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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告诉过我,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不是就是要我看开一些。应该放手让后辈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
“观音婢,我信你,信你。更信我们的蚕儿……只是蚕儿、蚕儿,你什么时候能够来看一看父皇……”
一阵大风,窗子大开‘啪啪’作响,风入殿中,吹得灯烛左右摇曳,我急忙站起来前去关窗,但随着‘噼啪’声传来,我惊愕的回头,便看见桌上的油灯被风吹倒,很快灯油泼在《女则》上,那《女则》借势燃烧起来。
“不。”
我惊叫一声,急忙跑上前去,扑着其上的火势,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则》在我面前似火蝴蝶般的飘飞起来。
那借助火势燃烧起的雪纸上,隐约可见舅舅的画像、无忌的画像、房玄龄的画像、柴绍的画像,还有段志玄、房玄龄、李靖、红拂、李雪雁、韦泽、韦尼子、刘弘基、秦琼、程知节、褚遂良、魏征、萧瑀、马周等人的画像。
看来,你也早知道马周真的会为我所用,并且真的被我四顾茅庐的请来当了雉奴的老师的事。如今,雉奴在马周的教导下,日有长进。而马周,已官拜仆射。
“父皇”一声,惊醒了我的神思。我愕然回头看向那个向我奔来的人。
━━雉奴!
雉奴除了眼睛一如我外,其余的长像均出于你。有时候看着他,恍然中便会看错。
只见他急急的奔来,顺手便将手上的杯子向燃烧的《女则》泼来,只是一泼之下,那《女则》的火势就更大了。
见状,雉奴恍然大悟的抚着额头,“糟糕,忘了杯中装的是药酒。”
呵呵,观音婢,我们这个最小的儿子可爱不。要是你看到如今成人的他,该会多高兴啊。一如你所言,他现在已是我李唐的太子了。
我思绪间,雉奴已是急急的
奔跑出去,又一会子端了盆水进来,接着他再度奋力一泼,《女则》上的火势瞬间熄灭。
他缓缓的蹲下,伸手翻看着灰烬,“是什么东西啊,重不重要?”说话间,他翻至最后。
天可怜见,居然还有一截最内芯处的没有燃烬,随着他‘咦’了一声,我急忙蹲下一把抢过。
然后我抓着它来到另外的灯烛处,借着浑黄的烛光细细看去。
约摸有几个字,是‘……好好待她,不是她的错,其实能够那般快的怀上她是我吃了易受孕药的原因,而她之所以迟迟不出生那也是因为我吃了缓生药的原因。我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我想多些时间陪着你、陪着孩子。如今想来,隋唐的一生,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一个孩子,怀着她的时候让她受尽折磨,生了她却不能养她……’
你所写的她是……
我清楚的记得成亲初始你久未孕,为免大哥笑话我,我急切间问你‘有没有易受孕’的药,而你回答我那药有是有,只是对母体会有极大的损伤,吓得我赶紧放弃了念头。
我更清楚的记得你怀上她的时候,孙思邈不可思议的说‘……照说,依娘娘方方产后两月的身体,再加上她自身的体质,这般快便怀孕实属难上又难,除非……’的话。
受孕药、阻生药……原来如此。
只是,她……一出生便被我打入冷宫。
我恨她,恨她克死了你。
我更怕见她,怕见了她会让我想起你离开我的一幕幕,然后恨得我会掐死她。
为了眼不见为净,是以十年来,我未见她一眼,根本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而今,知了一切,看着你所言‘生她却不养她’之话,我突地觉得自己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浑蛋,你没有养她是因为你和她天人永隔,而我呢?
