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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红衣在飘舞,轻轻抱住他,笑问:“那你,也没感觉到我焚人般的温度?”他更卖力将脖子一扭,答我,“我只记得,你是我的妻。”
玉瑶投胎前夕
我将他紧搂,笑着回他,“我也只记得,你是我的夫。”
他扭头,直直对上我的眼,仿佛想将我看穿,“真的?”
我慢慢点头。
他却推开我,飞身而去,将我抛在身后置之不理。
我飞上去跟着他,急急叫了声“狐狸。”
他慢悠悠道:“瑶儿,我是不会杀你的。”我急问:“你没听见观音说什么么?”他懒懒答了声,“听见了。”却固执道,“可我万万不能杀你。”
云层慢慢浮过,我一跃到云层上,火红的身子亦将云朵映的鲜红。
狐狸见我半天没出声,回过头来,他飞到我身旁,伤心问:“瑶儿,可是真的很难受?”
我静静点头。
他想了想,说:“那么,我考虑考虑,可好?”
我只能点头。
他迟钝地道:“好罢,瑶儿,我杀你便是了。可是杀了你之后,你的魂魄需与我一起去地府,我得与阎王商量商量,将来的你需跟我玉瑶一个模样,将来的你,脾气不能太臭,将来的你,最好是个男儿身……还能当个和尚什么的……”
我闷闷瞪了他一眼。
他颓废说:“女儿身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做个尼姑吧。”
我“扑哧”一笑,“成,我便做个尼姑。”他郑重点头,手上光芒一闪,多了一把匕首,他将匕首往手腕上一割,那沁出的血滴在另一只手的手心立刻化成金色箭只。他转过脸不敢看我,那金色箭却朝我眉间飞来,倏那刺穿我的眉心。
竟然不会疼痛。
我的魂魄出了身躯,可是竟然不会感觉到疼。
躺在云层的身体在慢慢化成灰粒。一袭白缎子突然袭来,我抿嘴微笑,亦是初见那时,他用白缎子将我拉出花苞,拉出这情意深深。他一路将我带到地府,带到阎王爷面前,对阎王道:“商量个事吧,我的玉瑶需投胎,你瞧有哪个尼姑院的尼姑生孩子的,便让她去投胎。”
阎王急急应了声,“好。”
狐狸又吩咐他,“需让她投胎成我以前的玉瑶模样……”他睁大眼盯着阎王,问他,“你知道玉瑶什么模样么?”
阎王急急点头,额头大汗淋漓。
他满意哼了声,“那么……”
阎王立刻竖起耳。
他慢慢道:“那么,最好有哪家,生来便夭折的婴儿,那种让我家玉瑶去投胎,最合适,你找找吧。这样在时间上面刚好合适,我不愿与她分离太久。”
阎王头大地问,“那这样的话,怎么成玉瑶模样?那种情况之下成仙,也是孩子模样……天帝你可愿成天抱着一个孩子说……”
“你若敢用这种行为报复本天帝,本天帝一定罚你生生世世当婴儿。”
“是天帝您说的……”
“那我随你就是,反正一定是我瑶儿模子,脾气要好,还有,最重要的,一定得是尼姑。”
玉瑶重生记
我出生时,梅花在一夜间齐齐盛开,冷风夹着大雪,下了整整五天五夜。夜晚无星无月的天空竟也是亮的出奇,可以看到天空成堆的鸟在飞。姑姑说,她从未见过那种鸟,长着五彩色,那鸟最后,堆在母亲生我的房顶盘旋,引来皇宫的人涌如潮。
还有一件事,到现在我一直记着。刚生下我,我身上便放出奇异的光芒,一倏从小小婴婴变成八岁小女孩,将接生的老宫女都活活吓死。
隔天,皇宫的黄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
那是我母亲的尸体。
她是上吊自杀。
我看着那尸体,竟然忘记了哭泣。
姑姑狠狠掴了我几巴掌,她说:“你出生便与众不同,额头带着鲜红的梅花印记,一夜长到八岁,赤裸的胸膛上还有玉瑶两字。你这些与众不同,才将你母亲生生逼死。”她说:“玉瑶,你非哭不可,小哭还不成,需得大哭一场。”
为什么要哭?
