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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灿一听此话,便知二哥心中早有盘算,想荆家产业富可敌国,无人不垂涎三尺,如今若趁乱起兵分家,想必必能分得一半江山。但荆杰乃是长子嫡孙,而且勇略双全,如若想灭必要谋一良策。
“二哥的意思是?”荆灿捋了捋胡子,眼睛四下转了转,奸笑着问荆远。
荆远见其城府过深,便佯装酒醉,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说:“我意欲在海外仙境造好大房等三弟与杰儿同来,共享荆氏盛世!”言毕便倒头睡去。
荆灿见二哥睡得沉了,便悻悻离去。不想兄弟二人这番对白,却被帐外一卒听得真切,小卒见荆灿离去,趁荆远沉睡之际,忙借口如厕与他人换岗,实则来到荆杰处将事情一一禀报。
荆杰听后并未动声色,只将手中山海图缓缓合上,随后站在小卒面前瞪着水牛般的眼睛问道:“你叫何名?”
小卒见荆杰略露怒色,跪地拜曰:“小人该死,小人姓程名中,自知所犯死罪,但属下仍愿冒死进言,保少主人平安!”
荆杰见状后不但不怒反而大笑道:“哈哈!好!倒有些愣气!”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任凭少主人处置!”
“知罪便好!我来问你,你所说之事可是实情?如若有半句虚言,诛你三族!”
“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
荆杰再一次在小卒身边转了两圈,只见他虽知生死一线之间,但却面不改色,便知程中乃是一名勇士。但此事事关机密,亦不可轻信他人。思忖片刻便命程中起身说道:“你即知死罪,何故向我来报?”
“属下是襄阳镖局人士,父亲乃是匈奴,母亲乃是汉人,我家两代受荆超大爷恩惠,后又受荆翟老爷重用才得以进了泰兴镖局,我父亲乃是城中一位郎中,自我效命于泰兴之日,便教我以死护主,荆老爷被害之日我亦在府中,我只知是少主人父子施恩于我家。”
“如此说来,即使是处死你,你也毫无怨言?”
“少主人如若心意已决,属下自当一死,只求少主人日后善待我两位高堂,他们已随军跋涉至此,将与荆远大人一同上路。”
说着,便举起剑向喉咙刺去。荆杰眼明手快,顺手拿起一柄烛台向程中扔去,剑被打落地上。小卒惊魂未定,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此时乃是大军方定之日,朝廷追兵不断,你若真想报恩,又何故自寻短见?”
“若少主人想平定军心,则我必死无疑,以正军威。”
“父母骨肉,大丈夫之躯,岂能如此了结?我来问你,若派你与荆远大人同往,你可愿意?”
“属下万死不辞。”
“你我今日之言若有第三人知,则你等性命不保且诛三族!你可情愿?”
“一切听由少主人吩咐!”
“你与我二叔父同行,一路上负责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待他日我族人马迁徙完毕,如若叔父反心不死,我必治罪,如若他日我知你纯属捏造离间,罪无可赦!”
“是,属下遵命!”说着便要退下。
“慢着,你父母是何人?”