因了烧毁的地方太多,看不全。我很想知道有没有关于她更多的消息,好让我从今天开始弥补。奈何,没有,全烧掉了。
只得展开剩下的最后一点内容。只见上写着‘《女则》卷尾语’:
二郎,整整三十卷,百十个人的画像、性格、命运。我清楚的知道,透露天机也好、更改天机也罢,都得拿自己最尊贵、最宝贝的东西来交换。
一如时间长廊中,我和佛做了一个交易━━忘却千年情缘、忘却前世今生,回到自己来的地方。
今日不记昨日事、明日不记今日事,此一时忘却彼一时是我在这个交易中的付出。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以为天道无情我有情,天道无爱我有爱。无论多苦、多累、多痛,我的情和爱将留于世间。也许我会忘,但我的孩子不会忘。也许我会忘,但我爱着的人不会忘。也许我会忘,但爱着我的人不会忘。那我忘了又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坚定的以为:我要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归家,我要给我所有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要我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哪怕这个代价很惨痛,哪怕这个代价会让我忘了前世今生从而再也续不起我和你的情缘,但我……是一个母亲。我相信你不会怨我、恨我,因为,你也深深的爱着我们的孩子。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坚定的认定:即使我脑中所有将变得空空如野,即使最后我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但我爱的人已入我骨髓。天道虽无情,但我要它看看人间有大爱,为了这大爱,我无怨亦无悔。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那般的绝决:一个再也续不起情缘之地的21世纪我归之无益。即使化身成灰,我只想留在隋唐。因为这里有我爱着的一切、一切……
然而,当一切真正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仍旧感到了恐慌,感到了害怕。
随着和你每日的相处,曾经义无反顾的心,曾经坚定不移的心……在你的柔情以待中有了不舍和痛,一种悲伤入骨的痛,就算我能够舍得自己,但我又如何舍得你?
原来我根本就舍不得。
当你的记忆在我脑中逐渐消失的时候,我茫然不知所措。凌迟般的痛日夜煎熬着我的心。哪怕千年前是你筑就我的魂,是你筑就我的身,但佛说渡过今世此劫,我将再也记不起你。
二郎啊,看到这里,你明白了是不,柰何桥上根本不会有我的
身影!
你是不是很伤心,又会恨我━━恨我忘了你,恨我骗了你。恨我没在奈何桥等你。
可是,二郎,请你不要恨我、怨我,不要伤心。
常言道‘天机不可泄漏’。如今我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透露天机,便是为了让你在最撑不下去的时候又重新有了斗志。便是为了让你清楚的知道你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我,活下去。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便算我回到21世纪,便算我忘却了所有,但我仍旧会等着你,等着你为我重新打开记忆之门,等着你重新唤醒我的隋唐之魂。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便算如今我透露天机的结果有可能是灰飞烟灭,根本就回不到21世纪,但我相信我爱的人在看过此卷后会想尽一切办法,然后一如千年前为我筑魂、筑魄般的为我重新筑起魂魄。
二郎啊,这卷《女则》本应在我过世之前毁掉,但我私心将它留予你,私心透露天机,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们只剩这一世。
所以,二郎,你准备好了吗?
寻我!
筑我!
而不是意志消沉的去奈何桥牵我的手。
二郎,相信我,无论我身在何方,我都期待着和你重新团圆。
“观音婢,观音婢……原来我们有千年的情缘……”
当读罢《女则》上的最后一字,那些字在消失的同时,手中的残纸亦化为了碎片,飞舞在我的周围。
我“哈哈”的傻笑起来,最后转为呜咽的哭声。我终于明白,明白我的观音婢为何那般的抵触佛,因为佛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凡人,佛也有和人讲条件的时候,而且开出的条件比人开出的更残忍十分。
━━忘却千年情缘、忘却前世今生、千年情缘不再。
“父皇,父皇……”一直在灰烬处翻找着什么的雉奴手拿着一片残稿跪到了我的面前,他紧紧的抱着我的腿,边哭边道:“父皇,您从来不哭的,自从母后过世后你再也没哭过,如今,您是想大哥了吗?”
