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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让陆依萍不好开口,“我同子默在大上海住着,过两日就会杭州了,就不过去了。”
“哎,”李副官只是叹了一口气,司令大人是铁了心不愿意见到傅文佩还有陆依萍,他一个老大粗捉摸不透司令大人的想法,加上惹司令生气的事情他也是不愿意做的,所以陆依萍还有傅文佩的事情就搁置了。
人力车夫是只能做一个人的,三人不过在大上海门口聊了一阵,陆依萍同汪子默就提出来告辞了。
李副官看到汪子默同陆依萍琴瑟和谐,想到李可云同陆尓豪关系的僵硬,叹了一口气,他的那一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不过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继续走下去。
原本在上海就没有打算久留,再呆了两天,同方瑜吃了餐饭,就准备离开上海了。
“依萍我真是舍不得你。”方瑜说道。
“我还会过来的。”陆依萍点了点方瑜的鼻子。
“算了,我七八月的时候过去看你。”方瑜说道,“你可要收留我。”
“这是自然。”陆依萍笑着说道。
摇摇晃晃带着节律性咔哒的响声的火车,等到再次踏上杭州这块土地,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感受。
在烟雨楼休整了两天,汪子璇便拉着陆依萍去见傅文佩。
等进了厅堂,厅堂里倒是坐了两个人,这让陆依萍一愣。其中一个大约三十余岁,手里牵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那妇人衣衫褴褛,穿着件蓝布印花衣裤,梳着发髻,瘦骨磷峋,满面病容,背上背着个蓝布包袱,一脸的风尘仆仆。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大双眼皮的眼睛似曾相识,也是骨瘦如柴,也是衣衫破旧。背上,也背着个包袱。
“两位小姐好。”那妇人连忙站起来说道,然后扯了扯手中的孩子,“还不叫姐姐。”
女孩怯生生躲了躲,小声喊道:“姐姐。”
傅文佩倒是连忙按捺住她,“不用这么多礼,你身子不好。其中短发的是我女儿叫做陆依萍,另一个是女婿家里的小姑子叫做汪子璇。”然后对陆依萍还有子璇说道:“这位是翠屏,小女孩儿叫做画儿。”
“翠嫂子不必多礼。”陆依萍说道,心想着傅文佩良善,加上翠屏加上画儿的潦倒,大概是她接济的人了。有了孩子是最好的切入点,便和蔼对画儿问道:“几岁了?”
画儿怯生生咬着下嘴唇,心中觉得陆依萍亲切,小声说道:“我今年十岁了。”
陆依萍一愣,看样子不过是七八岁,怎生得如此瘦弱,汪子璇因为怀了孕,看到画儿如此可怜,心中画作一腔柔水,“画儿饿不饿,姐姐买些糕点给你吃好不好?”
“不用了不用了。”翠屏倒是连忙说道,“刚刚傅家嫂子给予了些东西吃,倒是难得饱餐一顿。”
见到汪子璇还有
陆依萍看着她,傅文佩说道:“今日出去买菜的时候,翠屏找我问路,说要去水云间,我心中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便让她容我想想,谁知道翠屏倒是很激动,身子摇摇欲坠,加上画儿年小,便带回来了。只是这水云间到底我没有想起来。”
“哎,哎。”翠屏说道,“我们是从四川沪县来的!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才走到这儿,在西湖绕了好几圈,竟是没有人知道水云间在哪里。”
水云间?汪子璇同陆依萍相视一看,汪子璇问道:“翠嫂子不要着急。我是知道水云间在哪里的。”
“真的吗?”翠屏激动之下似乎有些心悸,捧着心,画儿急切切地开口,“水云间,爹还在吗?”
