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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明知道他要什么,可却装了胡涂:“这是干什么?”
“腰牌。”那名武官道:“‘宗人府’的命令。”
燕翎淡然一笑,“你们禁军什么时候学得跟‘侍卫营’要腰牌了?”
“没法子,没听见么。‘宗人府’的命令,没腰牌我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用不着要腰牌,我不进去了,里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跟萧爷说话去。”
说完了话,他来了转身要走。“慢着!”那名武官喝了一声。
燕翎转回了身:“怎么意思!”
那名武官道:“都是吃粮的,你何必跟我们过不去。”
“这话我正想说呢,既然你知道大家都是吃粮的,何必跟我们来这一套,我就这么一个人,难道你还怕我进去干什么不成!”
“你真是‘侍卫营’的!”
燕翎笑了:“老兄,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见我们萧爷去。”
那名武官迟疑了一下:“好吧,好吧,你速去吧,我们可不像你们‘侍卫营’那么吃得开,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了。”
“瞧你说的,既然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我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他迈步向偏门行去,进了偏门看,前院里空荡,寂静,冷清清的,他停也没停就往后院行去。
到了后院门口,又被挡了驾,仍然是一名武官,四名禁军。
“干什么的,这样低着头往里闯?”
燕翎知道,对付这些人,非得来横的不可,要不然就吃不住他们,当即沉声道:“你这是跟谁说话!”
“跟你说话,跟谁说话!”
“用不着问我,你上门口问问去,我是干什么的。”燕翎劈胸揪住了他,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了。”
四名禁军刀出鞘,那名武官急挣扎:“你,你想干什么?”
燕翎望着四名禁军喝道:“我是‘侍卫营’的,谁敢动我跟谁没完。”
“侍卫营”这三个字唬人,那四名禁军忙把刀归了鞘。
那名武官脸色也变了:“你是‘侍卫营’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干嘛要说,门口都把我放进来了,你还不明白,到宫里去也用不着一个地儿、一个地儿的报身份,凭你们也配,给我往后站。”
松手一推,那名武官跄踉退了好几步,燕翎则大摇大摆往后院门行去。
四名禁军忙移步后退。就这么,燕翎又闯进了后院。
当官的事儿就是这样,“直郡王府”这会儿不是禁卫森严,近都不能近么,可是只要你懂得诀窍,简直就跟进了无人之境似的。
后院跟前院可不同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满了跨刀的禁军。
靠后院门近的,都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别说拦了,看也没敢看燕翎一下。
燕翎何等人,还能不知道利用这一点,当即就找上了一名禁军,问道:“我找两个人,坤道,原是‘直郡王府’的护卫,姓赵。”
那名禁军忙招手往后指:“就在后头一间屋里。”
“劳驾陪我走一趟怎么样?”
那名禁军那敢说个不字,简直就受宠若惊,忙点头:“行,行,您请跟我来。”
带着燕翎往后行去。
顺着走廊东弯西拐了一阵,那名禁军停在一间屋前,道:“就是这间屋。”
燕翎这一着是用对了,这间屋四周站满了跨刀的禁军,但由于是由一名禁军陪着来的,所以问都没人问。燕翎道:“谢了。”
“好说,好说。”那名禁军还真是受宠若惊,一连哈着腰,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燕翎看也没看那些站岗的禁军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又关上了门。
进门是个小客厅,里头还有一间屋。
燕翎没吭声,迈步走了过去,走近那间屋才轻叫道:“赵夫人。”
垂帘猛一掀,赵夫人跟赵君秋同时探出了头。
赵夫人疑惑地道:“你是……”
燕翎取下了人皮面具。
赵君秋脱口轻叫:“掌令……”
赵夫人一步跨了出来,肃容施礼:“见过掌令。”
燕翎道:“夫人不要多礼。”又戴上了人皮面具。
赵君秋跟出来兴奋地道:“掌令怎么……”
燕翎截口道:“里头这间屋是……”
赵夫人道:“我母女目前的住处。”
燕翎道:“事非得已,请恕失礼,咱们进去谈吧。”掀帘进了屋。
赵夫人、赵君秋忙跟了进去。
这间屋很简陋,只有两张床,两把椅子而已,燕翎招手道:“咱们坐下谈。”
燕翎坐在椅子上,赵夫人跟赵君秋则坐在床上,坐定,赵夫人道:“我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他们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您。”
“是啊!”赵君秋虽掩喜色地道:“您是来……”
“我是冒充‘侍卫营’的人闯进来的,有件重要的事要跟贤母女谈谈。”
赵夫人道:“什么事,掌令。”
燕翎当即把他的计划告诉了赵夫人母女。
赵夫人一听就皱了眉:“掌令,这,这恐怕不容易。”
“老大恨透老二了,是么?”
