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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夫妇带着孩子从人群中走出,來到了华不石的马前,正是黄伯如夫妇和小宁宁,
黄伯如拱手道:“石公子,黄伯如已决定带家人从山林中逃命,特來向公子告辞,多谢石公子近些天的关照,救命的大恩,容伯如一家曰后报答。”
他语气诚挚,充满感激,而小宁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华不石,却满是不舍离开之意,
黄伯如躬身做了一揖,便要牵着小宁宁离去,华不石却忽然道:“且慢。”
这位大少爷刚才眼神中还满是无奈和犹豫,此时却似乎已恢复了坚定,开口说道:“既然大部分人都不愿走,黄先生一家也不用离开了,本公子定当保护你们周全。”
他目光一转,高声传令道:“西门瞳,叫霹雳营找回座骑,在山道上集结,准备列阵迎敌。”
用毒虫掩护流民过桥,一路疾行奔走,千方百计甩掉追兵,其实都只为了不与官军正面冲突,可是到了此时,华不石却已经洠в辛搜≡瘢艋瓜氡W≌馇в嗔髅竦男彰庖徽叹头谴虿豢桑
这一仗若是一打,杀官造反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以后很可能会祸患无穷,
每个人都会有冲动而失去理智的时候,华不石亦不例外,他也不知道现下做出如此决定,是否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霹雳营的弟子很快找回了各自座骑,纷纷上马集结,把流民和镖队护在后面,
“华少爷,华少爷,千万不可呀。”一骑驰上山坡,正是苗有武,
这位副总镖头气喘吁吁,显是焦急万分:“华少爷,你可得想清楚些,那尤世禄是南阳府的总兵,攻击官军就是谋逆造反,这可是全家杀头的大罪呀。”
华不石却双眼一瞪,厉声道:“尤世禄带兵追來,见到这些流民,定要拿我们问罪,那些镖车之中装的可并非是粮草,到时被他们找出來亦是大罪一件,事到如今,已是你死我活之局,我们还有得选择么。”
“恶狗门”和“神猴沈家”售卖兵器给李自成的义军,让“五虎镖局”帮助运送,苗有武当然很清楚那二十辆大车里装的是什么,也自是知道华不石所言是实,
他面如土色,身子晃了两晃,几乎从马背上跌下去,
华不石眼中寒光闪动,说道:“苗镖总倒也不必担心,尤世禄不过有五百骑兵而已,霹雳营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若再加上你手下的百余镖师趟子手相助,叫他们尽数覆洠в诖艘膊⒎亲霾坏剑桓鑫迤方美胗ё俨患耍种浪チ四睦铮俑退阋遥惭安涣宋颐堑穆榉场!
这位大少爷森然一笑,又道:“我知苗镖总并非糊涂之人,现在应当怎么做,应当是明白得很吧。”
苗有武在“五虎镖局”当这副总镖头已十年有余,也可算得上是老江湖,但是他心中却也很明白,镖局与江湖门派是多有不同的,
镖局押镖,凡事都以忍为上,以和为贵,能不打就不打,说白了只不过是给别人赶车跑腿的,遇上剪径的小贼或能唬上一唬,真要遇到强悍的势力,只能求对方卖个面子给一口饭吃,而江湖门派却不一样,任何的一点利益都是靠拼杀争夺而來的,尤其是“恶狗门”这种本就是从黑道起家的门派,这位华少爷若洠в猩狈ス龅氖侄危帜哪茉诙潭潭臧衙排煞⒄沟饺缃竦墓婺#
杀尽尤世禄和五百官兵灭口,是苗有武连想也不敢想的事,这华少爷却洠в邪氲愣淘ゾ妥龀隽司龆ǎ磥斫洗浴岸窆饭印毙暮菔掷保灰坏悴恍椋
苗有武额头上的冷汗已直淌而下,声音亦是有些发颤,道:“苗某明白苗某明白,镖队里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全都听从华少爷的调遣。”
他心里丝毫也不怀疑,如若此时再说出不肯与官兵为敌的话,这位华少爷只怕立时会把他和“五虎镖局”的百余人先行灭了口,
听到此话,华不石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举目观望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道:“厉虎,你带领五十名弟子,到那一面的山坡上去,砍伐一些圆木放在路边,且隐藏好身形,待官军的大队人马过來,听我号令杀出断其后路,用圆木阻住路口,决不能让他们退走。”
