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这种老师好。”
“嘻嘻,这小老师好有趣哦。”
郭拙诚走过去看了那道题几眼,然后走到黑板前,先把图形画好,说道:“这道题的答案是:p点的轨记以a点圆心以二分之一r为半径的一个球面♀道题的难点就是坐标的平移,以及抛物线的解析方程的设定。”
接着,他在黑板上一步一步地讲解着解题思路,运算着有关方程。
深入浅出的讲解、风趣的语言风格、变的解题速度,让学生们一个个如醉如痴,大家都异常认真地听着,就是刚才几个为那个被扔出去的家伙打抱不平的学生也静下心来听着郭拙诚讲解。
等讲完了四个学生举出的难题,学生们都基本认可了郭拙诚的老师地位,虽然他们心里还是感到有点怪异。
接下来,郭拙诚正式开始讲三角函数的课,除了他的讲课声,学生们都没有一个讲小话。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教室里鸦鹊无声,让经过教室的老师们大吃一惊,他们纷纷透过窗户的钵往里瞧。
他们实在无法将一个少年与高中老师重叠在一起;无法将刚才将一个学生扔出去,现在却认真教书的人重叠在一起;无法将之前上课叽叽喳喳现在却无比认真听课的学生视为同一班的人。
只有一直为此提心呆胆的舒校长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心道:“这孩子每件事都让人出乎意料啊。”
他的目光有点担忧地看向校门口。在那里,那个被郭拙诚扔出去的学生正在和几个人小声地说着什么,那群人中间还有一个让他异常烦心的青年——殷桂:“这些家伙又在想什么坏事?”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下课铃一响,那几个家伙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拦在教室门口。
舒校长连忙拦住他们,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们必须马上出去!”
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将舒校长往旁边一扒拿,说道:“滚!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们找那个小鳖崽。老子已经忍了很久了,你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舒校长哪里敢走,他依然拦着,对着自己的内侄喊道:“殷桂,你给老子滚回去!”
殷桂有点心虚,但依然硬着头皮说道:“是他得罪了我们,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走吧?”
舒校长怒道:“他怎么得罪你了?你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回去!”
光膀子的青年冷笑道:“不就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吗?他算哪根葱?舒校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郭知言要下台了!他蹦跳不了几天了,你若想不坐牢,就马上跟他划线!”
舒校长和其他一样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光膀子的青年,眼神漂浮不定地闪烁着。
光膀子青年得意地说道:“你们真的还不知道?他的事都上《宜贡日报》了。一是同情包庇分子,拿国家的钱讨好右派。第二,他鼓动农民搞‘三自一包’,搞‘四大自由’,想复道路。你们说说,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狗胆?还不是因为有人帮他,为他撑腰?而你们这些臭九是不是为他撑腰的人呢?你们对他的狗崽子这么好,肯定是得了姓郭的什么好处吧?”
几个年纪大的老师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个吓得往后退→怕被别人认为他和郭知言是一条战壕里的人,生怕被揪出去游街斗。
“你在这里放什么狗屁!我爸是同情右派,是消农民多一些自留地,难道犯错误了?是那一级组织,哪个文件规定不许?”郭拙诚正好从教室里出来,大声问道。
光膀子青年大喜,急忙追问道:“小子,你爸告诉你他同情右派,他支持农民分田地?”
郭拙诚知道这个家伙是想抓自己话语中的把柄,他自然很乐意通过这些家伙的口将这些“把柄”送到对方手里,就装着一副小孩子的样子说道:“是啊,我在家多次听到我爸说右派同志很可怜,很冤枉,我们应该多多帮助他们,虽然我们国家现在困难,但再困难也不能苦了他们々民分点田地也没有什么不好,让他们可以多种点菜,多种点经济作物,也是好事。难道我爸的这些事做的不对?”
光膀子和那个被郭拙诚扔出教室的学生对视一眼,目光里全是惊喜。
光膀子连忙说道:“对,对,不我是说你说的对,你把你父亲的事说出来,说明你是一个思想觉悟高的好同学。对了,你爸还说什么了?”