“可不是么!”赵君秋道:“您想,他还能不恨老二么!”
“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可是我不能不尽力促其实现。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只要能让我见着老大,我有把握说服他。”
“噢。”赵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燕翎一眼。
“当然,还得贤母女在旁帮帮腔。”
“只要是掌令的交待,我母女自当全力以赴,只是掌令要见老大……”
“不容易。”
“‘宗人府’下过令,不准他见任何人。”
燕翎皱眉道:“这倒真是个麻烦,我是个冒充的,万一闹僵了,对我大不利。”
赵君秋道:“那怎么办?”
赵夫人道:“恐怕只有到晚上偷偷进去了。”
燕翎沉吟了一下:“老大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自己屋里。”
“看守他的是禁军?”
“不错,还有‘侍卫营’的人。”
燕翎一怔:“也有‘侍卫营’的。”
“他们得防着别个府邸的死土来行刺,光这些禁军是挡不住那些人的。”
“带‘侍卫营’的人的是……”
“一个领班。”
“他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老大隔壁屋里。”
“贤母女能自由走动么!”
“不能,我母女等被软禁了。”
燕翎沉吟了一下:“看来我只有先去见见那位领班了。”
“这怎么行,”赵君秋道:“您要去见他,您是冒充的。”
“我知道,我有办法。”燕翎站了起来,道:“我去了,贤母女在这儿等着他。”他掀帘走了出去。
出了外间,到了画廊上,他招手叫来了一名禁军,道:“我们领班在那间屋?”
那名禁军往后,指着一间精舍,道:“就是那间。”燕翎谢了一声,迈步走过去。
精舍门口站着一个精壮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侍卫营”的,盯着燕翎直看。
燕翎道:“领班呢,我要见见他。”
那侍卫营汉子道:“你是……”
精舍里出来个阴沉脸中年汉子:“谁要见我。”
“我!”
阴沉脸中年汉子直打量燕翎:“你是……”
燕翎道:“能不能让我进去谈?”
阴沉脸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道:“进来吧。”他回了进去,燕翎跟了进去。
燕翎进了精舍,随手关上了门。阴沉脸中年汉子诧异地看了燕翎一眼,但没吭气儿,燕翎道:“领班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来的,也身无寸铁。”
阴沉脸中年汉子淡然说道:“在乎你,就不让你进来了,有什么事儿快说吧。”
“领班不先问问我是干什么的?”
“大门口既然放你进来了,你是干什么的,我心里多少有个数儿。”
“不见得吧,恐怕领班再也想不到,我是二阿哥府的。”
阴沉脸中年汉子脸色一变:“你可别开玩笑。”
燕翎翻腕托出了二阿哥府护卫的腰牌:“领班总该认得这个吧。”
阴沉脸中年汉子勃然色变,探掌抓了过来。
燕翎一翻腕,轻易也拉住了对方的腕脉。
阴沉脸中年汉子大惊,方待有第二步行动。
燕翎五指微一用力,阴沉脸中年汉子身子往上一挺,硬没敢再动。
燕翎道:“领班,我没有恶意,你最好不要再动。”他松了五指。
阴沉脸中年汉子还真没敢再动,狐疑地望着燕翎:“你既是二阿哥府的,大门口怎么会放你进来。”
燕翎淡然一笑道:“我告诉他们,我是‘侍卫营’的。”
阴沉脸中年汉子一怔,道:“你真行,有什么事,说吧。”
燕翎道:“我们主子不记仇,不记恨,不念旧恶,想跟大阿哥重修旧好,特派我来作个说客,也就是说,我想见大阿哥,请你行个方便。”
阴沉脸中年汉子一惊,忙摇头:“不行,不行,逼我可不敢答应,‘宗人府’下过令,不让大阿哥见任何人,这要是让“宗人府知道,不摘我的脑袋才怪。”
“领班,你进宫当差多久了?”
