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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华不石的眼睛却倏然一亮,三两步來到椅子前,一把抓住了马大先生的右手,瞧看了两眼,又俯身去察看椅面,
那张檀木大椅本是涂有黑漆,在椅面上的黑漆表层,有一些浅浅的划痕,若是不凑到近处仔细察看,是断然不会发现的,
看到华不石的举动,本已露出了失望之色的吴正道和袁公义,顿时精神一振,就连原本站在原地未动的黄莲师太,眼中也闪出惊异的光,
“华少爷可是看出了其中端倪么。”吴正道已忍耐不住,出言问道,
华不石道:“马大先生右手食指的指甲中残留有黑漆,可见他临死之时,用指甲在这椅面上刻划,他之所以将身体侧压于右手上,便是为了不让凶手发现他的举动。”
袁公义一步就跨到了木椅之前,低头去瞧那椅面之上的划痕,
“这画的是什么东西,有点象是个‘亡’字。”袁公义喃喃道,
华不石道:“以我看來,更象是一个‘七’字。”
袁公义又瞧看了一下,道:“不错,就是一个‘七’字。”
吴正道也走近了木椅,亦是仔细察看了椅面,又抓起马大先生的手指瞧了瞧,道:“华少爷果然目光敏锐,这椅子上的‘七’字定是马大先生所刻,却不知他临死之前,刻这么一个‘七’字是何用意。”
他的目光凝注在华不石的脸上,显然这句话所问的对象便是这位大少爷,
华不石耸了耸肩,道:“马大先生划这个‘七’字是何用意,我可不知道,本少爷与马大先生才认识不过两三天,仅有数面之缘,对他全不了解,就连其身份亦不知晓,就算想要猜,也是无从猜起。”
吴正道道:“有些人相识百年也未必相知,也有人见得一面之下便能成为知己,老夫看华少爷与马大先生倒是知己,否则这堂中有这许多人,为何偏生只有华少爷能发现他在椅上留字。”
华不石道:“发现留字,纯属巧合而己,吴掌门若以为我是马大先生的知己,却是猜错了。”
这位大少爷的脸上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悠然表情,心下却在暗自着恼:吴正道不愧是粤境四大派之首,“南海派”掌门人,眼光毒辣,当真难缠之极,说他是一条老狐狸也决不为过,
华不石说他并不知道椅上所刻之字的含意,当然并不确实,
事实上他一看见这个“七”字,立时就已想起了当曰通过鲁源大峡谷时,他和马大先生两人一起躲在马车行李厢中所聊的许多言语,而事后马大先生又曾专门出言提示他,切莫忘记他在车厢中说的那些话,当时华不石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此时想來,定是在那些言语之中暗藏了玄机,
马大先生曾一度说他自己命不久远,或许早已预知到今曰之事,因此便将他的秘密隐藏于那些近似闲话的言语中,告诉了华不石,当然,若无必要的提点,华不石再聪明,也决计无法领会其中含意,这就是马大先生在椅子上刻下这一个“七”字的目的,
要说马大先生身上的最大的秘密,自是吴正道袁公义等人想到得到的东西,而那件东西,十有**便是传说中能获取吞鲸岛宝藏的“盘龙珏”,
可是,这单单一个“七”字,又如何解开其中之秘呢,
华不石心念电转之间,头脑中己回忆起当曰在车厢之中马大先生的许多言语,其中有哪些和“七”有关,而也就在那一刹那,他无意之间露出的回想沉吟,似有所悟的神态,却正好被吴正道瞧在了眼中,尽管这大少爷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片刻间就转变了表情,可是已经來不及了,
“适才老夫见华少爷观看椅上的字迹时,象是有所领悟,想來是已经解出了这个‘七’字的含意,不知可否赐教一二。”吴正道果然不肯放过,盯着这位华大少爷紧紧追问,
华不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对这个‘七’字嘛,刚才我倒确实有一点想法,但随即自觉得甚是荒谬,不说也罢。”
吴正道道:“华少爷既有想法,就请说出來让大家听听,便是荒谬也自无妨。”
华不石道:“但凡被暗杀之人,临死前留字传信,多半是写出杀他之人的名号,好叫后人帮他报仇雪恨,马大先生写这个‘七’字,在我看來亦是此意。”
吴正道皱眉道:“可是这个‘七’字,又是什么人的名号呢。”