旁边的舒校长急了,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等下就上课了。”
光膀子瞪着舒校长说道:“姓舒的,你是不想活了吧?你这人不配当人民教师,不但同情右派,还竟然嫌贫爱富,说好的女婿说不要就不要了。滚!”
舒校长以前被学生批过,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想再替郭拙诚说话,但又不敢说出来,心道:郭拙诚这孩子以前那么聪明,那么机灵,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呆笨了呢?明知道人家是来抓把柄,是来找茬的,你怎么就顺着他们的话说,怎么把你爸私下在家里说的话说出来?你这不是害你爸爸吗?
郭拙诚似乎真的傻了,又说道:“我爸说的可多了。”
光膀子装出和蔼的样子,笑问道:“比如呢?”兴奋的目光显示他是多么的迫切,多么地激动:把柄啊,就这么容易到手。
第一四四章 岿然不动
郭拙诚说道:“比如,我爸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应该让所有的上山知识青年都参加考试,只要他本人没有犯罪,不管他家里的人是右派、是地主还是资本,都应该容许参加考试,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他还说,过几天等他从农村调研回来之后就着手筹办补习班的事,让所有愿意参加高考的人都参加培训※取免费,实在不行也只要交一点点钱,给老师一点生活补助就行。”
光膀子青年大喜,想不到郭拙诚这里又报出一个猛料,他现在真是爱死这个无脑的郭拙诚了。有了这个把柄,把它交上去,还不让郭知言这个县委书记不死也脱一层皮?
舒校长急了,顾不上其他,连忙说道:“郭拙诚,你瞎说什么,马上给我回家去。”
但围上来的那些学生则一个个脸上放光,特别是那些家庭成分不好的学生更是心跳不已:连右派、地主、资本家的子女都可以参加高考,那我更加可以了。还不用交钱?太好了!郭书记真是好人啊。
光膀子青年大声说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你们都听见了郭知言的儿子刚才所说的话。他不但在做同情右派的事,在做鼓动农民走回头路的事,而且他还制定了一个个反命计划,你们听见了没有?”
殷桂等几个人大声喊道:“听见了!”
有一个人还大喊道:“郭知言是反命!打革分子郭知言!”
几个人还真的喊起口号来。
郭拙诚算是见识了这个时代的狂热,他大声喊道:“你们也太能颠倒黑白了吧?一个上级组织任命的领导干部,随便就被你们诬陷为反命。我看你们才是反命!你们还有事没有?没有事就给我滚,我们这么还要上课呢,别影响大家学习。”
光膀子等人倒也没有胆子大到敢到学校里打架,不说是他们,就是混混熊癞子也不敢,最多也只能堵在校门外。
实际上,现在光膀子的心里早就笑开了,对于打不打郭拙诚这个小孩子,他无所谓。听了郭拙诚的那些话,他觉得今天的收获大大超过预期,回去说给某些人听,得到那些人的夸奖远比打这个孩子爽得多。
他冷笑几声,举手一挥,说道:“走!今后找他算账!”
几个人就这么离开了,只有那个被郭拙诚扔出去的学生和殷桂心里很不舒服,两人都以为今天能好好打郭拙诚一顿出出气,谁知道这些同伴就这么走了。
学校又恢复了平静,郭拙诚“正式”成为了补习班的老师,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听郭拙诚讲的课,每次郭拙诚讲课,教室都会坐得满满的,走道和后面还站了不少其他班级的学生。他们一个个听的非常认真,那专心的样子比幼儿园的小孩子还听话。
后来还有学生要郭拙诚给他们上物理课、上化学课,但郭拙诚拒绝了。因为身体特别是嗓子受不了。
但是,他也没有完全不讲物理、化学课,只是将教室移到了舒校长的家里,听课的学生只有了梁凉、舒巧两人而已。
本来舒校长要殷桂也一起听听,但殷桂拉不了面子,加上他的成绩跟两个女孩的成绩相差太远,坐在一起感到很难堪,于是他干脆不与郭拙诚见面,嘴里说的却是看不惯郭拙诚与舒巧在一起说说笑笑,简直不成体统。
舒校长两口子却装着没听见。
有了《宜贡日报》的宣传,有了郭拙诚面对众人的泄密,县城到处流传着县委书记郭知言替右派目、同情右派、鼓动农民分田地的事情,也流传着郭知言不久就会撤职的传言。
传言传到印刷厂,厂里的右派既感动又担忧。在他们心目中,郭知言是他们的亲人,更是他们的恩人,他们甚至消郭知言能主动站出来与他们划界线,他们不想看到郭知言因为他们而倒霉。
有的人甚至悄悄地找到田小燕,请她劝她的丈夫郭知言做一个样子与右派划界线,他们诚恳地说道:“田主任,我们现在有了郭书记的保护,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如果郭书记出事,我们又找谁?谁又敢帮我们出头啊?”