我不明白,却顺着她的话,嚎嚎大哭起来。
过了头七,母亲下葬时,没有公主的礼仪,草草将她随便葬了,只是在冷清的山头上多了一座新坟,上面甚至连名字都隐了去。
我看着那墓冢,无缘无故竟然流下了泪。
姑姑却说:“莫哭莫哭,已经葬下了,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哭了。”
可是,我却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仿佛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忘了说。
姑姑是同在佛门的尼姑,而我母亲是当今皇帝的妹妹,让皇帝罚来这里带发修行,一辈子,都不准离开皇室佛堂。
而我,得了母亲的光,有了依身之所。
在佛堂呆了两年,长到十岁,桃花殷红,莺飞草长的季节,我又梦到了一个极俊俏的男人,那男人一身乳白衣裳,在梦里对我说的正正经经,他说:“玉瑶,你出生便注定是神仙命,是我帝俊天帝的妻子,你万万不可随便跟了别人。”他还说,“你这个母亲是我跟阎王一起找的,你出生便长到八岁,也是我催长的,我只愿你快点做回我的妻。”
我什么都不懂,一听是他让我出生便这么怪异,便扑过去咬他。
我虽是咬他,他却叫道:“玉瑶,你小小年纪,不可对我动了色心,你怎么就这样猴急来亲我呢。这万万不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瞧见了镜子里,我满脸的嘴痕。
狠狠大哭了一场。
我在梦里,竟然咬不过他!
玉瑶重生记(2)
跟姑姑哭述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只是掩嘴笑道:“瑶儿,你小小年纪竟然也做这种梦。”她好奇问:“那男子当真长的那样俊俏?”
我转身便跑,心里委屈的很。
姑姑却叫道:“瑶儿,今儿小太子要前来佛堂,你切勿别乱跑。”我一口气跑到院里的梅花林,爬上那秋千,将自己荡的老高。秋千上,猛地往下一沉,仿佛有个大人坐了上来,我左右一看,人影都没瞧见。
却有声音在说:“瑶儿,你为什么老是爱哭?”
我心里一惊,这声音太熟了,不就是昨儿梦里的那个自称是帝俊的男人?声音在笑着说:“瑶儿,我以后不许你再哭了。还有,你为什么要穿一袭白衣,我不喜欢。”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衣。
姑姑说,这三年,我都需穿白色。
因为母亲死了。
突然就有个男人现身在我身旁,他轻轻搂着我,眼里深情款款,“瑶儿,你认得我么?”我声音被哽在喉咙里,想尖叫也叫不出来。
他是鬼么?
他狭长的眼盯住我,问:“你还记得我么?”
秋千“啪”的一声,裂开了,将我摔了下来。那男人却在半空中接住了我,他抱着我飞到那梅花树枝上,叹道:“当凡人就是不好。”
身下青草芮芮,轻风载着飞絮飘在身旁,心里异常震动。
我竟然不再害怕,直觉他不会伤害我。我睁大眼问他:“可不可以将秋千弄好?”他眼里含笑,“这很容易。”他手指金色光芒一闪,那裂在地上的秋千迅速在还原。我双眼瞠大,看着他的金光,脑里却有一袭红衣的女子一闪而过。我忽然道:“大叔,你是来寻你妻子的么?”
“大叔?”他眉头紧锁,气汾地吼我,“玉瑶,你怎就不记得我,你母亲投胎成人的时候,可是记得你王父。”
我莫名其妙。
他将我放在梅树枝上,身形一闪,突然就消失不见。
我在空中大叫:“大叔,你又去哪里了?若是叫大叔你生气,那我便叫你哥哥,哥哥总成吧?”
他却还是不见踪影。
“我说那位帝俊哥哥,你倒是应应我。”
身下倒是有人叫了起来,“梅花,是你么?”我听着声音,猝然回头,那一身黄袍,大不了我几岁的男童跑到梅树下,对我叫道:“梅花,是你么?”
我跳下梅树,转身便跑。
他却拉住我的手腕,使足了力气,“梅花,是你么?这段时间你没来见我,是转世投胎了么?”
