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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月用手拉了拉她那件浅绿色的和服衣领。
“原来如此。可是,根据春子小姐的说法,平常武藤恭一都是跟大家一起用餐,为什么今天晚上会一个人留在独立房?”
赤井刑警试探性地问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论文的截稿日……”
“可是,当时才刚下完雨,独立房和主屋后门之间的路面一片泥泞,你送晚餐过去未免太麻烦了,应该是武藤恭一到餐厅来用餐比较合理些。”
“嗯……”
赤井刑警眼看叶月说不出话来,继续穷追猛打地说:“从下过雨的地面上有武藤恭一从主屋后门前往独立房的脚印来看,至少在傍晚约五点钟以前,他应该都一直待在主屋这边才对。叶月夫人,请问你在今天下午五点以前,有没有和武藤恭一碰过面?”
“我最后见到武藤先生是在四点以前,当时我带金田一先生去参观他位于独立房里的工作室。”
“没错!下午三点半左右,我确实跟他们在一起。”
金田一在一旁帮忙作证。
赤井刑警无视于金田一的存在,仍然盯着叶月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从四点到送晚餐去独立房的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
“嗯……五点以前我都在自己的房里看书,然后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一直到七点左右……”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的关系,叶月不断地眨着眼睛,同时战战兢兢地回话。
赤井刑警朝着她走近一步说:“哦,是吗?其实我之所以这样追问叶月夫人是有原因的,我想那位外行侦探大概也发现到了,总而言之,问题就是出在脚印上。”
“脚印?”
叶月困惑地问道。
“是的。武藤恭一前往独立房时清清楚楚地留下脚印,可是我们却完全找不到凶手的脚印,而且现场只有最先发现到尸体的你的脚印!”
赤井刑警刻意加强语尾的语气。
在场每一个人都知道赤井刑警话中的意思。
瞬间,现场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当然喽!我们也想到凶手可能会从视窗或其他出口逃逸,可是令人遗憾的是,警方完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独立房的所有窗户全都从里面上了锁,再说室外的地面是一片泥泞,如果有人走在上头一定会留下脚印,但是我们却找不到其他人的脚印。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月没有回答赤井刑警,只是微微地颤动她的下巴。
“叶月夫人,我可以再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叶月默不作声。
“你跟死者武藤恭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赤井刑警当着大家的面询问叶月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无非是想看看其他人有何反应。
叶月瞥见时雨和秋绘两人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于是轻叹一口气说:“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可以。那么,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
赤井刑警的脸上显现出逮住狐狸尾巴似的神情,对着等在一旁的两名部属使了个眼色。
“叶月夫人,请!”
其中一名年轻的员警低声催促叶月。
叶月垂下眼睛,一边整理和服的下,一边作势要站起来。
“员警先生,请等一下!”
金田一急忙跳起来。
“在你们带走叶月夫人之前,请听我说一句话,只要一句话就好了。”
赤井刑警看见金田一如此固执,不禁惊讶地歪着嘴角说:“如果你再阻碍警方办案,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赤井刑警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此时,美雪也站起来替金田一说话。
“赤井刑警,求求你,请你让阿一把话说完吧!阿一不是普通的高中生,他是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阿一以前解决过一些连警方都解不开的谜,因此连警政署的剑持警官都相当佩服他的推理能力,所以请你听听看他怎么说。”
“好吧!我就洗耳恭听。不过,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赤井刑警禁不起美雪的哀求,只好点头答应。
“警方认为武藤先生前往独立房的脚印,和留在独立房里的凉鞋吻合吗?”
金田一挨近赤井刑警问道。
赤井刑警一听,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老实说,你的眼力倒挺不错的。听说你是名侦探的孙子,看来真的不是瞎掰的。其实凶手和死者在下雨之前就待在独立房里,等凶手发现开始下雨了,为了伪装成死者在下雨时还活着的假像,便穿上自己的凉鞋倒退着走,留下很像是死者的脚印,然后从容地从命案现场逃逸。金田一,这就是你想说的吧!”
金田一静静地不发一语。
“不过,这种推理完全不正确,因为那些脚印和留在独立房内的凉鞋一模一样。怎么样?这样你满意了吗?外行侦探。”
“嗯,暂时可以接受。那么,请你再告诉我一件事情。”
“我们不是说好只回答一个问题吗?”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你刚刚说到了开始下雨时,凶手为了伪装成死者在下雨时还活着的假像,便穿上自己的凉鞋倒退走,只为留下很像是死者的脚印,对吧?照这么说,那些被认定是死者凉鞋的脚印,应该多多少少会被雨水冲刷掉一些才对。因此我想请问的是,既然你认定叶月夫人是凶手,那么她的脚印也是在下雨的时候印上去的吗?”
金田一大声地诘问道。
赤井刑警发觉自己说话时的小漏洞被金田一抓到,不由得惊讶地瞪大眼睛。
转眼间,赤井刑警又恢复镇静,用果决的语气对金田一说:“不是,那是雨停了之后留下的脚印,所以没有被雨水冲掉的痕迹。”
赤井刑警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就在这当儿,原本一直保持沈默的时雨,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妈妈!”
时雨的泪水彷佛洪水般狂而出。
她边哭边往叶月的方向冲过去,但还是被挡在前头的员警们给制止住。
“妈妈、妈妈!”
