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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猪头道:“就是他!”
得,这下省事儿了。不过出于修养,她还是让驿丞知会黄花宗那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宗主一声:“江湖仇杀,只要不闹过分,六扇门不管。事涉百姓,我见着了就不能不问。人我带走了,你也写封书信做证词。”
比较起来,驿丞比较怕姚妮,当下答允了,写了他的目击证词,如何抓了郎中来,如何祖孙逃跑,如何派人去追杀泄愤然后再去通知黄花宗主。
整个过程中,范姜娘一干人等都没有说话,主要是身份问题,他们一向不喜欢跟官字头的人打交道。范姜娘默默地给儿媳妇点了个赞,认为她做得相当地好!简直不能更给力!给黑四找场子神马的,打黄花宗主一顿难道比当着他面捆了个人上京砍头更凶残吗?驿丞去后,大家就围着姚妮给她点赞。范姜娘大力称赞:“做得好!等人来了,就看你的了。”
女王认为,儿媳妇这么给力,是她一路上的耳濡目染加特训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驿丞去找黄花宗主,黄花宗主正那儿伤感呢,听了驿丞的话,简直如遭了个晴天霹雳:妈蛋!这也太寸了吧?不行,得讲理去!
“鬼母”的大名他是知晓的,这货还是总捕头的干闺女,“学生”也相当牛叉,特么斗不过啊!硬扛上了全家都要玩完,不扛吧,面子上过不去。只得整肃一下衣冠,先见了人再说。不出意料,他也险些认错了人,差点直冲范姜娘走过去了。亏得驿丞不敢看好戏,把他引到姚妮跟前,他才将信将疑地打招呼。原本是躬着身的,现在一看姚妮这货怎么看怎么软糯好捏,他又把胖肚子给挺起来了。
虽然姚妮对他很不感冒,还是起身还了一礼,分宾主坐定了。
黄花宗主先问好,又说:“听说门人冒犯了您,我这便收拾他们。”
姚妮道:“不急,要收拾我自己会收拾。先说正事儿,您的人犯了事儿,我遇上了,就得弄他们回京,听国法处置,您是他们主人,我才来与您说一声儿。”
黄花宗主就说:“门人无知,还请您网开一面,旁的话都好说。或赎罪、或都好办。他们跟着我,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保他们平安。”暗示可以给钱。
姚妮也不含糊,往椅子上一坐,小下巴一抬:“你也是老江湖了,当知道六扇门的规矩,只要不是闹到灭门,江湖恩仇,六扇门极少过问,自有武林公论。但若事涉平民百姓,却是不能不管的。实话与你说,是你运气不好,如今江湖大乱,六扇门要维护秩序,总要做一个例子的。你儿子又不是大夫开的膛,有本事找仇家去,跟大夫撒的什么气?老大夫没惹你,你绑架在先,追杀在后,还有个教唆指使的罪过没问你呢。张口就来叫老子放人,老子缺你那点臭钱啊?趁早的你拿出老人家的烧埋银子、小姑娘的抚养费,跟我带着这凶手上京,就没你的事儿了。”呵呵,最他妈烦你们这些黑社会了!杀人还有理了?
黄花宗主是个爆脾气,见姚妮不给面子,又就要发作。
香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活吃了这位宗主,刷她就挡在姚妮跟前了。姚妮一把把她拉到后面了:“小孩子冲那么前做什么?”她的倚仗是范姜柏的武力值好吗?
黄花宗主更怒:“都说鬼母厉害,我今天偏要领教领教。”
姚妮就“呵呵”了,扳着指头数着:“拒捕、窝藏罪犯、驿站行凶、威胁朝廷捕快,你暴力抗法你知不知道?你倒是试试呀?黄花宗主的花红,数目应该不少。哦,你本来就有教唆罪,跟我走一趟吧。你这样的,判不了死罪,你不钱多么?拿钱赎罪吧!”亲,你领教到了吗?
黄花宗主原本就有点矮胖,穿一身绿绸衣服,现在腰间又系条白带子,被气得一鼓一鼓的,奏像只青蛙!拳头捏了又松。驿丞连忙来劝:“这位大侠,自来民不与官斗。您可别坏了成例。”
黄花宗主气得直翻白眼,不得不忍了这口气:“要多少银子?”