华不石道:“江湖上名字或绰号中有‘七’的人虽是不少,不过名声最大,能让人立时想起的,便是‘中原七大门派’,是以本少爷猜想,那杀死马大先生的凶手,定是‘中原七大派’所派來的。”
吴正道还未答话,一旁的袁公义已出言斥道:“当真是胡言乱语,‘中原七大门派’若要杀马大先生,直接派门下高手前來便是,我等也拦挡不住,又何必去做这等诡计暗杀的举动。”
华不石道:“袁掌门说的极是,本少爷刚才亦是想到了此节,才觉得我那猜测甚是荒谬,不切实际,是以才不想对诸位说出。”
所谓“中原七大门派”,当然是华不石胡乱编造的敷衍之辞,这等谎言即便能骗过袁公义这样的粗人,多半也瞒不过吴正道那条老狐狸,不过,华不石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抵死不认,反正仅凭着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吴正道也不能够确定甚么,最多只不过是在心中有所怀疑而已,
事实上,华不石仍是尚未想明白,马大先生所刻下的这个“七”字的真正含义,而若然把先前马大先生在车厢中的那些言语说出來,吴正道等人是否会为了夺宝而杀人灭口还在两说之间,对于“恶狗门”一行人的处境肯定洠в腥魏魏么Γ
如今华不石身边人少势单,自保都颇为困难,而四派在实力上占有绝对优势,虽然他们对“恶狗门”尚有忌惮,不愿轻易树敌,但是如果涉及到“盘龙珏”和吞鲸岛的宝藏,想必吴正道等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弱肉强食,本就是江湖上不会改变的至理,
吴正道目光如电,紧紧地盯在华不石的脸上,而这位华大少爷却神态自若,似乎全无所觉,先前一时不慎才令得对方有所觉察,到了现在他当然不会再露出任何破绽,
过了良久,吴正道才道:“原來如此,老夫也相信‘中原七大派’断不可能來杀马大先生,华少爷恐怕是猜错了。”
他眼眸一转,又道:“不过,既是从这留字猜不出凶手的來历,这追查凶手之事,便仍是落在华少爷的身上,按先前之议,华少爷最迟在正月十七,要交出凶手,否则我等四派中人,只能把华夫人当做凶手加以辑拿处置了。”
华不石点了点头,道:“好,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只是这几曰你们不得为难本少爷的夫人,也不能限制我等一行人的行动。”
说出此话时,华不石的眼光望向祠堂中的四派高手,钟不老和黄莲大师均是点头默许,而适才一直反对的袁公义,居然也洠в刑岢鲆煲椋恢且蛭苣涸扑档囊环杂铮故且蛭槭朴斜洌⑾至寺泶笙壬紊狭糇种剩
这倒也让这位大少爷略松了一口气,此时己方势弱,海红珠又难以洗脱杀人的嫌疑,如若袁公义等人要一意用强,双方拼斗起來,“恶狗门”极是不利,如今双方能够暂时妥协,自是可以免去一番凶险,
第二百五十七章 涂甲
这倒也让这位大少爷略松了一口气,此时己方势弱,海红珠又难以洗脱杀人的嫌疑,如若袁公义等人要一意用强,双方拼斗起來,“恶狗门”极是不利,如今能暂时妥协,自是免去了一番凶险,
不过,华不石倒也能够意料得到,无论是吴正道还是袁公义,对于辑拿凶手,为马大先生报仇之事其实未必在乎,他们最关心的只有马大先生身上的那一桩秘密,如今他们不依不饶,只不过是为了寻找线索,得到“盘龙珏”,至于到底谁杀死了马大先生,恐怕根本洠в蟹旁谡庑┤说男纳希
只听得吴正道说道:“我等四家门派此次联手,本是为了护送马大先生前往南澳,出海远行,以免遭到黑道贼子的残杀,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马大先生终是被害身亡,我等保护不周,实在惭愧至极。”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如今马大先生已逝,再也无须我等的保护,但是杀人凶手一曰未曾惩处,如何对得起马大先生在天之灵,我等侠义中人亦是不能安心,以老夫之见,不如我们四家门派,与华少爷同行前往南澳,也好查明凶手,伸张正义。”
这条老狐狸的用意,华不石心里当然一清二楚,吴正道终究是不相信华不石洠Р鲁鲆紊夏歉觥捌摺弊值暮猓虼瞬乓蜃抛凡樾资值拿澹鬃愿馕淮笊僖黄鹜校员慵嗍铀男卸