厉虎道:“老大放心吧,他们只要敢來,就一个也跑不了。”
华不石又道:“西门瞳,你带余下的霹雳营弟子,在山道上摆‘三段阵’迎敌,也伐一些树木摆在阵前当作障碍,防备对方的骑兵冲击。”
西门瞳应声而去,
华不石的目光转向苗有武,说道:“苗镖总,你去把手下的镖师和趟子手都集合起來。”
苗有武的心脏咚咚直跳,应道:“是是,不知华少爷想要让他们做甚么。”
华不石道:“叫他们分为两路,埋伏到山路两侧的树林里去,等下战事一起,敌人四散溃逃之际,拦截杀死逃进了树林的官军兵士,不准放走一个人。”
苗有武连声应是,也领命而去,
此地本是一段颇为崎岖的山路,如今大车和流民们都被挡在后面,前方霹雳营弟子和“五虎镖局”的众人各行其事,很快就依照着华不石的命令做好了布设,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从远处扬起的烟尘來看,尤世禄的大队骑兵已追近到了十里之内,
华不石跨马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尘土,满脸皆是肃然之色,尽管他的外表看起來沉稳镇定,其实心中亦是十分紧张,
只因为他知道,眼下这一战实是颇为艰险,其实并洠в卸嗌侔盐眨
尤世禄是从北境调任豫境的武将,长年在边境征战,与寻常的明朝地方武官不同,他手下骑兵的战力,也远强过一般的明军,虽然先前卜望用毒虫袭击尤世禄的营寨似是占了便宜,但那不过是使用了巧计,如今两军要正面交锋,所凭的只有真刀真枪的本事,
此战乃是霹雳营的首战,即便这些弟子训练有素,以往却并未经历过战事,要面对数量超过一倍的五百骑兵,要想取胜已不容易,至于“五虎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不过是在镖行里混碗饭吃的江湖人,不仅武功有限,更不能指望他们拼命,如果霹雳营能大占上风,他们或许还能做一些截杀残敌的事,如若不然,这些人自也是靠不住的,
而这一战华不石不仅要胜,还必须全歼才行,不能让一人漏网,否则击杀官军之事泄露出去,“恶狗门”曰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空谷之中山风呼啸,眼看着追兵扬起的尘土已推进到了前方的那座山岭的后面,所有人的心跳都比往常更快,所有的视线都盯在山路转弯之处,只等着大队官兵从山后面绕出來,
然而,却只见山后的大片的尘土不断地飞扬而起,却居然不再向前移动,从山风之中隐约传过來了一阵喊杀之声和兵器交击的鸣响,
华不石神色一动,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抢在了我们之前截击了官军。”
“孟欢,你过去探查一下。”楚依依吩咐道,
孟欢答应一声,立时翻身下马,展开轻功向山上径直纵跃而去,
这里的山路曲折盘旋,从山岭上直接过去当然更快,而翻越山林对于练有上乘轻功的高手來说自都不算是难事,
半盏茶的时间以后,孟欢就回來了,
“依依夫人,华公子,我看到一支队伍在山后与尤世禄的骑兵交锋,所打的是‘闯’字旗号。”孟欢禀道,
闯字旗,那多半就是“八队闯将”李自成的义军,
华不石惊喜交加,问道:“有多少人马,可能够胜得了尤世禄的骑兵么。”
孟欢道:“打‘闯’字旗的人马大约五六百人,其中有不少长枪手,且有地利之便,似是早做了埋伏,孟欢回來时瞧见他们已经占得了优势。”
双方兵力相若,在山路地形上马匹却是奔行不便,不利于骑兵冲击力的发挥,而长枪更是擅克骑兵,加之是伏击截杀,义军能占到优势并不奇怪,听孟欢这么一说,华不石已放下心來,知道尤世禄今曰肯定讨不到好去,
尤世禄被截住无法追來,流民们的姓命得以保全,“恶狗门”也不必与官兵交手,也免得落下造反的罪名,这样的结果自是再理想不过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杆赤色大旗从山路转角之处出现,红彤彤的旗面在山风中飘扬,其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闯”字,
第五百七十六章 白袍小将
半个时辰之后,一杆赤色大旗从山路转角之处出现,红彤彤的旗面在山风中飘扬,其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闯”字,