“爹?”汪子璇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翠屏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们是来找梅若鸿先生的,请问他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汪子璇的眼中只剩下骇然,连带陆依萍也吓了一跳,陆依萍说道:“他是还在那里的,翠嫂子不要着急,我们同他是好朋友,你不如养养身子,到时候我带上你们去看他。”
“我想要见到爹。”画儿撅着嘴巴,因为消瘦,一双眼睛在脸上大的惊人。
汪子璇同陆依萍看到这样的画儿,都心中一颤。
☆、翠屏与画儿
“翠嫂子身体不好吗?”陆依萍问道。
“都是陈年的老毛病。”翠屏说道;因为解决了一桩心事,眉头舒展了不少;“若不是因为此,我也不会带画儿来杭州。只要让他们父女相见;我就对得起若鸿的爹娘了!”
“你身体怎么了?”陆依萍连忙问道。“生病了吗?我们同梅先生也是好朋友,不如先去医院看看?”
“没用的。”翠屏摇摇头,“在乡下的时候也看过医生,治不了;这富贵病;我一个乡下婆娘如何能养得起病?身上带着些药水,医生说了,要是昏过去;就让人喂给我;我这次带了不少过来。”翠屏同时口中不停道谢,“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我在西湖边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水云间在哪里,真是老天保佑。”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裹里摩挲出一封信,“他五年前的时候给了一封信,说是住在水云间,我又不识字,只能托了村里的李先生写了十几封信,竟是没有一封回信。原本想着在家里就这样一辈子了,守着我的画儿也过得下去。”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翠屏脸色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对了,画儿这个名字是若鸿的爷爷起的,因为若鸿从小喜欢画画,离开家也是为了画画,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画儿。这些年也得快她陪着我,只是,不知道若鸿喜不喜欢女孩儿。”翠屏叹了一口气,“画儿,去院子里玩耍,我们要讲话。”
画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翠屏,“那我去看蚂蚁搬家。”眼里的留恋和依依不舍,加上陌生环境里的怯懦,看上去无助极了。
“去吧。”翠屏轻轻推了画儿一下。
汪子璇看到这样的画儿,触动了心中柔软的心弦,想着稍后也可以同陆依萍打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便拉着画儿的手,“你叫做画儿,喜不喜欢画画?画儿是想去院子里玩还是画画。”
画儿咬着下嘴唇,“我想画画。”声音又小又轻。带着惶恐,这样漂亮的大姐姐牵着自己的手,笑得温柔大方,画儿心中想要亲近。加上因为知道父亲喜欢画画,她也喜欢的。
“好,姐姐带你去画画。”汪子璇轻快拉着画儿的手,去了内室。
“还是要去医院里看看。”陆依萍说道,“你总要为孩子想想,毕竟杭州是大城市,同底下县城是不一样的,别担心钱的问题,就如同我刚刚说的。我们同梅若鸿是很好的朋友,既然嫂子生病了,我们肯定要出一份力的。他……”
翠屏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当画儿的面说这些,但是医生说了,左右是拖不过今年了,所以我才带着画儿过来找若鸿。”
陆依萍同傅文佩都是大惊,傅文佩柔声说道:“何须出此言,我们去医院看看。”
翠屏摇摇头,“还是带我去水云间吧。”
这话一出,傅文佩同翠屏都看着陆依萍,陆依萍心中一紧,一个头两个大,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梅若鸿一开始会拒绝杜芊芊了,感情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家中有妻子,只是梅若鸿这人做的也太不地道,起码从汪子默那里来看,他也是不知道梅若鸿在乡下是有妻子的。现在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他们画社近期有活动,去近郊采风,晚上的时候直接睡在庄子里,要几天才会回来。”
翠屏的眼里一阵失望,傅文佩看了一眼陆依萍,然后柔声同翠屏说话。
翠屏倒是没有多想,回答傅文佩的问题,说道:“就是两年前,家乡那场大水灾,田地都淹没了,没吃没喝的,跟着就闹瘟疫,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爹就在那次天灾里,染上痢疾撒手归西了,大哥和小妹,也跟着去了……家里的日子,真是不好过,”翠屏继续说:“二哥三哥见没法营生,就离开家乡走了。娘受不了这一连串打击,没多久也卧病不起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画儿了!”
