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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聚集的尽是在重火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跪伏在紫貂绒毯上,皆敛声屏气。
高坐在璧宫尽头的是一名年轻的紫衣男子。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气氛不由变得更加迫促。
良久,他才开口轻声说道:“这么晚招大家来,是想告知各位,这么多年以来,重火境虽一直冠绝天下,却未能令人心悦诚服。现在江湖上的几个大派更是联合起来举办了一次收买人心的骗局。他们假传消息,说‘莲翼’已在他们手中,今次的英雄大会胜利者便将得到‘莲翼’。”
顿时大殿内便传出了唏嘘声。
唯有一个云容月貌的少女依然翘首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若不是大家都在议论那紫衣男子所说之事,定会有人发现她的异样。她的目光完全痴迷地栽在他的身上,似乎坐在那儿的不是他们名高天下的宫主,而是她期盼了多年的一场梦。
她的朱唇早已弯成了月牙状,眼中尽是殷喜倾慕之色——
她终于见到他了!
已不知过了多少个岁月,那漫无止尽的相思每日每夜都在侵袭着她的心房,她不断乞求上苍赐予她一个与他见面的机会,仅仅是片刻便够了。。。。。。而那个渺小的渴求终于在今日如愿以偿了!
她只希望,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她只想看着他,即使她弯曲着的背脊已开始酸痛,跪在地上的双膝也被毯下的大理石硌得凄疼!
她匍匐着,支撑在毯上的指尖紧紧扣在绒毛中,她的手不断颤抖、颤抖、颤抖!
此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排传了过来:“小师妹,你没事吧?”
而楚微兰却似聋了一般,依旧神色迷离地看着前方。
离楚微兰不远处的葳子罗听到了这个声音,便对那人小声说道:“二师兄,小师妹怕是看得傻了!近十年的相思病哪,怕是与毒瘾无甚差别了!”刚说完,立刻便摆出了一副自卫的模样,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他一说此话,便会给小师妹揍得鼻青脸肿,几日下不了床。
可是楚微兰却失常地没有任何反应。
樊奕看着那已经进入忘我状态的小师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既而转成了一种惋惜之色:“哎,可惜这丫头了。看她变成这样,估计这辈子就这样栽下去了。哎,这全天下哪个人不去爱,偏偏爱上宫主。。。。。。”
葳子罗歪着头想了半天,都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喂喂,大哥,您老一连说了两个‘哎’耶!为何要这样绝对?你难道没想过,若是我们的小师妹当上了宫主夫人,那我们这群人不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樊奕看了看楚微兰,确认她已完全进入耳不旁听的状态后,方说道:“莲宫主可是重火境古往今来最绝情的一任宫主,其境界已到草菅人命的程度,别说对女人了,就是对他的亲人,他亦无一丝牵系。所谓‘四大皆空’,也莫过于此了!”
抬头看着那面如冠玉的莲宫主,他正坐在碧华般的白狐毛皮中,神色雍容闲雅,身后的孔雀珠羽焕发着陆离斑驳的华光。葳子罗不可置信地说:“我怎么看宫主,都觉得他是个温文儒雅之人。。。。。。”
樊奕打断他道:“‘表里不一’这个词你总听过?”
集会结束后,重火境又变回了以往那种静谧的气氛。
林苑小道中,水木清华,晚风刮落了树梢上的叶,芙蓉的花瓣,轻悠飘落在如平镜般的水面上。
一道轻盈的身影从赤书阁中窜了出来,动作有些慌乱急促。
“楚姑娘,您这是准备去哪儿呢?”一个清脆的声音将那像在逃亡一般的人给吓着了,楚微兰只得停下来。她转身看着那个叫住她的人——
那是个看上去貌不惊人却城府深沉的女子。云鬟雾鬓的乌发分出两细缕,用千叶莲琼簪绾成两个小髻子,其余的披落下来,耷拉在袅袅娜娜的楚宫腰上,极是柔媚,却令楚微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在重火境里,能披头发的人,无论男女,只有直属弟子和宫主身边的金奴银婢。
弟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根本不认识她——那这个女子定是重莲身边的人。只是,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我进去随便翻翻书,现在就要回去就寝了。”楚微兰争取镇定,目光却是漂浮不定,不敢放在眼前这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岳镇渊渟地说道:“姑娘真是有情调,这么晚了还有心思看书,如何?‘莲翼’的资料找到了吗?”
