑过书页时的利落与无情,拉达曼提斯定了定心神,顺着加隆的眼神看向窗外,“又是满月。”
“我不喜欢月亮。”加隆幽幽的说着,“明明没有温度却要发光,明明驱散黑暗却一点也不温暖,就像人的眼睛,看着悲剧发生,既不伸手也不阻止。”
“我更喜欢焰火。”
“哪怕只有一瞬,燃烧,飞翔,做自己想做的事。”
随着一声隐约的爆鸣声,一道蓝色的焰火映亮了半个天幕,连满月也比了下去。拉达曼提斯握住加隆的肩膀,顺势抚下去直达手腕,用力一掰,加隆手里的细椎应声落地,滚了几滚,正停在月色正中。冰冷的刃尖倒影着寒光,映在两个人眼里。
“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的命。”
“你知道,我不只负责拷问,同时收集好酒。所以即使我拿出一瓶英国皇室在竞标中败北的酒你也不吃惊。”
“没错。”加隆耸了耸肩,大方承认,“哈迪斯的金玉良将之一,嗜酒如命的拉达曼提斯。”
“承蒙夸奖,杀手海龙。”
“我说过,我叫加隆,是个怪盗。”
温暖的赤红映上了墙壁,圈住了对峙胶着的二人,加隆用未被禁锢的那只手拍拍拉达曼提斯的肩膀,“何必。”
“一次有了迟疑,便可能会有一百次;一次起了反心,便随时会付诸行动;再好用的棋子,若不听话,还是趁早弃了的好。”拉达曼提斯在火光中依然注视着加隆蓝宝石一般的眼眸,“若真到了被弃逐,未免太过难堪。你呢,又何必。”
“我说过,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怪盗,决不多取一样。”浓烈的烟尘飘散开来,开始让两个人看不清对方,加隆贴进拉达曼提斯,几乎贴到他耳畔,“多取了的,我原样陪给你。附带这条命做利息。”
“我快爱上你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
“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只是,我们是看着牧羊人修补栅栏的,贪嘴的狼。
'END'
距离之礼书,伸手可及
「喂,拉达。我有事找你──」加隆拍了拍拉达的肩,示意让拉达跟他走。但还走不到两步,某个组员便已经冲了过来拦住拉达:「拉达曼提斯!你哥哥又打电话过来了!」
「呃……加隆……我先去接一下电话。」
「……去吧。我先去饭堂。」加隆对他做了个不用介意的手,双手环胸靠在一边墙上。
拉达为难的看了眼加隆,便转身向反方向跑。
看到拉达走后,加隆才长呼出一口气,撇开挡住自己视线的额发时,正好看到以前集训的照片,照片中拉达被强拉起脸,做出一个难看的笑,便忍不住跟着笑了出声:「这算是什么啊……真像白痴一样……」完全忘记在照片中他正是其中一个伸手将拉达一边嘴角撑起来的人,而拉达的另一边是……
加隆的眸色渐渐变深,照片中和他串通了,帮他拉起拉达另一边嘴角的棕发青年──艾俄洛斯。再往前走上两步,是一张新闻报纸贴:『二度山泥倾泻,行山人被活埋在泥中,在四十八小时后获救。造成三人死亡,十二人受伤,其中一名搜救组成员殉职。其它队员救出所有灾民后在意外现场失声痛哭。』时间是三年前,加隆依然记得那时拉达倔强的强咬着嘴唇,忍住几乎要吐出口的哽咽声,手中的红色头巾抓得死紧。一直到将头巾交给他的哥哥──
「对不起,我救不了他。」金发了无生气地混着泥水贴在他的脸上,拉达甚至在撒加的面前跪下忏悔。整夜握紧银色的十字架,那怕十字架上的花纹已经染上他手心中的鲜血。
他依然记得那一晚,撒加一脸苍白的望着窗外,手上的红巾拧得死紧,对加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可以关灯,我还在等艾俄。」然后在窗边独坐了一夜后,平静而理智地办好艾俄洛斯的身后事,甚至连艾俄洛斯的红头巾也没留下来,而是在下葬前亲手将头巾绑在艾俄洛斯的额上,细心的帮他整理好。然后,撒下第一把土。
而当加隆打算留在撒加身边陪他时,撒加只是将加隆赶回工作。
「那是他的选择,我只能够支持他。」
「那怕是……会死?」
「是的。那怕是会离开我。」
「我是男人,我没有那么柔弱。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但留下来的人还要活着。你也是做搜救的,你应该知道。」于是加隆用力的抱了一下他的孪生哥哥,留下一句:「我走了。」便离开了满载着撒加和艾俄洛斯回忆的房子。
转眼间已经三年,撒加依然活得那么充实,近乎强迫性一样连睡觉也不会多于八小时,像是要将两个人的份一起活下去的一样工作着。
「加隆,关于刚刚的事──」
加隆看了眼喧嚷的四周:「……下次再说吧。」见状拉达静了下来,抓起加隆的手腕向外走,加隆也一副无所谓的在身边跟着。
「加隆,我──」一直到步出喧嚷热闹的饭堂,拉达转身看向加隆。
「拉达曼提斯!加隆!你们还在干什么!组长都在催人了!」拉达才刚想开口,又马上被急急打断。
「拉达?」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