香附极有骨气地不想要:“我只要给阿公报仇。”
姚妮道:“那个砍头的是刑事责任,这个是民事赔偿,你该得的。”
香附小姑娘,正在学习的时候,牢牢记着了刑事、民事,自己参悟。
姚妮一笑:“驿丞,拿纸笔来。他两家立契,你我做中人。”于是就立了契书,姚妮按照自己的生活水准,给香附算抚养费,又算了丧葬费,添了教育费,狠敲了黄花宗主五百两银子,一直算到香附十八岁成年。黑四叔都看呆了好吗?以前还觉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做大当家的儿媳妇略不搭,现在一看,就算大当家的常年住山上,这货也能当个师爷,写个绑票信什么的了。太凶残了!真是钱也要、命也要啊!
马六一直咬手指头,心说,窝勒个大擦!当官儿的惹不起啊,大姑娘给力啊!这一出手,可是给黑四报了仇了。必须点赞!
然后这个凶残的家伙就扯扯自己的耳朵,问香附:“你姓什么哩?”黑四叔趴地,真是太毁高冷形象了啊,大姑娘!
香附道:“我姓严。”姚妮又问了是哪个yan,给她写了,都按了手印儿。黄花宗主忍气吞声,把带的钱都卸了下来,才凑够了数目。
看着黄花宗主的背影,姚妮冷冷一笑:“呸!个死黑帮,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她倒是一点也不怕这黄花宗主的,当年把皇化宗改成个黄花宗的那一位,还不是福寿双全做了二十年宰相退休、子孙满堂了?刷刷折了银票,就交给了香附。然后就发了驿站快马,递到京里,告诉闵长捷:我回来了,还给您带了只鸡,您磨快了刀,杀了好儆一儆猴儿,免得他们闹得过份,伤及无辜百姓,上头又要逼六扇门维稳了。
黑四叔等人齐齐看向范姜柏:亲娘自称老娘,媳妇儿自称老子,大侄子你给你点个蜡【i】老叔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当下借着驿馆一处偏僻的院子,给严老大夫停灵,又买了白布、棺材等物,法事也不及做。香附默默地守灵,又默默地看着火化了她祖父的尸首,装了个坛子里。姚妮问她:“你家在哪里?要怎么回去?我想办法送你回去吧。”这货相当有警察阿姨的自觉,深深地觉得哪怕捕快不等于警察,有些事情凭自己的良心,她还是要做的。
香附摇头道:“我跟您走,家乡已经没人了,遇灾。”
姚妮一想:“也是,你是得跟我进一趟京,当个苦主证人。”
香附小声道:“不能跟着您吗?看着阿公的仇报了,我就”心愿了了,该报恩了。
姚妮给脑补成:【对哦,她没亲人了,一个小姑娘,就算有银子又能怎么生活呢?这不是招抢呢吗?】于是说:“你要不嫌弃,就跟我进京吧,哪怕生活,好歹也有个照应。”一家子捕快神马的,顺手也能保证她安全了。
她顺手就拣了个孤儿。
78、范姜柏的好计策
77楼:【楼主觉得女王大人和黑四叔他们对楼主好像更亲切了;希望这不是楼主的错觉。
然后楼主就发现;范姜柏一点也不蠢;反而相当地阴险!不过阴险得好!给他点个赞。Tobecontinued】
继黄花宗主事件之后,范姜娘和黑四叔等人看姚妮的目光就有所不同了天知道这货只是觉得自己是在履行一个人民警察的庄严而神圣的使命而已。范姜娘等人觉得她这是相当给自己面子,黑四叔等人觉得她挺够义气。至于“这货好阴险;杀人于无形”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江湖人快意恩仇,当时可是在驿站安全区里啊!坑爹的是黄花宗主死了儿子,有同情分;黑四叔又没受伤;这就比较难搞了。幸亏她机灵!
只有范姜柏心里明白;这货大概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主要还是问责的杀人罪好吗?
不过看着他娘和他家亲友那个样子,他还是果断地没有揭穿真相。#无知是幸福的#反正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闹事犯到他老婆手里,都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好吧?都变成兼职了的好吧?猛虎寨现在只手过路镖局的保护票了好吗?亲友们没有人命案子真是让人开心!