“属下父亲程在林,母亲程刘氏。”
“你且退下。”荆杰放程中离去。随后暗中思量着,看这程中并不像挑拨离间的小人,二叔父与三叔父亦是泰兴号中骁勇可嘉的英雄人物。而细细想来,程中之言未必是假,二位叔父无论名望、地位都高于自己,而现在却要他们听命于已,实是难事,何况叔侄三人更是良久未曾谋面,若起反心情有可缘。他反复思量了半晚,最后决意明日夜宴二位叔父,探个虚实。
次日晌午,荆杰来到荆远帐中巡视,见军士们正忙着打点行装,张乾点派的工匠也已悉数到齐,帐中一派繁忙之像。荆杰便来到荆远帐下,与叔父辞行。
“二叔,此行山长水远,侄儿特来向叔父辞行。愿叔父此去一路顺风,他日我叔侄三人必能共成大业!”荆杰命人奉上根据山海图所绘的仙岛地形图和亲自设计的五星连阵图与荆远,“二叔,此图乃是连日来我精心绘制的五星连阵图,依据张将军所制仙岛图,日后这五星连阵图便是我岛军事要图,此次派精工巧匠数百人,可为叔叔修建这长云岛,位处五岛之颠,乃号令群雄之位!”荆远接过图来仔细端详,这图将仙岛分为五块,东西南北各一,中间一岛地势最低,修建成封顶宝殿状,取名麒麟池,其东、西两端分立幽卫岛和仙踪岛,高于麒麟池百丈有余,完全可以俯瞰麒麟池,南面临海处地势最低,取名南境岛,乃是入岛必经之处,环岛修建石柱工事,南境岛正是工事起止之处,四岛环状盘绕,蜿蜒至北面乃是地势最高的长云岛,大有君临天下之王者霸气,五岛互贯互通,由石阶相连,工事随处依山而建,远观如五星相连,近观似巨龙出海仰天而啸,实是百年难见的巧夺天工之作。
荆远见后喜不自胜,一边连连称赞此乃天工之作一边将图放入金丝锦盒。荆杰见状,便知二叔实是有勇无谋之辈,需知修建工事向是由低至高,岂可逆行!二叔带兵打仗乃是一顶一的高手,但是说到五行工建却是一窍不通,只知图表却不能领其中精髓内涵。于是笑着对他说:“二叔欢喜便好,启程之日在即,侄儿理应设宴为二叔送行。不如今晚在我帐中为二叔设宴。”
荆远心想,有这五星连阵图在手,可见荆杰乃是以诚相待,故散去疑云,爽快答应:“叔父也正有此意,此一去山长水远,前事不可预料,正该与侄儿及三弟痛饮一番!”
“二叔果然豪气冲天!小侄这就去准备夜宴!今晚与二位叔叔不醉不归!”
入夜,帐中灯火齐明,荆杰在营内与二位叔父及张乾把酒言欢。酒正酣时,张乾向荆杰进言曰:“少主人,我泰丰号向来勇士倍出,日前在我营中将士们比武,却无意中得一勇士,此人剑术精湛,不如叫他前来舞剑助兴,不知少主人和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叫他上来便是!”荆杰举起酒来又与二位叔父同饮。
张乾即派人命那勇士来舞剑。这勇士正是程中。只见他提一柄三尺雕狼剑,英气十足立于帐中,一套《玉狼剑法》被他舞得出神入化,如行云流水。众将看后无不称奇,荆杰观后拍手大赞:“张将军帐中竟有此等勇士,此乃天助我荆氏大业!勇士报上名来!”
“在下程中,多谢少主人及各位将军赏识。”
“程中!好!来人,赐酒!”
程中接过赐酒一饮而尽,荆杰大喜。
荆远见张乾帐中竟有此等勇士,当下向荆杰及张乾提议将程中调往他部下,三日后与他一同启程。荆杰见二叔父中计,心中暗喜,但却佯装面露难色:“二叔父惜才之心侄儿明白,但程中乃张将军帐下之人,此事我看还需张将军点头方可呀!”
荆远举杯对张乾说:“张将军,请先容我喝下这三杯赔罪酒,程中此人我要定了,请张将军大开方便之门才是啊!”说着便将三杯酒一一饮尽。
张乾大有不舍之意,上前与荆远同饮三杯,说道:“哎,不想只是舞剑助兴,却让大将军将我爱将抢了去,呵呵,在下实在不舍这员爱将啊!”
“哎,张将军此言差矣,我此一去需人才甚众,将军眼前看似割爱,其实是为荆氏大业建功立勋啊!”
“大将军如此说来,我若再有推辞便是不识大体了,也罢,你我再痛饮三杯,此事就依大将军之意!”
说着二人痛饮一番,荆杰见二叔并未起疑,便继续与二位叔父饮酒言欢。
三日后,荆远大军启程在即,荆远在帐中最后一次核查物资及军队,无误后便于辰时向海而去。荆远自得五星连阵图之后,又得程中这员猛将,便对荆杰不再起疑反之心,对于先行启程也再无半点微辞。反而是留在帐中的荆灿对于荆杰的安排越发起了反心。荆灿为人向来城府极深,日前先是听闻荆杰将五星连阵图授予二哥,后又亲见张乾割爱献将。他明知二哥对于五行工建是一窍不通,而荆杰此举无非是想稳其军心,令二哥无由造反,至于那舞剑的程中,不知是不是荆杰有意安排在二哥身边的人,如今二哥已启程,自己留于营中,万事更要小心,不可轻举妄动。于是只好一切听从荆杰安排,一切都要等二哥传来捷报方可部署。
荆远离开之后,荆杰与张乾日夜研究五星连阵图的精髓所在,按照张乾的山海图,一一设计五星连阵图的工事修建,如何防水患,如何防敌患等细节。
“依我看,仙岛虽是海中万丈石山,但毕竟依海而生,在岛上需修栈道与内陆相通,否则若有海灾来临,我全岛族人将死于非命!”荆杰再一次对于工事修建提议。
“少主人所言极是,据属下所知,仙岛最南边有一片辽阔疆土,乃是朝廷所谓的不毛之地,因与海相连变成无人之境,若少主人先派人将这片疆土修建成为农田水道,则我族人衣食不忧。”
“哦?为何山海图上不见此处?”荆杰再次打开山海图,仔细观看南边地形。
“少主人请看,此处乃是海陆连结处,南北纵长千余里,属下当日经由此处,发现此处无人接管,荒芜之至,但是土壤却是耕种之良田,且可引水入岛,若少主人将此处与岛互通,则可除后患!”