楚微兰全身在那一刻都僵硬了!
她的手猝然握紧,却止不住身上的战抖。
她进入赤书阁之前是有特别留意是否有人看到自己的!为何会被人发现?!
事到如今,她只能坦白从宽了:“姐姐,我——我错了!我只是对这门武功很好奇,并未想要偷练它啊。。。。。。”
“姑娘可别这样叫我,我不过是一个丫头,和姑娘的辈分可不在一条线上。”那女子依然是平铺直叙地说道,“不过‘莲翼’怕是没这样容易找到的,想偷练也没可能呀。婢女这下可得走了。”
“不!你等等——”楚微兰想叫住她,叫她万不可告诉宫主。。。。。。可是那女子早已杳无踪迹了。
楚微兰心想: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别说有什么婢膝奴颜了,看她的样子,比皇后还要高贵!能在宫主身边执事了不起吗?哼。
同一时间,洛阳城西郊的小树林里。
鸢凰一个人在这日月无光的暗林中东眺西望着,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一件事——她是不是和翟凤走散了?
同一个夜晚,同一轮明月,林子中的月色为何看上去就要阴森得多?
周围的黄银树不断摇曳着,与风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地上的苦枯草也是泛起了细微的余响。不远的山坡上,还不时传出狼嚎声,凄厉悲凉,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但是鸢凰像是没任何反应一样,到处寻觅着她的师兄。她从来不怕这些令女子花容失色的夜阴,可她怕和师兄一走散就再也联络不上了——她可是完全不知道回重火境的路,若是丢了师兄,就等于丢了地图。
无多时,她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响。。。。。。
那个声音似乎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那她今天就别想正常离开这个诡异的林子了!
她缓款地转了转自己的头,往肩胛上看去——
“天啊!!!救命——!!”
整个林子都蔓延着鸢凰的尖叫声。
她明知道没有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大叫,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丝虫!!
它现在正爬在她的肩上,八只脚在她身上不断地蹭来蹭去。。。。。。
无论它有没有毒,她都不敢再动一下了,眼泪水一下就迸了出来:“救命啊,呜呜。。。。。。救命,有没有人啊。。。。。。”
此时,一道石青色的光芒闪了出来——
她肩上那只巨大的丝虫立刻被戳飞了出去,在空中断成了几截!
接着,一个俊逸的身影如蜻蜓点水般轻落在她的面前,带着些酽紫的绛色长发在她的眼前飞舞,如火焰燃烧般的霞绡雾觳在月光下像一朵艳紫妖红的蝴蝶花。正是花遗剑。
“真是好有趣的姑娘,不怕黑,不怕鬼,不怕狼,不怕野兽——反而怕这小小的蜘蛛?”
鸢凰余惊未定,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是!我就是怕蜘蛛,怎么样了?!你不服气?!”
他看了她半晌,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她看他笑得这样开心,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这有什么服气不服气的?你果真还只是一个女孩子。”
她故意躲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一直跟着我?”
他淡然地说:“恰好同路罢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鸢凰有些睥睨地看着他:“我不明白,功名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既然大家都认定你是天下第一了,你却还要和那些新手们比武,这样做有何意义?”
他轻笑两声,说道:“鸢凰姑娘说话真是有够刻薄的,此次英雄大会的获胜者可以得什么你知道吗?”
鸢凰懵懂地摇摇头。
“是你们重火境的至宝——‘莲翼’。”
鸢凰又是一惊:“你说什么?‘莲翼’明明就在宫主那儿!”想了想,更觉得愤怒,这花遗剑如此厚颜?居然想夺取“莲翼”来修炼!
“他若是丢掉了‘莲翼’,会给你们承认吗?那可是重火的最高秘籍,丢掉的人可会变成千古罪人的。”他像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一样,平淡地说,“而且,我的目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不准备修炼它。”
“那你拿来做什么?”
他向她走近了一些,微微低下头,对着她的耳朵,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般,露出了有些邪气的笑容:“怕蜘蛛的小姑娘,你们把它当宝贝,可我不稀罕。。。。。。你们想要练它,而我,只想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