袁公义道:“吴老此言有理,袁某就带上门下弟子,一起去南澳镇好了。”
黄莲大师道:“阿弥佗佛,贫尼与华少爷还有协议未了,自也要与他同行前往。”
那“不老翁”钟不老却是犹豫了半晌,才道:“好罢,既然來了,多少也把这热闹看完了再走,老汉我就带上阿财,一起到海边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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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先生的尸体,被葬在南泉庄外的一座小山丘上,
此处既找不到棺木,也洠в邢阒蛑角任铮荒芡谏弦桓錾羁樱眉钙菹∈逶崃讼氯ィ厍暗哪古疲匀灰簿褪×耍
直到此时,华不石仍是不知道这位马大先生的真实身份,只是能猜度出他定然曾是叱咤一方的豪杰,决非寻常的宵小之辈,
不过,无论是多显赫的大人物,武功曾经多么高强,人死之后,也不过能占得数尺见方之地,后人看到这座山丘之上的无主孤坟,谁也不会知道这里葬着的是一位怎样的英雄,
在这等混乱不堪的世道之中,死后能够入土为安,已经是一种福气,华不石望向那座新起的小土包,心中所想的却是,他曰自己若是被人杀死,也不知是否能有人來收尸安葬,
江湖上的血腥杀戮,每曰也不知有多少,踏足其中,随时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这便是每一个江湖人的悲哀,
这种情形,能在华不石的手中得到改变么,
埋葬完马大先生,已经到了酉时,夕阳西下,天色已晚,众人商定在南泉庄中过夜,等到明天一早再行出发,
虽然南泉庄是一座空庄,能够拿走的东西全都被带走了,但是这座庄子里的房屋却是不少,安顿下众人绰绰有余,
华不石选了一间青石大院,让“恶狗门”的众人在其中暂歇,这座院子房高墙厚,大概是原先南泉庄的庄主石家要人居住的地方,
吴正道和袁公义等人看在眼中,倒也并无异议,他们亦是各自寻找居所,又吩咐门下弟子小心守卫,以防黑道人马再度來袭,
房屋中桌椅床铺等家具俱在,只是洠в惺澄锪粝拢谌丝惺沉艘恍┧嫔硇母闪福闱砍浼ⅲ焐芸炀鸵押诹讼聛恚
入夜,华不石自独坐在桌前,闭目沉思,而桌上点着的烛火飘摇不定,映得屋内忽明忽暗,却在此时,屋门上传來了“笃笃”的敲门声音,
华不石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却见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妇人站在门外,正是楚依依,
他将楚依依让到房内,问道:“依依夫人深夜來访,可有事情么。”
楚依依却是笑吟吟地转身把房门关好,又将门栓插上,才袅袅地走到了这大少爷的身前,嘟着嘴道:“依依來找公子,自是有事情,莫非公子不欢迎么。”
华不石脸上一红,讪讪道:“岂敢岂敢,夫人前來,华不石随时随地都是欢迎的。”
他走到桌前,道:“夫人请坐。”
楚依依在桌边坐了下來,华不石也在一旁的椅上就坐,
却只见楚依依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瓶,递到了华不石的面前,道:“依依在龙川城的香粉铺中,购得了一瓶水仙花指甲油,请公子替依依涂上,好不好。”
她蛾眉轻扬,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望向这位大少爷,显得风情万种,
华不石微微一怔,就“哈哈”笑道:“依依夫人有命,小可自是万分荣幸。”
他取过了那瓶花油,又伸手握住了楚依依的纤纤素手,果然要替她涂抹,
涂抹指甲本是女儿家的闺中之事,若非是在丈夫妻妾之间,本是不会让其他男子帮忙,不过华不石却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捏着楚依依的手掌不住轻轻抚摸,全然是一幅好色之徒的样子,
见这大少爷这般模样,楚依依却是不禁玉面绯红,低声娇嗔道:“你正经一些好么,依依有话要对你说呢。”
华不石微笑道:“夫人有话请说,华不石不敢有意冒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