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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统领夏侯沅峰都会随行。太子、雍王、齐王都奉诏同行,除此之外,窦皇后、纪贵妃、长孙贵妃、颜贵妃、长乐公主李贞、靖江公主李寒幽都会随驾,在京中留守的是丞相韦观和伤势好转的侍中郑瑕,负责京中安全的是禁军西营统领谭义,另外大臣随驾不计其数,其中值得我注意的是魏国公程殊、齐王妃秦铮的父亲中书侍郎秦无期、新入中书省不久的韦膺和太子少傅鲁敬忠。
这还不算,皇上下诏这次雍王和齐王都只能带百名近卫,秋狩期间,一切以军令行事,抚远大将军秦彝就是统帅,看来皇上已经知道如今的紧张局势了。
齐王上书推辞随行不果之后,齐王的军队就停止了行动,但是雍王判断,这些军队只要一夜之间就可以急行百里,可以在回京之路上伏击皇上的圣驾,而且齐王调军的理由都很充分。当然雍王也做了准备,可以随时阻击齐王的军队,只是这样一来,必然会酿成大战。
但是令雍王和属下将领幕僚不解的是,为什么齐王会同意随驾,这样一来,绝对没有人可以指挥齐王的军队进攻圣驾的。
我看着手中的情报,也不由皱紧了眉,有这样的结果我是能够想到的。就在前日,雍王送了一封密信给秦大将军,信上告知李寒幽身世可疑,虽然没有显示证据,可是李寒幽确实是自幼失散,后来被凤仪门送回靖江王府的,这样一来,至少也会让秦大将军生疑,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效果我已经知道了,那封信一到大将军府,程殊就被请了过去,然后秦勇也被召去,虽然不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可是秦勇已经赶赴秦大将军军中坐镇,事实上,秋狩期间,秦彝所掌握的军队就在秦勇的控制之下。我原本就不指望他们相信,只是让他们戒备罢了,这样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
另外,就在昨天,东宫侍读劭翰林的妻子霍氏悬梁自尽,然后一夜之间,太子逼奸臣妻,令其羞愧自尽的消息传遍了全城,虽然只是街谈巷议,可是和太子从前所为一对照,倒是人人都很相信,虽然皇上可能还不知道,可是秋狩之后,那是绝对瞒不过了,所以太子若是不能在秋狩期间逼宫,那么恐怕被废的命运已经难以改变。
我叹了一口气,太子虽然被我逼反了,可是为什么凤仪门的布置这么古怪呢?
我原本以为凤仪门会安排齐王的军队突然闯入皇上行宫,毕竟两万禁军太子和凤仪门至少可以控制一部分,里应外合突然袭击,我应对的计划是让秦大将军“及时”发现异常,然后设下圈套,那些齐王的军队一旦到了,有秦大将军和雍王出面,无论齐王如何,我方都可以控制住局势,然后在各派高手的配合下,一举铲除凤仪门。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最近的齐王军队也在秋狩地点两百里之外,而最近的秦大将军的军队在百里之内,雍王军队则也是两百里之外,那么,我绝对不相信凭着凤仪门主的门下弟子就可以谋反成功,而且凤仪门主根本还在栖霞庵,没有准备同往秋狩。在我预料中,凤仪门主应该会随驾的,可是现在却是全然不同,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局势会怎样发展呢,凤仪门主果然是非同反响啊。齐王的军队不比雍王的军队多,如果两军交战,又没有齐王在军中,那么是绝无可能成功的,现在禁军有秦大将军掌控,叛乱是不可能的,那么凤仪门凭着什么造反呢?