“不少年了,怎么?”
“这就是了,官场上的事儿,瞒上不瞒下,这你怎么不懂。”
“我怎不懂,我什么都懂,可是这不是别的事儿,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领班,这你就错了,你可以不给别人方便,独不能不给二阿哥府来人方便。”
“为什么?”
“领班,看你像个聪明人,怎么偏这么胡涂,你想啊,二阿哥如今是东宫太子,稳稳当当的储君,将来定然身登大宝,接掌天下,你要是这会儿得罪了二阿哥,将来你这差事怎么干啊。”
阴沉脸中年汉子呆了一呆:“这个……”
“领班,我无意危言耸听吓唬你,这是我们主子的重要大事儿,你要是坏了他的大事儿,他准牢牢的把你记在心里。”
阴沉脸中年汉子皱眉,沉吟片刻才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行刺干什么的。”
燕翎“哈!”地一笑道:“领班,我要是存心来行刺干什么的,不让你知道,是不是容易点儿。”
阴沉脸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可是……”
“又可是什么?”
“你见大阿哥也是白见,他弄到如今这样儿,完全是因为二阿哥,我敢说他心里一定恨透了二阿哥,怎么还会愿意跟二阿哥重修什么旧好……”
“领班,这一点我不是想不到,可是我是奉命行事,不得不来,你只行个方便,万一谈不成,那就是我的事了,是不?”
阴沉脸汉子又沉吟了一下,旋即点了头:“好吧,你跟我来。”
他过去开了门,带着燕翎出了精舍,出精舍左拐,贴着精舍墙往后行去。
燕翎一指旁边一间屋,道:“大阿哥不是在这一间么?”
阴沉脸中年汉子道:“昨儿个是在这儿,今儿个不在了,我给他每天换一个地儿,防的就是有人对他不利。”
“领班可真精明。”
“夸奖了,为保自己吃饭的家伙,不得不这样儿。”
说话间两个人进了一片林木间,只见这片林木浓荫蔽天,难见日光,深处座落着一间精舍,四五个卫营的人在外头走动着。
此刻都停止了走动,锐利目光一起射向无翎。
从这一双双目光可以看出,“侍卫营”的人毕竟是“侍卫营”的人,个个都是修为不俗的好手。沈脸中年汉子看了看他们一眼,到了门口,伸手就要去推门。
燕翎一拦道:“领班,谢了,我不曾忘记你的好处的,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事了,请回吧,完事以后我会去看你。”
阴沉脸汉子没说话,一双寒芒闪动的目光逼视着燕翎,眨也不眨。
燕翎正色道:“领班若是不放心,可以把这儿人都调来,守在这儿。”
“我交你这个朋友了。”阴沉脸汉子冷冷一句,扭头走了。
燕翎推门进了精舍。
精舍门没上锁,那是“侍卫营”对这位直郡王还留一份敬畏,一份客气。
事实上,有“侍卫营”的这些人在外头,直郡王他也跑不了。
其实,“侍卫营”的这些人,倒不是防直郡王逃跑,直郡王往那儿跑?只要他那个皇上爹不要他的命,往那儿跑都不如在这儿舒服,往那儿跑都不如这儿安全,“侍卫营”的人应该是为防外来的人不利于这位直郡王的。
燕翎进精舍随手关门,只见这间精舍外头是个小客厅,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