这样一番机遇,听得陆依萍还有傅文佩是唏嘘不已,想到画儿瘦小的身子,想来是吃了许多苦,只是没有想到除了生活的困顿,人也去了。
“十年了。”翠屏说道,忽然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当年他还是个少年郎,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还认不认得出我。”
“他十几岁就同你结婚了?”陆依萍问道。
“恩。”翠屏应道,“我们那里早婚,他同我结婚的时候,刚好虚岁满十五,我是十八,比他大,这些年又过得不好,人也老了,憔悴了。生了画儿之后身体就不太好,若鸿不在,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做。若鸿本就生的俊俏,是个翩翩少年郎,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听到这样的话,陆依萍是不敢接嘴的,生怕自己漏了怯。
“翠屏,你就安心住下,左右我就一个人住,依萍也嫁了人,这个院子里也空荡荡的。”
“这不大合适吧。”翠屏忸怩不安。
“都是熟人,没什么不合适的。”傅文佩说道,“梅先生不是不在家吗?且安心住下,等他回来了就好了。”
“这……”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母亲傅文佩了,陆依萍说道,“我去看看画儿还有子璇。”然后快步进了内室。
汪子璇正圈着画儿,右手握住画儿的小手,一只俏皮可爱的兔子跃然纸上。
“好看吗?”汪子璇柔声问。
画儿的身子半摊在汪子璇的身上,小声说道:“好看。”
看不出来子璇对待孩子还真是有一套,陆依萍轻轻咳嗽一声,汪子璇怀中的画儿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身子僵住了,汪子璇颇为埋怨地斜了陆依萍一眼。
陆依萍笑着举手做投降状,不过汪子璇会哄孩子,她也会,便弯下腰,笑着揉揉画儿的脑袋,“画儿喜不喜欢唱歌,姐姐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画儿等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点了点头。近距离的观察,陆依萍发现画儿是生的极其俊秀的,因为过于瘦弱加上没有张开,眉眼的稚气太重,只是柳叶眉加上一双同梅若鸿如出一辙的星瞳,漂亮极了。梅若鸿本就生得好,翠屏虽然生得不一般,但是画儿肖像梅若鸿。
“你倒是唱啊。”汪子璇笑着说道。
陆依萍清了清嗓子,唱到: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一边夸张做出骑着毛驴的样子,加上丰富的表情,让画儿露出小米牙,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
汪子璇看到画儿开心,在陆依萍一曲完毕,笑着说道:“好极了,再来一个。”
陆依萍做苦恼状,“哎呀呀,真是为难我。”看到画儿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失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这难不倒我,第二首来了~”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陆依萍唱儿歌信手捏来,汪子璇也笑着唱了几首,陆依萍觉得非常新奇,“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汪子璇悠悠唱了起来,陆依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来已经有了这首歌了。
“真好听。”画儿痴痴地说道。
“我唱得不好。”汪子璇笑着说道,“你依萍姐姐才唱的好听。”
“才不是。”画儿喜欢汪子璇,说道:“你唱的好听。”忽然想到陆依萍就在旁边,脸涨得通红,“都唱得好听。”
汪子璇得意地冲着陆依萍眨眨眼,陆依萍也就索性耍宝做西子捧心状,说画儿坏,画儿倒是被陆依萍的作态弄得手足无措,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就逗画儿吧。”汪子璇笑着说道。
等到翠屏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室融融的景象,眼眶忍不住一热,连忙低头,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只是除了画儿,其他人又怎会不知道。
画儿连忙从汪子璇的腿上跳下来,“妈妈。”
“画儿。”翠屏揉了揉画儿的脑袋,“麻烦你们了。”
“不会的。”汪子璇笑着说,“画儿很可爱。”看到画儿,她的心一片柔软,不自觉摸了摸还不显的腰身。
“依萍,那这段时日我就厚着脸皮住下来等若鸿了。”翠屏说道。
“哪里的话。”陆依萍听到翠屏这样说,心中一松,笑着说道:“安心住下吧。正好陪我妈说说话,我毕竟嫁人了,虽然都在杭州,也不能日日回来看。”
“你还想着日日回来。”傅文佩轻声说道,眼底都是笑意,“让人看笑话。”
“我同子默才不在乎