对于实际上的军务,我可是不如雍王和那些将领的,反复商议之后,仍然得不到太子可以逼宫成功的可能,可是若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他们是绝对不会进行的,最后,我们只得商议好,由长孙冀带着雍王的军队随时出击,阻击齐王的军队,荆迟、司马雄随行护驾,石彧等人在京中主持大局,慈真大师指派了五十名各派高手担任雍王近卫,并且坦言是几大门派的共同意思,而他自己则监视凤仪门主,事实上,像他们这等级数的高手,彼此之间就是隔着几里路,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所以,我们是不担心他会跟丢凤仪门主的,而小顺子和董缺都随我一同参加秋狩,虽然我病势未曾痊愈,可是今次事关重大,我如何能够不去。
虽然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可是我还是让小顺子传出我的命令,秘营全部运动起来,一定要可以随时应对各种变化,这个我倒不担心,他们都是随机应变的好手,而且我还把雍王府的令牌给了他们,他们可以随时得到支持,我紧握双拳,一定要相信自己,就算是局势突然有了变化,我也可以力挽狂澜,更何况现在还看不到雍王和我的布局有什么欠缺呢。
栖霞庵中,凤仪门主站在月光之下负手而立,在她身后,两侧站立着她的亲信弟子,闻紫烟、萧兰、凤非非、谢晓彤、燕无双、李寒幽,除了梁婉已经疯癫,凌羽负伤不在,秦铮难以脱身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而在这些弟子的身后,站立着一共百名的女剑手,都是衣衫如雪,面色冰寒,她们就是凤仪门主亲自培养出来的凤仪门的中坚力量,这些女子都是自幼被凤仪门收养,她们所练习的太阴真经少了一部分关键,所以她们个个无情无欲,心冷如冰,在她们眼中,只有忠诚和杀戮。
良久,凤仪门主淡淡道:“秋狩期间,就是我们发动之时,此事务要成功,否则我凤仪门就要万劫不复。”
闻紫烟寒声道:“师尊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若是我们还不成功,那就是天命如此。”
梵惠瑶冷冷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命,紫烟,你记着,我虽然不能亲自前往,可是你们务要精诚合作,寒幽,晓彤,皇上那边的事情由你们负责,秦铮到时候会听从你的命令,萧兰、非非,你们要负责配合太子清剿所有反抗势力,紫烟、无双,你们要负责围歼雍王,本座还要对付那个多管闲事的慈真,就不能去支持你们了。”
众人单膝点地道:“弟子遵命。”
梵惠瑶也不让她们起身,又道:“还有一个人会配合你们,他是本座秘密所收的记名弟子。”
随着她的语声,一个男子从房内走了出来,闻紫烟等人目光落到他没有遮住的面容,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梵惠瑶淡淡道:“他乃是凤仪门的护法,这次,你们要多多听从他的意见。”
闻紫烟等人突然明白了很多从前不明白的事情,却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谨的应声。
凤仪门主看看迷茫的夜色,道:“纵然是雍王他们如何猜想,也不会想到本座的布局,哼,他们想迫使太子谋反,难道本座不知道么,只有太子和鲁敬忠才会相信李援确实准备废黜太子,却不知道,本座认识李援多年,对他的个性很了解,他虽然已经有了这个心意,却还没有下决心,不过这样也好,李援若是动摇,必然会对我们不利,再说,太子谋反成功,也是后患无穷,以后更要依赖本门。你们听着,事成之后,我凤仪门就是大雍的幕后主宰,所以你们必要尽心竭力。”
闻紫烟等人眼中都涌起强烈的野心,作为女子,她们即将完成无人能及的事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她们自豪和骄傲的呢?
齐王府内,重重帘幕之后,李显神色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神色一片冷漠,秦铮神色有些不安的走过来,端来一碗参汤,道:“王爷,请用参汤,明日就要起程秋狩,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李显看着秦铮,嘲讽地笑道:“好啊,齐王妃,你很厉害,一碗药就让我手无缚鸡之力,看来你对师门可是忠心不二啊,却忘记了什么是三从四德。”
秦铮落泪道:“王爷,妾身实在是为了你好,从前妾身虽然是奉命接近殿下,可是妾身对王爷却真的是一片真情,可是我是不能反抗师尊的,而且她们说得不错,若是太子登基,王爷可以位极人臣,妾身和孩儿也可以安然无恙,若是雍王继位,不仅妾身和孩儿性命难保,就是王爷你也是迟早会被雍王所害,若不是为了王爷,妾身宁死也不愿伤害王爷。”
李显苦涩地一笑道:“我是不是也是口是心非呢,虽然责骂你,可是我竟然也希望你能成功,否则,真的是要一家人共上黄泉路了。”
秦铮激动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师父绝不会失败的。”
李显叹了口气,心道,真的会这么容易么,他想起那张清瘦文弱的面庞。
今夕何夕,不知道有多少人中宵难寐啊。
第二十五章 顿失先机
武威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帝至猎宫,至夜,太子安叛,雍王危殆。
——《雍史…高祖本纪》
南楚同泰二年九月二十,贼矫诏命雍王觐见,为哲识破,哲临危受命,指挥若定,雍王得以突围。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我是昏昏沉沉的在马车里面睡到了猎宫的,猎宫是大雍皇室每年秋狩所使用的行宫,位于骊山脚下,有大小几十处宫院,禁军在三面扎营,将行宫护在当中,皇上自然是在行宫的正殿晓霜殿驻驾,皇后、纪贵妃、颜贵妃分别居住在附近的几处宫院,长孙贵妃则和长乐公主住在东侧含香苑,含香苑遍地菊花,李援有意让近日郁郁寡欢的长乐公主疏解一下愁绪。太子住在东侧的玉麟殿,而雍王住在西侧的雅宁轩,齐王住在西侧的宣华苑,我可是知道现在自己是经不住奔波的,所以特意服了药,一路上沉沉睡去,直到安顿下来之后,我才清醒过来。
小顺子告诉我,皇上已经下旨,今日旅途疲劳,各位殿下和大臣都不用去问安,明日会猎之时再去朝拜即可。我问道:“太子和凤仪门是否有情报传来?”