眼见着雉奴将手中的残稿递到我手中,我缓缓的接过细看,是那首我方方写下的《秋日即目》。
“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袍轻低草露,盖侧舞松风。散岫飘云叶,迷路飞烟鸿。砌冷兰凋佩,闺寒树陨桐。别鹤栖琴里,离猿啼峡中。落野飞星箭,弦虚半月弓。芳菲夕雾起,暮色满房栊。”诵毕,雉奴轻轻的摇着我的腿,然后伸手抚着我雪白的发,又痛心说道:“父皇,父皇既然如此的想念大哥,那儿子这便去接了大哥回。”
“不。”
“父皇,怎么了?”
“雉奴,相信你的大哥,如果哪天他想回,他一定会回来的。”
“父皇。”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我的观音婢,你放心,我会走好我的每一步,我不会将今日我所知的告诉任何人,包括雉奴也不会。因为我知道你写这些是暗示我,不要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透露不该透露的事。
你需要我,而李唐需要雉奴。
念及此,我坚定说道:“雉奴,父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国家大事全看你的了。明日起,你监国罢。”
我的观音婢,我信你,信你。我不恨你,更不怨你。不怨你没在奈何桥等我。更不恨你忘却了我。
你忘却我是因为要救我们的孩子。
你更不惜自身灰飞烟灭的透露天机是为了让我有生存的斗志。
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你全然没有了自己也全然没有考虑过自己。
所以:
若你魂飞魄散,那一如你所言,我要像千年前筑你的魂魄般重筑你的魂魄。
若你忘却记忆回到了你所谓的21世纪,那我便定去千年以后你所谓的‘21世纪’去牵你的手。
你等着我。
我定能和你得以
团圆。
------题外话------
这个等待有些长,首先向所有的朋友们道歉。然后感谢6月所有为我投票、投评价票、赏、花、钻的朋友们。
群啃。
090章 大结局之长相思(中)
冷宫。
静静的行走在荒芜的宫殿,凑目所及,满目凄凉。
我的心狂跳着,万般情愫萦绕,不知自己等会子见到她到底会如何?她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认我?
嫏嬛宫。
‘嫏嬛’者,天帝藏书的地方,如今这里禁锢着我最小的女儿。一个一出生便被我打入冷宫的女儿。
‘……好好待她,不是她的错,其实能够那般快的怀上她是我吃了受孕药的原因,而她之所以迟迟不出生那也是因为我吃了缓生药的原因。我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我想多些时间陪着你、陪着孩子。如今想来,隋唐的一生,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一个孩子,怀着她的时候让她受尽折磨,生了她却不能养她……’
若非你写及,这个女儿,我想我可能会刻意遗忘至死也不会见她一面。
可万不想……她的到来是为了唤醒你的记忆。她在你的肚子中待了那长的时间是因为你不想离开我们。
她之于你、我、所有的人而言,有功啊。
而我呢?又是如何待她的?
想着十年来对她的弃之不顾,我开始恨自己的残忍。
我曾经答应过你啊,好好的待她,疼她疼得会让兕子也吃吃醋。可如今,兕子再也吃不了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的醋了。
感叹、悔恨、忐忑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有人!
我急忙摒住呼吸,飞身跃上身边的大树,然后便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的走了过来。
白底的绡花薄袄,白色百褶裙,外面再罩一件淡红色的梅花窄袖褙子,披着一件狐茸大氅,颇有英姿飒爽的感觉。
我的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
是她吗?是她吗?
应该是吧,这冷宫中应该不可能还有别的孩子。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跑到我藏身的树下躲了起来,然后四下看了看,最后‘咭咭’的笑了两声,然后又担心自己笑得被人发现,她急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再度四下看了看,最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来到一堵围墙处,双手小心的将围墙下的一堆枯枝搬走,便露出一个狗洞来。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便跳了起来:这小东西,要钻狗洞!
我思绪间,那小东西果然四下又瞄了瞄,然后毫不犹豫的弯身,从狗洞中钻出。
她是想逃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