田小燕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已经认同这事的她还是回家将自己的的说给了儿子听。
郭拙诚却轻松地说道:“妈,你就放心吧。爸爸绝对不会有事的。”他的话很冠冕堂皇,“做人也好,做官也好,都应该凭着良心做事。明知道右派是无辜的,明知道他们受了冤枉,我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农民分地也是好事,大家都知道。再说,爸爸现在也不是真的将公社、大队的田地分掉,只是赞同下面的干部将农民的自留地扩大一部分而已,怎么说也没有什么大事,你着什么急?”
他只能说这些大话、套话,不能说还要一段时间公安部就会向中央递交有关给全体右派帽的报告,也不能说几个月后川昌省委将下发肯定农民扩大自留地、鼓励农民发展家庭副业的文件。
可以说郭拙诚的本意就是要让右派感激父亲郭知言,要让农民都知道父亲郭知言是在舍身为他们挑涤。
关键也就是在目前这段时间,现在正是赢得民心的黄金时期,过了这段宝贵的时间,想赢得民心都不可能。那时候上级鼓励这么做了,你吆喝声最大也显不出珍贵来。
田小燕的日子过得忐忑不安,地委书记卢南陵的日子也不同一般。现在舆论造出去了,郭知言的名声可以说是“臭”大街了,但他却不敢真的对郭知言下手←传部副部长黎迈好几次明里暗里提醒他将郭知言拉下马,可是卢南陵得到各种渠道来的信息都是郭知言竟然做的都对,都符合现在的潮流。
虽然现在官方没有明确对右派说平反,但也没说继续打压。至于扩大自留地,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宜贡地区也有不少地方在做,郭知言并不是特例。
最让卢南陵郁闷的是,省委书记阳铭同志一反过去暧昧的态度,现在在内部会议上开始明确表态支持,甚至在不同的场合直接表扬了郭知言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个时候将郭知言拉下,还不狠狠地得罪这个政坛大佬?
卢南陵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成就郭知言的贤名,是在帮他铺垫仕途。
就在他为自己举棋不定而懊恼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他郁闷之极的事:极力想拉郭知言下马的地委宣传部副部长黎迈竟然在玩女人的时候被人堵在床上,现在被关押在公安局,举报他的人就是他原来的手下,一个叫吴昊的人。
卢南陵不惋惜这个看不住自己裤裆的家伙,无论是坐牢还是枪毙,对他都无所谓,他在乎的是这个家伙被抓后,会不会供出其他内幕,会不会造成宜贡地委的官场大震荡。
此时的他一边咒骂着黎迈这个王八蛋,一边安排人紧急处理有关事情,尽可能将黎迈被抓所产生的影响压缩到可以控制的范围。
让卢南陵几乎致命一击的是,中央正式下发了有关恢复贤圣同志职务的文件通知。那个风传将上台的小个子伟人终于重新登上了历史舞台。
就是官场白痴也知道,随着这个伟人的上台,中央的政策肯定将有所调整,而且会按照这个伟人的思路进行调整,以前很多他所反对的政策将会被取消。
不但是卢南陵,就是这段时间夹起尾巴做人的地区行署专员汤和春在看到这个文件后也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心道:“完了,右派们的春天到了。,这个姓郭的怎么怎么好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