小顺子道:“还没有,除了秦大将军带着秦青将军亲自布防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布防图,秦大将军不愧是名将,布防无懈可击,保护皇上居处的是秦青带领的三千东营禁军,保护猎宫东侧宫殿的是南营禁军杨统领,保护西侧的是北营禁军统领裴云,负责大内侍卫的是侍卫总管冷川,而从西侧进入中宫必须通过的月华门,以及从东侧进入中宫的钟萃门,都被保护中宫的禁军和大内侍卫严密控制,想要兵变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淡淡苦笑了一下,秦大将军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偏心的,这种安排,虽然将秦青置于控制之下,但也有让秦青在有事之时立功的打算。
夜深之时,我和雍王一边品茗一边讨论着局势,我有些不安,可是雍王倒是十分沉稳,对他来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险,早已不会因此而担忧苦恼了。一更天才过,突然司马雄进来禀报道:“殿下,韦大人前来传旨。”
雍王和我都是一愣,韦膺来了,转念一想,这也难怪,这次皇上秋狩,只带了韦膺替他拟旨,其余文官都没有带来,再说近年来韦膺十分得宠,日日在君王身侧,不知道有多少诏旨是韦膺的手笔,雍王不比寻常,若是皇上有旨意,自然应该是韦膺来的。我陪着雍王走进正殿,只见韦膺紫衣绶带,风度翩翩,气度闲雅,看到雍王,他笑道:“殿下,臣奉陛下口谕,前来传旨,请殿下跪接。”
雍王看了我一眼,俯身拜下,我也跟在后面跪下,而荆迟和司马雄虽然也跪下,却是虎视眈眈的望着韦膺,今日的局势,是谁也不敢懈怠的。
韦膺似乎对这种紧张的局势毫无所觉,道:“皇上口谕,宣雍王李贽前往晓霜殿见驾。”
李贽口称遵旨,起身之后却笑道:“韦大人,不知道父皇有什么吩咐,今日早些时候不是说不用我们去问安了么?”
韦膺道:“皇上本来很疲倦,可是小睡之后却是精神好多了,皇后娘娘和几位贵主都在伴驾,共同品茗闲话,方才皇上起意,所以诏几位殿下和长乐公主前去参加家宴。臣已经去太子和长乐公主那里传过了旨意,这就要去请齐王了。”
雍王略略放心,道:“韦大人请去传旨吧,本王这就去觐见父皇。”
韦膺传旨已毕,行礼之后告退而去。雍王笑着对我说道:“韦膺有相辅之才,将来可以重用。”
我正要附和,可是心中却无端生出一种寒意,韦膺的表现堪称完美,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些不妥,下意识的,我全力侧耳倾听,这时,韦膺已经走到了雅宁轩门外,这时,我听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低微的轻笑,那是一种志得意满的笑声。
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一向中立的韦家一直风平浪静,而凤仪门全力拉拢秦家,虽然可能是因为秦家掌握兵权,可是对韦家总不该一点动作也没有啊。再想到,太子东宫事发,韦膺奉命监护太子,郑侍中御前会议上态度明确的指责太子,随后朱雀门前遇刺。长安血夜,袭击庆王侍卫的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