“妙策!妙策!即日起点派工兵三千,围良田而造工事,派耕农三千,在此处安生,日后仙岛上工事与此处工事头尾合一,必成不破之势!此处命名新秀,乃是我荆氏之地,命赏建新秀之人各家黄金百两,以安民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乾领命而去。
七日后,荆杰爱将孙无著领六千人马向新秀进发。
孙无著到新秀之后,见这千里荒地,竟是朝廷无人问津之地,不由悲从心生:“无怪大汉要亡,此处乃是通海要道,竟被朝廷弃之如履,实是天助泰兴得成大业!”
话说这孙无著,祖上便是为朝廷效力的名门望族,善用兵、精兵法、通工事,是荆杰父子掌权以来倚仗的重要军师,孙无著从祖上便是世代忠良,父亲更是贤臣,岂料朝廷内部弄权之争中,父亲大胆进言却被陷害在狱中屈死,孙无著当时年少,听闻父亲死讯悲恸不已,一蹶不振,却在襄阳与荆杰偶遇,二人一见如故,从此孙无著便带其弟孙无修以及孙氏家族投奔了泰兴号,为荆杰父子出谋划策,广教工事。而其弟孙无修更是骁勇善战,用兵如神,这二人使得泰兴号如虎添翼,更是得到荆杰父子的重用。
依照荆杰之意,孙无著在此开荒筑城,日后海陆工事头尾合一之时,便是荆氏大业建成之日。
一月后,荆杰所备船只已齐,万事惧备,只等荆远捷报传来,便可启程。
话说荆远已于启程后一月顺利到达仙岛,却说他一到岛上,看到的全是荒石海景,这与五星连阵图上简直天差地别,随行人马根本不可能建筑长云岛为其修养生息,遂大怒。
随行人马只得依石而建军营,怎奈这荆远大将军对于工事修建,天文地理是一窍不通,军中叫苦连天,说荆远乃是有通无谋之士。程中在军中探得军心,遂向荆远禀报,荆远闻后更是怒不可揭,一掌拍碎帐中石桌,怒吼道:“荆杰小儿,竟敢戏我!待他日相见,必要取他性命方解我心头之恨!”遂命人上岸回报,带上书信一封:
杰儿吾侄:
二叔已到仙岛,此处石山万丈,犹如天地之初,万事待兴。叔父已命人建造工事,侄儿速来共成大业!
叔荆远亲笔
荆远早已盘算待荆杰一登岸便命人暗杀,孰料程中也早已暗中派人将实情向荆杰禀报。
荆杰收到二叔来信以及程中之报,心中早知二叔一到仙岛便知五星连阵图乃是天工之作,凭他一己之力怎可完成,二叔为人心高气傲,此时一定火冒三丈欲杀之而后快,所以片刻也不会耽误便会将信带回军中,以便他能够早日启程。于是下令三军,即日启程往仙岛进发。
荆远在入岛之处早已布下埋伏,只待荆杰上岸便会死于乱箭之中,而程中也已将此事密传于荆杰,荆杰闻后,与张乾商议。
“二叔果然对我动了杀念。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主人,二将军向来心高气傲,此次知道少主人对他用计,必会杀念顿起,但二将军为人你我深知,他虽非大将之才,但也是荆超老主人的亲生儿子,而且为泰兴曾立下汉马功劳,依属下愚见,此次不该杀他。”
“张将军所言极是,他毕竟是我的二叔父,我若杀他便是大逆不道。但他在入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