姚妮却一点都不开心,看着严香附收拾了严老大夫的后事,深深地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同病相怜”的情怀。虽然不大懂丧礼,不过像棺材、白布之类的她是知道的,就让驿丞帮忙买了。正好,旁边黄花宗主这个嫌疑犯也在办丧事依样画葫芦地办呗。严香附小姑娘,原本过的苦日子就不大讲究,现在姚妮帮她要了一笔赔偿金,她也不知道怎么花,觉得姚妮是个好人,就随她去办了。
姚妮就把账一笔一笔地记了下来,记完了就交给她。这货自己又不是会计出身的,就是列个流水账,心说严香附粗识一点字,大概还能看得懂。还说:“我信您。”姚妮还是把账本记了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她收好。
虽说出门在外不讲究,不过丧事还是要略办一下的。反正他们也很急着回返,姚妮跟范姜娘商议了一下,决定等过了头七,火化了,骨灰装坛,再带着严香附,押着嫌犯上路。驿丞或许是收了黄花宗主的银子,签了契书的当天就来帮他求了句情:“他刚死了儿子”
姚妮就回敬了一句:“那人家小姑娘还刚死了阿公呢。又不是让他抛了他儿子的尸首现在就走,我这不等着呢吗?过了头七,我再动身。”
驿丞大约是真的收了钱了,不好意思不办事儿,小心翼翼地劝道:“话虽如此,这人到中年死了儿子,丧事儿还没办完就抓上京,这个终归是法理不外人情不是?便是叫青天老爷来判,也要许他做完这私事的。便是死囚犯,若是无后,也许他妻子入牢里同居,好歹留点血脉的。”
姚妮发作黄花宗主,一小半是因为黑四叔只是去看看情况就被追着砍,她就讨厌上了黄花宗的霸道,一大半却是因为香附祖父的无妄之灾,激起了这货的正义感,必要让坏人得到惩罚。苍天在上,这货根本就不懂本朝律法!听着驿丞说完她就惊呆了:【妈蛋!鬼才知道按照本朝律法要怎么办啊?!老子根本就没有经过岗前培训好吗?!现在驿丞你比出了律法、案例,这是要闹哪样?摔!】
是的,她只知道一点六扇门的总原则,比如,咱们是正经的朝廷机构,不大管江湖上的事情,只要武林中人不祸害普通百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OVER。
但是吧,她还是知道的,像黄花宗主这样的人,即使朝廷要办,也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要是他的手下咬死了自做主张,他再打个悲情牌,事情反而是姚妮的不对了。然而姚妮不能就这么认了,狠话都放出去了,再朝令夕改,岂不是自打耳光?况且姚妮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一个二流黑帮,就能这么嚣张,不办他办谁啊?
不过驿丞说的又在理,这时节固然是要守法的,但是人情世故却又不能不讲。“法外开恩”这个成语,可是历史悠久得很。于是姚妮故作镇定地道:“我得再想想。”
驿丞看她态度软化了,觉得有门儿,却见她端起了茶杯,只得住了口,退到外面等着。
姚妮急忙去找人商议,黑四叔等人是义愤填膺的,暂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匪号,都说黄花宗主“不地道”!马六的逻辑更绝:“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人家祖父没了,却是摇不活了!”
范姜娘一皱眉头:“这事是不大好办。”
姚妮道:“我不想放这个人走,得把他带上京。”
范姜柏却是这里面主意最多的人,他直接叫来了香附:“有人求情要让那个死胖子回家,只带他手下喽啰进京,你想不想将这死胖子做的恶事公布天下?”
香附点头:“想!”
范姜娘赞一句:“好姑娘!”
姚妮是没想到用香附的,一看范姜柏叫了香附来又说了这些话,截口道:“不行!她还小呢,这么抛头露面的成什么话?”她这心里,认为未成年人的隐私、心理、成长都需要给予照顾。
不料范姜柏却说:“你总是这样。她为人子孙的,祖父冤死而不能令仇人身败名裂,却是一辈子的遗憾。孝义更要紧。”
姚妮看向香附,香附也点头,再看看周围的人,竟是都支持范姜柏的意见的。这才明白,这不是未成年人犯法也要写个某某某,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叫啥,也不能公布全名的年代。只得默然。
范姜柏道:“那就这么定了。小丫头,你过来。我教你”
然后他就教唆着香附披麻带孝,捧着严老大夫的灵位一路哭上京。先到离驿站二十里的一座且城去,击鼓鸣冤。然后让姚妮押着凶手去见县官,县官必是不想插手这种涉及江湖人的事情的。用范姜柏的话说就是:“地方官员最怕治下出案子,必是不会管的,有你应承了,他不但要将事情委托于你,弄不好还要送你些礼物,只求你将事情兜揽下来。”然后就让香附走一路,哭一路,宣扬黄花宗主有多么凶残、多么不讲道理!敢打大夫,这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