我铆足劲推开他,仓惶逃向长廊。
他的声音,却紧紧纠缠在身后:“梅花,我认得你,我敢肯定,你便是我的梅花。”他说,“梅花,虽你眉间多了烙印,可是生生世世,我都会记得你。”
狐狸情深几许
那样的青草芮芮踏在脚下软软的,骨头都几乎软了下去。
我一口气奔到后山,刚松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了一个郁闷至极的声音:“你和他,倒是好的很,生生世世,都会寻到你,他倒是轻易寻到了。”
我忽然微笑,“帝俊哥哥……”
他吼我,“闭嘴。”话音刚落,他便出现在我面前。
我笑道:“起先以为你是鬼,现在才知道,你可能真是神仙。”他气呼呼,“我不是神仙,我是鬼,吓死你的鬼。”他突兀张牙舞爪恫吓我,“我会将你生生吞了。”
不知怎么,我却并不害怕。
他讷讷问:“你喜不喜欢他?”
我想了想刚才的男童,直言道:“并不讨厌。”
他忽然将我往怀里一扯,将我抱着放在膝盖上,手掌极轻地拍向我的臀部。他醋意极浓,“快说,你讨厌那小子,若不然,我让你屁股开花。”
我出奇的不哭不闹。
他怒道:“玉瑶,你身子哪处我没看过摸过,都这份上了,你还三心二意喜欢上别人。”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反倒急了,“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我囔道:“你偷看我洗澡。”
他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偷看你洗澡了?”
我脸上一把一把的水泽直流了下来,“下流!还不承认。”
他迷惑问我:“我什么时候下流了?”
我嚎嚎大哭,“你不是偷看了我么?下流无耻。”
他想了想,问我:“你说的摸过看过,是说我偷看你洗澡了?”我点头,他忽然抱起我,直往空中一飞,他纳闷道:“瑶儿,我需让你记起我。”
我手指死紧地捉住他的衫襟,牙齿直打冷站,细细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睫毛极长,比女孩的还要好看几分,脸上的皮肤亦是光滑白嫩,我喉咙唾沫狠狠一吞,突然就朝他脸上亲去。
他怔了怔,对我冁然一笑,飞身下凡。
地上青春嫩绿,野树林桃花殷红,斜风吹着飞絮扑扑飞在空中。四周寂静无声,我们四目相对,他慢慢道:“瑶儿,其实骨子里,你还是记得我的。”
白色衣衫随风飘起,剧烈飞扬。
他声音随风溜进耳里,打在心尖尖上,打出浅浅的痛意。
我忽然叫了声,“帝俊。”他睁大眼,看着我的双眼里满满的希翼。我低低道:“帝俊哥哥,你是不是可以将我给送回去了?倘若回去晚了,我会被罚。”
他脸色一下灰黯,仿佛从天上直坠向凡间,他挫败地道了声:“好。”又念念道:“我全当是以前认不出你的代价。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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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五
玉瑶与小太子
回到佛堂的时候,姑姑拉住我,极秘切地说:“瑶儿,小太子来了……”那一袭黄袍立刻映入眼帘,孩童奔向我,极有礼叫了声“玉瑶。”他双眼笑成金子似的,“我是朱佑樘。”他将自己的名字一字字咬的极重。
我却没有印像。
才十岁唉。
怎么人人都说,我应当记得他们?!
我双手合实,鞠躬道:“见过太子。”他笑道:“你可与我一同去住?”我懵了懵,他笑容璀璨如外面盛开的朵朵桃花,“姑姑已经应许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尼姑们一同拥了上来,同我贺喜。我一无所知的被送出了佛堂,送进了那金黄的琉璃瓦,金漆的大门里。
大红的帷幔,火红的厚厚棉软被子,上面绣着凤的图案。红色纷飞的房里,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我母亲。
那黄梁上的尸体。
被隐去了名字的坟地。
突然流泪。
朱佑樘却惶急问:“你是怎么了?”
我哽咽道:“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时便死了。”
他倏那通红了眼,“我的母亲,相认不久,也自杀了……”他含泪笑道,“可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帮我,她便是梅花仙子。”
“梅花仙子?”我疑惑盯着他,他却将我紧紧一搂,不顾旁边的侍卫宫女,颤声叫道,“你便是我的梅花转世呀……”
心里蓦地悲切,泪眼朦胧里,我忽然看到漫天的红叶在纷纷坠落,粘金沥粉的喜字浮在空中,红衣女子头上顶着厚重的凤冠,凤冠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