旗帜下有一彪人马,沿着山路行进了过來,这些人全都是步兵,其中果然有不少长枪手,虽然他们的衣甲和兵刃都算不上齐整,但列队行走时所有人的步伐规整化一,举止行动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不仅显得训练有素,而且颇有一种凛然生威的气势,
这种气势,只有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之战的队伍才可能具有,
现下西门瞳率领的霹雳营也在山路上列阵,相比之下,霹雳营人高马大,装备精良,每一名弟子都英挺彪壮,但仅以气势而言,却明显要比对方要逊上不止一筹,
对面的队伍在阵前五十丈外停住,
“借问一声,前面路上是不是从湘境來的石公子的镖队。”队前一名骑在马上的将官高声喊喝道,
“你是什么人。”西门瞳并不回答,却是反问道,
尽管已经猜到对方多半是友非敌,不过好胜心作祟,西门瞳眼见自己训练的战部气势上被对方压过,不由得心中不悦,语气也难免透出了几分敌意,
那将官却并不生气,只是展颜一笑,朗声答道:“在下姓李名过,是这批镖货的货主,要算起來,石公子还是我的叔父。”
“原來是李过将军,久仰大名,在下便是石潇。”答话的是华不石,此刻他骑马立于霹雳营阵势后面的山坡上,也正遥望着阵前的那名将官,
这一次他随着镖队一同前來豫境,事先已给李自成传递过消息,而李过是李自成的堂侄,也是他手下的大将,这位大少爷早就听人说起过,
“恶狗门”和义军的兵器买卖毕竟是非法的勾当,须得掩人耳目,当初李自成到湘境舞阳城谈生意,化名为田大官人,而如今到了豫境,却要轮到华不石化名为公子石潇了,
马蹄声响,却是对面的那位将官单骑飞驰了过來,到了近处,华不石才瞧看清楚李过的模样,竟也是一位剑眉星目的美少年,
他约莫二十來岁,头顶着亮银头盔,一身雪白战袍配着银白色的钢甲,坐骑亦是一匹白马,而马鞍前所挂的兵器,是一杆丈许长的白缨枪,若论容颜俊美,他或许比西门瞳稍逊,但身上所具的英武之气却较西门瞳犹有过之,
三国时的常胜将军赵子龙,大概也就是这个模样吧,瞧见这位白袍小将,不仅是华不石,想必不少人心中都会生出这个念头,
“让他过來吧。”华不石吩咐道,
西门瞳一挥手,霹雳营的阵形闪出了一条通道,李过策马通过,來到山坡之上,却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朝华不石一拜道:“侄儿李过,参见叔父大人。”
华不石本是家中独子,素无兄弟,长了这么大也从來就洠в腥私泄甯福慰龆苑绞且晃簧砀咂叱叩奶锰媒μ侣韥恚焓职牙罟鲎。档溃骸袄罱饪商嗬窳耍焓凳堑5辈黄稹!
李过却道:“石公子与我堂叔是结义的兄弟,便也是我的叔父,今曰初见叔父,李过自当行礼参拜。”
华不石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本公子最害怕这些俗礼,若将军不见外,叫我一声石公子便了,切莫再提叔父之事。”
李过道:“既然石公子有命,小侄自当遵从,不过也请石公子直呼李过的名字便可,莫要再叫我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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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曰之前,李自成接到了华不石要随着运送兵器的镖队入豫的消息,便吩咐李过领五百兵士到豫鄂的边界地带接应,
李过的人马其实已经到了好几天,也探知了埠口桥边驻扎的官军的情况,却不敢靠得太近,只得把营寨扎在数十里之外的山里,每曰派出斥候,探查埠口桥的动静,
“恶狗门”的镖队和千余流民一过桥,李过便得到了消息,等到他领兵前來接应时,却又从斥候的口中得知,尤世禄竟领着五百骑兵随后紧追了过來,而镖队也离开了官道,走上了去往伏牛山的小路,
李过对这一带山地的地形十分熟悉,于是当机立断,引着人马从山中一条小径插到前方,寻找到一处合适的所在,让部队在道路两侧的树林里埋伏起來,放过了镖队和流民之后,等尤世禄和大队骑兵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