时雨一面哭喊,一面企图推开挡着她的员警们。
叶月夫人回过头来,眼底合着泪水说:“时雨,妈妈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忘记按时吃药。”
“妈妈……”
时雨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颤动着嘴唇,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时雨。”
金田一马上过去扶住伤心欲绝的时雨。
赤井刑警看见这一幕,也不禁露出同情的表情。
他摇摇头地叹道:“走吧!”
7
赤井刑警离开之后,金田一等人仍然待在起居室里。
此刻,有几名身穿制服的员警们轮班守护在独立房的四周。
秋绘为大家泡了茶,可是没有人有喝茶的兴致。
过了深夜一点,大家才拖着疲累的步伐各自回房休息。
美雪换好秋绘为她准备的睡衣,便迳自来到金田一的房间。
金田一没有换睡衣,棉被也还没铺好,只是全神贯注地靠在墙边沈思。
“阿一,武藤先生真的是被叶月夫人杀死的吗?”
“这个嘛……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认为真相并不是如此。”
“嗯,绝对不是这样的,因为叶月夫人没有杀人动机啊!她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会让武藤先生住进独立房的,既然如此……”
金田一不等美雪把话说完,就先抢白说道:“不,或许她真的有杀人动机。”
接着,金田一把自己在起居室里听到叶月和武藤暧昧的对话详述一遍。
“叶月夫人看起来那么娴淑……武藤先生乍看之下确实相当吸引人,可是,怎么会……”
美雪惊讶不已地喃喃说道。
“他们两个人应该算是爱人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叶月夫人很有可能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一时气愤失手杀死武藤先生。”
“这样说也是有可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认为叶月夫人不是凶手呢?”
“第一个理由是警方推断武藤先生死亡的时间。”
“啊?”
美雪满脸困惑地瞪大眼睛。
“根据验结果的报告,武藤先生死亡的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而我们是在晚间七点十分左右听到叶月夫人的尖叫声。照这么说来,如果凶手真是叶月夫人,她至少在独立房里面对尸体一个半小时以上,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说不定她先回到主屋,然后再送晚餐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地面上应该会留下来回的脚印才对。”
“对哦!叶月夫人的脚印只有去没有回。”
“叶月夫人明明在那里待了一个半小时,却没有做任何可以让自己脱罪的伪装工作,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的也是。因为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外面的天色还亮着,叶月夫人若回主屋,应该也会看到地面上只有她和武藤先生的脚印才对。”
“嗯,我猜想警方推论的状况是,当时叶月夫人正在独立房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发现我们回来了,于是故意尖叫一声,装出昏倒的样子,以便伪装成第一个发现者。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蝉壳又是怎么一回事?”
“蝉壳?”
“你可能没有看到,当时武藤先生的尸体被一大堆蝉壳覆盖着,那些蝉壳看起来就像是被放进棺木里陪葬的花一样。”
“啊……”
美雪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金田一想起当时的景象,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武藤先生从小就是个蝉痴,他一直都在收集蝉和蝉壳。用花来埋葬爱花的人是一件很美、而且也能让人接受的事情,可是蝉壳和花完全不一样啊!那些覆盖在武藤先生身上的蝉壳,看起来像是上千只的虫子正在啃蚀尸体一样,简直是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好恶心啊!不要再说了。”
美雪紧蹙着眉头,满脸困惑地喃喃说道:“奇怪?明明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叶月夫人竟然只是把蝉壳倒在尸体身上……凭这一点,我觉得叶月夫人应该不是凶手。”
“唉!我在接受侦讯时也提过这件事,可是偏偏赤井刑警的脑袋比剑持老兄还顽固。”
“阿一,剑持警官一点也不顽固,他每次都很认真地听你这个高中生推理呢!”
“难道你忘了吗?我们跟剑持老兄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他也一样对我不理不睬的。”
事实上,金田一和剑持警官是在伊豆旁孤岛上的“歌剧院”旅馆初次相遇,当时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杀人事件,金田一以遗传自祖父身上那份惊人的推理能力找出真凶。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剑持警官便相当佩服金田一的机智反应。
“那都是因为你太没礼貌、太嚣张的缘故。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刚才不管你说什么,赤井刑警就马上反驳,我想你一定是在接受侦讯时说了什么失礼的话。阿一,赤井刑警是大人,有时你也要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想。”
“嘿嘿!你有这么成熟的想法,真是让我望之生畏呢!”
“你看!你老是喜欢说这种嘲讽人的话。”
美雪不悦地将脸撇向一边。
金田一见状,赶紧把话拉回正题上。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叶月夫人一定会被当成凶手来定罪。叶月夫人现在一定拚命地辩解自己是无辜的,不过现场只有她的脚印,这对她来说十分不利。唉!如果叶月夫人送去的晚餐不是三明治而是味增汤的话,至少还可以从水温来推断时间,也可以证明警方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一个半小时之前,叶月夫人并没有到独立房去。”
“说的也是。啊!等一下,搞不好……”
美雪突然击了一下掌。
“你想到什么了?”
“刚刚赤井刑警说那些可能是武藤先生的脚印,和留在独立房里的凉鞋相吻合,但是反过来想,凶手会不会穿上同一种款式的凉鞋,以倒退方式逃离现场?”
金田一摇着头回道:“不可能。我也观察过留在独立房里的凉鞋,那是一双已经穿很久的鞋子。我曾经看过一篇报导,不管是鞋子或凉鞋磨损的样子都会因人而异,而且从脚印也可以看得出个别差异。”
“是吗?”
美雪失望地垮下肩膀。
金田一又继续说:“我觉得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